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了。


    “我這是在哪裏?”耶律齊喃喃地說道。


    “頭人,我們這是逃亡草原的路上。”


    “都逃出來了嗎?”


    “頭人,在你昏厥期間,本來我們還有近三萬人,突然來了一支軍隊約莫二萬人,和先前的二萬人合圍,我們奮力突圍,這才保住了一萬兄弟來此。”


    “黎偉澤還有……算了,我們還是去草原找我們的部落吧!”


    這一戰,耶律齊被打服了,原本一路斬荊披棘,刀鋒所指無往不勝,不知道為什麽,他們都要到長安了,麵對涇陽這麽一個殘破的城池,居然被人打了一個反轉。


    這一戰,閆如象也被封神,先前臨陣倒戈的將領也被問責。


    這都不是閆如象該想的事情。


    延慶府重新被奪回來,閆如象也被正式封為鏢旗將軍,領兵五萬,同時也被任命延慶府鎮守大將軍,府兵二萬。


    滄海桑田,幾年後閆如象邊關屢立戰功,最後被調任到長安,成為了兩地的都統。


    也就相當於集團軍總司令一職。


    再說黎偉澤和康妮七娃一路向北,來到涼州境內,於是兩人幹脆在此建國,取名為涼國。


    當時秦地邊境沒有緩衝帶,橫加出現一個幾萬人的小國,大家也沒有在意這些,建交那就建交吧,而且國書隻到了秦地就沒有外傳。


    一切如昨,往事曆曆在目。


    閆如象收回思緒,看著知府大堂中的三人,猶如當時見涇陽鎮守大人一樣,表麵看起來光鮮。


    實際上,要不是功績他們多的看不上,也輪不到他本人去延慶府當鎮守大將軍。


    “我今天來就是為了邊軍十萬男兒的軍餉,還有府兵的裝備,萬一再打起來,就他們手上的爛玩意,可頂不住一個回合的衝殺。”


    他說的都是事實,司馬酃可是清楚得很。


    “閆將軍,你我都是秦地的老人了,長安知府府庫裏有什麽,我估計你比我都清楚,就靠那一點人頭稅,知府都快活不起了。”


    說著還假裝流淚,用手袖擦拭了一下眼角。


    趙欽見狀心想,一方大員都如此,我這個秦王能有什麽辦法?


    “老將軍,你有什麽好主意嗎?本王支持你做的一切,隻要不擾民即可。”


    “秦王,現在滎陽、並州快速道都有兵士押運,聽說長安府府兵也參有股份,那麽長安通往延慶府這條路,是不是應該由我們邊軍和府兵接管?”


    “還有這事?”趙欽還是第一次聽說,知府衙門能將這事隱瞞,肯定是有好處的。


    “哎呦,秦王,這件事是這樣的,最早這件事由滎陽傳過來一封信,牽頭這事是嫡***駙馬,皇帝下詔各地支持。


    我原本以為沒有錢的事情,沒想到這裏麵修驛站都要知府掏錢,最後這錢變成股份,知府收益,派出去的府兵也一樣,到時候都有分紅。”


    司馬酃一口氣說到這,語氣中夾雜著緊張。


    孔思瑾見狀補充道:“司馬說的不錯,原本以為這就是一個水漂,沒想到這還是一個螺旋飄,見到回頭錢了,與成本相比也不見得多,不過這樣的收益不出三年就能回本。”


    趙欽被他們這樣一解釋,回頭望了望閆如象道:“你的意思是我們也能這樣幹?”


    司馬酃聞言道:“這一年我們琢磨了一下,這修路可不便宜,他們修的是快速道,馬車也似乎不通,即便是交了過路費,運輸成本也便宜了不少。”


    “是的。”孔思瑾插話道:“他們搞的運輸集團化,運輸成本比鏢局便宜一半,遇到需要額外保鏢的運單,運費雖然貴,但也隻是和平常送鏢的費用相同。”


    “那按照你們的意思搞不來咯?”被兩人這麽一說,趙欽有些泄氣。


    “可以先按照閆將軍的意思,各地段將驛站修建好,然後各分段的府兵參與押運,收取一點費用,反正府兵在軍營閑著也是閑著。”


    “如此看來這也是最佳的方案了,閆將軍你看如何?”


    “王爺說得對,不過我發現關稅是不是應該漲了,外出的關稅還是四十稅一。”


    “嗯?司馬這是怎麽回事?”趙欽見不得有錢不賺的事。


    “秦王,這都是按照以往的慣例,秦地貧瘠,如果關稅貴了,他們就會選擇便宜的地方出關。”


    “知府大人,現在最貴的是十稅一,正常的也是十六稅一,我們這也便宜得有些離譜,最關鍵的是那麽偏僻的地方,收稅的官員還不夠俸祿的,有必要安排人在那裏嗎?”


    閆如象說話誅心,這意有所指,怎麽可能收稅的官吏,收上來的稅還不夠俸祿的呢?


    趙欽顯然也聽懂話中話。


    “咳咳,嗯,這樣的稅就不要專職的稅官在了,閆將軍,就讓邊軍代勞吧,以後核準一個數,你按照核準數量上繳即可。”


    這就是核定額繳稅,典型的新型逃稅法案,閆如象雖不懂,但也能看出秦王的用心。


    “末將一定將此事辦好。”


    看著行禮的閆如象,趙欽點頭道:“將軍辦事,我放心,回頭我上書一封,催催兵部。”


    閆如象知道話中的意思,以後他就是秦王的人了。


    司馬酃一下子掉了一條撈錢的門路,心裏恨得癢癢的。


    “大人,有些東西守是守不住的,畢竟主人的東西,還是由主人打賞到口袋裏,才是真的擁有,靠手段獲得遲早要還的。”


    “我就是不甘心,經營了這麽多年,結果……”


    “不甘心又如何?皇帝換了,皇子也長大了,你我輔佐一下,終究能混一個善始善終。”


    “到時候看看吧,就這樣拱手相贈我真的是不甘心啊……”


    孔思瑾看著頑固的司馬酃,心感無奈地搖頭,晃悠地踱步離開。


    “看樣子我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他這樣隻會一條道走到黑。那個少年已經長大了,動手是遲早的事情。”


    “孔大人,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不過主人說了,你隻要做得問心無愧即可,風浪太大你把持不住。”


    “你是誰?”孔思瑾驚出一身冷汗,背後有人他居然不知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時刻在你們的背後。”


    說話的聲音逐漸飄遠。


    來時匆匆,去也匆匆!


    太詭異了!


    孔思瑾發誓以後說話,盡量在開闊地,甚至在湖中心,總之不能有藏人的地方說話。


    這隨時隨地被人盯著的感覺真的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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