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睿看了她眼,明顯放心不下,葉梁淺再次道:“去吧,楊睿哥。”她將車窗打下來一半,外麵的風灌進來,她整個人好受了許多。車子停在酒店門口,葉梁淺下了車,她讓司機載著他去公司。


    楊睿不再堅持,他說:“至少讓我看著你進酒店門。”


    葉梁淺點頭,轉身朝酒店走去,有人將她接了進去,楊睿這才放下心來。


    酒店內,燈光晃得人刺眼,她沒讓身後的服務員跟著:“不用跟著我,我自己上去。”說著,葉梁淺已經上了電梯,她拿著房卡點了對應的樓層。


    她站在房間門口,葉梁淺將卡放上去,卻顯示錯誤的信息,葉梁淺不死心,認為是卡沒有對準,她將卡再一次放上去,這一次,門開了。


    她伸手想推門,卻感覺到有人。葉梁淺抬頭,她看見褚孑訣的臉近在咫尺,她覺得有些不真切,就這麽呆呆的站在門口。


    褚孑訣也被突然出現的葉梁淺驚得忘了下一步動作,突然葉梁淺胃裏一片翻滾,她推開褚孑訣連忙跑進衛生間對著馬桶吐著胃裏的東西。褚孑訣見狀,給她倒了杯溫水放在她手邊。他蹲下,手掌輕輕拍著葉梁淺的後背,讓她能舒服些。


    見葉梁淺再也吐不出什麽東西,他將溫水遞在她嘴邊,溫聲道:“喝些水。”


    葉梁淺就著他的手,喝著杯子裏的水。


    喝完水,她也不說話,就這麽直勾勾的看著他。


    褚孑訣見她半天沒有動靜,他將她扶起來:“是不是走錯門了?”說著,他看看門口,問:“楊睿呢?”


    葉梁淺靠近他懷裏,許是他的語氣過於溫柔,讓她已經有些時間錯亂,以為現在是十年前。


    褚孑訣呼吸一滯,他的身體緊繃。他感受著葉梁淺的靠近,懷裏的人傳來抽泣聲,他的手一怔:“你們吵架了。”


    葉梁淺沒說話,隻是沉默的靠在褚孑訣的懷裏掉著眼淚。


    褚孑訣不問了,他輕輕的拍著葉梁淺的背,安撫著她。


    房間的門還是敞開著,因為著急,褚孑訣匆匆給葉梁淺倒了杯水就直接進來,忘記將門帶上。門口的清潔阿姨往裏麵瞧了一眼,默默的將門帶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梁淺止住哭聲,她抬眼去看褚孑訣。她的眼睛已經紅腫,葉梁淺臉上全是淚水的痕跡,褚孑訣從口袋裏拿出絲綢方巾替她擦拭。她很乖,沒有任何抗拒,隻是靜靜的看著他。


    褚孑訣將她帶到沙發上坐著,他替葉梁淺再倒了一杯溫水遞在她的手邊,他問“你的房間在幾號?”


    葉梁淺沒聽懂,疑惑的看著他。


    褚孑訣開口還想說什麽,就被一電話鈴聲打斷,他看清手機上的備注——楊睿哥。他不說話了,隻是靜靜的看著她。葉梁淺的腦子沒有轉過來,她呆愣了好久才接起電話:“喂?”


    “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急死我了。”對麵的人語氣焦急:“到房間了嗎?怎麽一條信息也沒有發給我?”


    葉梁淺的腦子處於半放空的狀態,對麵的楊睿一連串問了多個問題,葉梁淺已經有些反應不過來,她反應了好久,才說了一句:“可以再說一遍嗎?”她腦子有些痛,酒精麻痹著神經,她已經有些分不清真實跟虛晃。


    對麵的人歎息一聲:“沒事,好好休息一下,我這邊有些走不開。”


    葉梁淺點頭,胡亂應著。她掛斷電話,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麵前的褚孑訣,也不說話。


    褚孑訣拿起葉梁淺的房卡他起身將葉梁淺扶起來,在這過程中,她看見了褚孑訣無名指上的婚戒,她呆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葉梁淺抽出手,跟他拉開一段距離:“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說著,她跌跌撞撞的出了房門,褚孑訣不放心,跟了出去。也不遠,中間就隔了一間房間。


    他替葉梁淺打開門,葉梁淺摸黑走了進去,褚孑訣將卡插進卡槽,房間亮堂起來。他看見葉梁淺還穿著紅色的晚禮服,整個人妖豔的不像話,她腳上的高跟鞋還沒有脫。褚孑訣將門帶上,他蹲下身替葉梁淺脫下鞋子。


    褚孑訣將鞋擺好,給前台打去電話。葉梁淺已經從床上坐起來,她抱著旁邊的枕頭,直勾勾的盯著他問:“你怎麽不回去陪你的妻子。”


    褚孑訣岔開問題,他看了眼床頭櫃下的拖鞋,他替葉梁淺打開包裝袋放在床邊:“待會兒會有阿姨給你送來睡衣跟醒酒湯,洗了澡好好睡一覺。”說完,褚孑訣正欲離開。


    葉梁淺抓住他的手:“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什麽不回去陪你的妻子。”


    褚孑訣沉默,好久他才轉身看著她:“對不起,這是我的私事。”


    葉梁淺鬆開拉住他的手,覺得胃裏燒得厲害,她微微蜷縮著身體,一隻手捂住胃:“不好意思,冒昧了。”


    “沒事。”褚孑訣打開房門,飛快的走了出去。


    醒酒湯端來的時間很快,葉梁淺喝下清醒了不少,她給助理發去消息,告訴他明天早上她去不了了,一切需要她簽字的合同壓到中午。她走進衛生間,洗了把臉,她確實需要一些時間冷靜一下。


    這十年來,她成長了不少。她在葉氏集團已經有了實權,在公司裏摸爬滾打到了副總的位置,她愈發懂得林耀鑰的難處。冷水澆在臉上,她清醒了很多。


    她抬頭看著鏡子裏的她,忽然覺得陌生。


    另一邊房間裏的褚孑訣看著手上的企鵝,他養護得很好,pvc包裏的企鵝跟十年前沒有多大的區別。褚孑訣刷著朋友圈,錢泊曬了他兒子的滿月照,他在下麵評論了句恭喜,給他發了一個大紅包。


    他揉揉眉心,時間過的真快,褚孑訣還記得是在四年前參加過錢泊跟他妻子的婚禮,轉眼間他們的孩子也已經滿月了。他走到落地窗前,他住在頂樓,俯瞰著整個城市的夜景,馬路上車水馬龍,放眼望去,這所城市還未休眠,到處閃爍著七彩霓虹的燈光,璀璨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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