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凡人界一座隱蔽石洞內,褚崇身上陰氣繚繞,再次祭煉大量生魂,使得他的氣息有所攀升。


    “哼!昆侖的人還是找過來了,我如今修為雖達到天仙境,但如果碰到文昱還是不敵,該如何甩掉他們那?”褚崇思忖間,忽然雙眼一亮,想到了一個地方,神州凡界,那裏人口眾多,更有不少修真者,不但易躲藏,還可以掠奪一些強大些的魂魄。


    褚崇布下一座隱匿氣息及能量波動的陣法,揮手一擊,空間便被打穿,出現了一個微微散發能量的跨界通道,他臉上露出一道得意的冷笑,邁步就走了進去。


    “轟!”


    一聲驚天巨響從通道內傳出,就在褚崇已經看到了神州的一片山川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突然湧入了傳送通道,這空間通道竟然被震散了,而他不受控製的被甩了出來,又回到了剛才的陣法位置。


    “是你!”待光芒消失,褚崇看到麵前站著一位一臉冷漠的白衣青年,頓時驚駭莫名。能強行把天仙初期的他從跨界通道內抓出來,這種手段就連天仙巔峰境的師尊都未必能做到,那他的修為?


    褚崇心神恍惚,暗暗打開神境內一角,森然道:“文昱,我這還有數百未煉化的生魂,若不想讓他們……”


    “哼!”


    一聲輕蔑的冷哼響起,未等褚崇說完,黑夜刹那降臨了,濃烈的殺氣仿佛利劍一般直刺他的神魂。


    “啊……”慘叫不絕,響徹山穀。褚崇神境被破開,裏麵的魂魄被一點一點抽走,而褚崇的修為也似乎被慢慢化掉了,他的樣貌慢慢蒼老,直到最後幹枯,毫無生機。


    “文師弟!”洛一二人剛剛趕到,就聽到了那被裹在黑暗裏痛苦慘叫的褚崇,心頭不由一縮。


    這手段太可怕了,天仙境的高手在文昱手中毫無抵抗之力,隻能痛苦死去,這功法殺氣濃烈,看上去邪異無比。


    文昱看了看掌中那團凝聚了大量魂魄的光團,收入了神境中,準備交給昆侖處理。


    洛一走到褚崇的屍骨旁,厭惡道:“虧他還是昆侖修士,竟真能做出如此大違天道的事,簡直死有餘辜,師弟殺得好!”


    她剛想上前再誇讚文昱幾句,但看到他冰冷的臉色,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古宣似乎沒有察覺,道:“師弟又立一功,回去掌門定會有所獎賞。”


    文昱像是沒有聽到,似乎心情抑鬱,淡淡道:“回去我會辭掉太清堂主一職,交給適合的人。”


    洛一與古宣對視一眼,驚訝之後瞬間了然,古宣道:“師弟,褚崇行傷天害理之事,要怪隻能怪他道心不穩,修行千年,一夕墮落,你不過是做了一件維護昆侖法度的事。”


    洛一也點頭道:“師弟,你的做法是對的,隻是沒有那麽圓通而已。依師姐說,昆侖的弟子如果連這種挫折都承受不住,那與凡人有何區別。昆侖修煉條件優越,很多弟子不問世事,眼高於頂,更沒有經曆大的風雨磨難,就算到了仙界,也生存不下去。”


    文昱點了點頭,心中有些認同洛一所說,道:“師姐所言有理,我們先回昆侖吧。”


    玉虛殿內,各大長老,各堂堂主都已在此,他們聽完文昱三人所報,看著他手上的數百凡人魂魄,大殿內一時沉默了下來。


    靈慧子看起來是位風韻尚佳的婦人模樣,不但是昆侖二十一堂玉瑤堂的堂主,更是昆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靈微子的道侶。此刻她的臉色極是難看,褚崇是她的七弟子,也是她眾多弟子中最喜歡的一個,竟然做出此等大壞昆侖名聲的事,她這個師尊責任不小。


    “掌門師叔,各位師叔,弟子處事過當,才釀成如此後果。今日特請辭去太清堂堂主一職,去鯤墟修行百年,錘煉心性。”文昱跪下,向上座的靈清子叩頭道。


    靈清子雖不想同意,但看在座眾長老無人應聲,眼神中似乎在說,“你這掌門老糊塗了嗎,竟然選擇這麽一個毛頭小子坐這麽重要的位置。”在座的人似乎對文昱都多少有些意見,於是心底歎息一聲,點了點頭,道:“此事,錯失並不全在你,我同意你的請辭,但不用去鯤墟百年,去九龍壁麵壁十年吧。”


    文昱三人離開了,靈慧子站起身來,道:“褚崇是我的弟子,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我這個當師尊的責任最大。師兄,師妹從此自封於玉鼎峰,永不踏出!”說完未等靈清子開口,徑直走出了大殿,破空而去。


    “師弟,你回去勸勸師妹,此事我也有錯,讓她不必如此。”靈清子對下方首座的靈微子道。


    靈微子點頭離開了,眾位長老堂主也相繼離去。靈清子獨自一人走出大殿,看著幽幽青天,苦笑道:“師兄,你可給我留了一道難題啊。”


    文昱走在去往九龍壁的路上,一路都在想這昆侖至寶九龍壁,怎麽就會毀在幾個弟子的手中那?


