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哎喲,娘,您快管管爹呀……您瞧瞧,他竟然叫人把我打成這副慘樣兒!”隻見王楚植雙手緊緊護住自己的屁股,滿臉委屈地衝著趙姒叫嚷道。


    趙姒白了一眼王楚植,沒好氣地數落道:“哼,該打!誰讓你不聽你爹的話,非要跑去招惹那大遼公主。真要惹出什麽麻煩事,最後還不得靠你爹給你收拾爛攤子。”邊說著,趙姒邊伸手用力揪住了王楚植的耳朵。


    “哎喲哎喲,疼死了,娘,疼……輕點兒……輕點兒好不好……”王楚植被拽得齜牙咧嘴,連連求饒。然而,趙姒並未鬆手,而是揪著他的耳朵,像拎小雞似的一把將他揪到了旁邊的圓凳上,然後猛地一屁股坐下去。


    隻聽“嗷”的一聲慘叫,王楚植像是觸電一般從凳子上彈了起來,雙手死死捂住自己可憐的屁股,嘴裏不停地哼哼唧唧。


    “行了,少在那兒裝模作樣,趕緊給我坐下!”趙姒瞪了王楚植一眼,強忍著笑意嗬斥道。


    王楚植見狀,隻得慢吞吞、小心翼翼地重新坐回到凳子上。這時,趙姒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狼狽不堪的兒子,心中又是氣惱又是覺得有些滑稽可笑。


    過了片刻,趙姒清了清嗓子,開口問道:“好了,現在跟娘老實交代,那個大遼公主到底長得啥模樣?性情又怎樣?”


    “什……什麽姑娘?”王楚植眨巴著眼睛,故意裝傻充愣。


    “嘿,你個小兔崽子,還敢跟老娘揣著明白裝糊塗!”趙姒一聽這話,頓時柳眉倒豎,蹭的一下從凳子上坐起身來,直勾勾地盯著王楚植,“不就是那大遼公主麽,你是不是還不肯老老實實跟娘說實話?”


    “長得...長得一個鼻子兩個眼睛一個嘴巴”


    話一說完,王楚植便像隻兔子一般,猛地從座位上彈起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門外飛奔而去。


    身後的趙姒見狀,不由得高聲呼喊起來:“哎呀,這死孩子,怎麽跑這麽快?你可給我聽好了啊,你爹可是吩咐過了,讓你這幾日都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裏,不用去軍營了!”


    遠遠地,傳來了王楚植的回應聲:“知道啦!”聲音伴隨著他遠去的腳步。


    十日後,陽光明媚,微風輕拂著幽州軍大營的旗幟。


    此時,一名身著甲胄、英姿颯爽的親衛匆匆來到田衝麵前,恭敬地抱拳行禮後說道:“田校尉,我家將軍有請。”


    田衝微微頷首,隨後便跟隨著這位親衛一同走向幽州軍的營帳。一路上,他心中暗自思忖著此次會麵的目的。不多時,他們便來到了營帳前,田衝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邁步踏入其中。


    一進入營帳,田衝的目光立刻被正中央那張寬大的椅子所吸引,隻見其上端坐著一人,此人正是薑遠道。


    薑遠道生得一副好皮囊,肌膚白皙如雪,宛如羊脂玉般溫潤;紫色的胡須隨風飄動,碧綠的眼眸深邃而明亮,相貌堂堂,氣宇軒昂。


    田衝不敢怠慢,趕忙上前幾步,對著薑遠道行拱手禮,並高聲說道:“拜見薑總兵!”


    薑遠道見狀,隨意地擺了擺手,示意田衝免禮,然後開口問道:“不知你家將軍此番派你找我前來,究竟所為何事啊?”


    田衝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回答道:“回稟薑總兵,我家將軍近日得到一則重要消息,說是大遼國即將送來歲貢。我家將軍尋思著,如果這批歲貢途經幽州,咱們不妨就在幽州邊境外動手,將其劫掠下來。所得之物,薑總兵可得三成,我家將軍占七成。”


    田衝話音剛落,原本還算平靜的薑遠道猛地從座位上站起,瞪大雙眼怒喝道:“什麽?三成?你們武安軍當我幽州軍是叫花子不成?!”他的聲音震耳欲聾,整個營帳內都回蕩著他憤怒的咆哮聲。


