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先勇一聽盛希平這話,頓時眼前一亮,“我就說你小子有眼光吧,果然不假。


    這些事兒,你沒跟你丈人提起麽?我覺得不光咱場,這個可以在全局推廣嘛。”


    目前不光是各個林場,其實全局都麵臨著工人超員,林地麵積減少的境況。


    如何開源節流,增加工作崗位,已經成了讓領導非常頭疼的問題。


    盛希平撓撓頭,“叔,這事兒我還沒跟丈人提呢。


    關鍵是吧,現在啥都沒影兒,我這空口白話的就提這些,就算我丈人信我,旁人不信啊。


    我尋思著,咱前川林場一直都是先進單位,這件事上咱能不能走在前麵當個榜樣。


    要是效果好的話,再往全局推廣也行啊。”


    周明遠剛當上局長,這時候還是以穩妥為主,不宜大刀闊斧的改革。


    否則就會像之前那個馮寶升一樣,弄得天怒人怨,不得人心。


    但是鄭先勇不一樣,他在前川林場這些年了,始終沒能拿出什麽亮眼的成績來。


    要是一直這麽中規中矩默默無聞,隻怕是這個書記的位置不一定能保得住。


    所以,盛希平才給鄭先勇出主意,要是前川林場這邊真的辦成了,那鄭先勇就有了成績,局裏也可以吸取經驗推廣,一舉兩得。


    鄭先勇一琢磨,覺得盛希平說的在理,目前林場還有不少待業青年,將來都不知道怎麽安排。


    要是木材加工、遺棄材綜合利用這一塊可以做起來,也能減輕林場的負擔。


    “行,這事兒容我仔細考慮考慮,具體怎麽做,還得開會討論。”


