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這話,心裏猝然一緊。


    從前的顧宴卿,一向是溫潤謙遜的模樣,顧家整體形象也是非常積極正能量的,每年做慈善他們都榜上有名。


    可實際上居然……


    “雖然這是工人與包工頭之間的矛盾,顧家不需要負主要責任,但事情發生後,為了避免血案對項目造成負麵影響,顧家參與了善後事宜,幫著包工頭一起隱瞞事情真相。”


    蘇盛臨說完這一切,歎息了聲:“其實原本我不想在過年時講這種事情,但沒想到,顧宴卿還來糾纏你。看來,是時候讓顧家從江城徹底消失了。”


    我沉默著,過了會兒等心緒平靜了些,點點頭說:“既然他們違法犯罪,那確實應該受到懲罰。”


    蘇盛臨盯著我,“你能這樣想最好,我原本有些擔心,你會不會覺得我是為了除掉情敵,才……”


    “怎麽可能!”我連忙抬頭看向他,“最初我告訴你這件事時,就已經對顧宴卿失望透頂了,他怎麽樣跟我完全沒有關係。何況顧語甜發瘋,差點害你跟溪溪毀容,這口氣我也咽不下去!”


    蘇盛臨溫柔一笑,滿意地長歎了聲,“看來,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已經完勝顧宴卿了。”


    “他跟你,沒有可比性。”我脫口而出,毫不猶豫。


    說完這句話,蘇盛臨看著我的眼神都變了。


    我胸口一熱,這才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情話也這麽順暢地說出口了。


    見他一直盯著我看,我臉頰又熱燙起來,不好意思。


    “看什麽,走吧!晚上還有宴會,你陪我去吧,當我的護花使者。”我主動牽住他的手,拉著他往外走。


    蘇盛臨立刻跟上來,握我的手更緊,“好,我當你的護花使者。”


    我跟蘇盛臨回酒店換衣服,又乘車前往宴會廳。


    讓我意外的是,顧宴卿不知如何拿到入場券,居然也在!


    再次撞上視線,我能肯定他今天是纏上我了。


    蘇盛臨臉色也露出不悅,“我去找他談談。”


    他抬步要走,被我急忙拉住,“別!”


    以我對顧宴卿的了解,他現在已經不是正常思維了。


    “他好像就在故意激怒我們,讓你去找他,你若去了,那就上當了。”我低聲解釋,然後拉著他朝會場另一邊走去。


    “可是他一直跟蒼蠅似的跟著你,我忍不了。”蘇盛臨還有些不服氣。


    “你別看他就是了,這在國外,你又身份特殊,萬一有什麽好歹,我無法跟蘇家交代。”


    主要是蘇盛臨身份特殊,而我不知顧宴卿會不會有備而來。


    跟這樣的瘋子計較,瘋子能豁出去,不計後果,可我們不能。


    蘇盛臨被我攔住了,沒去理會,繼續參加晚宴。


    我算是今晚的主角,不少人過來與我寒暄、碰杯,恭賀。


    蘇盛臨一整晚都化身陪襯,無論我走到哪裏,他都緊緊跟著。


    等宴會快要結束時,我再去尋找四周,顧宴卿已經不見了。


    不知他什麽時候走的。


    “盛臨,我去下洗手間,等我回來,我們就可以走了。”我喝了太多酒水,幾個小時過去,難免內急。


    “好,快去吧。”


    我從洗手間出來,遇到幾位同行,站在走廊裏又聊了聊。


    等告別同行後,我繼續往外走,冷不丁地肩膀被人從後麵拍了下。


    我回頭,看到那張臉,心裏陡升不良預感,“顧宴卿,你——唔……”


    我剛開口,他突然一把捂上來。


    不是直接用手,而是掌心夾著一塊手帕。


    瞬間,無數恐怖念頭在腦海興起。


    什麽蒙汗藥,什麽迷奸,甚至還有謀殺……


    不知為何,我對顧宴卿的惡,竟有了毫無底線的猜測。


    然而沒過幾秒,我徹底失去意識,陷入昏迷中。


    ————


    再次醒來,我睜開眼,周圍一片漆黑,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身體稍微動了下,我才意識到雙手雙腳被綁。


    “醒了?還挺快的。”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一驚,瞬間毛骨悚然!


    因為那聲音就在我身邊!


    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顧宴卿就在我身邊?


    以他的邪惡和不甘心,他會不會趁我昏迷時,對我做什麽?


    我連忙在黑暗中蠕動身體,想離聲源遠一些!


