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很適合拍照,正好我帶了相機過來。”說著,他拿出一台索尼a1,他擺弄著攝像頭:“這種東西我最近幾天才開始弄,這個是魏傑推薦的。”他已經開始擺弄拍照角度,葉梁淺遮住攝像頭,楊睿抬頭去看她,風將她披著的頭發吹起,遮擋了半張臉。


    她最近消瘦了不少,他保持著這個姿勢沒動。葉梁淺鬆開遮擋住鏡頭的手,她理著被風吹亂的頭發,拒絕道:“不用了,我不是很喜歡。”


    葉梁淺隨便坐在旁邊的草坪上,看著一望無際的綠色,不遠處還有著零零碎碎的牛群在吃草,她看著眼前的景色,放空著。


    楊睿收好拍攝的相機,他看了眼遠處正在往上走的人,問:“來都來了,要不要登頂一下mission peak。”說著,楊睿將手伸向他,想拉她起來。


    葉梁淺沉默了一會兒,她沒把手放在楊睿掌心,而是用手撐著地站起來。她拍了拍褲子上沾上的草屑,道:“走吧。”


    她沉默著往上走,楊睿跟在她旁邊,時不時說些遇見過的趣事活躍著氣氛,葉梁淺扯出一個笑容:“你渴嗎?”


    楊睿搖頭,問:“是想喝水了嗎?”說著,他已經拿出包裏放著的依雲,他替葉梁淺擰開瓶蓋,她本來想拒絕,但不想費那個口舌,還是接過。


    半路,葉梁淺已經明顯體力不支,她喘著氣,汗珠大顆大顆的往下冒,就這麽坐在草地上。楊睿給她遞過水,葉梁淺伸手拿過,大口喝著。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絲綢方巾,去給葉梁淺擦頭上的汗,被葉梁淺製止:“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


    楊睿將方巾遞給她,在她旁邊坐下。他看著蔚藍色的天空,道:“要不然就到這裏吧。”


    葉梁淺搖頭:“我想登頂。”


    她看著遠處還在行走的人,從草坪上站起來。


    “都說過了要登頂了。”她看著遠處的牛群還在草地上悠閑的吃草,她自嘲道:“雖然說的話從來沒有兌現過。”她眼眶有些熱,她沒在說話,大步往前走著。


    回不了頭了……


    另一邊。


    到了拿報考書那天,班級群裏炸開了鍋,葉梁淺無緣故的注銷了所有聯係方式,所有人都聯係不上褚孑訣。


    一場聚會,隻有他們兩人缺席。


    柳曉給班主任打去電話,得到的隻是葉梁淺出國的消息。褚孑訣靠在葉梁淺家門口,有很多人過來問他是怎麽回事,褚孑訣答不上來,後來再打來的電話,他隻是沉默的看著閃爍的手機,久久未成言語。


    這是第一次褚孑訣這麽直觀的體會到他跟葉梁淺的差距。


    原來她離開時,他什麽也聯係不到,除了葉梁淺,他從來沒有踏足過她的圈子。


    他按著門鈴,裏麵的人出來,褚孑訣紅著眼問:“葉梁淺呢,我想見她。”


    裏麵的人明顯被他這個模樣嚇了一跳,他退後了一步,沒有開門,他在裏麵看著褚孑訣,道:“不會回來了,你以後別來了。林夫人說過,見到你,是要把你趕出去的。我看你年齡也不小了,給你留個體麵,自己走吧。”他擺擺手,背過身想要回到別墅裏。


    外麵的褚孑訣見他要走,激烈的搖著門,裏麵的傭人被他嚇了一跳,他回頭看著褚孑訣,忍不住罵了一句瘋子,他氣憤道:“都說了不會回來了,別敲了,他們家連剛招沒幾個月傭人都遣散了,還回什麽。”他吐了口唾沫,暗罵道:“媽的,好不容易找了一份高薪的工作,就這麽丟了。”


    說完,他不再去管身後的褚孑訣,去裏麵做著收尾的工作。


    褚孑訣沒走,就這麽一直坐在葉梁淺家門口。直到傍晚,白其嵩找到這裏,他看著頹坐在那裏的褚孑訣,氣不打一處來。白其嵩 走過去,一把抓住褚孑訣的衣領,憤怒道:“你一整天都在幹什麽。”


    褚孑訣甩開他的手:“不要你管。”他的眼眶發紅,眼角已經蓄著淚水。


    白其嵩壓下心裏的怒火,他心平氣和道:“你先跟我回去。”


    褚孑訣搖頭:“我要在這裏等她。”


    “等個屁,人家連所有聯係方式都注銷了,明顯就是不想見你,你還在這裏擰什麽。”白其嵩看著他這副模樣,被氣得半死,他重新約了一輛網約車,擰眉看著他:“先跟我回去。”


    褚孑訣甩開他的手,有些無措:“我們明明昨天還好好的……”


    “所以呢?”白其嵩問。


    褚孑訣止住聲音,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們昨天好好的又怎麽樣,今天照樣不阻礙發生斷崖式分手。”他將雙手搭在褚孑訣身上:“你要想想公司,它不隻是我一個人的。”他在歎氣:“你要冷靜的時間我可以給你,但現在你必須跟我回家。”


    白其嵩打開車門,將褚孑訣推了進去。


    一路無言。


    馬爺爺已經在樓下等著,他看著從車上下來的兩人,他渾濁的眼睛透過他們看向身後的車,直到那輛車開走,他才開口,語氣裏帶著些遺憾:“那丫頭沒來啊。”


    褚孑訣低著頭,沒說話。


    白其嵩笑笑,接過林老頭手上的保溫盒:“喲,這麽重呢。哈哈,今晚我也是有口福了。”


    麵前的馬爺爺給了他一拐杖,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對著褚孑訣囑咐道:“好好休息一下,看看你的臉色。怎麽那麽差。”


    褚孑訣點頭,低頭往樓上走。


    白其嵩歎了口氣,跟在他後麵往樓上走。


    開了門,褚孑訣走到客廳坐下,白其嵩打開燈,將門關上。他走到客廳的桌子上,白其嵩將飯盒打開,飯菜的香味撲鼻,他忍不住誇讚:“馬老爺子做的飯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吃。”說著,他已經將飯盒攤開,從廚房裏拿出兩副碗筷。


    褚孑訣沒有反應,隻是直勾勾的看著前方發呆。白其嵩緩和著氣氛,開始講以前的事情:“馬老頭就是記仇,都兩年了,還記著他們家的玻璃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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