    鄭先勇點點頭,收下了盛希平遞過來的文件。


    盛希平就是給個建議,領導怎麽商議,是否采納他的意見,這些他都沒權利幹涉。


    反正他是全民工人,領著工資,另外還有副業,手裏也攢下了不少錢,不愁過日子。


    過兩年看一看倒騰點兒什麽買賣,多攢些錢,即便將來林業局不景氣,也耽誤不了他生活。


    鄭先勇是個幹實事兒的人,隻是少了些眼界和闖勁兒。


    這也是他之前一直在場長位置上,提拔不上去的一個原因。


    不過這次有盛希平提供主意,鄭先勇考慮了一天,又把林場的領導班子都叫一起開了會。


    大家夥兒商議之下,都覺得盛希平所說的可行。


    就這樣,鄭先勇往局裏打了報告,希望局裏能撥給前川林場一台削片機。


    眼下,這個是來錢最快的辦法,其他的要找到客戶才行。


    這個jl-605型自行式枝丫削片機,實際上是鬆江河林業局與省林業科學研究所協作研究出來的,當初周明遠還參與了研究呢。


    七八年六月的時候,省內外科研單位、大專院校代表等三十五個單位,在鬆江河林業局開了相關的鑒定會。


    鑒定結論,試製是成功的。省裏於去年,投資了五十多萬元,生產了十三台。


    前陣子,機器剛剛生產完成,還未投入使用。


    前川林場在這個時候打了報告上去,正是時機,局裏也想知道,這個機器真正投入使用的效果如何。


    於是,局裏直接批給了前川林場一台削片機。


    這削片機送來後,由盛連成和盛希平爺倆帶隊進行適當改動。


    將集材拖拉機後麵的搭載板卸掉,安裝上一個大鬥子,大鬥子裏頭安上削片機,接上一個進料口。


    林場大集體工人成立一個削片隊,配備兩道油鋸,兩台集材拖拉機。


    削片隊將拖拉機開進林子裏,遇到遺棄材和枝丫材,盡可能的保留可用材。


    比如說徑級在八到十工分,長度可達三米三左右的硬木,可以用作車立柱。再細一些的,可以當做海帶橛子等等。


    這種用油鋸下料,裝到拖拉機上,運回林場。


    其餘的楊木、椴木等軟木,則是不論徑級大小,一律截成段兒,塞到進料口裏麵。


    通過削片機工作,粉碎的木片兒就可以通過出料口揚到車鬥裏。


    之後,工人用大板鍁和麻袋,將粉碎的木片裝起來。


    等著堆集到一定數量時,用拖拉機拖拽到小火車道附近,再由台車運到鬆江河造紙廠,按一袋多少錢結算。


    局裏研究的削片機有了用武之地,林子裏那些原本隻能當燒柴的枝丫材,也能變廢為寶,換成錢。


    削片隊有了收入,林場也多了一份營收。


    大家夥兒都說,這要是早點兒想出這個法子,冬天采伐時,前麵伐木後麵跟著清理,不知道要省多少心呢。


    盛希平一直忙活著削片隊的事情,木材公司那邊兒,他就一直沒理會。


    就在周明遠給盛希平打電話後半個月左右,盛希平接到了侯明亮的電話。


    “叔,我和我爸都到鬆江河了,我們要坐什麽車,才能到林場呢?我爸說,要去看望一下你的家人。”


    “不用不用,這樣吧,我去找你們。你們還住在站前旅社唄?那我這就過去。”


    前川林場交通不方便,盛希平擔心那爺倆人生地不熟走錯了地方,所以趕忙說,他下去找侯亞雙爺倆。


    掛了電話,盛希平連忙跟鄭先勇說了聲兒,他要去聯係業務了。


    鄭先勇明白盛希平的意思,趕緊安排了車,送盛希平去鬆江河。


    盛希平到了鬆江河,在站前旅社見到了侯亞雙和侯明亮父子。


    當然,也遇到了侯明亮的領導,木材公司的總經理,彭總。


    這位彭總經理帶著業務員,在鬆江河站前旅社住了小一個月。


    每天各種打聽,就想找到林業局主管木材經營方麵的領導,商談購進木材的事情。


    可惜,根本就沒人理他,不管他們怎麽去局大樓打聽,那守大門的老王頭,就是不放他們進去。


    後來他們又拜托旅社的人找關係,打聽到了木材經營處領導是誰,想要在趙廣寧下班的時候堵住他。


    可趙廣寧得了周明遠的指示,根本就不搭理這個茬兒。


    那彭總經理這才明白,在東北辦事,沒有熟人真的不好使。


    無奈之下,彭總經理隻能往回打電話,讓侯明亮來一趟鬆江河。


    侯明亮畢竟還是木材公司的采購員,領著木材公司的工資,那肯定就要服從命令。


    正好侯亞雙也要來東北一趟,於是爺倆結伴,一起到了鬆江河,見到了沒頭蒼蠅似的彭鼎程二人。


    一見麵,彭總就讓侯明亮聯係盛希平,侯明亮沒辦法了,這才給盛希平打電話。


    之前屢屢受挫的彭總,在見到盛希平隻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時,態度又不一樣了。


    “我是侯明亮的上司,木材公司一把手,在公司我說了算。


    我姓彭,名鼎程,一言九鼎、前程錦繡的意思。


    大家都稱呼我彭總。”


    這家夥,竟然擺起了官架子來,一副居高臨下的態度。


    “我這次來呢,一則是感謝盛同誌前次幫我們促成了木材交易。


    二是我這個木材公司的一把手親自來鬆江河林業局,想要見一見貴局木材經營處的領導,商談一下往後大量木材的發運事宜。


    上回我們公司的采購員過來,都能發回去十七節車皮的木頭,這次我這一把手親自前來洽談,你們領導總不能不給這個麵子吧?


    莪也不要多了,這次發二三十節車皮就行。”


    盛希平一見這姓彭的,心裏頭就覺得別扭,不等他說完,盛希平已經沒耐心聽了。


    “彭總,你好歹也是個公司的一把手,這麽不懂規矩麽?


