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希平純粹是開玩笑才這麽說的,可是當他敞開大門,瞧見門外地上躺著的家夥時,卻笑不出來了。


    一隻快四百斤的母黑瞎子,此時一動不動的躺在盛家大門外,渾身都是傷,血洇濕了地麵。


    “花花,這是你們娘仨幹的?”盛希平有些吃驚,回頭看看身後那三隻大家夥。


    花花呼嚕著用頭蹭了蹭盛希平,又朝著黑瞎子低吼,那意思很明顯,讓盛希平趕緊把黑瞎子弄進屋去。


    “你們先等會兒啊,我得抓緊時間取熊膽。”


    不知道這娘仨是在哪兒咬死的黑瞎子,也不知道這黑瞎子死了多長時間,再不趕緊把黑瞎子膽摘下來,就怕是膽汁全都被吸收了。


    於是盛希平飛快的跑進屋,敲了敲東屋門。


    “爸,你起來下,花花娘三個回來,送了隻黑瞎子。”盛希平低聲說了句,轉身拿著尖刀就出門了。


    歲數大的人覺都輕,其實剛才盛希平出去,東屋盛連成兩口子就聽見了,以為是盛希平出去解手就沒起來。


    一聽說是花花送回來黑瞎子了,盛連成夫妻急忙披上衣服就跟著出來。


    盛連成拿著手電筒照量,盛希平幹脆麻利的將黑瞎子開膛破肚,割斷護心肢,找到熊膽。


    那熊膽不小,想來應該是黑瞎子才死沒多久,內髒還帶著溫度。


    摘了熊膽,張淑珍忙接過去,進屋燒水將熊膽蘸了掛起來。


    而盛連成爺倆,則是費力將黑瞎子拖進了院子。


    盛家的狗子們都清醒著呢,隻是聞到了花花娘幾個的味道,沒啥動靜,全都趴在窩裏不出來。


    十月份的林場,夜間溫度已經很低了,盛連成爺倆倉促出來,穿的都挺單薄。


    大晚上四下漆黑,光是個手電筒也不頂事,所以摘出內髒後,爺倆沒有繼續收拾,而是將黑瞎子扔在了院子當中,回屋休息了。


    花花領著嬌嬌和壯壯都沒走,跟著盛希平進西屋,直接趴在了地上,呼嚕呼嚕的不多時睡著了。


    也不知道是老虎的呼嚕聲用催眠作用,還是盛希平太困了,上炕鑽進被窩,沒多會兒竟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到快五點,張淑珍已經在外屋忙活燒火做飯了,盛希平也急忙起來穿戴整齊,出門收拾那黑瞎子。


    天亮了,這才看清楚,那黑瞎子身上除了抓咬的傷之外,還有兩處槍傷。


    一處在肩膀,一處在腰側,兩個大血洞都是新傷。


    盛希平一琢磨,大概也就明白了,這可能就是那母子熊當中的母熊。


    也不知道花花和倆虎崽是怎麽遇見的,這三隻虎直接就把母熊咬死送回來了。


    那麽,剩下的兩隻小熊呢?是死了還是跑了?


    “媽,你給狗餷點兒食唄,不用太多,喂個半飽就行。”想到此處,盛希平對張淑珍說道。


    “咋地,你要帶狗進山啊?昨晚上你爸不是說了麽?不讓你去,太危險了。”張淑珍愣了下,隨即勸道。


    “媽,不要緊的,這母熊應該就是那三隻熊裏頭一個,你看它身上有槍傷。


    我估計那倆熊崽子應該是跑了,等會兒我帶著咱家狗上山去看看,倆熊崽子的話,打死應該不難。”


