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和楊躍明在會議室想了半天,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


    不過兩人基本達成共識。


    變異鳥事件背後,應該沒有幸存者參與。


    因為薛錦榮和李亮的武器,沒有留下第三者的指紋,當然了,不排除對方戴著手套拆下彈匣,退出子彈。


    但這種可能性太低了。


    除非對方一開始就預測到,會有武裝直升機到老城區做調查,然後提前預謀好今天的一切。


    可背後的動機是什麽?


    邏輯不能自洽。


    相比之下,變異鳥主動放走薛錦榮,這個可能性更大。


    唯一的疑惑是,武裝直升機去哪兒了?


    “這件事還得上報。”


    “超出我們的能力範圍了。”


    楊躍明點了點頭,然後一臉愁容道:“其實我並不擔心變異鳥的事,反倒是根據地內部湧動的暗流,讓我睡不著覺。”


    雷霆明白對方指的是什麽。


    根據地裏有背景的人太多了,還有一些人跟軍部和文部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往來。


    這些人暗中培養私人武裝。


    就雷霆掌握的資料,有顧一鳴,洪經義,林虎,以及幾個末世前的大戶。


    這些人都是明麵上的。


    背後的靠山,才是真正的不安定因素。


    “我也搞不懂,為什麽高層不盡早肅清這些人,留著遲早是禍害。”


    楊躍明長歎一口氣。


    “我們也揣摩不透上麵的意思,可能比你我想象的更複雜。”


    “站在你我的角度,視野能看到的東西有限。”


    “算了,別想這些。”


    “我們去軍區辦公室吧,今天的事情得盡快上報。”


    另一邊。


    馬國棟也已經收到消息。


    兩架吉祥鳥直升機失聯,機組成員的衛星電話也打不通。


    他立刻派人到軍部打聽。


    得到的消息是,隻有兩名軍方戰士活著回來,其他人大概率沒了。


    馬國棟氣得破口大罵。


    “瑪德,都怪顧一鳴這王八蛋!”


    “還有洪經義和賀修民。”


    “要不是他們,老子怎麽會派人去老城區送死!”


    人死了不重要。


    直升機損失也不心疼。


    關鍵是事情搞砸了,權利鍍金失敗,就會成為自己的黑料。


    身居高位的人都明白一個道理。


    做得多,錯得多。


    好不容易熬到這個位置,隻要什麽都不做,等著別人犯錯,自己就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都怪我,怪我聽了顧一鳴的鬼話。”


    “什麽內部肅清。”


    “軍方整合。”


    “把老子給唬住了。”


    馬國棟現在腸子都悔青了,這次任務失敗還連累了軍方,盡管軍方是自己要求去的。


    順利完成任務還好說。


    失敗了,那幾個大佬心裏肯定會給自己記上一筆。


    相當於被他們抓到尾巴了。


    靠!


    馬國棟氣不過,給顧一鳴、洪經義、賀修民,分別打電話過去一頓臭罵。


    張雨馨在一旁越聽越開心。


    哈哈哈,任務失敗,他們沒有殺死葉遠。


    太好了。


    葉遠是我的夢中情人,他活著我就很滿足。


    悄然間,張雨馨的馴服度,又增加了5%。


    目前15%。


    當然了,除了葉遠,其他人都看不到馴服度。


    眼看著馬國棟打完電話還不解氣,張雨馨心裏美滋滋,臉上笑嘻嘻來到馬國棟身邊。


    “國棟,任務失敗你應該感到慶幸。”


    慶幸?


    我靠,你還笑,笑得這麽開心?


    “雨馨,你怎麽可以這樣?”


    “我都氣死了,你還笑得出來?”


    張雨馨忍著竊喜,收拾好表情:“我當然開心啊,你成功躲過了一劫。”


    這話怎麽說?


    “雨馨,別跟我打啞謎,說清楚。”


    馬國棟知道,自己老婆一向睿智有城府,不可能無緣無故說這種話。


    張雨馨整理了一下措辭,開始pua馬國棟。


    “你想啊,巨人集團以前是做半導體產業的,跟軍方都有生意往來。”


    “葉建華在軍方肯定有朋友。”


    “再不濟,跟軍方總得有些人情往來吧。”


    “這是毋庸置疑的。”


    “他們夫妻倆的死,你比我清楚,牽涉的利益很大,幕後大佬能抗住軍方的壓力,所以這件事不了了之。”


    “但是你不行啊。”


    男人最恨女人說你不行。


    尤其馬國棟這種,是真的不行。


    不過他知道老婆的意思不是指那方麵。


    張雨馨繼續說道:“如果你真把葉遠殺死了,這件事瞞不住,就算你把執行任務的人全部處理掉,也早晚會走漏風聲。”


    “因為顧一鳴那夥人還活著。”


    “紙是包不住火的。”


    “你想一下,要是讓軍方的人知道,是你殺死了葉遠,你覺得他們能放過你嗎?”


    張雨馨也是瞎猜的。


    她隻是聽說過葉遠家的事,僅此而已。


    剛才一通胡編亂造,別說,還真有幾分道理,把馬國棟嚇得一愣一愣的。


    “退一步說。”


    “就算軍方大佬跟葉家交情不深,但也可以拿這件事做文章,畢竟葉家勉強可以算軍方的人。”


    “隻要有軍方大佬出來給葉遠站台。”


    “他們說是,那就是。”


    “你不是擔心以後內部整合嗎?”


    “你殺葉遠,就會成為他們的把柄。”


    “相比之下,這次任務失敗,反而是你走大運。”


    哎呀臥槽!


    馬國棟豎起大拇指。


    “老婆,我真是太佩服你了。”


    “真聰明。”


    “想得很周到。”


    “的確,這次沒殺死葉遠,對我來說反而是好事。”


    “馬戈壁,以後再也不接這種任務了。”


    張雨馨也鬆了口氣。


    要的就是這句話。


    她擔心顧一鳴那夥人死性不改,又來找馬國棟去殺葉遠。


    也不知道為什麽。


    就做了一場夢,竟然對葉遠牽掛這麽深,都怪馬國棟沒用,否則自己也不會做這種夢。


    那滋味...真好。


    另一邊。


    賀修民來到地下室,對麵坐著賀旭,上次會議結束,他一直被關在這裏。


    賀修民也沒辦法。


    這傻逼兒子性格太衝動,一言不合就要把自己是基佬的事往外捅。


    隻能關起來冷靜一下。


    “兒子,冷靜下來了吧?”


    “爸也不想這麽對你。”


    “我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你不能總把那些事掛在嘴邊,讓外人知道了,我們賀家就會成為笑柄。”


    “我正在跟高層接觸。”


    “一旦事情談妥,就可以像顧一鳴一樣,成立私人武裝。”


    “這個節骨眼,你得沉住氣呀。”


    賀旭看著賀修民,眼神有些幽怨,甚至想哭。


    你還知道是我爹呀。


    瑪德,帶著你的背心保鏢,把我給嘿嘿了幾天幾夜。


    一輩子都忘不掉啊。


    冷靜,冷靜!


    那隻是一場夢,不是真的,我爹應該不會對我做這種事。


    賀旭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自己。


    可是腦海裏的畫麵,和記憶猶新的疼痛,卻始終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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