    文昱遠遠便看到了那九根參天石柱,他收起想法,快步往那走去。抬頭便看到一道灰色道袍的身影,立於石壁之下,像是在此等他。


    文昱上前拱手道:“見過師叔。”心裏瞬間轉過數道念頭,他知道靈慧子是靈微子兩千多年的道侶,不知此次在此等他,有何用意。


    靈微子轉過身來,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對他一笑,道:“師侄是不是疑惑這九龍壁為何會被損毀?”


    文昱點了下頭,靜等他說下去。


    靈微子手撫石壁,瞬間九根石柱光芒大盛,但隻亮了一瞬,便恢複如常。他徐徐道:“得有六七百年了吧,當年掌門師兄的小弟子原五絕也是位驚才絕豔之人,可能天資不下於你,更是被上任掌門靈虛子師兄任命為兜率堂堂主。爭仙大會比試時,兜率堂一弟子被另一堂弟子不慎失手打成重傷,後不治身亡。”


    靈微子看了文昱一眼,繼續道:“後來兩堂因此矛盾激化,在九龍壁精神試煉時爆發衝突,不知觸發了這裏的何種禁製力量,竟使這精神試煉至寶石壁崩壞,後來幾經修複,也難以恢複如初。九龍壁遇強則強,遇弱則弱。但如今隻剩這微末能量,無論修為高低,對於精神上的影響,可以說用處微乎其微。”


    文昱手撫石壁,發現上麵果然有些微弱的裂痕,但心裏有個疑問又出,當時自己在此一月,感覺效果奇大,又是為何?


    靈微子打斷了文昱的思緒,又道:“後來,原五覺自己離開昆侖,去了你們神州,而那群弟子也被罰在此麵壁五十年。”


    “我今日前來,不是專門為你講這九龍壁,也不是為褚崇一事,那是他自己的造化,怨不得旁人。我此次,是為你而來,更是為昆侖的未來而來。”


    文昱再次行禮道:“師叔請講。”


    “你是我昆侖兩任掌門所定的傳人,幹係重大,肩負昆侖未來的榮辱興衰。你的一言一行,所做的每個決定,都決定著昆侖界幾千修道者及數萬凡人的生存甚至死亡。你明白嗎?”


    “弟子明白。”


    “你身懷修羅殺戮功法,此等功法最是腐蝕人的心性,還有基於五合掌陰寒一脈的氣息,等你日後身居高位,動輒一念,便可能斷人性命,這與我昆侖萬年的修道宗旨仙道貴生,無度量人是相悖的,你明白嗎?”


    “弟子明白。”


    “所以,你若想日後做這昆侖之主,便要舍棄或廢掉這些功法,昆侖不能將未來交到一個不確定的人手中。這不僅是我的想法,也是除了掌門師兄,其餘十幾位長老的意見。”靈微子後麵的話已是嚴肅無比。


    文昱心底冷笑,但卻無話可說。他確實身懷五陰煉神與玄夜空幽這兩種功法,且從沒有荒廢修煉。不得不說,這兩種功法,尤其是玄夜空幽對心性影響確實可見,他自己甚至有時都會覺得,這百年變得心狠手辣了一些。


    果然無論在神州還是昆侖,大多數人對正邪,對仙魔的看法幾乎是一樣的。自己遇到的兩個貴人,原五絕與空侯,他們想的都是為了他,而不是他所要肩負的責任。但他心裏,卻是十分感謝這兩個人。至於這昆侖掌門,他本就沒有興趣去繼承。


    文昱再次拱手道:“多謝師叔好言提醒,弟子從未有過想做昆侖掌門的想法,以後也不會。至於我所修煉的功法,曾在弟子危難時救我多次,無論如何,我是不會舍棄的。”


    靈微子眼神銳利,似乎要把他的神魂看穿,但看到文昱那堅定不移的目光,忽而一笑,道:“心誌不錯,希望你不要走上歧路,也不要讓掌門師兄太過為難。”說罷負手離去。


    文昱看著靈微子離去,心中並未有失落之感,師父的遺命是讓自己守護昆侖及昆侖鏡,自己日後若真的修為強大了,無論在不在這掌門位置,都是可以履行承諾的。他如今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提升修為,以應對昆侖未來可能的危機。


    他走到九根石柱中間,心想:剛才靈微子師叔說這九龍壁已無用處,但自己幾百年前在此可是深刻體驗過的,而且當時修為也因此大進。況且既然掌門師叔讓他來此,那說明此處定然有用。


    他麵對石壁,盤腿坐下,閉上雙目,開始感受九根石柱下繚繞的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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