    昨晚上盛希平惦記了一宿,都沒咋睡好,既然知道母熊死了,那倆熊崽子,肯定不能放了它們。


    張淑珍勸不動兒子,隻能一邊歎著氣,一邊給狗餷食。


    等著早飯好了,狗食也餷熟了,盛出來涼著。


    盛希平吃完飯,狗食涼了,他去喂了狗。


    然後回屋換了衣服,打好腿帶子,又把斜挎兜子裝了上山要用的東西,從牆上摘了槍。


    原本地上趴著睡覺的花花,一見盛希平這副裝扮,立刻起來,揚起爪子拍了拍倆崽,把嬌嬌和壯壯也叫醒了。


    嬌嬌和壯壯應該是兩歲零四個月了,體型都不小,嬌嬌比花花小了一圈,壯壯基本上跟花花差不多了。


    這倆虎崽,應該是今年再跟著母虎過一個冬天。


    明年開春,就會被母虎攆走,離開母虎的領地,獨立生活。


    倆虎崽睡眼朦朧的起來,還沒整明白咋回事兒呢,隻用腦袋蹭了蹭花花。


    花花嗚嗚了兩聲,領著嬌嬌和壯壯從屋裏出來。


    到了院子裏,三隻老虎伸了伸懶腰,抖抖毛,在院子裏來回踱步,四下打量一圈。


    雞窩裏的雞,豬圈裏的豬,往常這個點兒,它們早就嘰嘰咯咯、哽哽唧唧要吃的了。


    然而此時,不管雞窩還是豬圈裏,一點動靜都沒有,悄無聲息。


    倒是剛吃完了食的花豹幾個,此時頗有些興奮。


    花豹它們也都歲數不小了,鬼精的很,今早晨的狗食明顯比平日裏少,這說明什麽?說明主人要帶它們進山啊。


    狗子們都挺高興,也不在意花花娘三個了,都在狗窩外頭著急的溜達呢。


    盛希平收拾好了出來,就見到三隻虎都在院子裏,他還以為虎子們是餓了呢,趕緊把那頭的熊瞎子內髒拿過來喂虎。


    結果三隻虎瞅都沒瞅那些內髒,花花咬著盛希平衣襟就要往外走。


    “等會兒,等會兒,我把狗撒開。”盛希平忙說道。


    就這樣,盛希平解開狗脖子上的鏈子,換了根兒繩係上,牽著它們就往外走。


    四條狗明顯很興奮,一出盛家大門就撒了歡兒。


    這四隻狗體型都不小,盛希平讓它們給拽了個趔趄。


    那頭,花花不樂意了,朝著四隻狗輕吼了一聲,四隻狗頓時老實了。


    就這樣,盛希平牽著四隻狗,後頭跟著三隻虎,一路出了林場。


    早晨這個時候,大部分人家都起來了,有人出來遛彎兒啥的,就瞅見了盛希平和四狗、三虎,嚇得趕緊躲老遠。


    “哎呀媽,這,這是盛家那倆虎崽子長大了?我的天爺,三隻虎,嚇死人了。”


    但凡看見老虎的,全都嚇得雙腿直哆嗦,站立不穩,費老大勁才跑回家去。


    之後,林場就傳遍了,盛家那老虎又回來了,三隻都挺老大,沒事兒可別出去瞎嘚瑟。


    鄭先勇也聽說了消息,急忙去盛家詢問,這才得知昨晚上三隻虎送回來一隻熊,今早晨盛希平帶著狗和虎走了。


    鄭先勇大概也能猜的到,盛希平這是打算借著老虎的力量,把剩下那兩隻熊也幹死。


    “還得是你們家啊,別人打獵用狗,你們家打獵用老虎。


    行啊,有三隻虎陪著希平,我也就放心了。


    昨天有人說是讓希平進山把黑瞎子打死,我怕他有危險,就沒讓。”


    鄭先勇現在可是把盛希平當眼珠子看,大集體那些人,可就指著盛希平想辦法養活呢。


    要是盛希平出點兒啥意外,加工廠誰能撐起來?


