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的目光如鷹隼般,緊緊鎖定在已然擺開格鬥姿態的亞妮所化身的女巨人身上,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翻湧。他暗自思忖:“亞妮,你向來如此,把周圍的人都當作傻子,整天擺出那副冷漠孤傲的臭臉……”


    思緒恰似脫韁的野馬,不受控製地瞬間飄回到往昔歲月。


    還記得訓練兵團的食堂裏,嘈雜喧鬧,周圍的人談笑風生,熱鬧非凡。可亞妮卻仿佛置身於另一個世界,眼神遊離,對周遭的一切充耳不聞。她隻是機械地吃著飯,對身邊人的交流完全不感興趣,仿佛那些歡聲笑語都與她無關。


    訓練場上,她更是神情孤傲,宛如一座冰冷的雕像。她靜靜地站在那裏,眼神中透著一種誰都不放在眼裏的輕蔑。她的身姿挺拔,卻又透著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離感。


    而最常見的畫麵,便是她形單影隻,百無聊賴地抱胸靠在柱子上,目光冷漠地打量他人,似乎對別人社交不感興趣。


    然而,當視線再次聚焦到此刻這個化作女巨人、嚴陣以待的亞妮,艾倫心中不禁泛起一陣複雜的感慨:“但是這樣的你也有生氣勃勃的時候,就是你展現你這種格鬥術的時候!”


    記憶的閘門訇然打開,艾倫清晰地憶起那次操場上的較量。


    陽光灑在操場上,亞妮就像現在這樣,身姿矯健地擺出格鬥姿勢。那一瞬間,她的眼神中閃爍著別樣的光芒,仿佛全身的細胞都被點燃。


    緊接著,她瞬間就將毫無防備的艾倫輕鬆撂倒在地上。


    那時候的亞妮,臉上洋溢著一種生動的自豪,那是一種對自己實力的絕對自信。


    艾倫心中忍不住呐喊:“雖然你說那種東西毫無意義,但是我……從來都不覺得你是真心這麽想的……”


    看著眼前擺出格鬥姿勢、紋絲不動如同一尊雕塑的女巨人,艾倫心中愈發篤定,語氣堅定地說道:“我一直覺得,你是個不擅長撒謊的家夥!”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一切情感的背後,都是有邏輯,有跡可循的。


    當他第一次與女巨人戰鬥,親眼目睹女巨人的殘忍行徑時,艾倫的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


    女巨人那無情的殺戮,讓無數戰友倒在血泊之中,那場景宛如人間煉獄。


    艾倫憤怒得幾乎失去理智,他恨不得將女巨人碎屍萬段,然後像巨人吞噬人類那樣將她吃掉。


    恨就是這麽有緣由的。


    但是當他見到女巨人擺出格鬥姿勢時,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湧上心頭。在他愣神的瞬間,女巨人迅猛地發動攻擊,一個踢頭便將他打敗。


    那時他隻是錯愕,大腦一片空白,並沒有細想。隻是後來,阿爾敏和米卡莎他們推測亞妮就是女巨人,米卡莎還特意提醒他將亞妮列入懷疑對象。再回想那天自己見到女巨人擺出格鬥姿勢時的錯愕感覺,他才漸漸發現亞妮和女巨人之間有著諸多相似之處。


    雖然心中有了一絲懷疑,但和亞妮在訓練兵團相識已有三年之久。這三年裏,他們相處得還算不錯,艾倫自認為還算了解亞妮。


    在他的印象中,亞妮隻是性格冷漠了些,日常生活中總是一副孤傲的樣子。但在內心深處,亞妮還是很善良的。


    她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嘲笑自己驅逐巨人的夢想,反而還教導自己格鬥技巧,並且一針見血地告訴了自己一個殘酷的真相:越有能力的人越想著遠離與巨人戰鬥……


