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希平回來了,還帶著大冰箱、大彩電好多東西的消息,以非常快的速度,就傳遍了林場和大堿場。


    知道的人,都羨慕的不行。


    當初盛希平放著加工廠廠長那好好的工作不要,辭了職跑去南方闖蕩,背地裏不知道多少人議論。


    都說盛希平傻,放著鐵飯碗不好好守著,偏要出去嘚瑟。


    南方是那麽好混的?錢那麽容易掙?


    別出去混個三天兩早晨,又灰溜溜回來,真那樣的話,可就是雞飛蛋打,啥都不剩了。


    後麵盛希平一去大半年不回來,又有人暗地裏猜疑,說盛希平在外頭肯定是混的不咋地,要不然哪能這麽長時間都不回來?


    再後來,聽人說大堿場劉家哥倆,還有幾個人,都去給盛希平幫忙了。


    眾人這才明白過來,盛希平可能在外麵混的不錯。


    如今一看,盛希平在外麵混的何止不錯啊,那是相當好了。


    換成旁人,誰舍得一下子買齊了全套的家電啊?這些玩意兒算在一起,正經不老少錢呢。


    這回,大家夥不說盛希平瞎胡折騰了,眾人都在背地裏議論,不知道盛希平在外頭掙了多少錢。


    有那好信兒的,不光去盛家打聽,還特地去大堿場那頭,打聽那些跟著一起出去的小夥子。


    這不打聽也就罷了,一打聽,可把大家夥兒驚掉了下巴。


    合著人家在港城和深城都開了公司,有幾十號員工,一年掙不老少錢呢。


    別的不提,隻說大堿場那幾個小子,入冬才去的南方。


    這才幾個月啊,連工資加獎金就帶回來好幾千,還每個人發一台電視。


    這下子,整個兒林場都轟動了,不知道多少人都躁動起來。


    一個個心思活絡著,也想跟盛希平出去闖蕩闖蕩。


    這可好了,自打上午盛希平進家門,盛家這人就絡繹不絕沒斷過。


    到了晚上,一線工隊的人下班,盛家那就更熱鬧了。


    王建設、陳維國、高海寧等人,連家都沒回,直接就跑盛家來了。


    “你說說你啊,一走大半年,也不回來看看,兄弟們都想你呢。”


    陳維國等人見了盛希平,都樂開了花,照著盛希平肩膀子就來了一杵子,然後,再來個大大的擁抱。


    “我們這剛下班,就聽接班的人說了,說是你今天開著大汽車,拉了一車東西回來的?


    行啊,希平,像樣兒,看出來,你這是混好了哈。”


    高海寧還是改不了咋咋呼呼的性子,進屋就嚷嚷道。


    “你聽他們胡吹吧,那是林業局汽運處的車,車上的東西也不是我自家的。”


    盛希平一聽就樂了,邊笑邊把眾人讓進了屋裏,“來,進屋坐,吃飯沒有呢?擱這兒吃吧。”


    “不用不用,我們剛下車,連家都沒回呢,先過來看看你。


    那啥,今天就不擱你這兒吃了,過兩天放假,咱抽時間聚。


    你看我們在山上造一天,灰頭土臉的,回家去換換衣裳,吃完飯了再過來。”


    大家夥兒就是太久沒見著盛希平,想的慌,所以在得知盛希平回來的消息後,直接奔著盛家就來了。


    真正的兄弟情誼,不在那一頓飯上,見個麵兒,知道對方很好,這就行了。


    “那啥,嬸子,我們先回家了啊,你可別忙活啥,等著吃完飯我們再過來玩。”


    陳維國見張淑珍翻櫃子找東西,趕忙說道。


    “哎呀,你看看,這麽著急走幹啥?來了就穩當坐下嘮會兒。


    我今晚上做了不少吃的呢,家裏就我們幾口人,你們都留下吃飯。”張淑珍一聽,趕忙挽留。


    盛希安在哈工大讀研,說是跟著導師做什麽課題,今年寒假要回來的晚一點。


    盛希康工作了,不像念書的時候有寒暑假,也沒回來。


    盛希泰還在高中念書呢,得後天到家。


    所以家裏就張淑珍領著倆閨女、倆孫子,加上今天剛到家的盛希平。


    “不了,不了,大娘,家裏人不知道我們來這兒,都擱家等著呢。”眾人連連擺手,轉身離開。


    盛希平跟著送到大門口,同他們又聊了幾句,這才回屋來。


    正好飯菜都收拾上了,一家人趕緊吃飯。


    “青嵐他們哪天放假啊?到時候你是不是還得去接她們娘仨?”


