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坤見範宏泰崩噠,直接對他大罵,“你個老畢登,不就是時刻想著要本皇子性命嗎?如你所願,若不能助鎮北軍擊退北莽鐵騎,本皇子願意馬革裹屍,戰死沙場!絕不回京”。


    又豪情萬丈地說道,“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此金句一出,全場靜默。


    蘇西坡和一些文史官員,聽的差點落淚。


    李霸也被感動了,眼睛有些潮濕。


    九皇子這是報著必死信心,根本不是為了什麽銀子!


    短短幾日,九皇子就搞了幾百萬兩子銀子,他現在又不缺銀子!


    丞相還想說什麽,但終究沒再開口,


    皇子報著馬革裹屍,戰死沙場的信念,自己再咄咄逼人,會成為眾矢之的。


    李霸就有些猶豫了。


    二千萬兩,大乾國庫將被掏空。


    另一方麵,九皇子雖有大殺器,但大殺器裏麵發射的東西不可能無限多,麵對與北莽戰神拓跋天狼較量,也許可以幹死對方。但麵對千軍萬馬,沒有武功的九皇子,絕對凶多吉少,甚至必死無疑!


    可,


    鎮北軍要是徹底敗給拓跋天狼大軍,必將長驅直入,勢如破竹,直達京都,大乾王朝必將覆滅。


    到了此刻,李霸隻能豪賭一場,把寶押在九皇子身上,希望九皇子能挽救危局。


    “朕準了!”。


    三個字說出,李霸心情也很沉重。


    然後大手一揮,“錢大元,給九皇子拔取二千萬兩銀子,另外傳朕旨意,北境後方幾州郡,抽調一切兵力,火速支援鎮北軍,兩日內必須抵達北境,與鎮北軍會合”。


    錢大元上前道,“臣領命!”。


    又對九皇子鞠躬行禮問題,“九殿下,什麽時候要”。


    李坤傑想了想,“你現在就回戶部準備,即刻送到我的府中”。


    錢大元離去,準備銀子去了。


    李霸又對秦鵬下達具體抽調兵力任務,然後大手一揮,“九皇子留下,其他人退朝!”。


    待眾人退去,


    李坤笑道,“父皇,留下兒臣,有為何事?”。


    李霸一臉嚴肅,“你還能笑的出來,你可知此去凶多吉少,九死一生!”。


    李坤笑了笑,“為父皇分憂,為大乾解決危局,是兒臣應該做的事情”。


    說到這兒,故意煽情道,“父皇,兒臣若是馬革裹屍,戰死沙場,請父皇一定善待我母妃,別讓任何人欺負我母妃和我府上的人,可以嗎?”。


    一直以冷酷無情著稱的李霸,眼淚竟然就要掉下來。


    他控製了一下情緒說,“老九,朕不希望你馬革裹屍,戰死沙場,朕希望你活著回來!”。


    李坤上前一步,依舊笑了笑,“父皇,兒臣應該不會那麽容易掛掉,你就靜候兒臣好消息吧”。


    李霸一聽九皇子如此口氣,問道,“老九,你有幾成把握?”。


    李坤想了想道,“父皇,這個不好說,我到北境,了解具體情況才能評估”。


    李霸說,“我讓趙公公帶著幾個龍衛隨你左右吧,你雖有大殺器在手,但你沒有武功,他們跟著也能護你一些周全”。


    李坤直接拒絕。“父皇,兒臣謝謝你好心,但還是不用了。再說,如果兒臣離開京都,秦國公或者太子造反逼宮,你當如何?”。


    李霸大聲道,“他們敢,朕誅滅他們九族”。


    李坤笑了笑,“父皇,人人都經不住金錢美女和權力的誘惑,尤其是權力,你不但要防著太子他們,連兒臣也要防著”。


    李霸沒想到,二十歲的九皇子,從前不學無術,隻知吃喝嫖賭的紈絝和廢物,對人性看的如此透徹。


    他開玩笑說,“防你,我能防得住嗎?剛剛你用大殺器瞄準我的時候我就在想著,你若造反,我會是什麽下場”。


    李坤單手還提著ak,李霸看著那東西心裏就有些發怵。


    前後不到幾息,東門吹雪就被從半空中打得掉了下來,那可是華夏圈內頂級的存在。


    李坤也跟著開起了玩笑,“父皇,我們必定是父子一場,我若造反,應該不會取你性命,最多讓你退位,頤養天年”。


    話題一轉又道,“父皇,不跟你開這種無聊玩笑了,我得回府中,跟我母妃告別,還得收拾收拾一些行李”。


    李霸問,“老九,你打算開著那,叫什麽虎的去嗎?開到北境恐怕也得幾天吧”。


