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李崇然身著寬鬆的便服,優雅地端坐於精美的茶桌旁。他神情自若,眼神平靜而深邃,宛如一池靜水,無波無痕。茶桌上精心布置著一套雅致的茶具,一隻古樸的紫砂壺正悠然冒著嫋嫋熱氣,散發出醇厚的茶香。顯然,這壺熱茶剛剛被沏好,散發著誘人的清香。


    突然間,門外傳來一陣輕柔的敲門聲,緊接著是張喜恭敬的聲音:“聖上,上柱國,王知舟已帶到。”


    “進來。”李崇然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他依舊坐在茶桌旁,眼神冷漠如冰,靜靜地凝視著門口。


    隨著一聲輕響,門緩緩被推開,一名身穿囚服、身戴枷鎖、琵琶骨被鎖住的中年男子邁步而入。他便是上柱國王知舟,雖已步入中年,但麵容依然英俊瀟灑,眉宇間透著一股堅毅與威嚴。盡管身處困境,他的步伐依舊穩健有力,仿佛腳下有著千鈞之力。


    張喜推著王知舟來到李崇然麵前,然後默默地站到一旁。


    王知舟雙眼緊盯著李崇然,毫無懼色,挺直了身子站立著。 李崇然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張喜見狀立刻高聲喊道:“大膽!麵見聖上還不下跪,這可是大逆不道!”


    他的聲音充滿了尖酸刻薄,仿佛一條狗在仗他主人的氣勢。而與此同時,王知舟卻用一種輕蔑的眼神看著張喜,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對他的表現感到不屑一顧。


    “你先退下。”李崇然揮了揮手,示意張喜離開。張喜連忙說道:“聖上,上柱國英勇無畏,無人能敵,但老奴認為還是讓我陪伴在聖上身邊更為妥當。”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擔憂和忠誠。


    “朕的國舅可不會讓朕出事,更何況這天下才穩定了幾年呐”李崇然倒杯茶說道說完他朝著門口揮了揮手,示意張喜趕緊離開房間。。張喜無奈地退出了房間,像是一隻被主人趕出門的狗。


    “坐。”李崇然聲音平淡地對著王知舟說道,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淡然。


    王知舟聽到這句話後,心中冷笑,然後緩緩走到椅子前坐下。他的動作優雅而緩慢,仿佛在向李崇然展示他的從容不迫。當王知舟坐穩之後,他抬起頭,目光與李崇然對視。兩人的眼神交匯在一起,仿佛在瞬間傳遞了許多信息。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複雜的情感,仿佛在彼此的眼中尋找著對方的破綻。


    李崇然將麵前茶杯倒滿推到王知舟麵前說道:“大遼在邊關蠢蠢欲動,你的那些部將會不會冒著天下大不韙,從邊關跑到長安來救你呢,國舅。”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嘲諷,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王知舟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平靜地落在麵前的李崇然身上,仿佛要透過他看到更深層次的東西。他的聲音低沉而溫和,帶著一絲平靜,輕聲問道:“說完了?他們不會來長安。”


    “哦?”李崇然挑了挑眉,“你就這麽肯定?”


    王知舟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我了解他們,他們不會輕舉妄動。”


    李崇然冷笑一聲:“是嗎?那不來剛好就是你的死期,你好像一點都不慌。”


    王知舟端起茶杯,輕輕吹去表麵的熱氣,慢慢飲了一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我還有妹妹在你手上。”


    李崇然死死地盯著王知舟,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但隨即又隱藏起來。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然後冷笑道:“王知舟,你們王家為了討好朕,把你從族譜上除名,真是讓朕甚感意外,看來這所謂的世家大族除了你,全是些軟骨頭。”說完李崇然拿起麵前的茶一飲而盡。


    “說完了?都當皇帝了還是這麽膽小怯懦,太原王家本來就扶不上牆,所謂的世家大族,有我在才是世家大族。”王知舟平視李崇然輕聲說道,他的聲音平靜而又堅定,仿佛是一座不可動搖的山峰。


    “那你還記得王家當初還有一個入朝為官的王希?聽說他在王家就與你不合,朕要好好扶持他讓你也體驗一次骨肉相殘兄弟相爭的戲碼。”李崇然冷聲道。


    “王希?陛下開心就好,那臣的邊軍,陛下是不是也已經挑好人選了,讓臣猜猜,韓陽?李騰?陛下身邊可用之才也屈指可數,可惜都是些不入流的貨色,陛下身邊竟無良將,說起來真是讓臣恥笑。”說完王知舟傳來陣陣笑聲,笑聲如利刃刺入李崇然的內心。


    李崇然的臉色變得陰沉無比,他緊緊握住拳頭,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猛地站了起來。“王知舟,你竟敢嘲笑朕!朕看你是活夠了!”