    這一天,家裏的人就沒斷過,張淑珍也沒工夫跟兒子好好說會兒話。


    趁著吃飯這會兒沒人,張淑珍就問道。


    “嗯,學校後天下午放假,明天我回鬆江河去,收拾收拾家裏,後天跟著青嵐和希泰他們一起回來。”


    盛希平今天主要就是往回送這些家電,他還得回鬆江河去安排一些事情,再把周青嵐母女接回林場。


    倆丫頭小,不管去哪兒都得帶不老少東西,光是周青嵐和盛希泰,照顧不過來。


    “對了,你家那個保姆,李家嫂子,她怎麽安排啊?


    大過年的,留她一個人在鬆江河不好吧?


    要不然你問一問,幹脆把她也接來咱家,一起過年?還是她要回自家?


    她要是回去的話,你可得多給人點兒錢,人家幫咱照看倆孩子,又洗衣服做飯的,不容易。”


    張淑珍心善,對誰都好。


    之前倆丫頭周歲的時候,張淑珍領著孫子去鬆江河住了幾天,跟這個李大娘相處的挺好。


    要過年了,李大娘一個孤老婆子無依無靠的,張淑珍就惦記著人家。


    被母親一提醒,盛希平也想起來了,“對,媽要是不說,我還真就忘了這事兒。


    行,明天我回去,問問李大娘,看她啥想法吧。”


    李大娘沒兒沒女,李家窪那邊就剩下個破房子,按說她在哪兒過年都一樣。


    當然,這事兒得看李大娘啥意思,旁人沒法做主。


    娘幾個邊吃邊聊,吃完飯的時候,也就快六點半了。


    要是照往常來說,這個點兒,盛新華、盛新宇早就迫不及待的打開收音機,聽裏麵的評書了。


    尤其是劉蘭芳講的《嶽飛傳》,那倆小子聽的津津有味,一集都不帶落下的。


    可今天,倆孩子並沒有急著開收音機,而是催著他爸,趕緊把電視打開。


    “爸爸,我想看電視,鄭爺爺家電視裏頭有隻耗子。


    順子天天在學校裏跟我們白話,說那隻耗子可好玩了。”


    盛新宇拽著爸爸的手,一臉懇切的表情。


    盛新宇說的順子,是鄭先勇家的孫子,叫鄭天順,跟盛新宇同歲,倆人都在學前班。


    鄭先勇家前些天弄了台電視回來,鄭天順就成天跟小夥伴們炫耀家裏的電視節目,引得學前班那些小孩都特別羨慕。


    盛新宇天天聽鄭天順說什麽一隻老鼠的故事,他也想去鄭家看電視。


    可鄭先勇家人太多,盛新華盛新宇還小,擠不進去。


    再者冬日裏黑的早,六點半來鍾外頭都漆黑了,張淑珍怕孩子出去危險,就不許他們去鄭家看電視。


    倆孩子讓那隻老鼠給饞的不行了,好不容易今天家裏也有了電視,那還能錯過?


    “打開電視倒是沒問題,但是咱們得事先說好了,每天隻允許看半小時。


    從六點半到七點,電視上播新聞開始,你們就不能看了,聽見沒有?”


