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課間操時間,盛希泰他們鬧這麽大動靜,那還不驚動了學校的老師?


    老師們趕來,把兩幫人拉扯開,劉曉軍那夥人少,吃了虧,一個個鼻青臉腫的都掛了彩。


    老師一看這情形,直接就把這群孩子都叫去辦公室,恰巧王校長也在,就親自出麵來處理。


    “老劉家那頭,我已經叫人去喊家長了。


    你爸在山上,你媽擱家照看倆孩子,也脫不開身。你是家裏老大,盛希泰也聽你的話,所以把你叫過來。”


    王校長等陳維民講完之後,開口說道。


    “今天的事兒,先不論孩子們對錯,咱就是說,你回頭咋地也得管管盛希泰。


    這孩子太虎,脾氣太衝了,一句話不合,直接就上拳頭,這哪行啊?


    魯莽,沒腦子,將來能成什麽大器?”


    王校長跟盛希平關係不錯,他這也是為了盛希泰好,故而語重心長的勸道。


    “行,王校長,我明白了,回頭我管他。”


    盛希平明白,王校長是一片好心,也沒多說什麽,隻點點頭,表示回家一定會管教弟弟。


    “嗯,叫你來其實沒別的事兒,這些孩子在學校打架,回頭都讓他們寫份兒檢討,必須深刻認識到這種行為是錯的。”


    盛希平態度不錯,王校長也沒必要揪著不放。


    叫家裏人來,隻是為了震懾孩子們,免得他們一個個不知道天高地厚,成天惹禍。


    王校長剛說完話,就聽見外頭傳來個聲音。


    “誰啊?誰把我們家曉軍打成這樣兒了?那個王八操的不幹好事兒?我今天非得撕了他不可?”


    這破馬張飛的動靜一出來,辦公室裏的幾個老師還有王校長,都覺得腦袋疼。


    來人正是劉曉軍的娘,劉大明白的媳婦,趙月蘭。


    就見到趙月蘭一手叉腰,一手拽著劉曉軍,氣勢洶洶的就進了校長辦公室。


    “誰,誰打的我家兒子?你們學校是怎麽看孩子的?我兒子讓人打成了這樣兒,怎麽也沒人管?”


    “你兒子挨打活該。你家兒子罵老師,往老師身上扔沙子、石頭,他不挨揍誰挨揍?揍他是輕的。”


    盛希平一看趙月蘭,就氣不打一處來,這特麽是個什麽玩意兒?


    自家兒子犯錯了,一句不問,先質問學校,有這樣的家長麽?


    “盛希平,關你屁事,用你在這兒瞎巴巴兒?”趙月蘭一看盛希平,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


    這種人就是欺軟怕硬。


    學校老師顧全著麵子,一般不跟她計較,每次劉曉軍犯錯了,趙月蘭都過來一頓胡攪蠻纏。


    然後老師被她鬧的實在沒招兒了,也顧不上對劉曉軍的懲罰,隻能讓著娘倆趕緊走。


    趙月蘭這一招用習慣了,今天進門又來,沒想到旁人沒開口,盛希平說話了。


    盛希平可不是學校老師,不用講什麽文明,顧什麽麵子。


    對付趙月蘭這種人,就不能態度太好了,該怎麽懟就怎麽懟。


    “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怎麽的?就你家這熊兒,不揍他還留著過年啊?


    他沒落在我手裏,要不然我一天打他八回,我讓他再嘴欠?手欠?”


    盛希平堅決不慣人,直接回懟道。


    趙月蘭差點兒沒噎了個跟頭,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時候,一旁的王校長開口說話了。


    “劉曉軍家長,你家孩子在學校裏辱罵老師,還往老師身上扔石頭、沙子,已經嚴重違反了學校規定。


    學校給予記小過處分一次,明天上午全校通報批評,並且讓他做檢討,同時,你們要給陳老師道歉。”


    王校長趁著趙月蘭愣神兒的工夫,一口氣說出了對劉曉軍的處罰。


    “啥?記過處分?憑什麽啊?我兒子罵誰了,哪個陳老師?”