    田衝顯然沒有料到薑遠道會如此激動,但他還是強作鎮定,看著對方解釋道:“薑總兵息怒,這三成已經不少了……畢竟這次行動可是由我武安軍提供消息來源,風險極大。”


    然而,薑遠道根本不聽田衝所言,他雙手叉腰,怒氣衝衝地反駁道:“謔!東西是我的人去劫,他隻需動動嘴巴就想拿走七成?難道最後掉腦袋的事情也要我來扛?簡直豈有此理!”說完,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以示自己的不滿。


    見氣氛愈發緊張,田衝連忙陪著笑臉,好言勸道:“薑總兵莫急,此事尚有商議的餘地嘛。咱們可以慢慢談,總能找到一個雙方都滿意的法子。”


    薑遠道悶哼一聲,重重地坐回到那張寬大的椅子上,他的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站在麵前的田衝。


    此刻的田衝,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


    薑遠道麵無表情地開口問道:“你家少將軍今年多大年紀了?”田衝微微一愣,心裏暗自琢磨著薑遠道這話的意圖,但一時之間卻摸不著頭腦。


    他稍作思索後,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薑總兵,少將軍大概十六七歲吧。”


    聽到這個答案,薑遠道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緊接著突然說道:“嘿,那我倒是有一個主意,你不妨帶回去跟王敬安講講。”


    田衝聞言,滿臉狐疑地看向薑遠道,恭敬地應道:“薑總兵請講。”


    隻見薑遠道大手一揮,毫不在意形象地大聲說道:“我有一女兒,年方十五,長得那叫一個貌美如花,而且溫柔賢惠、知書達理,跟你家少將軍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要不咱們兩家結為親家如何?這樣一來,那原本說好的三成我也就不要了,全當給你家將軍當作嫁妝!”說完,薑遠道還得意洋洋地揚了揚下巴,似乎對自己提出的這個建議非常滿意。


    然而,就在這時,營帳外忽然傳來一陣清脆悅耳的少女聲音,猶如黃鶯出穀一般動聽:“爹!我不嫁!”隨著話音落下,隻見一個年約十五歲的少女大步走進了營帳之中。她身著一襲英姿颯爽的戎裝,皮膚白皙如雪,嬌嫩得仿佛吹彈可破,碧綠的眼眸如同碧璽一般。最為引人注目的是,這名少女的身後竟然背著一把造型奇特的月牙戟,更增添了幾分英氣。


    田衝更是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這名少女,然後用手指著她,轉過頭來滿臉疑惑地向薑遠道詢問道:“這位是?”


    薑遠道輕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捂著臉說道:“這是我的女兒,名叫薑理理。”說罷,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寶貝女兒。


    田衝上下打量著薑理理,當他看到薑理理那獨特的造型時,不禁脫口而出:“知書達理……”然而,話才剛剛出口一半,便被薑理理那冷若冰霜的眼神給打斷了。隻見薑理理那雙美眸此刻正閃爍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直直地朝著田衝刺來。


    田衝心中一驚,暗叫不好,連忙改口豎起大拇指誇讚道:“哎呀呀,薑總兵家的千金可真是知書達理啊!不僅如此,還文武雙全呢!”


    聽到這番讚美之詞,薑遠道臉上立刻露出了欣喜之色,仿佛遇到了知音一般,激動地說道:“哎,你也這麽認為是吧!實不相瞞,小女自幼聰慧過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武藝也是相當不錯呢!”


    緊接著,薑遠道話題一轉,饒有興致地問道:“不知比起你家那位少將軍又如何呢?”


    田衝聞言,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王楚植平日裏那副跟個二傻子似的、整天嘻嘻哈哈沒個正經的模樣。不過此時,他可不敢實話實說,隻得硬著頭皮昧著良心回答道:“嘿嘿,依末將之見,您家小姐和我家少將軍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真可謂是天作之合!天作之合!”


    “哦?此言當真?”薑遠道一聽這話,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的光芒,急忙追問道。


    田衝毫不猶豫地點頭如搗蒜,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道:“千真萬確!絕對沒有半句假話!”