    下一秒,“啪嗒”,是開燈的聲音。


    周遭大亮。


    我皺著眉,眯著眼,一時不能適應這光亮。


    “喝水不?你晚上喝了不少酒,應該會口渴。”我還沒打量清楚四周,顧宴卿已經端著一杯水,喂到我嘴邊來。


    我撇開頭去,冷漠地瞪著他:“顧宴卿,你不想活了嗎?綁架是犯法的,你這等於把自己往死路上送。”


    “不肯喝?”顧宴卿沒理會我的話,而是看看那杯水,又看向我,“你是擔心,我又在水裏下藥嗎?放心,沒有的。”


    話落,他再次喂向我。


    我也再次躲開。


    不管他有沒有下藥,我都不接受他給的任何東西。


    我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但我很肯定,有蘇盛臨在,他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我。


    一定會很快的……


    “顧宴卿,你們顧家現在內憂外患,已經夠亂了。你身為顧家接班人,不想著如何化解危機,穩住局勢,還為了兒女情長跑到這麽遠的地方來害我,你當真什麽都不要了?”


    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想勸他別再一條道走到黑。


    顧宴卿放下水杯,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而後在床沿坐下,朝我伸出手。


    我想躲,但終究因為四肢被捆綁,沒辦法躲開。


    他輕輕撫摸著我的臉,癡迷不已的模樣,“江晚,我也沒想到……有一天我會為了你變得如此瘋狂。”


    “……”我皺眉,懶得搭理。


    “其實從小到大,一直是你主動粘著我,我以為無論我怎樣對你,你都不會離我而去。”


    我心裏冷笑,難怪,他會做出那麽奇葩的事。


    跟我領證,卻跟江怡辦婚禮。


    原來他是覺得,吃定了我,無論怎麽對我,我都會像過去一樣,原諒他,繼續粘著他,離不開他。


    “可我沒想到,我不過就是帶著江怡走走結婚的過場,你就那麽生氣,那麽堅決,竟舍得頭也不回地離開我。”


    顧宴卿兀自說完這話,沉思了會兒,不知在琢磨什麽。


    而後再開口時,神色變了幾分。


    “知道你堅決要離開我時,我才意識到……其實這麽多年的相處,更離不開的人是我,可你卻不給我改過自新的機會。”


    他盯著我,一字一句,沉沉緩緩地說出這話。


    按說是深情的。


    可我卻不信。


    “你不是離不開我,是因為還想我給你輸血救命吧。”我冷靜地回應。


    “不是的……”顧宴卿搖搖頭,看向我眼神越發真誠,“我的病快治好了……其實我年前就去了瑞士,為了治病,那邊新研發出一種技術,針對我這種血液病,能很好治療……”


    我心裏一驚。


    原來如此。


    難怪他整個人看起來,跟正常人無異。


    可他病情恢複後,大過年都不回去跟家裏人團聚,反倒跑來米蘭。


    就為了來膈應我?


    “江晚,你跟蘇盛臨不會有結果的,現在我的病也快好了,我對你……”他說著,身體又朝我靠攏了一些,繼而握住我的手。


    “我們之間,可以重新開始的。”


    我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顧宴卿,你在想什麽?你白天還說,我把你跟你們顧家害那麽慘——現在卻說願意跟我從頭開始?”


    他臉色落寞了幾分,眸中又溢出恨來,“確實。我家裏不可能接納你了。”


    “……”我抿著唇沒吭聲,覺得他可能跟顧語甜一樣,都有精神分裂了。


    我不想聽他說這些了,沒意義。


    被捆綁的四肢麻木,我動了動要求道:“你把我解開,放我回去,否則就算我答應跟你從頭開始,你也沒機會了——你在犯法懂不懂,抓住了是要坐牢的!你現在放了我,我可以不追究,就說是朋友之間開玩笑。”


    顧宴卿看著我,一動不動。


    “我說話你聽見了嗎?你趕緊放了我。”


    “不放。我放了你,你又要去跟蘇盛臨雙宿雙飛了。如果沒有他,你不會這麽堅決地跟我離婚,不給我一丁點機會。”


    顧宴卿回過神來,堅定拒絕。


    “我跟你之間的問題,跟任何人都沒關係,就算沒有蘇盛臨,我也不會跟你複合。”


    我再次澄清態度,將雙手舉向他,“你快給我解開。”


    “不可能。”顧宴卿拒絕,而後緩緩坐起身,朝我靠近,“江晚,你跟蘇盛臨是不是發生關係了?”


    “……”我心裏極度排斥他的接近,當聽到這個問題,我就明白他想幹什麽了。


    “我們在一起那麽多年,你都沒有給我,可是跟他在一起才短短一月有餘……”


    “沒有,我沒有跟他發生關係。”這個時候,我不敢刺激他,隻能實話實說。


    顧宴卿笑了下,“你還在騙我……江晚,你還是在意我的想法的……”


    “……”我盯著他,完全無法回應。


    他的腦回路,已經不是正常狀態了。


    “沒關係……”他抬手,輕輕拂過我的發,溫柔地道,“沒關係的,我可以親自驗證,驗證下就好了……”


    “顧宴卿!你要幹什麽?”


    果然,他動了歪心思。


    “晚晚……以前你說我生病著,所以不能——現在我的病快好了,我的身體沒事了……晚晚——你給我好不好?”


    顧宴卿一邊瘋魔般地呢喃,一邊將手伸向我的裙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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