“你個浪費糧票兒的死肥貨,雞都叫了還睡!麻利兒地給老娘滾起來!”


    “家裏這麽多張嘴不要吃飯的啊!”


    門被粗魯踹開後,季春花就聽到了繼母許麗熟悉又尖銳的謾罵聲。


    她太陽穴突突跳著疼,眼皮子想睜也睜不開。


    於是嘴裏冒著苦澀心想:她就說肯定是個夢吧。


    因為她明明已經死了,死在了大雪封山時的那個冬日。被自己最疼愛、最喜歡的繼妹推出去擋菜刀。


    以為自己仍是遊魂的季春花這麽想著,腦頂的頭發卻被許麗一把薅住了——


    “老娘說話呢,你耳朵裏塞雞毛了?我讓你抓緊滾起來,家沒菜了!這天兒綠菜吃不起,你給我去山上找野菜去!”


    “吃了早飯琴琴還要去相親大會的!要是耽擱了我家琴琴的終身大事,你看老娘咋撕了你!”


    什麽?!


    頭皮被薅得生疼,季春花肥胖豐盈的身軀猛然顫抖,隨後驀地睜開眼。


    她圓溜溜的眸子中血絲盤踞,許麗也被她這如同女鬼似的眼神嚇了一跳!


    “你瞪我做啥!想嚇死老娘是嗎?”許麗啪地一下鬆開手,拿著笤帚抽打了兩下炕沿。


    泥灰沫兒唰唰落下,空氣中滿是嗆人粉塵。


    許麗又道:“你再不起我就叫你哥抽你來!”


    “我看他還會不會跟你這麽好說好道!”


    季春花終於連滾帶爬地下了床,呼吸急促而顫栗。


    因為這一幕實在是太熟悉了。


    這是她死前的一年。


    一年前的今天,她馬上就要陪著姿容出挑的村花繼妹季琴去參加村委會婦聯舉辦的相親大會。


    而在大會上,季琴也會在一眾追求者中選擇村中數一數二的富貴戶——養豬場老板餘光。


    上輩子的季春花既羨慕又真心為她妹子高興。


    雖然她們同父異母,從小到大,肥胖邋遢性格又陰暗自卑的季春花總是被作為季琴的對照,拿出來笑話、諷刺,捧高踩低,但季琴卻每次都替季春花說話。


    所以季春花也很疼季琴,對她掏心窩子的好。


    季琴出嫁的那天,季春花一宿都沒睡,後來又幫著忙裏忙外。


    可怎麽都沒想到,這份令季春花無比豔羨、祝福的婚姻,卻逐漸難以滿足季琴了。


    村裏突然來了個資助堯河村搞建設發展的海外富商,那人斯文體貼還有文化,季琴很快便與這個富商纏到一起去了,她出軌了!搞婚外戀!


    季琴不敢同任何人說,就算季大強和許麗都是勢利眼,就盼著季琴嫁給有錢人,但他們也不敢去做那種被人戳脊梁骨、唾沫星子淹死的醜事。


    於是季琴哭著求季春花幫她,她還說她婆婆刁鑽刻薄,總是欺負她,她才會受不了的。


    季春花怎會不知道,妹夫他媽根本不是這樣的人。


    可她太疼季琴,所以三觀也忍不住跟著感情跑了。


    雖然她也不清楚自己該咋幫她,但還是答應季琴幫她想想辦法。


    怎料季春花咋也沒想到,季琴其實早就想好了這個辦法。


    而且這個辦法還是——利用季春花。


    一日,堯河村連著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雪,山都封了。


    季琴借著商量對策為由,騙季春花餘光沒在家。


    帶了季春花回家中偏屋,聊天吃飯。


    半途,她說到淒苦之處哭著求春花陪她喝酒,春花雖然酒量很差,卻不忍心拒絕。


    後來她就醉倒了。


    等她再次睜開眼時,就感覺身上光溜溜的,頭也疼得要死。


    下一秒,門便被人撞開!


    季琴第一個衝進來,伸手照著季春花豐軟的臉就是一巴掌,她表情恥辱且憤怒,一邊罵一邊哭。


    再後來,季家其他人也都趕來了。


    自然也是連打帶罵,不顧季春花衣服都沒穿齊就把她拖到地上。


    季春花如同被棒槌敲中,直至被拖進院中都沒反應過來。


    到了這時,季春花才後知後覺,妹子這是想先叫餘光成為那個犯錯的。


    這樣她就能占理了,不光可以離婚還能得到賠償。


    可後來的事情就連季琴都沒想到——餘光醒了。


    而且餘光早就知道季琴和那個富商的奸情了!


    隻不過他心裏一直覺得季琴長得俊,嫁給他這個大九歲的是委屈了,想著或許忍忍,等那個富商走了她就能安心過日子了,沒想到她的心竟如此野。


    老實人急了是誰都攔不住,養豬戶光著大腿衝去灶房抄起菜刀就要砍了季琴,電光火石之間,季琴趁亂將季春花直接推出去擋刀!!


    噗嗤一聲。


    鮮紅的血浸染透了地上皚皚白雪,人群一片死寂。


    養豬戶慘笑一聲,自己也抹了脖子。


    堯河村瞬間亂作一團。


    喧鬧和尖叫中,季春花慢慢喪失溫度的肥胖身軀被好幾個人踩到,卻無人管,季家人更是能跑多遠跑多遠,任由這個敗壞人倫的季春花去死。


    季琴也趁亂去找富商私奔了。


    季春花感受著雪花落在臉上,想哭又想笑,可她卻連眼皮子都有些撐不開了。


    再後來,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口好像走進來個人。


    季春花聽到動靜,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看到了他凶悍且黝黑的臉。


    是那個人人都害怕的村霸——工頭兒段虎。


    據說他早幾年因為過失傷人還坐過牢。


    可就是這個村民們口中的臭流氓、不講文明的暴力分子,在嚴寒冬日脫掉了身上單薄的褂子為她穿上,又將她肥胖的身軀扛了起來。


    穿著趿拉板兒頂著厚厚的雪在人群呐喊和野狗狂叫中朝外跑。


    季春花死前隻聽到他極粗野地罵了一句:“艸,你他娘的吃了啥這麽沉!”


    “... ...”


    季春花頭一回被人罵得想樂。


    罵得她心窩子裏熱乎乎的,酸溜溜的。


    但那幾分熱乎,終究又被森寒覆蓋。


    “有沒有那個命看你了嗷肥婆。”


    “老子反正是幫你了。”


    “我家老娘說了,看著這種事兒不出手以後得倒大黴。”


    “見人不救跟殺人沒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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