    “既然如此,那這件事情……”薑遠道麵帶微笑,欲言又止。


    “放心吧,薑總兵!我這就馬不停蹄地趕回翼州,將此事稟報給我們將軍知曉!”田衝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身去,急匆匆地準備離開此地。


    “哎,田校尉別急著走啊!天色已晚,留下來一起用些晚膳如何?”薑遠道趕忙站起身來,滿臉堆笑地挽留道。


    “哎呀,此事關乎您家千金和我家少將軍的終身大事,末將豈敢有絲毫懈怠呀!薑總兵留步,不必相送啦!”說罷,田衝動作利落地翻身躍上戰馬,一揮馬鞭,率領著他麾下的一眾士兵如離弦之箭般疾馳而出,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幽州軍大營的轅門之外。


    薑遠道見狀,連忙快步追出營帳,望著田衝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道:“這家夥,還真是風風火火的……”


    就在這時,薑理理也從營帳內款款走出,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父親,嬌嗔地埋怨道:“爹,您怎麽如此心急火燎地就要將您的寶貝女兒給嫁出去啊?”


    薑遠道回過頭,看著亭亭玉立,一身戎裝的女兒,語重心長地解釋道:“閨女啊,爹爹這也是想給你尋一門好親事嘛,這可都是為了你將來的幸福著想,你怎麽就不明白爹爹的一片苦心呢?”


    薑理理撅起小嘴,一臉不情願地反駁道:“哼,可是這人我連麵都未曾見過,您就這樣稀裏糊塗地要讓我嫁過去,萬一那夫婿是個蠻橫無理之人,日後女兒若是受了委屈又該如何是好?”


    聽到女兒這番話,薑遠道心中不禁一軟,但還是硬著頭皮安慰道:“誰敢欺負我的寶貝女兒啊……”聲音卻是越來越小,幾近低不可聞。


    “嗯?爹,您剛才說什麽?”薑理理豎起耳朵,狐疑地盯著薑遠道問道。


    “沒,沒什麽,乖女兒一定是聽錯啦!”薑遠道幹笑兩聲,急忙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鑽進了營帳之中,隻留下薑理理站在原地,氣得直跺腳。


    突然,一陣響亮而急促的打噴嚏聲打破了屋內的寧靜。趙姒聞聲望去,隻見她的兒子正不停地打著噴嚏,那模樣看上去頗為狼狽。


    \"你看看你這孩子,肯定是著涼啦!\" 趙姒滿臉擔憂地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嗔怪道:\"早就跟你說過了,入春之後別急著這麽快就脫掉厚厚的衣服,可你就是不聽勸啊!\" 一邊說著,她順手從王楚植房間裏掛著的衣物中挑出一件厚實的外衫,用力朝他扔了過去。


    \"把這件穿上,要是不小心染上風寒,到時候可有得受了,還不容易治好呢!\" 趙姒語氣嚴肅地叮囑著。


    然而,王楚植卻不以為意,揉了揉鼻子嘟囔道:\"娘,我真的一點兒都不冷呀,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好像有人在背後念叨我似的……\" 話未說完,又是一連串的噴嚏接踵而至。


    \"哎呀,叫你穿你就趕緊穿上!\" 趙姒見兒子如此執拗,不由心急起來。她快步走到王楚植身邊,一把抓起那件被扔在一旁的外衫,親自替他披在了肩上,並仔細地整理好衣領和袖口。


    “娘,咱們晚上吃什麽呀?”王楚植眨巴著那雙明亮如星的眼睛,滿懷期待地望著麵前的母親趙姒問道。


    趙姒微笑著看向眼前這個已經長得高高大大的兒子,輕輕應道:“吃什麽呢?”她故意賣起了關子。


    王楚植等不及了,忙不迭地追問:“到底是什麽好吃的!”


    隻見趙姒寵溺地笑了笑,溫柔地說:“當然是做你最愛吃的鬆鼠桂魚,還有那香噴噴的爆炒山珍和鮮美的燉飛龍!”一邊說著,趙姒還伸手輕輕地擰了擰王楚植的臉頰。


    王楚植聽到有這麽多美味佳肴,興奮得差點跳起來,他開心地咧嘴笑著。


    然而就在這時,趙姒的目光落在了王楚植身上,眼中流露出一絲感慨。她不禁微微歎息一聲。


    “娘,您這好好的怎麽歎氣啦?”王楚植滿心疑惑,連忙湊到趙姒跟前詢問。


    趙姒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高出一些的兒子,心中滿是欣慰與不舍,緩緩開口道:“沒什麽事,隻是看到我的寶貝兒子不知不覺間就長這麽大了,如今啊,都比娘我要高嘍。”說著,趙姒伸出手,輕柔地拍了拍王楚植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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