    王知舟卻不為所動,他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他抬起頭,眼神堅定地看著李崇然,眼中閃爍著不屈和挑釁。


    “害怕了?就如同當年一樣,可惜不會有第二個王知舟來幫你了,陛下。”王知舟的聲音帶著一絲譏諷,仿佛一把利刃刺痛了李崇然的心。


    李崇然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的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句話來。王知舟的話讓他想起了曾經的自己,那個膽小懦弱、猶豫不決的少年。而正是王知舟的教導,讓他學會了如何成為一個冷酷無情的皇帝。


    “是嘛,你當朕還是當年那個優柔寡斷的少年?是你教會了朕心狠,朕要好好謝謝你,朕的好國舅。”李崇然的語氣冰冷,他的眼神充滿了殺意。


    王知舟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已經觸怒了李崇然,但他並不在乎。他緩緩站起身來,挺直了脊梁,直麵李崇然的怒火。


    “那臣真是倍感榮幸。”說完,王知舟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透露出一種無畏的勇氣。他身上的枷鎖隨著身體的晃動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那聲音挑逗著李崇然的神經。


    “夠了!王知舟,如今你已經是階下囚,明天?不!朕要你現在就死!”皇帝李崇然大吼道,聲音響徹整個房間。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青筋暴起,眼中閃爍著無法抑製的怒火。


    “來人!將這個亂臣賊子給我拖下去!拖回天牢中去!讓他立刻受刑!”李崇然的聲音充滿了絕望與憤怒,他似乎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掩蓋內心的不安。


    這時守在門口的侍衛推開門進來,他們麵無表情地走向王知舟,紛紛上前抓住王知舟的雙臂,準備將他帶走。然而就在這時,一道陰冷的聲音傳來:“你們這群奴才,好大的膽子!聖上說的是拖走,怎麽能讓上柱國站著離開!”眾人聞聲望去,隻見張喜緩緩從陰影中走出,他的眼神冰冷而陰毒,讓人不寒而栗。


    說完,張喜用力踹在了王知舟的雙腿之上,王知舟猝不及防,頓時摔倒在地。眾侍衛見狀,連忙上前將他拖住,一路拖著他向門外走去。一路上,王知舟的身體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聖上,老奴鬥膽請聖上息怒,如今上柱國雖已被囚天牢,但邊軍還不受聖上掌控,還請聖上掌控邊軍之後,在殺上柱國也不遲。”張喜一邊說著,一邊跪了下來,他的頭重重地磕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李崇然喘著粗氣,他的眼神冰冷而堅定,死死地盯著門外,仿佛要透過那扇門看到外麵的世界。他的臉上充滿了憤怒和殺意,這種情緒幾乎無法掩飾。


    張喜深知皇上此刻的心情,但他更清楚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於是,他繼續磕頭,聲音低沉地說道:“聖上,請您暫且忍耐,等我們掌握了邊軍,再動手也不遲啊!”


    李崇然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他知道張喜說得有道理,雖然心中對上柱國恨之入骨,但此時並不是最佳時機。他緊握著拳頭,冷冷地說:“讓韓肅加快行動,盡快解決這件事。另外,立刻讓王希來見朕。”


    說完這句話,李崇然不再多說,轉身快步離開了房間。張喜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吩咐身邊的侍衛趕緊跟上皇上的步伐。他知道皇上現在的心情非常不好,如果不能及時處理好這件事情,後果將不堪設想。


    張喜望著皇上離去的背影,心中暗自祈禱一切順利。他明白,這場權力鬥爭已經進入到了關鍵階段,任何一個決策都可能影響到整個局勢的發展。而作為皇上的心腹,他必須全力以赴,確保皇上的利益得到最大程度的保障。


    卯時,陽光剛剛灑向大地,城南王希府上一片寧靜。突然,一個小廝打扮的人從前院慌張地跑向後院,嘴裏還不停地喊著:“老爺,老爺!”他跑得氣喘籲籲,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老爺。


    就在這時,一個鐵塔般的身影從背後出現,一把將小廝提了起來。這人身形高大,肌肉發達,宛如一座小山。他就是王虎,王希的貼身護衛。


    王虎瞪大眼睛,問道:“慌什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小廝雙腳離地,身體軟綿綿地耷拉著,結結巴巴地說:“虎……虎爺,宮裏傳來消息,說是皇上召見老爺,讓他立刻進宮麵聖呢!轎子已經停在門口了。”


    王虎皺起眉頭,心想這肯定不是小事,不然也不會這麽急。他鬆開手,把小廝放下來,然後大步流星地朝著書房走去。


    一路上,王虎心中琢磨著,不知道這次皇上召見王希有什麽要緊事。他腳步匆匆,穿過花園和走廊,很快來到了書房門前。


    王虎敲了敲門,裏麵傳出王希沉穩的聲音:“進來吧。”


    王虎推開門,走進書房,看到王希正坐在書桌前,手裏拿著一本古籍,專注地閱讀著。


    王虎走到書桌前,輕聲對王希說:“希哥,宮裏來人,讓您立刻進宮麵聖。轎子已經等在門口了。”


    王希抬起頭,眼神平靜地看著王虎,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他站起身來,整理好衣服,跟著王虎走出了書房。


    兩人一路無話,很快就來到了府門口。一輛華麗的轎子早已等候多時,轎夫們恭敬地站在一旁。


    王希登上轎子,王虎則跟隨其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王府,朝著皇宮方向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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