    然而,艾倫這三年來對亞妮的固有印象,卻在這一次牆外調查時,遇到那個殘忍嗜殺的女巨人後,徹底地被顛覆了。


    周圍的人都言之鑿鑿地說,她就是那個可惡的女巨人,更是那個闖進巨人實驗場,無情地殺死兩隻巨人實驗體的罪魁禍首。是她,讓人類對巨人的研究停滯不前,成為了人類的罪人。


    艾倫滿心的疑惑如洶湧的潮水般翻湧不息,他實在無法理解,亞妮究竟是為何要做出這般危害人類生存的瘋狂行徑。隻要心中還尚存一絲人性,又怎能如此輕易地對無辜之人痛下殺手?


    艾倫自己,哪怕麵對亞妮這樣已然站在對立麵的叛逆者,內心都會湧起陣陣猶豫與掙紮。


    艾倫不理解,所以心中有疑問,心中也是充滿不解:“亞妮,我問你,你到底是為什麽而戰?!又是基於怎樣的大義,才能夠如此心安理得地殺人?!”


    隨著心中憤怒的呐喊,那些因為阻攔亞妮而不幸慘死的利威爾班成員的身影,如噩夢般在艾倫的腦海中一一閃過。他們的麵容,他們的慘叫,他們臨死前絕望的眼神,都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痛著艾倫的心。


    怒火瞬間如火山噴發般在他心中熊熊燃燒,他所化的巨人仰天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吼聲中充滿了憤怒與悲痛,仿佛要將這世間的不公都宣泄出來。


    緊接著,巨人向著女巨人大步跨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大地上的驚雷,震得地麵塵土飛揚。


    他的右拳高高舉起,然後猛地揮出,帶著排山倒海般的千鈞之力,如同一顆呼嘯的炮彈,朝著女巨人狠狠砸去。


    亞妮眼見艾倫的拳頭裹挾著凜冽的狂風,如泰山壓頂般呼嘯而來,眼神瞬間銳利如鷹。


    她深知這一拳的威力,毫不猶豫地迅速抬起左肘抵擋。為了確保能夠抵擋住這勢大力沉的致命一擊,她甚至在瞬間發動能力,讓左肘覆蓋上了一層堅硬無比的硬質化鎧甲。那鎧甲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澤,仿佛在向艾倫示威。


    刹那間,拳肘猛烈碰撞,仿佛天地都為之震顫,爆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這巨響如同世界末日的鍾聲,讓人心驚膽寒。一股強大的衝擊波以碰撞點為中心,如漣漪般向四周瘋狂擴散開來,瞬間形成一股威力驚人的強大颶風。


    這股颶風所到之處,猶如一場肆虐的風暴,就連牆上那些原本堅固無比的磚石,都被無情地吹飛,在空中四散飛濺,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磚石如子彈般射向四周,砸在周圍的建築上,留下一個個深深的痕跡。


    艾倫這全力的一擊,雖然威猛無比,但女巨人的防禦同樣堅如磐石。


    由於他發力過猛,重心過度前傾,拳頭重重地打在女巨人覆蓋著硬質化的肘關節上後,接著就是因為前衝的慣性和自身重心前移,整個身子也是前傾,身子不由踉蹌,差點往前撲倒。


    女巨人見艾倫這副重心不穩有撲倒事態,自然不會放過這轉瞬即逝的絕佳機會。


    她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抬腳就向巨人艾倫的頭顱踢去,勢要複製上次將巨人艾倫的頭踢飛的經曆,再次將艾倫本體從巨人軀殼搶奪出來。


    好在艾倫反應極其迅速,在千鈞一發之際,他雙臂在麵門前迅速交叉,緊緊護在麵門前,提前阻擋了踢過來腿腳。他的肌肉緊繃,每一寸肌膚都在用力,仿佛要將這股力量擋在身外。


    “砰”的一聲悶響,女巨人的腳重重地踢在艾倫交叉的雙臂上,這一腳的力量之大,讓艾倫的雙臂一陣發麻。但好在有了防備,可不會像上次那麽容易讓艾倫他的頭被踢飛,也就不會像上次那樣屈辱地慘敗於女巨人腳下。


