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好家裏人,李平安聽卡拉姆說,王豆子並沒有跟著大家夥去喝酒,而是在院子外等著自己。


    李平安走出院子,就看著一臉複雜之色的王豆子,正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


    “王兄弟,可是有什麽事情想跟我說?”


    如今事情暫時得以解決,大家都看得到將黑魚賣出去的希望,心情瞬間好了許多。


    今天官差死了那麽多,還跟混混們死在了一起。最關鍵的是,這群死掉的官差身邊兒,還有那麽多南越蠻子。


    明天衙門有的忙了,根本就不可能有心思封鎖官道。


    再加上,今天晚上發生的大事,李平安心裏很有數,明天想要出村,起碼是輕而易舉的。


    王豆子忍不住長出了一口氣,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麽,等待了許久才開口。


    “平安哥,當年我們這支軍隊兵敗,是因為後方有漢奸,而這夥人十有八九就是宋家。”


    李平安一愣,心想宋家沒有那麽大的能力嗎?


    別看宋家折騰的挺厲害,什麽要加入起義軍如何如何的,可是地方官員,都拿這件事情是當笑話看。


    在他們看來,再當地經營了幾輩人的宋家,怎麽會真的有人造反。


    十有八九就是宋家看不上自己這個女婿,找個由頭,休了自己罷了。


    而實際上,在李平安看來,雖然事情不是朝廷想的這個樣子,但是也沒有多麽惡劣。


    宋家無非是想養寇自重,利用起義軍的資源,繼續發展壯大自己,等待招安的機會,到時候跟朝廷討要好處罷了,他們沒有真心實意的想要謀反。


    不然也不會繼續在地方上經營家族。


    王豆子搖搖頭說道,“這就叫燈下黑,宋家大小姐光明正大的休了您,再外人看來跟個笑話一樣,但這何嚐不是一種掩護呢?”


    “宋家極有可能,鐵了心的想要謀反,甚至跟南越人有了勾結,我當初一個袍澤刺探,就是因為打探到了有關宋家的重要情報,死無葬身之地的。”


    “而我也因為知道些事情,險些喪命。”


    “但宋家在本地家大業大,而且風評不錯,每年給衙門又進貢不少賦稅。所以地方衙門很多時候,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感覺目前的情況不太對勁,最近地方上衙門做事情越來越肆無忌憚,不管老百姓死活,而南嶽蠻子的行動也越發的猖獗,我覺得咱們得早作打算。”


    “好!謝謝你的提醒,趕緊去跟大家夥吃雞吧。宋家的事情,我心裏有數。”


    送別了王豆子,李平安躺在床上,綜合自己之前在宋家的所見所聞,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自己當時終究隻是個贅婿,知道的有用的信息還是不夠多,如果真的跟王豆子說的一樣的話,那麽一旦內應配合滿月蠻子做惡事,保不齊就要天崩地裂。


    關鍵是,衙門對宋家的態度,還有些曖昧。一來宋家給他們賦稅,二來宋家也可以協助地方官府,維護地方的統治。


    李平安越想越頭疼,剛剛血賺一筆的喜悅情緒都消失不見了。


    他起碼可以肯定一點,那就是無論如何都要抓緊跟宋家斷親,將來不能有任何的牽連。


    後來,死活睡不著覺的李平安,半夜起身,走到了院子裏。


    因為剛才迷迷糊糊之間,李平安做了很恐怖的夢。


    他終究是第一次殺人,還是受到了影響。


    一想到夢裏那血腥的場景,李平安的手就忍不住抽搐,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李平安幹脆將大哥埋在樹底下的酒壇子挖了出來,一口一口的喝著。


    就這樣,一直喝到了天明。


    翌日,李平安親自行動,帶著一桶黑魚,讓李亮推著車進了城。


    果然,跟李平安預料的一樣,一路暢行無阻,沒有任何人阻攔,至於死了官差這件事情,似乎也沒在民間引起任何的波瀾,仿佛有人故意想要隱瞞此事一般。


    老村長有些疑惑,怎麽今天李平安親自行動了,便找上門來,想問個明白。


    一進門,就開到李虎、李嘯這哥倆正在舒展身體。


    二哥笑著說道,“老村長,您是多麽不信任我三弟,還自己跑一趟,您就安心的回家躺著吧,這黑魚的買賣馬上就成了。”


    “真的假的?昨天你們家還不是讓你們家的小家夥們,領著一群村裏的青壯守夜,一副大戰來臨的樣子,怎麽今天買賣就要成了?”老村長一臉不信,門口不遠處跟在老村長屁股後麵的幾個鄉親們也不信。


    不過李平安一大清早出門的太匆忙,他們也沒來得及問一問。


    玉林縣外。


    李平安看著眼前破敗的城牆,有些唏噓道,“這可是大康對抗南越蠻子的前沿陣地了,竟然這麽破敗,也難怪南越蠻子有非分之想。”


    這話可是李平安的真心話,再前身的記憶之中,玉林縣是本地相當繁華的地方,他就是因為相中了此地的繁華,才想盡辦法留在這裏,甚至不惜給人家做上門女婿。


    但是以李平安一個後世人的眼光來看,這裏的破敗程度,簡直匪夷所思,就跟他前一段時間賣貨的鎮子其實差不了多少。


    隻能說這裏麵積大不少,人口多一些,但是你說他的繁榮程度,亦或是軍事能力,都很是拉胯。


    一旦南越蠻子突破了關隘,以李平安的見識,他覺得這玉林縣根本就擋不住,南越蠻子可以旦夕之間奪了城池,然後揮師北上取梧州,亦或是繼續東進取茂名,到時候瓊州都能讓人家旦夕之間拿下。


    而在這個李平安的原主記憶之中,往前倒騰一百年,南越蠻子還是一棒子不值得重視的野人。


    結果王朝頻繁的更迭,給了這幫子畜生發育的機會,竟然奪了嶺南道不少領土不說,還打服了南詔的不少酋長。


    雖然到了大康,重新收回了不少故土,而每一任帝王,都以消滅南越為己任,但總是半路遇到坎坷的事情。


    不是世家謀反,就是北邊兒的蠻夷南下,如今還不容易安生了兩年,結果嶺南道自己又鬧起災來。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李平安忽然想起後世某個可能不太有出息帝王的名言,他覺得既然我們漢家兒郎,既然看中了嶺南這片領土,那麽他就是漢家兒郎的家園。


    甚至南越蠻子都該自覺的讓出地盤來投海。


    不過這個過程可能真的比較艱難,因為眼下,嶺南的百姓連飯都吃不飽,真的讓人生氣。


    “靠!真氣人,老老實實做生意的,進城竟然需要繳稅,我都沒賣錢的,交什麽稅!”


    “指著這幫子畜生治理地方,老百姓能有好?他們不幫著南越蠻子就不錯了!”


    被守城的兵丁一頓勒索之後,李平安的羊角車,終於是進了玉林縣城。


    李亮在一邊兒撇著嘴說道,“三叔,真的煩人,合著咱們老百姓就合該受窮唄,我看著剛才幾個穿著絲綢的家夥,進城的時候,也是拉著貨物的,那狗眼看人低的玩意不僅不收他錢,還幫他們插隊!”


    雖然李亮是個粗糙的孩子,但是不妨礙他生氣。剛才李平安跟他說了一些關於南越蠻子的事情,他也覺得非常有道理。


    這群狗官欺負老百姓,等到南越蠻子真的來了,你指望他們抵抗嗎?


    如果大家都不願意為了家鄉給南越蠻子打仗,朝廷的兵馬一旦指望不上,他們的家園怎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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