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窗外起風,下起了小雨,玻璃上都是雨滴,形成水路緩緩流下。


    “所以你看這些東西,是因為想要學習?”


    舒望得知原因後,哭笑不得問了一句。


    顏君汐攥緊手心,垂起眼簾,低頭紅著臉不說話。


    “什麽時候開始的?”


    “昨,昨晚……”


    舒望聽了在心底慢慢鬆了口氣,還好發現的早。


    他正經地咳嗽了兩聲,嗓音溫柔,微笑說道:“知道了,以後不準看了哦,這東西看多了對身體不好……”


    顏君汐抬頭看了看他,眼神朦朧,借著月色可以看到眼角的淚痕。


    她身子前傾,腦袋抵著舒望的胸口,雙手抓著他的衣服,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舒望臉上保持著淺淡的微笑,捧起她的臉來回揉了揉,輕聲說:“時間不早了,那我回屋咯,你早點睡覺。”


    顏君汐沒有吭聲,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眼裏的水色蕩漾仿佛能夠浸潤整個仲夏。


    舒望雙手放下,站起身,準備離開。


    顏君汐忽然伸出一隻手,拉住他的衣袖。


    “不要走。”


    舒望身體一怔,扭身:“怎麽……”


    他話未說完,顏君汐猛然用力,直接將他拉到自己身邊,轉身撲倒在床上。


    屋內的氛圍一下子變得很奇怪,顏君汐整個人壓在舒望身上,雙手死死地攥緊他的衣領。


    胸前綿綿彈彈帶著溫熱的感覺傳來,舒望看著女孩近在眼前紅撲撲的臉蛋,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顏君汐眼神淩亂,咬了咬粉紅的嘴唇,聲音顫抖地重複了一遍:


    “不要走。”


    直到此時此刻,舒望還沒弄清楚顏君汐的真實想法,以為她今晚隻是想在一起睡覺。


    “不走,那你先起來,我去換件睡衣,待會兒一起睡……”


    “不是!”


    顏君汐這一瞬間情緒外露,聲音略帶沙啞地打斷他。


    “今晚……我想把我自己給你。”


    “……”


    女孩柔軟順滑的頭發劃過少年的臉頰,淡淡的檸檬薄荷味道傳來。


    四目相對,目光凝然,隔著兩件薄薄的衣服,他們可以感受到對方熾熱的心跳。


    舒望沉吟片刻,又笑著問道:“怎麽這麽突然啊?是不是因為今晚的事?”


    顏君汐聞言,一雙盈滿月色的眼眸變得水潤,她使勁搖頭:“不是,不是……”


    下一秒,她低頭吻上了舒望的嘴唇,第一次這麽肆無忌憚地開始侵襲。


    這句話,她埋藏在心裏很久了。


    即使過去三年裏。


    如果舒望主動開口,她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但是對方沒有。


    她心如明鏡,對方時時刻刻,每分每秒,處處小心,甚至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小細節上,都在為她考慮。


    永遠把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喜歡她,所以帶她回家,帶她看電影,給她買糖葫蘆,把她的夢想當成自己的夢想,甚至不惜走上音樂這條路……


    未來的很長歲月裏,如果有機會,她想坐下來靜靜告訴她的小月兒。


    其實。


    當初你說喜歡顏姑娘的時候,我好開心。


    你說要帶我回家的時候,我好開心。


    你說要在唱歌這條路上保護我,我好開心。


    你說我們也有自己的小家了,我好開心。


    你說你想和我有個女兒,我們可以把她保護的好好的,我好開心。


    你說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我們還能遇見,我好開心。


    我們訂婚的那一晚,我也好開心。


    ……


    你說每一場電影的結尾都會有彩蛋。


    你說春天的蒲公英吹起來像下小雪一樣。


    你說不管我做什麽決定,都希望我開心。


    你說我不僅是你女朋友,也是我自己。


    你說桔梗花的花語,是亙古不變的愛。


    ……


    不管經曆了多少人生的冷暖和疲憊,我還是想留在你身邊。


    你知道嗎?其實這一刻我等了很久。


    不管是三年前,還是現在。


    以前覺得太早,我們都還年輕,甚至有點小,覺得時間很慢。


    回過神來才發現,我們已經在一起度過了很長的歲月,走過了很遠的路,經曆了很多個瞬間,有一千多天,很長,很快,想起來就覺得驕傲。


    以前寫過一封信,信裏有一句話。


    我是你的,永永遠遠都是你一個人的。


    窗外,風吹雨打,雨聲漸遲。


    這個夏天那麽美好,風吹過了四季山海,吹過了鬧市靜巷,沉悶潮濕的空氣好像無法沁入女孩的衣襟。


    世上那麽多可歌可泣的故事都感人至深,所謂的喜歡和愛,也不是在別人的故事裏斷章取義。


    因為人生那麽長那麽長,日日夜夜。


    每個人要的不多。


    陪伴,被需要。


    但能給予的少之又少。


    舒望恰好給了她所有。


    而她的心意,通過這個吻,已經完完全全地傳遞給舒望。


    “真的想好了?”他輕輕問。


    顏君汐深呼出一口氣,眼含熱淚,卻笑容燦爛地點頭:“想好了!”


    舒望表情忽然變得有些為難:“好像,沒準備那個……”


    顏君汐嗓音溫柔,眉目帶笑,輕輕碰了一下他的額頭:“可以不用的……”


    “什麽?”舒望以為自己聽錯了。


    “可以不用的。”


    “我想把自己完完全全的給你,不需要那些……”


    舒望久久未動,沉默,而後手指輕輕劃過她的眼睫,另一隻手握緊她的手。


    時間的流逝好像變慢了。


    兩人的衣衫一件一件地褪去,直至幹幹淨淨。


    舒望的動作很輕柔,依舊是以她的感受為主。


    期間兩人隻覺得身體很熱很熱,顏君汐臉上的紅暈一刻也沒有褪去,每次情到深處,都不停地去抓身下的床單,床單被抓的滿是褶皺,淩亂不堪。


    兩人的樣子也淩亂不堪,第一次行事,難免都會害羞,但是濃到骨子裏的愛意將他們包圍,變成心底裏從未有過的滿足。


    中途,舒望忽然笑著說了一句:


    “汐姐不僅長的好看,腿也很長。”


    顏君汐眼神迷蒙,布滿紅暈的臉蛋看起來格外可愛誘人,她大口喘著粗氣,渾身無力,可還是喃喃了一句:“色狼……”


    “隻是對你哦……”


    “我知道。”顏君汐笑著抱緊了他,閉上眼睛,滿臉幸福,“我老公在我心裏也是最帥的……”


    心愛的姑娘,不管看了多久,看了多少眼,是什麽樣子,都是最美的。


    喜歡的男孩,不僅好看,而且還很好。


    過了幾秒。


    “我愛你。”舒望說。


    “我也愛你。”顏君汐說。


    ……


    雨聲好像瞬間變小了。


    細碎光陰裏。


    她一直認為,隻要他在身邊。


    再難過,天也不會塌下來。


    真塌下來,他也會替你頂著。


    三年前,二十一歲的她。


    整個世界都不在意她的感受。


    三年後,馬上二十四歲的她。


    就算拿整個世界換他,她也不換。


    在人生這條很長很長的路上。


    ……她。


    遇上了春暖花開。


    走到了燈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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