    擋住了女巨人的踢擊後,艾倫深知不能就這樣一味地防禦,必須要反擊。他瞅準時機,在阻擋住了踢擊的瞬間,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雙手又死死抱住女巨人做出踢擊的小腿。他的雙手如同鐵箍一般,緊緊不放,仿佛要將女巨人的腿嵌入自己的手中。


    女巨人也是經驗豐富,瞬間察覺到艾倫這一招的危險。她的身體劇烈扭動,試圖掙脫艾倫的束縛。她的雙腿瘋狂地踢蹬,如同兩隻瘋狂的鐵錘,想要砸開艾倫的雙手。


    但艾倫咬緊牙關,青筋暴起,使出渾身解數。隻見艾倫猛地一發力,伴隨著一聲低沉而又充滿力量的怒吼,將女巨人龐大的身體狠狠扔了出去。這一扔,仿佛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他的身體都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


    女巨人就像一個毫無重量的破布袋般,在空中劃過一道長長的拋物線,飛躍了一個足有十幾米高的房屋。她的身體在空氣中劃過,帶起一陣呼呼的風聲。


    緊接著,她如同一顆墜落的流星,重重地砸在另一座同樣十幾米高的房屋上。這座房屋相較於之前的教堂,確實要結實許多,但在女巨人這突如其來的猛烈撞擊下,僅僅是被砸到的邊角有損壞。


    隻聽“轟”的一聲巨響,女巨人的後背硬生生撞毀了房屋的一角,無數建築碎塊如雨點般飛濺開來,伴隨著滾滾的粉塵,如烏雲般迅速彌漫在四周。粉塵遮天蔽日,讓人幾乎看不清周圍的一切。


    亞妮被這狠狠一摔,身體有了損傷,很快身上冒起自愈蒸汽。那蒸汽如白色的煙霧,繚繞在她的身體周圍。也因此,她的身子暫時癱軟無力,有些狼狽地倚靠在這幢建築上,一時間不能做出下一步動作。


    而巨人艾倫可不會給她喘息的機會,他如同一隻被激怒的憤怒野獸,毫不猶豫地發起了新一輪的攻擊。


    隻見他猛地低下頭,雙腿發力,如同一枚發射的炮彈,朝著阻擋在他和女巨人之間的建築猛衝過去。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決絕,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都摧毀。


    “轟”的一聲,堅固的建築在巨人艾倫的強大衝擊下,瞬間猶如被炮彈擊中,塵土彌漫,看不清具體情況。建築的碎片四處飛濺,伴隨著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它的無奈。


    還沒等塵土完全散去,艾倫就從塵土中衝了出來,他的雙眼閃爍著憤怒的光芒,雙手直直伸出,如同一對鋒利的鉗子,目標直指女巨人的脖子,想要一把掐住她,結束這場驚心動魄的戰鬥。


    女巨人這時好像是緩過來了,反應也不慢,在艾倫衝出來的瞬間,她憑借著速度,迅速往邊上挪移了一點。她的動作輕盈而敏捷,如同一隻靈活的獵豹。


    艾倫這一抓,終究還是抓了個空。然而,由於他衝勁實在太大,根本來不及刹住身子,直接一頭撞上了女巨人剛倚靠的房屋。


    這座原本還算結實的房屋,在巨人艾倫這股排山倒海般的強大衝擊力下,終究還是沒能承受住,轟然倒塌,塵土如浪般湧起,瞬間彌漫了整個一大片空間,將一切都籠罩在一片混沌之中。


    在這片混沌中,戰鬥仍在繼續,艾倫和亞妮的恩怨情仇,也將隨著這場戰鬥的繼續,逐漸揭開謎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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