    同行業之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進貨渠道或者業務關係,不能互相拆台,也不能挖牆腳。


    你作為一個公司的領導,跟你下屬員工競爭?大老遠跑來挖牆腳,還理直氣壯的?”


    盛希平語氣非常差,這種人,要不是有侯家父子在,盛希平連搭理都懶得搭理他。


    “今天我是看在侯家父子的麵子上,跟彭總見一麵,你要是有什麽業務上的事情,你跟我談就行。


    至於說我們局木材經營處的領導,還是別見了吧,用不著。”


    盛希平翻了個白眼兒,真沒見過這麽奇葩的人,真以為他是多大個領導咋地?


    一兩百人的公司,當個總經理,就跑他麵前來充大瓣蒜兒了?


    切,真以為他盛希平沒見過當官兒的咋地?


    “哎,你這個同誌怎麽能這樣說呢?談判本來就是分級別的。


    國家領導出訪,對方國家也應該是相應級別接見會談。


    我來了,應當是你們林業局局長接待我,與我會談的,但是我這個人比較隨和平易近人,不太講究這些規矩。


    所以,見一見木材經營處的領導,還是有必要的嘛。”


    那彭鼎程也不知道是沒聽出來盛希平話裏的怒意,還是自以為了不起,竟是自顧自的在那說了一大通廢話。


    盛希平那脾氣,哪能受得了這種人啊?當即朝著侯亞雙父子倆拱了拱手。


    “侯老哥,明亮大侄兒,你倆遠道而來,按說我應該給你們接風洗塵,好好陪你倆聊聊。


    不過,今天就算了吧,你們這位彭總的做派,屬實讓我不習慣。


    話不投機半句多,對不住了,改天,改天我設宴,款待二位。”說完,盛希平一甩手直接走了。


    盛希平一走,那位自我感覺良好的彭總,當時就愣在了原地。


    “這,這是個什麽意思?


    我是來買木頭的,大把大把鈔票花出去啊,又不是不給錢,他還給我甩臉子?


    哪有這麽做生意的?我就發現,這東北人真不是做生意的材料,送上門的生意都不做,真是奇哉怪也。”


    “彭總,你這話說的,就好像人家那木頭賣不出去一樣。


    你知不知道,現在有多少販賣木材的商人,在東北一住好幾個月,就是為了打通關係,從這邊運木材回去?


    人家那木材供不應求,大批訂單排著等著,咱那個木材公司,要那點兒木頭,人家根本就看不上。”


    侯明亮年輕,脾氣衝,這時候忍不住了,朝著彭鼎程發起火來。


    “你知不知道,我們父子為了搭上盛叔這條線,費了多少心思?


    這可倒好,剛一見麵,你就把盛叔給得罪了。我看你這回怎麽辦?公司怎麽辦?”


    侯明亮氣的啊,真不知道那些領導咋想的,竟然把這麽個人,安排到木材公司當一把手。


    就這樣的一把手,早晚得把公司幹黃了。


    “侯明亮,你怎麽跟彭總說話呢?


    你別忘了,你是公司的員工,你得替公司著想,為公司創造效益。


    咱們公司可是有正規編製的,副科級單位,他們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那邊,跟著彭鼎程吃了多少天閉門羹的業務員不樂意了,朝著侯明亮大聲說道。


    “別管你正科級副科級,什麽科級也沒用,人家照樣兒不搭理你。


    來到人家地頭上了,既然是有求於人家,還擺那臭架子有什麽用?


    人家就是普通職工能怎麽樣?人家就是能弄到木材。


    你是副科級幹部,沒有他就買不到木材,你能怎麽樣吧?”


