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兩個在幹什麽呢?演電影呢?”


    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蹲在雪地上的兩人齊齊扭頭,像極了大晚上蹲在村口砸卡片不回家的野孩子。


    “柳老師,老江,你們啥時候來的?”


    “來了快有十幾分鍾……”柳溪說著笑眯眯來到顏君汐旁邊。


    湊到她耳邊說了些什麽,顏君汐好不容易才從剛才的害羞中緩過來,臉蛋“唰”地一下又紅了。


    “問你呢,你們兩個剛才在幹什麽?角色扮演?”


    江聲搭在舒望肩膀上的手悄悄用力,挑著眉問道。


    上次去渝州城沒帶他,這家夥多多少少有點記仇。


    “堆雪人啊!”


    江聲愣了一下,朝四周看去。


    “雪人呢?”


    “還沒開始堆,剛才隻顧著找鞋了……”


    “……”


    “對了,你們要不要一起?”舒望隨口問道。


    “堆雪人?這麽幼稚的事情,我怎麽可能……”


    江聲說著轉頭,看到了柳溪期待的小眼神。


    話鋒一轉:“我怎麽可能會拒絕呢!”


    “對小學生來說雖然有點幼稚,但對大學牲來說剛剛好!”


    顏君汐見狀,靈機一動,學著柳溪剛才的樣子,湊到她耳邊笑著說了幾句。


    這下輪到柳老師臉紅了。


    “其實我原本是來找你打麻將。”江聲看著夜空感歎了一句。


    “那不巧,我家裏的麻將被你姚阿姨帶到五樓去了,現在他們在打。”


    “竟然有這事?好吧,看來我的摸牌技術今日沒了用武之地啊!”


    換言之:在柳溪麵前裝不成杯了。


    商定好了要一起堆雪人之後,舒望和顏君汐兩人說要上樓去拿手套。


    他們離開後,江聲就捧著手機蹲在那兒開始刷視頻。


    “你在看什麽呢?”柳溪好奇問道。


    “找了幾個堆雪人的教學,趁他們沒下來,咱倆先提前動工,領先他們一步!”


    江聲關掉手機,嘿嘿笑道:“我已經學會了,現在強的可怕!”


    ……


    幾分鍾後。


    “蛙趣,老江你們竟然不等我們!”


    “說好的做兄弟,在心中呢?”


    不再廢話,全副武裝的二人也抓緊時間開始動工。


    夜色漸深,到了後麵天空又開始飄起了小雪,時不時能聽到雪把小區內一些樹苗的枝葉壓斷的聲音。


    原本還在不遠處健身器材旁邊玩的小孩子已經被自家大人叫回了家,臨走之前還依依不舍的回頭張望。


    長大了雖然會經常孤單,走散,但還是有點點好處的,比如現在,在外麵想玩多久就玩多久,再也沒有大人跑出來喊你,讓你回家了。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小區的花壇旁邊的廣場上幾乎隻剩下了他們四個。


    但是有“三個雪人。”


    舒望和顏君汐堆了兩個體型不是很大,但是模樣很傳統的雪人。


    就是上麵一個小雪球,下麵一個大雪球疊在一起的那種。


    兩個小雪人靠的很近,二人找來被雪壓折的樹枝當做手臂,花壇裏麵的石子當眼睛。


    做完這些,又把各自的圍巾和帽子取下來給兩個雪人戴上。


    不大不小,剛剛好。


    舒望手抵著下巴,皺眉思考,總感覺好像還差了點什麽。


    “有了……”


    在顏君汐疑惑的注視下,舒望又從花壇裏找來一把石子。


    而後把這些石子,順著雪人的眼睛往下貼,接著又把旁邊的雪人的嘴角往上揚了揚。


    這下看著就像是一個雪人欺負哭,而另一個雪人笑得很開心的樣子。


    “好了,這樣才像!”舒望拍拍手,露出滿意的笑容。


    顏君汐見到這一幕,立刻唬住小臉,一臉不開心的樣子。


    但很快,這種不開心就煙消雲散,她挪動腳步,靠在舒望肩膀上,挽著他的胳膊,看著兩個雪人甜甜的笑了。


    反觀另一邊,江聲和柳溪愣愣地看著恩愛的二人。


    又看了一眼他們堆的雪人,陷入了沉默。


    “小江同學,請問按照你的要求,我們這是堆了一個什麽出來?”


    “嗯?”


    “老虎啊,你看不出來嗎?”


    柳溪蹙了蹙眉,疑惑道:“這不是烏龜嗎?”


    “烏龜?哪裏像了,這分明就是老虎!”


    柳溪扭過頭,冷冷地盯著他。


    “好吧……就是烏龜。”


    江聲撓了撓頭,有些鬱悶。


    最一開始,按照他的想法,兩個人打算堆一個獅子出來的。


    但是堆到一半發現,難度太大,身子還好說,頭部的細節,憑借著他們現有的工具,根本不可能完成。


    於是退而求其次,堆個老虎出來吧,江聲覺得符合自己威猛先生的形象。


    但發現老虎好像也很難,堆著堆著,雪人的畫風就變得有些奇怪了。


    心一橫,變烏龜。


    全程細活都是他在幹,柳溪負責去搬運雪到他旁邊。


    “烏龜怎麽了?烏龜也很可愛的好吧,你看,我特意給它做了個短短的小尾巴,這就叫細節……”


    江聲一通狡辯,柳溪隻是靜靜地蹲在那兒,抱著雙腿聽他吹牛,眼神閃爍地看著麵前的“小烏龜。”


    江聲說完,看到旁邊的人兩人已經舉著手機比“耶”拍照了,於是說道:


    “你坐烏龜上麵,我給你拍個照?”


    柳溪抬頭,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我一坐,雪人不就直接塌了?”


    “啊,你那麽重的?”


    柳溪一陣無語,“除了小孩子,其他人坐上去都會塌掉吧?”


    江聲拍拍胸脯保證:“什麽話?我給它下麵壘的紮實了,而且雪也厚實,不會壓塌的……”


    “快來,待會兒雪就下大了,到時候連烏龜都看不出來了……”


    “你不好意思的話我抱你上去……”


    “別!不用了,我自己來……”


    柳溪急忙遠離他,無奈的歎了口氣,還是順了他的意。


    柳溪一臉緊張,小心翼翼地坐在烏龜背上,生怕一個不注意就把雪龜給壓塌了。


    雖然不好看,醜了點,也遠遠比不上舒望他們的,但這也是他們兩人努力了一個多小時的結果。


    “你好了沒,這個姿勢很累的……”


    “好了好了……”


    “柳老師就是好看……”


    柳溪一聽,紅了臉,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雪,來到他身邊。


    “讓我看看……嗯,確實還行……”


    ……


    “我擦?你們這是堆的什麽?”


    舒望看到兩人堆的雪人後,瞬間呆住了。


    “哪來的老鱉?”


    “什麽老鱉,懂不懂啊,我這是烏龜中的戰鬥龜!”


    “牛……雪越下越大了,咱們一起拍個照吧,上次在渝州千廝門大橋拍照沒帶上你,你不總念叨著嗎?”舒望提議。


    這麽晚了,也沒別的人可以幫忙拍照。


    幾分鍾後,找了個差不多的位置,打開手機的自動拍照功能,放在花壇邊上。


    “哢嚓”一聲,連帶著兩個雪人,一個雪龜,幾人的笑容,今夜的故事被永遠定格在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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