    盛希平瞅了瞅倆臭小子,跟他們約法三章。


    “行,行。”倆孩子連連點頭,異口同聲道。


    “好,我去給你們開電視,正好試一試天線好不好用。”


    盛希平笑笑,伸手將櫃子上的電視按鈕打開,旋轉調頻按鈕調台。


    白天家裏來人多,大家夥兒七手八腳的,就把天線給安好了。


    隻是白天沒信號,不知道具體效果,所以這會兒,盛希平還得試試天線的接收效果咋樣。


    大多數台都是雪花點,好不容易調出一個不是雪花點兒的,卻是一些水波紋。


    盛希平給便知道,這是天線的方向不太對,接收的信號不好。


    “你們看著電視,一會兒要是出來人影兒了,就趕緊喊我啊,我出去調一調天線杆子。”


    說著,盛希平就戴上了帽子手套,從屋裏出去。


    那天線杆子是用八號線捆在園杖子的柱腳上,白天不確定接收信號什麽效果,所以就簡單的捆了兩道,沒捆結實。


    盛希平用手就把那八號線解鬆一些,然後轉悠著天線杆子,調整方向。


    “出人了,哥,電視出人了。”不等盛新華跑出來,盛雲菲一臉激動的喊道。


    “你看看裏頭清楚不清楚?要是挺清楚的話,那就定下來這個方向。”盛希平吆喝了妹妹重新確定一下。


    這年月還沒有可以自動轉向的天線,所以必須要找好角度。


    盛雲菲進屋又確認了一下,出來說挺清晰的,盛希平這才用八號線,重新把天線杆子捆到柱腳上。


    這回,他用鉗子多擰了幾下,確定擰緊了,這才進屋。


    一進屋就見到,盛新華和盛新宇兩個坐在炕沿上,伸著脖子,聚精會神的看電視呢。


    而電視屏幕上,此刻播放的正是《鼴鼠的故事》。“我還以為是哪隻耗子呢,這不是鼴鼠麽?”


    盛希平一看就笑了,剛才聽兒子說的時候,他還以為是米老鼠呢,合著是鼴鼠啊。


    倆孩子並沒有接話,而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看著裏麵那隻肥嘟嘟、憨態可掬的鼴鼠。


    盛希平也不在意,坐到炕上,跟母親聊天。


    正說著話呢,外頭狗開始叫喚,緊接著就聽見外頭有人招呼。“希平,在家不?”


    盛希平急忙出去,一看都是林場的人,不用說,這都是來盛家看大彩電的。


    “希平啊,聽說你家有個十七寸的大彩電,我們都過來看看。”眾人見了盛希平,笑嗬嗬的說道。


    林場總共也就四五台電視,都是林場那些幹部家裏。


    整個兒前川林場三百來戶呢,也不能全都擠著去那幾家啊。


    一聽說盛希平抱回來一台更大的彩電,不少人就跑到盛家來湊熱鬧了。


    “對,對,過來看看,過來看看。”其他人跟著附和。


    “快進屋,進屋坐。”來者是客,沒有往外攆的道理。


    沒辦法,誰叫林場有電視的人家少呢,更何況,盛希平弄回來的,還是十七寸的彩電。


    本地別說誰買啊,商店裏都見不著呢。


    至於說什麽二十一寸、二十三寸的電視,那還得好些年之後,才能麵市,現在,這就算最高等級了。


    盛希平吆喝了一聲,狗子們都鑽進窩裏趴著不叫喚了,然後眾人隨著盛希平進了屋。


    “哎呀,這就是你家的電視啊?還別說啊,十七寸的就是比十四寸的大,看著更真亮兒。


    還得是希平啊,真有本事,能弄回來這麽大的彩電呢。”眾人進門,七嘴八舌的誇讚道。


    張淑珍一看這麽多人,趕緊往炕裏挪了挪,讓出地方來,招呼他們上炕看。


    大多數人都不好意思脫鞋上炕,於是就坐在炕沿上,斜著身子看電視。


    過了一會兒,外頭又有動靜,還是來看電視的。


    就這樣,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盛家東屋都滿了。


    盛希平一看,幹脆把電視正過來,屏幕朝著門口,在南北炕中間的過道擺上一溜小板凳。


    這樣一來,炕上的人盡量往炕頭集中,地上的坐著小板凳。


    外屋地再擺上一溜椅子凳子啥的,還能坐不少人。


    七點整,新聞聯播開始了。


    看著電視屏幕裏那兩個播音員,大家夥兒不由得感歎,還是電視好,裏頭有人。


    “這玩意兒可比收音機強太多了哈,咱以前就隻能聽著聲兒,現在還能看見人兒。


    哎,我就納悶兒了,這麽點兒個小盒子,咋就把人給裝進去的呢?”有人不解的嘟囔著。


    旁邊人聽見了,都哈哈笑起來,“人家這是轉播台轉播的節目,哪是把人裝裏頭了啊?”