    侯明亮當初費了不少心思,才被招工到木材公司的,他其實也挺珍惜這個機會。


    畢竟是正式工人嘛,如今這年月來說,能當工人,那是很不得了的事情。


    “彭總,我知道,你信不過我們父子,一直覺得去年那些木材,我們父子從中賺了你不少錢,還逼著你必須給個招工名額。


    所以你這次故意甩開我,自己過來。


    你來了又能怎麽樣?不還是沒辦成麽?這不還得把我叫來麽?


    我是公司員工,你對我擺官架子、耍官威,我應該受的。


    可盛叔不是你公司員工吧?你這上門求財的,跟人家擺什麽臭架子啊?顯你有本事麽?”


    來之前,侯明亮就一肚子怨氣,要不是侯亞雙勸著,他當時就辭職不幹了。


    結果來到鬆江河,剛一見盛希平,彭鼎程又整這麽一出,侯明亮實在是被惡心的不行。


    心下也決定了,什麽正式工人不工人的,他不幹了,這種領導,伺候不起。


    心裏存了這樣的想法,侯明亮說話自然不客氣,直接把彭鼎程懟的臉色鐵青,越來越難看。


    “你,侯明亮,你別忘了,你是我公司的員工,你敢這麽跟我說話,不想幹了是吧?”


    彭鼎程氣的不行,指著侯明亮,手都哆嗦了。


    “對,我不幹了,你能怎麽地?


    有你這樣的領導,這工作我幹不下去,你愛找誰找誰去,反正我是不幹了。”


    侯明亮一甩手,回房間去了。


    “老侯,你看看,這就是你家好兒子。


    我是他頂頭上司啊,他就這麽說我?目中無人,太目中無人了。”


    侯明亮走了,彭鼎程一肚子怒火無處發泄,便朝著侯亞雙去了。


    “老侯,我之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允許你兒子進公司上班的,給他一個正式工的名額。


    可你看看他,就這麽跟我說話,他眼裏還有誰?


    這樣的員工,我不要了,你把你兒子領回去吧,回頭我就跟公司說,開除他。”


    彭鼎程在木材公司說一不二,可今天被盛希平和侯明亮這兩個年輕人接連下了麵子,他這臉上哪能掛得住?


    當即便揚言,要把侯明亮開除。


    “彭總,彭總,你消消氣,消消氣。


    孩子小,不懂事兒,剛才他也是在氣頭上,說話口無遮攔。”


    侯明亮能不管不顧直接甩袖子走人,可侯亞雙這個歲數了,哪能如此衝動?


    都是一個地方的,低頭不見抬頭見,再說家具廠跟木材公司有生意往來,就算不能交好,也不能真給得罪了啊。


    “彭總,你大人有大量,別跟個孩子一般計較。


    今天這事兒呢,主要是第一次見麵,雙方都摸不透彼此的脾氣,鬧了誤會。


    我相信,彭總大老遠過來,是來求財的,不是來吵架的,對吧?


    這樣,彭總你先回屋休息,消消氣冷靜冷靜,回頭我再想辦法聯係我那兄弟。


    不行的話,我們找一家飯店,安排他吃頓飯,咱都坐下來好好談,你看這樣行麽?”


    侯亞雙臉上帶著笑,好聲好氣的勸彭鼎程。


    其實這會兒,彭鼎程也後悔了,他來東北這麽長時間,費了不少工夫一事無成。


    這好不容易找到了中間人,結果也不知道他是哪裏說的不中聽,把人給氣走了。


    這要是生意談不成,他們在這吃住的費用是小,沒有東北直發的低成本木材,今年公司利潤要縮水很大一部分,那可就虧大了。


    所以侯亞雙這麽一勸,彭鼎程也就順水推舟,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


    “行吧,老侯,這事兒交給你了。


    你要是能辦好,你家阿亮的工作我就暫時給他保留著,你要是辦不好,那就別怪我不顧情麵了。”


    說完,彭鼎程領著那業務員,回他們的房間休息去了。


    侯亞雙瞅著彭鼎程二人的背影,呸了一聲,“人模狗樣的東西,你等著。”


