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姚曼雅算準了兩人新婚第二天肯定起不來床。


    於是帶著提前買好的早餐來到店裏。


    隻是沒想到日上三竿,直至十點鍾,還不見有人下樓。


    “這倆孩子,昨晚得折騰到什麽時候……”


    姚曼雅一臉憂慮,早知道她昨天就應該多嘴一句。年輕人太過於透支自己的身體不好。


    唉,是她孟浪了,昨天因為高興也喝了不少酒。


    ……


    顏君汐醒來時,發現身邊空空蕩蕩沒了人。


    窗簾已經被拉開,清亮柔和的陽光照進來,一團白色毛絨絨的小東西窩在窗台上,尾巴一搖一晃的。


    小三娘好像不樂乎自己的窩,反而對顏君汐屋裏的窗台情有獨鍾。


    “嗯~”


    顏君汐揉著眼睛輕哼一聲,伸著懶腰坐起身。


    昨天喝了太多酒,到現在頭還是有點暈暈的。


    就這麽迷糊了一會兒,稍稍清醒過來後,發現昨晚兩人的聊天內容,好像還記得很清楚。


    “今天早上要吃小籠包,上午去買車,下午看新房……”


    看了眼時間,這個點小籠包肯定是沒了。


    買車是指當初兩人商量好的,結婚後買個mini版的四輪小電車。


    平日刮風下雨,買菜接送孩子方便。


    當然,那都是往後的日子了。


    不管未來什麽樣,對她來說,有舒望就足夠了。


    喔……好像以後要叫老公吧?嗯……感覺沒有小月兒順口。


    一想到兩人已經結婚了,不僅是從法律意義上,還是從各方麵來講,在所有人眼中都已經是夫妻關係了。


    顏君汐就捂著臉,重新躺下去在床上開心的來回翻了翻,小腿不停來回撲騰。


    “嗯!從新婚第一天開始,以後也要做一個好妻子……”


    開心過後,她穿上拖鞋準備去洗漱。


    來到洗手間門口,舒望正在對著鏡子刷牙,想必也是剛起床沒多久。


    舒望看到她,滿嘴泡沫,拿著牙刷的手揮了揮。


    “早啊,老婆。”


    “早啊,舒望。”


    換了個稱呼,確實感覺不一樣……


    等等,好像哪裏不對……舒望忽地一頓,刷牙的動作也停止。


    “你剛才叫我什麽?”


    “嗯……老公啊?”


    顏君汐規規矩矩站在那兒,眨眨眼說,一臉乖。


    舒望眯起眼睛:


    我盯——


    顏君汐咻地低下頭,拿起自己的牙刷和杯子,擠了擠他,鏡子裏就出現兩個人的臉。


    “難不成是我幻聽了?剛才好像聽到你叫我名字了。”


    “很奇怪嗎?”


    “很奇怪!因為你很少很少直接叫我的名字……”


    顏君汐從鏡子裏看向他的眼睛,口齒不清地喃喃:“好像確實是這樣……在我的印象裏,近四年來,總共加起來也沒超過五次。”


    “你這麽一說,我忽然反應過來,我好像也不怎麽叫你全名,一直是汐姐,汐汐,小汐汐,還有……老婆?”


    顏君汐聽後漱了漱口,瞄了他一眼,小嘴一鼓:“還有姑娘!”


    “噢對!最一開始是這麽叫的。”


    舒望感覺自己記憶下降了很多,腦袋也變遲鈍了,該不會是……


    “我剛剛就是叫你的名字了。”顏君汐又說。


    “我就知道,為什麽?”


    “感覺有趣,想看看你是什麽反應。”


    結果舒望沒反應過來,笑死。


    “嗯哼,新婚第一天,你這是新娘子該有的態度?”舒望調侃她說。


    稱呼不僅沒變得更親昵,反而還倒退了一步。


    顏君汐臉頰悄悄泛起一層淡淡的紅暈。


    “我……我昨晚不是叫了嗎?”


    “啊……行吧,姐姐實在不願意叫就算了……”


    舒望悲痛欲絕地哀歎,傷心到嘴角悄咪咪地揚起。


    “哪有……我……”


    “你?叫?”


    “……”


    顏君汐又羞又惱地抬起腿,膝蓋“邦”的給他屁股來了一下,紅著臉:“老公!!”


    “哎……嘿嘿……呦。”


    舒望揉著屁股,齜牙咧嘴地流出“開心”的眼淚。


    兩人你扛我一下,我扛你一下的刷完牙。


    下樓,櫃台前姚曼雅正在包一束康乃馨,店裏有三三兩兩的客人。


    看到桌子上的小籠包,舒望眼睛一亮,跑過去。


    “媽,你怎麽知道我和汐姐想吃小籠包的?”


    “誒,可惜都涼了……”


    “不涼才怪,也不看看現在都幾點了?”


    “才十點半,早上沒課的大學生們都還沒起床呢!”


    “少嘴貧,你和汐汐今天不是要去看房子嗎?選哪兒,發給我和你爸,我倆也幫你們參考參考……”


    “好哩,大概在鹿鳴湖那一片,離家和花店很近。”


    舒望說完,忽然湊近小聲問一句:“媽,你和我爸啥時候退休?”


    “幹嘛?”姚曼雅狐疑地看了舒望一眼,撇撇嘴,“想早點繼承我和你爸的基業?放心,花店早晚都是你們的……”


    “誒,不是我,是汐姐……她覬覦你這個花店老板娘的位置很久了,天天和我說……”


    “嗯?真的假的?”


    姚曼雅目光掠過舒望,在他身後,顏君汐不知道什麽時候拿出來一盒酸奶正在喝。


    “是啊是啊,你和我爸都辛苦大半輩子了,早點退休享清福多好,每天打打牌釣釣魚什麽的,出去旅遊也行啊,不用再必須每天守著這個花店了。”


    “這……也是。”姚曼雅歎息,“隻不過有些東西守的久了,它的意義是比東西本身還要珍貴的。”


    “……”


    “那等你和汐汐的新房定下來,一切都安頓好,我就和你爸商量商量……”


    姚曼雅頓了頓,“其實現在不也沒差嗎?你和汐汐沒事兒的時候就待在店裏,一些新顧客說不定早就把你們當成老板和老板娘了……”


    舒望愣了愣,呃……這點倒是真的。


    但他說的話也不假,姚曼雅和舒新堂開花店開了大半輩子,春夏秋冬,長年累月地守著這些花材,很少出去旅遊過。


    所以他就想著,剛好趕上這段時間不忙,花店可以放心交給他和顏君汐照看。


    兩人年齡五十出頭,還保留有那份心和雅致,出去旅旅遊什麽的,在步入老年生活之前,重新找找年輕時候的感覺。


    “對了,我爸最近在忙啥呢?”


    “你向叔叔想開一個茶店,他去幫著做參謀了。”


    “向叔……小向挽的父親啊。”


    舒望喃喃,這個當初喜歡纏著顏君汐,每天跟著他們去路演的小姑娘,現在應該快上初中了吧?


    這幾天抽空再帶她出去玩玩吧,小姑娘可愛又懂事,是他們未來女兒的理想樣子。


    “那我和汐姐出門了……”


    “嗯,路上看著點車。”


    舒望拎走桌上那袋小籠包,一下子塞兩個放嘴裏,而後喊顏君汐出門。


    兩人剛走出店裏,舒望腳步一停,捶了捶自己的胸口。


    “咳咳,噎著了……


    “汐姐,讓我喝口你的奶……”


    “啊,什麽?”


    “……酸奶。”


    “喔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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