    “噓,你們小點兒聲,聽新聞呢,吵吵啥?”


    有人嫌吵,趕緊揮手,示意眾人別說話,都安靜點兒聽新聞。


    盛新華和盛新宇兩個,答應好了隻看到七點。


    再說這新聞,他倆也聽不懂,於是就費勁挪到了盛希平跟前兒。


    “爸爸,我還想看那老鼠,啥時候還能有啊?”盛新宇拽著爸爸的手,問道。


    “明天,明天晚上六點半,還有那老鼠。”盛希平抬手,摸了摸兒子頭頂。


    “我把西屋鋪上被,你倆去洗洗腳、刷了牙,先去西屋睡覺吧。”


    瞧這個架勢,估計那些人不會太早回家,倆孩子不能熬夜,隻能讓他倆先去西屋睡覺了。


    盛新華看了看東屋那些人,不由得擔心起來,“爸爸,他們要是在咱家看電視太晚,花花怎麽回來啊?”


    “花花?花花回來過?”盛希平一聽,愣了下。


    “對啊,花花經常回來。家裏隻有奶奶和我們倆,花花就回來跟莪們作伴兒。”盛新華和盛新宇重重點頭。


    “隻有花花一個啊?嬌嬌和壯壯回來過麽?”盛希平十分好奇的打聽。


    倆孩子搖搖頭,“沒有,嬌嬌和壯壯沒回來過,就花花自己。”


    “哦,我知道了。”盛希平點點頭。


    嬌嬌和壯壯開春滿三周歲,就算是成年虎了。


    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老虎是有領地意識的,幼虎成年後,會被母虎驅趕離開自己的領地,另外找地方棲身。


    前川林場周圍這片山林,是花花的領地,所以,嬌嬌和壯壯離開後,就沒再回來。


    “沒事兒,你倆先去睡覺吧,東屋那些叔叔大爺們,九點來鍾就走了。”


    雖說這兩年,林場不限電了,可大家夥兒白天都有工作,哪還能熬夜看電視啊?


    再說了,這年月的電視並不是全天二十四小時播放,晚上九點半左右,本地插轉台就不給轉播了。


    沒電視節目,那還看啥?


    倆孩子似懂非懂,反正爸爸讓幹嘛就幹嘛,刷完牙洗完腳,直接鑽到被窩裏。


    不管東屋多鬧騰,西屋門一關,沒用多少時候,倆孩子就睡著了。


    正如盛希平所說,九點來鍾,看電視的人陸續都走了,即便還有幾個想再看會兒的,也會被別人拽走。


    誰家還沒點兒事情忙啊,人家不睡覺了?


    “希平,別送了,外頭怪冷的,趕緊回屋吧。”


    陳維國幾個晚上也過來了,原本是想找盛希平好好嘮會兒的,結果盛家這麽多人,也不好說別的了。


    “過兩天工隊就放假了是吧?到時候我請客,都過來好好聚聚。


    我有好多話要跟你們嘮呢,今晚上愣是沒騰出空兒來。”


    盛希平歎了口氣,今晚上家裏人太多了,亂糟糟的,啥都不能說。


    “行,那就等哪天得空了,咱哥幾個聚一聚。”


    眾人點頭應下,朝著盛希平揮揮手,快步離開。


    等外人都走了,盛希平插上大門回屋,此時東屋裏盛雲芳盛雲菲她們正拿著笤帚掃地呢。


    這些人過來,有那不太講究的,抽的煙蒂就隨手扔地上了。


    “哥,明天他們再來,先說一聲兒啊,不許抽煙,這一屋子的煙味兒,誰受得了啊?”