    鄭先勇在盛家呆了會兒,跟盛連成聊了幾句,就要走,盛連成趕緊割了個熊大腿,給鄭先勇拿著。


    鄭先勇不肯收,盛連成費了不少勁,才讓他拿著了。


    另一邊,盛希平領著四狗三虎出了林場。


    “花花,你們娘仨帶路,去昨晚上獵殺黑瞎子的地方。”盛希平摸了摸花花大腦袋,跟它說道。


    經過這些年相處,盛希平感覺出來了,花花應該是能聽懂他的話。


    花花呼嚕一聲,領著倆崽在前麵帶路,盛希平和四條狗就在後麵跟著。


    就這樣,一人四狗三虎,穿林子過了一支線和二支線,來到了一處叫老火燒的地方。


    剛到這附近,花豹便一抽鼻子,接著仰脖朝著東頭汪汪叫了起來。


    盛希平一看,立刻鬆開了栓狗的繩子,四條狗嗖的一下衝了出去。


    花花帶著兩隻虎崽,幾個縱身就攆上了狗子,再兩下,便沒了蹤影。


    狗子在前麵邊跑邊叫,盛希平背著槍快緊緊跟隨。


    大概又走出去三四裏地,狗齊聲叫了起來,不用說,肯定是遇見什麽了。


    盛希平聞聽動靜,拔腿就跑,等他跑到近前的時候一看,好麽,嬌嬌和壯壯兩隻虎崽,正跟兩隻黑瞎子鬥在了一起。


    那兩隻黑瞎子看上去二百來斤的樣子,應該過了這個冬天就成年可以獨立了。


    倆虎崽雖然還年幼,可一撲一抓間,頗有些章法,麵對敵人絲毫不亂。


    看得出來,平日裏跟著花花捕獵,沒少學習。


    虎崽對熊崽,體型上相差不大,一時半會兒的分不出勝負。


    花花並沒有加入戰局,隻是在旁邊做出隨時攻擊的架勢,時刻準備著。


    一旦哪個崽不敵受傷了,花花便全力一擊,幫崽子一把。


    倆虎崽對倆熊崽,戰況挺激烈,花豹領著狗子們,隻能在旁邊圍觀助陣。


    那倆熊崽也不傻,旁邊又是虎又是狗的,它倆哪有心思戀戰?總想著找機會跑。


    嬌嬌和壯壯總歸是經驗還差一點,稍有不慎,就讓倆熊崽脫離了掌下。


    見倆熊轉身想跑,花豹嗷嗷叫著就衝了上去,其他狗子也不怠慢,兜頭迎上來。


    胖虎和花豹攔下一隻黑瞎子,招財和旺福配合,也將另一隻攔下。


    胖虎上去就咬了黑瞎子的大腿一口,花豹則是直接掏後襠。


    那黑瞎子跟虎崽交手,被老虎的大爪子撓了好幾下,身上帶著傷呢,此時又被狗攔下。


    這黑瞎子怒了,揚起熊掌,朝著胖虎就要拍過去。


    胖虎打獵好幾年了,經驗十足,還能讓個熊崽子拍著?就見胖虎靈巧的一閃身,完美避開這一下。


    黑瞎子轉身,又要去抓花豹,也被花豹輕鬆躲開。


    有花豹和胖虎這一攔,熊崽沒能逃走,而嬌嬌這時候也調整好狀態,身體伏低,做出攻擊的架勢。


    趁著熊崽一巴掌逼退花豹,還要找花豹晦氣的工夫,嬌嬌縱身一躍,撲了過去。


    利爪按住了熊崽身子,張開大嘴就咬住了熊崽脖頸。


    幼虎的咬合力沒那麽強,但這一下也給了熊崽重創,疼的那熊崽吭的一聲慘叫,四肢用力就想將幼虎甩開。


    可偏偏,身邊還有花豹這缺德的,花豹趁著機會,上去就掏了熊崽的襠。


    這是隻小公熊,花豹這一口掏的可準了,正好掏在了鈴鐺上。


    致命部位受到重創,那熊崽頓時痛徹心扉,發出慘叫聲。


    嬌嬌也趁機,又給了那熊崽一下,隻聽得喀哧一聲,嬌嬌這一口,直接把熊崽的脖子給咬斷了。


    鋒利的牙齒,透進血肉中,在熊崽脖子上留下了四個血窟窿。


    花豹和胖虎見熊崽還在掙紮,倆狗再次撲上去,逮著哪就咬哪,使妄圖最後掙紮的熊崽,再也無力反抗。


    另一邊,壯壯和招財、旺福,也將另一隻熊崽圍住,使其無處可逃。


    當然,壯壯是個公的,體型比嬌嬌大,力氣也比嬌嬌大。


