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道武院總院!


    這是一個響當當的名字,即便放在中原辰州也是超一流的存在,其實力的強大完全不是嵐國分院能比的。


    一陣莫名的壓迫感油然而生,眾人瞬間陷入了沉默。


    童老看著眾人,語重心長道:“所以,在大比之前,你們四人就不要下山了。明日開始苦修,為大比做準備。”


    “可萬一,他們打上門來怎麽辦?”段平看著童老沉聲問道,“總不能讓我們當縮頭烏龜吧!”


    顯然,段平問出了眾人的心聲,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童老。


    童老遲疑了片刻,抽了口煙後,淡淡說道:“這裏有我坐鎮,他們不至於亂來,若真打上門了,你們就給我狠狠地打回去!”


    聞言,寒月欽哭喪著臉說道:“童老頭,我能不能退出?當初年少無知被你騙,不,是勸來了極武宗,可也沒想到事情發展如此迅速,連中原辰州那邊都要派人過來!”


    “今日小平子殺的那個趙淩天還隻是天才榜上排名靠後的天才,若是再來一個更厲害的我們不得全部嗝屁?”


    “晚了!”童老淡淡看了一眼寒月欽,“今日你殺的學員也不少,你以為他們會放過你?”


    說著,童老嘿嘿一笑,“現在脫離極武宗,保證你走不出都城範圍就會被大卸八塊!”


    寒月欽的臉色頓時黑了下去。


    這時,一旁的段平開口問道:“既然他們能發布征召令,我們是不是也可以發?”


    除了童老,眾人紛紛向段平看了過來,顯然,他們並不知道極武宗的由來。


    童老皺眉搖頭,“我們這,既是極武宗的總部,也是分部!”


    聞言,唯一的希望破滅,所有人一臉失望地低下了頭。


    寒月欽哀聲歎道:“原來,我們這麽慘!”


    眾人陷入了沉默。


    “是啊,怎麽會這麽慘呢?”


    良久後,童老一聲輕歎,一臉哀愁地起身走出了膳房,而他瘦小的背影此刻仿佛蒼老了十歲。


    眾人將目光投向寒月欽,後者一臉無辜地問道:“我說錯什麽了嗎?”


    段平搖頭,“沒有,你隻是嘴賤而已!”


    說著,段平三人起身離去,留下一臉懵圈的寒月欽孤獨地坐在膳房裏喃喃自語:“我沒說錯啊……”


    入夜,極武宗一片寧靜。


    段瑞祥的房間裏,段平神情凝重地站在床邊注視著童老給段瑞祥渡氣。


    自進入極武宗,童老每隔一段時間便會為段瑞祥渡氣,段平漸漸已經習慣。但今日不同,童老正在將裘淩霜贈予的地精煉化渡入段瑞祥體內,所以他此刻很是緊張。


    一刻鍾後煉化完成,段瑞祥安然入睡。


    童老有些疲憊地看了一眼段平,“你爹已無大礙,陪我出去走走!”


    段平點頭,為段瑞祥蓋上被子,兩人走出了房間。


    幽幽月光下,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山間小道上,好長一段路,兩人沒有說上一句話。


    看著童老消瘦的身影,段平頓感眼前這老人肩上的擔子是不是太大了?


    “是否在想我為何還要堅持?”


    說著,童老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段平。


    段平有些詫異,點頭問道:“我覺得你不是放不下仇恨的人。”


    若真是為了複仇,以童老的實力,不說滅了嵐國極道武院分院,至少將他們拖入泥潭是輕而易舉的,但是他並沒有這麽做。


    童老欣慰點頭,他看向深邃的星空,眼神漸漸變得迷離。


    “極武宗與極道武院都是從中原辰州武宗獨立出來的兩條分支。我與極道武院的創始人本是武宗兩名弟子,因武道理念不同產生了分歧。”


    “他認為武道應該分而專精,武修之人應該專修一道,將其修煉到極致方為大成!而武宗的理念是海乃百川,武學不應存在壁壘,不論修習哪一道終將殊途同歸。而我正是武宗理念的代表之一。”


    聞言,段平想起了嵐王爺曾介紹過,極道武院設立有係別。


    頓了頓,童老繼續說道:“因為產生了分歧,我與極道武院創始人誰也不服誰,便立下賭約,各自創立宗門三年大比,以弟子勝負論武道對錯!”


    “當年在武宗,我倆各自都有自己的支持者,很快我們便離開了武宗,分別創立了極武宗與極道武院。”


    原來,三大大比的由來是這般。


    段平有些不解,“既然與武宗武道理念一致,武宗應該是向著你的,為何……”


    “為何不能向他們求援?”童老看向段平,說出了段平心中的疑問。


    段平點頭。


    童老歎了口氣,掐滅了煙火,臉上罕見流露出一抹憂傷,“因為,我們是在武宗極力反對下脫離了宗門。本以為贏了比武證了道便能光榮回歸,但……”


    “有些決定一旦做出就沒有回頭路,大比還在繼續,而我,更是沒臉見宗門師長!”


    聞言,段平大概明白了恩怨的始末,他也明白童老需要的是什麽。“所以你想堂堂正正贏過極道武院,然後回歸武宗?”