    盛雲菲一邊幹活,一邊念叨。


    “行,那明天你們就寫幾張紙,貼牆上,不讓抽煙。”盛希平聽了,無奈笑笑。


    這玩意兒真是沒招兒,誰叫林場電視少呢?來的一般還都跟盛家關係不錯,他總不能把人趕出去吧?


    “媽,我給你和我爸買了些東西,在西屋那個兜子裏,還沒拿出來呢。你等會兒啊,我去拿過來。”


    這一天家裏就沒消停,盛希平給家裏人帶的東西,愣是沒機會拿出來。


    好歹晚上外人都走了,盛希平趕緊把兜子拎過來,一樣一樣的往外掏東西。


    衣服、鞋這些,哪次盛希平出門都往回帶,不算稀罕。


    盛希平給老爸買了條腰帶、買了個特別漂亮的打火機,還有一塊羅馬表。


    後來有人咋說的來著?男人三件寶,打火機、皮帶和手表.


    盛希平一下給老爹全買齊了,而且都是從港城那邊買的,價格不菲。


    “媽,這些是給你的。耳環、戒指、鐲子,都是金子的,我在港城挑的最新款,你隨便戴。”


    給媳婦買金首飾,那肯定少不了老媽。


    隻不過張淑珍這套金首飾,看起來款式成熟一些,沒那麽花哨。


    “哎呀我天,你買這些幹啥?這得花不老少錢呢。你就算掙了錢,也不能這麽花啊?”


    張淑珍不認識羅馬表,不知道價值多少,但她認識金子啊。


    這幾樣首飾分量都不輕,怕是得好多錢才能買到。


    “媽,兒子掙錢不就是給爹媽花的麽?”盛希平一聽就笑.


    上輩子老媽走的早,沒享什麽福,這輩子,隻要是他能力所及,不管什麽都要給老媽最好的。


    “媽我記得你以前有耳眼兒來是吧?還能通開麽?明天讓老四老五幫你把耳眼兒通開,把這耳環戴上。


    那戒指是活口的,你試試大小,然後用紅繩纏上再戴。”


    張淑珍她們這輩人,還是小姑娘的時候,家裏就會給紮耳朵眼兒。


    老輩人會嚇唬孩子,說什麽姑娘孩子不紮耳朵眼兒,下輩子投胎成兔子,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麽講究。


    女孩紮了耳朵眼兒,有錢的就戴金耳環、金耳墜,沒錢的戴銀耳環或者銀丁香,反正耳朵上都戴點兒東西,挺好看的。


    後來,不讓戴金銀首飾,有的人那耳眼兒就慢慢長死了。


    張淑珍雖然也好多年沒戴耳墜子了,不過她會用茶葉棍兒穿在耳眼兒裏,所以沒長死,直接替換了就行。


    “媽,這是我大哥孝敬你的,趕緊收下吧。明天你把耳環、戒指一戴上,那絕對是咱們林場最富態的老太太了。”


    盛雲芳盛雲菲都湊過來,幫著盛希平說話,哄老媽。


    張淑珍接過來那三件首飾,放在手裏仔細端詳,臉上的笑容怎麽也藏不住。


    “當初你辭了工作,我和你爸都擔心,就怕你往後日子不好過。


    沒想到,你這離了加工廠,反倒混的更好了。這些東西,媽做夢都沒想過能有啊。”


    說著說著,眼淚就忍不住要往下掉,張淑珍趕緊擦了擦眼角。


    “媽,你放心,往後我會掙更多的錢,讓你和我爸都過上好日子的。”


    盛希平看著老媽這般,心頭也有些發酸。


    張淑珍剛要說什麽,就聽見外頭有撓門的動靜.


    “呦,是花花回來了。快,趕緊給它開門去。”


    這下子,也顧不得什麽感慨了,張淑珍趕緊指使兒子,去給花花開門。


    盛希平穿鞋下地,到外屋掀開棉門簾子,拔開門上的插銷,一推門,果然外頭站著花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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