    找準了機會,一口就將熊崽的脖頸咬斷,那熊崽掙紮幾下,漸漸沒了聲息。


    好麽,這一仗都沒用花花和盛希平出手,倆虎崽配合狗子,就直接把倆熊拿下了。


    最後,盛希平害怕不穩妥,依舊是上前來,攆走了狗子,花花也喊走了虎崽。


    然後盛希平接連開槍,給了倆熊崽一個痛快。


    倆熊崽喪命,狗子們今天沒怎麽拚命,這會兒滿身的精力沒處發泄,就圍著盛希平繞圈。


    盛希平把狗攆走,抽出刀子來,將熊崽開膛取膽。


    熊小,膽也小些,別管大小,蒼蠅腿兒也是肉,賣了換錢,還能給孩子們買點兒吃的玩的呢。


    盛希平毫不嫌棄,將兩枚熊膽裝到兜子裏。


    接著,盛希平給將熊崽內髒掏出來,放到一旁。


    嬌嬌和壯壯跟熊崽鬥了一場,體力有損耗,這會兒餓了。


    在得到花花允許後,倆虎崽叼著下貨去別處美美的吃了起來。


    盛希平這邊,也割了熊肉,給花豹它們吃。


    過了一會兒,虎崽和狗子都吃飽了,趴在地上休息。


    盛希平此時卻為難起來,今天他自己帶著狗和虎進山的,沒有幫手。


    要是一隻熊崽的話,他就拖回去了。


    可是這倆,就算去了內髒和喂狗的肉,也得剩三百來斤呢,他一個人咋往回拽啊?


    這時候,花花好像察覺了什麽,來到盛希平跟前兒轉悠了兩圈,然後走過去,低頭叼起一隻熊崽屍體來。


    盛希平一看,頓時樂了,“花花,謝謝了啊。”


    有花花幫忙,那就不是問題了,盛希平用繩子將另一隻熊崽綁起來,拖著就往回走。


    路上,花花叼時間長了累,嬌嬌和壯壯就去幫忙拖拽,母子三個合作,很快就把那隻熊崽送到了林子邊上。


    盛希平呢,自己拖著一隻熊崽,費勁巴拉的好不容易從林子裏出來。


    就在盛希平給打算坐下休息會兒,等下一鼓作氣將熊崽拖回去的時候,花花領著倆虎崽來到他麵前。


    花花用腦門蹭了蹭盛希平,又在他身上拱了好幾下,嬌嬌和壯壯也學著有模有樣的跟盛希平貼貼。


    之後,花花低吼了兩聲,領著嬌嬌和壯壯邁步走了。


    “花花,你不回家啊?”盛希平一時有些不舍。


    跟花花相處六七年了,真的就像自家人一樣。短暫相聚,又要分別,心中實在舍不得。


    花花回頭,看了盛希平兩眼,朝他呼嚕呼嚕的叫了聲,然後轉回身,領著倆虎崽,消失在山林之間。


    盛希平歎了口氣,這三隻大家夥,也確實不適合回林場,太嚇人了。


    盛家人不怕,不表示旁人不怕。


    其實,花花和嬌嬌壯壯,少露麵是對的。


    林場也有好人壞人,萬一哪個壞了心腸的貪財鬼,貪圖老虎那一身寶,趁著花花它們回林場的機會暗地裏放冷槍呢?這種事兒也不是不可能。


    老虎,本就屬於山林,還是回歸山裏比較好。


    跟人類接觸久了,對人的戒心就會放低,一旦遇到居心叵測的人,很可能就丟了命。


    花花它們走了,盛希平瞅著倆黑瞎子的屍體犯了愁,這讓他怎麽弄回家啊?


    “花豹,回去把我爸找來。”盛希平摟過來花豹,拍了拍它的腦袋說道。


    花豹歪著頭,看了看盛希平,再看看地上的倆黑瞎子,好像是明白了什麽,於是一轉身就朝著屯子裏跑了。


    它一跑,招財和旺福也跟著跑,隻有胖虎,守在盛希平身邊不動。


    過了好一會兒,狗叫伴著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盛希平抬頭一看,果然是花豹把盛連成給叫來了。


    “爸,這兒呢。”盛希平起身,朝著盛連成招了招手。


    盛連成快步來到近前,一看地上倆黑瞎子,“呦,真的磕死了?