    趙月蘭一聽要給兒子記過,當即瞪起眼睛,又要胡攪蠻纏。


    “陳維民,教三四年級美術和音樂課,你兒子罵人家,還領著學生扔石頭沙子,怎麽地,不該處分他麽?”


    王校長往陳維民那邊看過去,朝著陳維民點點頭。


    最開始,王校長不太想讓陳維民來學校代課,就是怕這些孩子調皮搗蛋傷了陳維民的自尊心。


    後來是盛希平從中說了不少好話,學校也確實缺人手,王校長這才點頭同意。


    可陳維民來了之後,王校長才發現,這孩子真是個人才。


    不光唱歌好,畫畫強,關鍵是那字兒寫的也漂亮,不管是毛筆字、粉筆字,不管是楷體、宋體,還是隸書、篆書,人家都能寫的特別好看。


    有一回四年級班主任請假,讓陳維民過去幫忙看著學生,陳維民給孩子們上了兩堂語文課,那些孩子聽的都入迷了。


    這樣的人才,誰不稀罕啊?


    王校長就總說,陳維民就差在形象上,這要是個健全的人,就憑著那一手的好字兒,前川林場都未必能留得住他。


    王校長有愛才之意,加上陳維民又是這麽個情況,那肯定是要多加維護。


    所以,這一次,王校長才給劉曉軍這麽重的處罰,也是想來個殺雞儆猴,免得這群學生無法無天,總欺負人。


    “他?一個廢物,半拉瓢,他算什麽老師?


    來學校打兩天雜,他還真以為自己多本事了?切,廢物點心、累贅一個,活著都浪費糧食。


    就這樣兒的,還跑學校來裝什麽大瓣蒜?老師,他配麽?”


    趙月蘭一扭頭看見陳維民,新仇舊恨一下子全都湧上來了。


    要不是陳家人,她閨女劉紅霞至於到二十多歲了,連個對象都沒有麽?


    就怨老陳家,她恨不得老陳家的人都死了才好呢,還道歉?道個屁歉啊。


    趙月蘭當著王校長還有學校老師的麵兒,就這麽辱罵陳維民,可以想見,這婆娘在家裏是什麽樣兒了。


    也難怪,劉曉軍能幹出羞辱師長的事兒,這分明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根子壞了,苗還能長好麽?


    陳維仁和陳維新都在門外站著呢,屋裏說什麽,他們聽的真切。


    一聽趙月蘭罵二哥,這倆可受不了了,兩步躥了進來。


    “你說什麽?再說一次試試?今天我們連你一起揍。”


    倆少年氣的眼睛都紅了,陳維民的殘疾,一直是陳家人心裏最大的傷痛,平日裏大家都小心翼翼,盡量避免相關話題。


    哪想到外人竟然這麽說,小哥倆哪能受得了?當即擼起袖子,就要動手。


    “陳維仁、陳維新,你倆給我上一邊兒去。沒處分你倆呢,還在這兒蹦躂?”


    王校長一看,沉下臉來,訓誡道。


    “劉曉軍家長,你要是再這麽出口不遜,侮辱我們學校的老師,那你就把孩子領回家去吧。


    我們學校,容不下你家這樣不尊師長的孩子,你看哪裏能容得下他,你送他去哪。”


    王校長火了,這話,就是說要開除劉曉軍。


    這話一出,趙月蘭愣住了。


    咋說呢,雖然劉曉軍這學習成績稀爛,可每個父母都盼著孩子好,希望孩子有出息。


    尤其是劉大明白,他自己覺得自己文化挺高,就是沒趕上好時候,不得已才出大力上山伐木,所以心裏一直盼著兒子能學習好。


    尤其是恢複高考之後,盛家出來倆大學生,劉大明白對媳婦也是耳提麵命各種叮囑,讓他媳婦一定看著孩子好好學習。


    將來要是劉曉軍真的考上個大學出去念書,他們老劉家也算光宗耀祖了。


    趙月蘭是個大字不識的家庭婦女,對這些不太懂。


    但是她見過盛家擺酒慶賀的風光,知道這考上大學是非常了不起的事兒,她也盼著有那一天。


    所以此刻一聽說,王校長要把劉曉軍攆回家去,趙月蘭頓時就慌了。


    “哎呀,可活不起了,校長欺負人啊。”