    說完,侯亞雙也回自己房間去,勸兒子了。


    另一邊,盛希平步行往林業局走,越想就越氣,活了兩輩子,頭一回見這樣的奇葩,真特麽是開了眼了。


    心裏有氣,走路也快,好像沒過多會兒呢,就走到了林業局大院外。


    看門的王大爺一看是盛希平,連忙出來打招呼,盛希平收斂心神,也笑嗬嗬的跟王大爺嘮兩句,然後邁步進了大院裏,直奔辦公樓。


    周明遠換到局長辦公室了,盛希平在門前站定,敲了敲門。


    聽見裏麵喊請進,盛希平這才推門進來。“爸。”盛希平笑嘻嘻的跟周明遠打招呼。


    “呦,希平啊,你啥時候下來的?”


    周明遠正處理文件呢,抬頭一看是自家姑爺,先是愣了下,隨即問道。


    “剛下來沒多會兒,去站前見了個朋友,就是去年來倒騰木頭那個。”


    盛希平就是過來找老丈人嘮嗑兒的,這些事兒也沒必要瞞著,實話實說。


    “哦,我記得你說過。”周明遠點點頭,這事兒他有印象。


    “咋地了?他又托你買木頭啊?這時候還行,咱局裏庫存木頭不少,他要是想買,你直接跟廣寧聯係就行。”


    周明遠沒把這事兒放心上,木頭嘛,林業局有的是,其實賣給誰都是賣。


    計劃外多賣一部分,局裏的收入也能高一些。


    “也不全是,這回是我請他過來的。”盛希平撓撓頭。


    “爸,我跟你說個事兒,就是關於這個采伐清林的。”


    自家老丈人,沒啥不能說的,盛希平就把前川林場最近在施行的遺棄材清理辦法,跟周明遠說了。


    之前鄭先勇打報告要削片機的時候,就跟局裏匯報過,周明遠很支持這種做法,還深入研究過前川林場的方案。


    所以此時盛希平提起來,周明遠聽的很仔細。


    “其實我是有意,跟他們父子合作,我在這邊幫忙聯係各種木材和木製品,他們負責銷售。


    這樣咱們一方麵可以把遺棄材等以前看不上的那些東西,都變廢為寶換成錢。


    另一方麵,也可以通過產業深加工,產出更多利潤,提供更多工作崗位。


    原木出售,附加利潤太低了,不劃算。”


    其實盛希平以前就有這樣的想法,他是想著過幾年,自己弄個加工廠啥的,走木材深加工精加工的路子。


    畢竟出身於林業係統,上輩子他也幹的就是這些,精通於這個。


    如今自家老丈人當上了局長,看這個發展勢頭,鬧不好將來還能當書記、一把手。


    那他這個姑爺,少不得就要先替老丈人謀劃謀劃了。


    畢竟靠山越強大,他才能發展的越好,這一點,盛希平可是太清楚了。


    所以,趁著這次下來的機會,盛希平才跟周明遠提起了相關的話題。


    周明遠一直對這個姑爺很是欣賞喜愛,隻是偶爾心裏會遺憾,姑爺這個文化水平稍微低了點兒。


    初中畢業,擱以前就算很可以了,可如今看來,還是差了火候。


    隨著高考的恢複,越來越多的大學生畢業參加工作,往後這幹部也有學曆要求了。


    盛希平怕是頂多幹到生產場長,再往上提拔,就很吃力。


    人嘛,都有私心,誰不護著自己家人啊?


    周明遠走到如今的地位,那肯定想要給家人謀個出路。


    大兒子在部隊上屢次立功,這回已經提拔成副團級幹部了,將來就算轉業,工作也差不了。


    閨女和小兒子都念大學呢,畢業了工作也差不了,唯獨這個姑爺,眼下隻是個生產調度,總得想辦法再往上提一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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