    李坤笑道,“幾天才到北境,恐怕黃花菜都涼了!”。


    又道,“父皇。兒臣可否討要一件什麽東西,或者給兒臣一個監軍職位”。


    李霸不解,問,“你要這個做什麽?”。


    李坤笑了笑說,“父皇,剛剛軍情中也提到了,鎮北王不敵拓跋天狼受傷,而楚瀟瀟又是女流之輩,兒臣是擔心,鎮北軍中有將領不服兒臣,再搞內鬥……”。


    李霸一聽就明白,於是衝著趙海說,“趙公公,去,把朕的天子劍拿來”。


    趙海應了一聲,很快把劍拿了過來。遞給馬李霸。李霸起身,將天子劍交到李坤手中,“見此劍者,猶如朕親臨,你可先斬後奏”。


    李坤鞠躬致謝,“謝父王賜劍!“。


    說罷,轉身離開。


    望著李坤漸遠的背影,李霸問趙海,“趙海,你說,九皇子此去北境,能解決危局嗎?”。


    趙海彎腰道,“皇上,九皇子總是能給人帶來意外與驚喜。或許他能擊退北莽二十萬鐵騎吧”。


    ……


    蘇府門前。


    蘇西坡下了馬車,急匆匆走進府中,對一個傭人說,“去,叫小姐立即到我書房來!”。


    傭人應了一聲,急匆匆朝著蘇雪凝閨房走去。


    此刻,


    蘇雪凝手握一支毛筆,正在宣紙上抄寫《將進酒》,而丫鬟嫣然站在一旁幫小姐研墨。


    《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早被她抄好放在一邊書桌上,她打算將兩首詩詞抄好,再裱起來掛在閨房裏,天天讀上幾遍。


    蘇家是書香門第,她和父親蘇西坡都是大乾文壇大家,他們自己也會裱框字畫。


    今日上午,她和丫鬟去了一趟鴻臚寺,找到鄧修,將九皇子昨晚文比的詩詞抄寫了下來,包括孔中尼韓墨非等人作品,也一同抄了下來。


    回到蘇府,吃了午飯,蘇雪凝一直待在閨房裏,研讀大家詩作,而李坤的兩首詩詞水準遠超他人。


    她無法相信,眾人眼裏的廢物紈絝九皇子,能當場做出驚豔絕世佳作。


    傭人敲門進來,說,“小姐,老爺讓你立即去一趟書房”。


    “知道了,馬上就好”。


    蘇雪凝應了一聲。


    巜將進酒》全文已抄錄下來,就差落款和加蓋印章。


    傭人沒有催,等蘇雪凝寫好落款,蓋了印章才催促道,“小姐,老爺從朝堂上趕回府中,好象有要緊的事”。


    蘇雪凝嗯了一聲,吩咐嫣然,把毛筆衝洗幹淨,將書桌上收拾整齊,然後走出閨房。


    當她站在蘇西坡麵前時,蘇西坡埋怨道,“怎麽這麽久?”。


    蘇雪凝見父親臉上表情嚴肅,便溫婉一笑,“父親大人,這麽急叫女兒過來,所為何事”。


    蘇西坡說,“你趕緊換身好看衣衫,去一趟九皇子府上”。


    “什麽,換衣服,去九皇子府上?”。


    蘇雪凝一臉懵逼。


    蘇西坡傷感的說道,“你去給九皇子道個別吧,也許是你們今生今世最後一次相見!”。


    蘇雪玲頭腦嗡的一下,


    晶瑩的淚珠汪著,差點掉落。


    “爹,九皇子他怎麽了…”。


    蘇西坡停了片刻,把朝堂之上的事情告訴了自己的女兒,九皇子主動請纓前往北境。


    說到馬革裹屍,戰死沙場,蘇西坡自己淚水也滴落了下來。


    蘇雪凝一句話沒說,轉身就走。


    她幾乎是一邊抽泣著,一邊小跑。


    到自己閨房,她對嫣然說,“嫣然,快一點準備馬車,我要去九皇子府上一趟”。


    嫣然正在收拾書桌,見自家小姐眼淚秋秋的,便問發生了什麽事?


    蘇雪涼見嫣然還在整理桌子,大聲道,“叫你安排馬車,你耳朵聾了,快點去”。


    嫣然應了一聲,立馬跑了出去。


    蘇雪凝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找出自己好看衣服,穿好衣衫,又拿出銅鏡照了照自己的臉。


    出了蘇府,坐上馬車。


    她衝著嫣然說,“快馬加鞭!”。


    蘇雪凝擔心,最後一次見九房子的機會都沒有,那將是她一生中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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