    趙月蘭一腚就坐在了地上,也不管這初春的水泥地有多涼。


    就見她雙手拍著大腿,拖著個大長音兒,裝腔作勢的就開始哭。


    屋裏這幾位老師一看,都膈應的不行。


    這婆娘撒潑耍賴蠻不講理,每次孩子犯錯了,她都來鬧這麽一場。要不是這樣,他家那兒子也不至於這麽難管。


    “你隨便哭,想怎麽鬧就怎麽鬧,反正就兩個選擇。


    一個是你把孩子領走,自己回家教去。反正你們家劉老滿不是挺有文化的麽?那就讓他自己教。


    要不然,就照著我說的辦,該有的處罰一個不能少,現在就給陳老師道歉,明天當著全校師生檢討。”


    王校長今天態度相當強硬,絲毫不退讓,冷聲說道。


    趙月蘭哭聲一頓,仰頭看著王校長,見王校長麵沉如水,頓時心裏也慌了。


    他家兒子今年初中畢業,這時候領回家去,別說高考不高考了,連初中畢業證都沒有,那不是前頭都白費工夫了麽?


    還自己家教?那就更扯了。劉老滿要是能有那個本事教學生,他還至於上山去抬大木頭?


    趙月蘭骨碌一下從地上爬起來,抬腳就踹了劉曉軍一下。


    “還不快點兒給陳老師道歉?你這熊玩意兒,成天不學好,就會給我添亂。”


    這人雖然粗野蠻橫,倒是夠機靈,一見事情不對,立馬變臉,趕緊讓兒子道歉。


    “我不,憑什麽我道歉啊?你不是總說老陳家二小子是半拉瓢、沒用的廢物麽?那你能說,我怎麽就不能說?”


    劉曉軍被爹媽慣的不像樣子,十三四歲的中二少年,上來那強勁了,梗著脖子就是不肯道歉。


    “你奶奶個腿兒,你跟我一樣麽?我特麽是在家裏說,誰讓你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說?


    趕緊道歉,要不然你別回家了,上山找你爸去吧。”


    趙月蘭抬手,朝著兒子後腦勺就來了一巴掌。


    這年月的家長,就沒有不打孩子的,再慣的孩子,家長也是說打就打,而且,下手還沒個輕重。


    趙月蘭情急之下,這一把掌打的就有點兒狠。


    劉曉軍平日裏在家,爹媽寵著,三個姐姐讓著,把他慣的小霸王一樣。


    今天卻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被他媽打了,這麵子上哪掛得住?


    劉曉軍捂著後腦勺,紅著眼睛怒瞪他媽,那樣子,一副恨不得把他媽生吞活吃了的表情。


    趙月蘭平時最疼兒子,這氣急之下拍了兒子一巴掌,能不心疼麽?


    可是當著外人的麵兒,她又不能說什麽,隻怒哼道,“趕緊道歉,要不然你這學就別念了,上山幹活去吧。”


    “幹活就幹活,你以為我惜的念啊,你少煩莪。”劉曉軍說了一句,轉身就從辦公室跑出去了。


    “哎呀,你個小犢子,你往哪兒跑,你看我抓住你,我特麽打死你。”


    趙月蘭一看兒子跑了,氣的她趕緊去追。


    就這樣,娘倆一前一後,從辦公室跑出去,然後出了學校,不知道上哪兒了。


    王校長長歎一口氣,無奈搖頭,就這樣的媽,能養出什麽好孩子來?


    “行了,那就這樣夠吧,班主任把自己班的孩子領回去上課,記得讓他們寫檢討。


    希平,你把我的話放心裏,孩子的好好教育,不能成天打打殺殺的?


