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涼下。


    李平安坐在老墨牌輪椅上。


    手裏拿著一個成熟的香蕉,很不錯。


    很潤。


    接著他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孩子,孩子的身上充斥著各種掐痕,他的眼神怯弱,不敢看人,這預示著,這個孩子在家裏沒少被虐待。


    但是通過他單純的眼神,以及是動物耳語者這個事兒,李平安知道,歹竹家出了好筍。


    而這支好筍,預示著李平安不得不調整對待孫香草的策略。


    當然,這和孫香草在李平安看來,並未徹底泯滅人性有關。


    她一個顛沛流離的女人,竟然沒將這兩個孩子餓死,不論是出於什麽目的,她心裏起碼應該是有一份善意的。


    而且今天她還主動給自己送來些銅錢。


    這些都促成李平安改變對孫香草的看法。


    “你娘......”李平安歎了口氣,“罷了,你們家的事情,我也不便多說什麽。孩子,這些東西,是你費了不小力氣藏在這裏的吧....以後你再尋到寶貝,可以來找我。”


    呆呆能夠感知到李平安的善意,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終究是咽了回去。


    李平安看了看這孩子,他感覺以後他能創造很多奇跡。


    這樣的寶貝孩子,投胎到了孫香草家,不知道是幸運,還是悲哀。


    一邊兒的小叮當開口道,“三叔,咱們快讓呆呆哥哥回去吧,晚了又要挨打了。”


    李平安點點頭,孫香草那女人的性子厲害,晚了沒準兒真得往死裏走。


    他揮了揮手,呆呆馬不停蹄地跑開了。


    待呆呆走後,李鯤招呼家裏人過來搬運香蕉,而王豆子則替他推著車。


    小叮當坐在李平安懷裏,大口大口地吃著香蕉。


    “孫香草這邊兒有什麽異動嗎?”李平安開口問道。


    “沒有,不過有好幾次,想要殺了二豹和趙三川,看來這個女人挺記仇,還有她應該確實是組織裏的人,但是根據我們觀察,她從入村以來,還沒有對外傳遞過情報。”王豆子低聲回應道。


    “有沒有可能利用起來?”李平安緩緩點頭。


    王豆子沉吟了片刻說道,“不好說,我個人覺得,孫香草這個女人做事情比較偏激,利用不好,可能對我們自身產生不利的影響。”


    李平安點點頭道,“那就讓她自己不知道被利用,亦或是觀察觀察再說。對了,賈大充拿個牌子,說他是都水監的,此事你可有了解?”


    王豆子答道,“剛才已經派人查過了,確實是都水監,他們在您這裏買了豆腐回去,也是給同僚吃的。”


    李平安納悶道,“不是,他們作為情報組織,朝廷不是應該要專門錢米的嗎?就算是上麵不給錢,他們仗著皇權特許,自己搶劫不也行嗎?混到吃豆腐,他們不覺得自己丟人嗎?”


    王豆子尷尬地說道,“大哥,不瞞您說,朝廷對於都水監在嶺南道的支持力度一直很低,而且很多時候,隻要官員不涉及謀反,嶺南的官員一點都不懼怕都水監。畢竟大家都已經被發配嶺南了,貪汙受賄、冤枉良民,這種事情,做一做又怎麽了?”


    “此外便是嶺南道的問題複雜,各方勢力盤根錯節,都水監很多時候也是空有名頭,很多人得罪不起。當然,也和尉遲將軍有關,尉遲將軍當初被貶嶺南,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便是長安的都水監陷害他,所以在嶺南,除非遇到潑天的大事,尉遲將軍是不會給他們一兵一卒的。”


    “好吧,這和朝廷維係地方的時局穩定也有一點關係。”李平安長歎了一口氣說道,“若是地方的文武官員,以及情報機構關係過於和睦,反而容易形成割據的姿態,這對朝廷來說是不利的。”


    “而且朝廷擔心嶺南產生割據之勢,竟然隻給了尉遲將軍一個遊擊將軍的名號,典型的位卑權重。”


    王豆子點了點頭,“不過眼下,這種老套路,對於嶺南道是極其不利的。”


    李平安歎息一聲道,“不利與否,不是咱們小老百姓說了算的,罷了,你先盯著賈大充些時日,看看都水監還有沒有其他的意圖。”


    說完之後,李平安便回家了。


    這會兒,大嫂正在家裏處理帶回來的香蕉,香蕉一次性吃不完,大嫂便將這些香蕉,全都切成薄片,放在太陽底下晾曬,等過一段時間就成了香蕉幹。


    一上午一晃就過去了。


    一家人圍著桌子吃飯,人手一大碗幹飯,還有一大盤炒雞蛋,一大盤涼拌雞肉。


    雞肉是村裏的獵戶聽說李平安受傷,送過來補身體的野雞。


    但是有點太瘦了,沒法吃,大嫂便簡單地收拾了收拾,做成了涼拌菜。


    吃飯的過程中,李鯤忍不住問道,“三叔,我二豹師父被綁在樁子上很久了,啥時候放了他啊。”


    剛才李鯤偷偷去看了一眼聶二豹,遠遠地看著師父奄奄一息的樣子,很是心疼。


    尤其是知道,二豹師父是為了自家才受這麽大委屈的,心裏更加難受。


    李平安看了李鯤這小子一眼,搖了搖頭道,“不能放,不僅不能放,為了讓你二豹師父能更加容易打入敵人內部,還得羞辱他。”


    “啊?”李鯤心疼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今天趕巧,跟著一起吃飯的王豆子,示意道,“你小子跟著聶二豹學武也就一兩次吧,但是你二豹師父對你的評價很高,羞辱他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李鯤得了任務之後,便趕往村口的茶攤。


    這會兒聶二豹、趙三川等人被捆在樁子上時間已經很長了,那些他們同夥的屍體,已經開始散發臭味,雖然老茶夫做了簡單的處理,給那些屍體撒了些石灰,但是風一吹,依然非常難聞。


    不過華夏人自古以來就是愛湊熱鬧的,因為這群人的緣故,村口茶攤的位置,竟然爆滿。


    很多其他村子的人,特意跑過來看熱鬧,對著他們一行人指指點點。


    李鯤叫來了自己的小夥伴,趙子奕,楊小農,齊成,郜彥等一行人,低聲說道,“我三叔說,不能讓這幫子畜生太好過,但也不能讓他們就這麽死了,所以我準備給他們點教訓。”


    趙子奕皺眉道,“那邊兒有蛇,我們不敢靠近,不然早去踹他們了。”


    “你真的是笨蛋,那些蛇都是我們家養的,咱們去教訓他們,蛇怎麽會咬我們呢?”一邊兒的李鵬笑嘻嘻道。


    “對哦,鯤哥、鵬哥,你們兩個說說,怎麽教訓他們?”


    李鯤看著不遠處的趙三川等人,一人發了一個老墨幹木匠活剩下的邊角料竹筒,“來來來,大家一人來一泡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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