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門緩緩關上。


    醫生摘下口罩:“孕婦很堅強,恭喜啊。”


    舒望這會兒感覺雙腿發軟,一條胳膊來回摸索著想找支撐物。


    淩櫻見狀急忙跑過去扶著他:“沒事吧姐夫?”


    “沒事,不用管我,去門口等著你姐出來吧……”


    從產房轉到病房,顏君汐額前的發絲被汗水打濕黏在一起,望著天花板眨著眼睛,似乎感覺不適,又不敢亂動著伸手去順。


    “還好嗎?”舒望蹲在病床旁邊問,幫她把黏在一起的發絲撥至兩邊,露出略顯蒼白疲憊的臉。


    顏君汐聽後沒立刻回答,好半天後,舒了口氣,小幅度地晃了晃腦袋,道:“結束了嗎?”


    “嗯,是個女兒呢,醫生還說你很堅強。”


    顏君汐嘴角艱難扯起一抹笑容,如釋重負地喃喃:“終於結束了啊……”


    “在手術室的時候害怕嗎?”


    “嗯……還好,進產房之前更害怕。”


    舒望笑笑,“現在還覺得一個一個生好嗎?”


    顏君汐微微皺起眉毛,頓了一下微聲說:“兩個一起,我可能就真不行了。”


    姚曼雅站在護士旁邊,看著後者懷裏的孩子,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好安靜的小寶寶啊,就哭那麽一會兒就不哭了。”


    綾櫻待在舒望旁邊,聽到這句話後,也想湊過去看看自己的小侄女,但見幾個大人圍著也不好過去。


    “好好躺著休息,八個小時之內不要吃東西。”


    護士一邊說著,終於把小寶寶放在顏君汐旁邊,一群人見狀都圍了過來,但都很安靜。


    顏君汐緩緩側側過臉,看到了小寶寶的真容,聽著她平穩的呼吸聲,眼裏逐漸泛起淚花。


    “她好小一隻啊……臉上還皺巴巴的。”


    “剛出生都是這樣,以後長開就好了。”


    舒望柔聲和她解釋,扭頭看了看周圍,發現大家都在。


    要是現在隻剩他們兩個,外加一個小寶寶,他可能會對顏君汐說一句“辛苦了”,“我愛你”之類矯情的話,但現在人這麽多,他也不好意思開口。


    “沒事兒了吧汐汐?有沒有感覺到其他不適?”綾櫻的母親湊過來小聲問了一句。


    顏君汐搖搖頭, “沒事……媽。”


    綾櫻笑嘻嘻地開口:“哎呀媽,咱們先出去吧,有什麽話等我姐休息好了再說,這裏有我姐夫一個人就夠了!”


    “嗯…對,汐汐剛生完孩子,我們一大堆人站這兒算什麽事?先出去吧,讓汐汐安靜休息一會兒。”綾櫻的父親也附和著。


    姚曼雅和舒新堂聞言也點點頭。


    一行人出去後,病房裏隻剩下舒望和顏君汐,小寶寶三個人。


    外麵的雪還在下著,勢頭變小了不少。


    “她好乖啊,不哭也不鬧。”


    顏君汐說著,想要抬起手摸摸小寶寶的臉,但又害怕傷害到她,就這麽懸在空中,最後落在了舒望的手心裏。


    “舒顏…小舒顏,我是媽媽呀……”


    “小舒顏現在還不會說話呢,不過感覺性格隨你,長大後一定也是個漂亮又溫柔的女孩。”


    舒望握著她柔柔嫩嫩的小手,笑眯眯地說。


    “怎麽不說像你了?”


    “因為這個時候當然要依著孩子媽啊。”


    “幼稚鬼。”顏君汐輕哼了一聲。“不過這也證明你當爸爸了,知道哄著我們母女。”


    “不叫哄,愛比較合適。”


    顏君汐聽後,笑容恬靜地點了點頭,目光繼續落在小寶寶身上。


    “扶我一下。”


    “誒,慢點……”


    舒望在她背後墊了個枕頭,讓她身子微微側躺著,好能更清楚省力地看到寶寶。


    舒望坐在床邊守護著她們,不知道過了多久,顏君汐把額頭貼在包裹著小舒顏的被子上,閉上眼睛,用心地去聆聽感受她的呼吸和心跳。


    等再睜開眼時,舒望還坐在旁邊,和她睡著前一個姿勢。


    “好餓……”


    “嗯…醫生說你現在還不能吃東西,要等八個小時。”


    生孩子是個力氣活兒,非常消耗體力。


    孕晚期的時候她幾乎沒怎麽好好吃過一頓飯,臨產前更是吃不下去任何東西,勉強喝的一點兒粥到最後也全吐垃圾桶裏了。


    “想吃火鍋,酸奶,椰子凍,糖葫蘆……”顏君汐說著吧唧了兩下嘴。


    “當媽了怎麽還是個小饞貓呐?等你出院了就給你買,這次想吃多少都行,這幾個小時就少說點話吧,越說越餓。”


    “嗯!”這一聲點頭,仿佛用盡了她最後的力氣,隨後很快就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等待的過程中,病房的門吱呀一響,開了條縫兒。


    下一秒,綾櫻露出腦袋,朝裏麵眨了眨眼睛,以眼神詢問她現在可以進來嗎?


    舒望點點頭,又指了指病床,示意顏君汐睡著了。


    綾櫻比了個ok的手勢,腳步放輕,進屋後小心翼翼關上門。


    她一隻手背在身後,鬼鬼祟祟地朝這邊走來。


    “你怎麽又回來了?”舒望壓低嗓音問她。


    綾櫻出氣不出聲:“我來給你送飯啊。”


    她說著,露出一直背在身後的那隻手。


    舒望這才發現她手裏還拎著一個飯盒。


    “你爸媽還有叔叔阿姨他們呢?”


    “我爸和舒叔叔去給大家帶飯了,我媽和姚阿姨在外麵走廊和醫生說話。”


    綾櫻說著來到舒望身邊,也搬了個椅子坐在床邊。


    “姐夫,這是給你帶的飯,你忙一天了趕緊吃點吧。”


    舒望接過飯盒,猶豫了一下,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對著綾櫻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我不敢吃啊,我怕你姐聞到香味醒了怎麽辦?她現在吃不了,肯定會覺得我們在故意饞她。”


    綾櫻皺了皺眉,心說好像確實是這麽回事。


    “那你出去吃唄,我在這裏看著。”


    “那怎麽行,你姐萬一醒了沒看到我,怎麽辦?”


    “為什麽非要看到你,看到我不行嘛?”綾櫻挑著眉毛說。


    “你不懂,你姐醒後第一眼看到的是我,她才會安心,如果看到你,指定沒這效果。”


    “胡說,我是汐汐姐親妹妹,她看到我肯定比看到你要高興!”


    “嗬,要妹妹還是要老公?”


    “嗬,你也不想讓我姐知道你餓著肚子在這裏守著她吧?她要是知道了還能睡得著?”


    “……”


    舒望拎著飯盒走出去。


    三分鍾後。


    拎著空飯盒回來。


    綾櫻驚訝的眉毛都豎起來了:“我去,姐夫,你是怎麽辦到的?三分鍾吃完那麽大一盒飯,文萍吃雞翅都沒你這快……”


    “也還行,勉強達到了我高三時候的水準……”


    ps:(今天考試了,時間有點緊,發一章,明天三更補回來,大家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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