    維民啊,今天上午是不是沒課了?要不你也回家歇會兒去吧,那些熊孩子的話,別往心裏去啊。”


    王校長回頭看了看屋裏的人,對眾人說道。


    “行,那我們就先走了啊,王校長,等老六回家,我一定好好跟他談談。”


    盛希平點點頭,同眾人告辭,轉身出辦公室。


    陳維民也跟王校長說了句話,跟在盛希平身後出來了。


    “希平哥,你等等我。”他有話,想要跟盛希平說。


    盛希平停下來,扭頭看著陳維民一蹦一蹦的過來,心下也是各種無奈加心疼。


    “我早就跟你說了,先去安上假肢。


    你要是安上假肢了,外表看上去就跟正常人一樣,到時候不管幹啥,形象好啊。”盛希平歎氣道。


    “哥,我知道錯了,你說我現在要去安假肢,局裏能同意麽?”


    陳維民到這時候,算是真正領會了盛希平的意思,不由得後悔道。


    “那有啥不同意的?你這是局裏小火車給軋的,他們就應該負責。


    你現在有局裏給的補貼,還在學校當代課老師,等你安上假肢,形象好了,在學校時間長了,教學生出點兒成績,不也能想辦法轉正麽?”


    盛家和陳家,從在曙光林場的時候關係就好,算是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鐵哥們兒。


    這些年的感情在,盛希平真狠不下心不管陳維民。


    “行,那我去局裏找找,讓他們領我去安假肢。”


    陳維民總算開了竅兒,也好像是看到了希望,終於同意安假肢了。


    哥倆又聊了會兒,這才分開各自回家。


    中午盛希泰回家吃飯的時候,盛希平逮著機會,不輕不重的說了幾句。


    盛希泰的態度非常好,表示下次一定注意,不那麽衝動了。


    就此,打架的事兒算是結束,誰也不許再提這個茬兒。


    第二天盛希泰等人都帶著檢討去了學校,但是劉曉軍卻沒了影兒。


    據說昨天從學校跑出來就沒回家,他媽滿林場找,也沒找著,不知道這孩子跑哪兒去了。


    陳維民又坐上了小火車,前往鬆江河林業局。


    這一次,局裏非常痛快的答應了,出錢給陳維民安假肢。


    但是,局裏那些工傷的人,去年已經統一去滬市安假肢了,這會兒陳維民單獨去,局裏就不同意去滬市,隻能去長春安假肢。


    所有的花銷,連陪同人員的差旅費,可以全部落實到森鐵處報銷。


    陳維民不懂這些,林場也沒幾個懂的,陳世良、陳維國還在山上幹活沒下來呢。


    沒辦法,陳維民隻能來找盛希平商量,這事兒該怎麽辦。


    “要我說,還得去滬市,滬市那邊的假肢廠曆史久,質量也好,省城的怕是不行。”


    盛希平琢磨了一下,說道。


    “都怪我,去年你就說讓我去安假肢,我沒聽,現在局裏隻同意我去省城安了。”


    陳維民有些沮喪,這事兒,純粹是他們自己耽誤的,怨不得別人。


    “其實也不是沒辦法,現在局裏點頭同意你去安假肢了,這就好辦。


    其他的事,走一步看一步。”盛希平眼珠一轉,想出主意來了。


    “啊?什麽辦法?希平哥,你快跟我說說。”陳維民一聽,立刻來了精神,纏著盛希平就問。


    “那得看你找誰陪你去安假肢了。”盛希平笑笑,沒多說。


    “哥,求你了,這回你陪我去吧。我爸和我哥都在山上呢,再說了,就算他們回來,也未必懂這些。


    你出過遠門,見過世麵,你陪我去吧。”