    童老默默點頭,兩行老淚從眼角滑落,“當初跟我一起出來的三十二名弟子,如今隻剩我一人殘存於世。餘生,我最大的願望便是能帶他們回到武宗。雖然人不在了,但武宗祠堂的席位上應該有他們的位置。”


    說著,童老看向段平,“答應我,若我不在,你定要帶著極武宗回歸武宗!”


    段平遲疑了,他感覺童老像是在交代後事一般,“贏了這次大比就行?”


    “不,”童老搖頭,“要贏了中原辰州極道武院總院才行!”


    話音一落,段平轉身就走,“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專門挖坑讓我跳,我不幹!”


    童老蒙了,好不容易營造出這煽情的氣氛,沒想到段平說走就走,一點麵子都不給,“喂,小子,大不了以後我將宗主的位置傳給你,考慮下!”


    ……


    另一邊,就在段平與童老離開舍房不久,一道人影出現在段瑞祥的房間裏。


    似感覺到有人進入,段瑞祥悠悠醒來,“平兒,爹想喝水!”


    片刻後,一隻皓腕端著一杯水遞了過去。


    察覺到不對,段瑞祥從床上猛然翻身,見是一名女子,立刻從床上坐起,“是你!”


    女子嫣然一笑:“是我!”


    來者,正是當初在山水城偶遇的嵐國四公主——嵐靖戎!同時,她也是極北宗的少宗主。


    段瑞祥有些驚恐地看著嵐靖戎,“你來幹什麽?”隨即,他大聲驚呼,“平兒!”


    嵐靖戎伸手一指,一道玄氣立馬封住了段瑞祥的嘴巴,後者立馬發不出任何聲音。


    “老先生,你兒子還在後山與童老散步,短時間回不來,你先別激動,能否聽我說幾句?”


    遲疑了片刻,段瑞祥點頭,嵐靖戎收回手指,封住段瑞祥嘴巴的玄氣立馬消散。“老先生,我對你並無惡意,相反,我是來幫助你解決眼前的困境的!”


    段瑞祥雖然沒有出聲,但仍質疑地看著嵐靖戎。


    “我能驅除你體內的散毒,”嵐靖戎開門見山直接說道,“但是你要跟我走!”


    “去哪?”段瑞祥皺眉問道,隨即他立馬搖頭,“我不能離開平兒。”


    嵐靖戎黛眉微微蹙起:“老先生可要想好了,你留在兒子身邊不但幫不了他,而且還會成為他的累贅。往後的日子,他麵臨的困難遠超你想象。真為他好,隨我去極北宗才是最好的選擇。”


    聞言,段瑞祥陷入了沉默。


    嵐靖戎所言他並不是沒考慮過,甚至早就有過離開段平的念頭,但是他知道自己在段平心目中的分量,他怕自己的離開會對段平造成傷害。況且,他也不想離開段平。


    見段瑞祥猶豫,嵐靖戎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想幫助段平,但前提是你自身要有能力!”


    “來極北宗,我們不但會驅除你體內的散毒,而且還會幫你築基助你修煉,屆時你實力強大了自然就能幫到他了。”


    段瑞祥驚訝道:“我還能修煉?”


    窮其一生,他不過才修到淬體境二段,後經軟經散摧殘,身體比一般孩童還不如。


    嵐靖戎含笑點頭,“你隻是因為某種人為的原因不能修煉而已,我們自然有辦法教你修煉。”


    段瑞祥擰緊了眉頭,雙手緊握成拳,遲疑了好一會兒才輕輕說道:“我想考慮下!”


    見他鬆口,嵐靖戎微微一笑,“當然!”


    說著她將一枚傳信石遞了過去,“這是傳信石,若是想好了你隻要將其捏碎,我必然會找到你。”


    段瑞祥將傳信石收好,嵐靖戎突然向屋外看了一眼,似乎感受到什麽,她開口道:“你兒子回來了,記住,盡快擺脫對段平的依賴,這樣對你對他都好!”


    說完,嵐靖戎直接消失在段瑞祥的房間裏,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段瑞祥立馬重新躺在床上,假裝沒有醒過。


    片刻後,房門被推開,段平輕輕走進了房間,見段瑞祥還未醒來,便又悄悄退了出去……


    翌日清晨,朝陽才微微露頭,童老便抓著段平,苗曉仟,嚴丞日與寒月欽四人走向了後山武葬崗。


    來到武葬崗時,林子裏的寒氣尚未散去,寒月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童老頭,一大早你帶我們來這幹嘛?”


    “修煉!”


    童老瞥了一眼寒月欽,淡淡說道:“這裏埋葬的都是極武宗的先輩,他們雖已故但尚存一分靈識,你們進去碰碰運氣吧,若被看中,或許能得到一份不錯的傳承!”


    說著,他轉頭看向段平,“你跟我來!”


    看著童老向著武葬崗深處走去,嚴丞日與寒月欽幸災樂禍地說道:“小平子,看來你又被特殊對待了,望你回來還是一個人!”


    段平立馬一腳踢了過去,“不是人還會是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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