    這倆玩意兒還不小呢,難怪李正剛帶著那麽些人和槍,沒打死黑瞎子不說,還傷了人。


    你咋樣?沒事兒吧?”盛連成上下打量了兒子一番,好像是沒啥問題。


    “爸,我沒事兒,花花帶著倆虎崽子,還有咱家四隻狗幫忙。


    根本沒用我動手,它們就把這倆玩意兒給弄死了。”盛希平笑著解釋道。


    “那花花和嬌嬌壯壯呢?咋沒見著它們?”盛連成四處打量,沒瞧見三隻虎的影子。


    “它們幫我把黑瞎子拖到這兒就走了。”盛希平微微歎氣。


    “哎呀,新華和新宇還沒看一眼三隻虎呢。”盛連成一拍大腿。


    “今早晨他倆起來的晚,一聽說昨晚上老虎回來了,新華就吵著不肯上學,要在家等老虎。


    你媽費了不少勁哄著,說是晚上老虎還能回來,這才去上學的。


    新華要是放學了見不著虎,鬧不好得哭。”盛連成一聽,很是可惜的說道。


    “不回來其實也好,今早晨你們進山的時候,有幾人看見那三隻虎了,白天人都去咱家打聽。


    現在啊,人心浮躁了,不像以前那麽單純,花花少回來也好。”盛連成連連感歎。


    爺倆聊了兩句,盛希平正好也休息夠了,於是一人拖拽著一隻黑瞎子,就這麽進了林場。


    盛希平是早晨不到六點就出門了,這一趟有花花娘三個助陣,所以非常順利,一點來鍾,便已經到家。


    這個點兒,很多人都吃完了午飯,念書的正好回學校,上班的也正要去單位。


    盛家爺倆一人拖拽著一隻黑瞎子進了林場,就被路過的人瞧見了。


    “哎呦喂,這就是那傷人的黑瞎子麽?


    還得是希平啊,就是有能耐,旁人進山打不了,你這自己一個人,進山就給黑瞎子磕死了。”有人見著了,便誇讚道。


    “咳,你這話說的,旁人打獵用狗,希平打獵用老虎,那能一樣麽?


    你沒聽說啊,今早晨希平帶著三隻老虎進山呢,有山大王在,啥獵物打不下來啊?”


    也有的人不以為然,盛希平就是運氣好,養了幾隻虎。


    換成誰,有老虎幫忙,打獵那還不跟玩兒似的?


    “哎,希平,老虎呢?你家那三隻虎哪去了?”有人四下瞅了瞅,沒瞧見虎,便問道。


    “那不是我家的虎,我家可養不起。它們就是偶爾回林場來看看,已經走了。”盛希平淡淡一笑,隨口敷衍道。


    這話出口,一旁的人撇撇嘴,沒說啥就走了。


    盛家爺倆也不在乎旁人說什麽,拖著黑瞎子,領著狗,就這麽回到了自家。


    昨晚上那隻黑瞎子,上午的時候盛連成給處理了。


    他雖然不會打獵,但是扒皮剔肉這些還是能幹的。


    入秋了黑瞎子抓膘,挺肥的,上午張淑珍就把肥肉都收拾煉油了,剩下瘦肉,用涼水拔著,慢慢吃。


    上午兩口子剛忙活完那隻母黑瞎子,這剛吃完飯,盛希平又弄回倆小的。


    於是,一家三口動手,又把這兩隻給扒了皮剔了肉,留下一大半,剩下的給場裏幾家送去。


    盛家現在就五口人,新華新宇又小,那麽多肉吃不上就壞了,不如分給大家夥兒。


    忙活一天,晚上張淑珍用青椒炒了點兒熊腿肉,燉了些豆角,又端上來一盤油漬了。


    這下可把倆孩子美壞了,坐在迫不及待要吃飯。


    就在這個時候,外頭傳來狗子哽唧哽唧的動靜。盛希平覺得奇怪,這是誰來了,聽狗子的動靜,是熟人啊。


    盛希平放下筷子,出去查看,結果發現,是他家老六盛希泰回來了。


    “老六?你咋這個時候回來了?今天不禮拜二麽?出啥事兒了麽?”


    盛希泰正哄狗子玩呢,聽見大哥的動靜就笑了。


    “哥,後天十月一國慶,正好這兩天開運動會,下午運動會結束,學校就給我們放了假。


    我去找了周大叔,他幫忙安排車,送我們回來的。”


    高中跟小學初中不同,隻有周日下午放假休息,周日晚上還得上晚課。


    每個月,學校會給放兩天假,讓學生回家去拿生活費啥的。


    正巧趕上國慶,學校有活動,所以就提前放了月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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