    陳維民一聽,立即會意,便哀求著盛希平,陪他一起去滬市安假肢。


    “行吧,那我就陪你去一趟。”盛希平一聽就笑了。


    反正保衛科的工作就那麽回事兒,有他沒他上班都不影響啥。


    再說了,這是局裏同意的,安裝假肢必須有人陪同,他這是幫著林場和局裏解決問題,正兒八經的公事。


    就這樣,盛希平陪著陳維民,先在林場開了個由盛希平陪同陳維民,去上海安裝假肢的介紹信。


    接著,倆人又去森鐵處財務打欠條借款,再開幾張空白的轉賬支票。


    這年月公對公,可以全國轉賬。


    辦完這些,他們倆再拿著場裏開的介紹信,去林業局找局長簽字。


    原本,盛希平的想法是,局裏事情那麽多,局長一忙,指不定就忘了是滬市還是省城,到時候隨便糊弄一簽字,這事兒就成了。


    當然,要是領導真的還記得不給簽,那他們再去省城也不晚。


    前麵這一係列,都非常順利的完成了。


    等到最後一項,找局長簽字的時候,那位新來的徐局長沒在,盛希平正好瞧見楊局長了,直接拿著介紹信就去找楊局長。


    楊局長不知道這背後的事兒,一看是給陳維民安假肢,非常痛快的就簽了字。


    “這事兒早就該辦,要不是老陳那麽強,東奔西跑的又去了省城,去年不就一起辦了麽?


    小盛啊,這一路上你費心了啊,好好照顧小陳。”


    楊局長絲毫沒懷疑什麽,還特地囑咐盛希平了幾句。


    “哎,楊局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他的。”說完,盛希平拿著局長簽字蓋章的介紹信就往外走。


    從局大樓出來,陳維民手心兒裏都是汗了。


    “哥,剛才我都嚇死了,感覺心跳到嗓子眼兒。沒想到,還真能混過去呢。”


    “瞅你那小膽兒吧,至於的麽?”盛希平就笑。


    “哥,那咱啥時候走啊?是不是還得回林場一趟?”


    陳維民激動的臉都紅了,終於可以去安裝假肢,等安好了,他就能正常走路,不用像現在這樣一蹦一蹦的,換成誰,也激動啊。


    “還回去幹啥?走吧,咱趕緊坐車去。


    夜長夢多,咱走了,就算局裏尋思過味兒來,也白扯。”盛希平聞言,哈哈大笑。


    他倆出門之前全都準備好了,衣裳行李、錢啥的,都帶著呢,就準備著隻要這邊一辦妥,立刻出發。


    當然,怎麽去滬市,需要想一下。


    這年月去滬市如果坐火車買票,需要去省城換介紹信才行,太麻煩了。


    “不如這樣,咱們先去大連,從大連坐船直接去滬市,那樣不用去省城換介紹信。”


    路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不能讓尿憋死,隻要肯動腦子,總能想出辦法來。


    就這樣,哥倆直奔大火車站,買了晚間去通化的車票,就這麽連夜出發了。


    從鬆江河到通化,再從通化到大連,到了大連的碼頭,正好有去滬市的客輪,七千五百噸的客輪長山號。


    盛希平讓陳維民等著,他趕緊去排隊買了船票,三等艙,每個房間六個床位。


    進艙後,透過艙內圓形船艙玻璃往外看,船艙玻璃正好再海麵上。


    這是陳維民第一次見到大海,對船上的一切都特別好奇。


    盛希平雖然上輩子坐過好多次了,此時多少也要裝出好奇的模樣,陪著陳維民各處轉悠著看看。


    站在甲板上,放眼了望,蒼茫的大海上,遠處有小船在隨波飄蕩。


    低頭看,他們所乘坐的巨輪所經過的海麵上,深深出現一道鴻溝,墨綠色的海水掀起白色波浪,其實有點兒恐怖。


    還有一些海鳥,上下翻飛鳴叫,追逐著輪船,要落在船舷上。


    盛希平還陪著陳維民,下到船的底層看一下,是沒有分隔的大船艙,床一個挨著一個。


    一群人圍著一圈打撲克,多數口音都聽不懂,應該是南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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