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感情想要穩定,雙方的位置是要對等的,你如果真想在這條路上給她一個保障,依你現在的狀況,入行,是個必要的選擇。”


    少年聽後,沉默了許久。


    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


    確實啊,如果以後汐姐真的在這行裏越走越遠,成就越來越大。


    而自己呢,總不能整天守著自己的破小說,停滯不前吧?


    這一刻,他也更加堅定了要往這方麵發展的決心。


    想到這裏,他看向一旁的老人,開玩笑說了一句話:“說不定我還真有這方麵天賦,萬一第一首歌就爆火了呢!”


    聰明人之間說話很簡單,黎清秋聽後立刻就知道了眼前少年對自己的話已經心領神會。


    又聽到了他不要臉的玩笑話,毫不留情說道:“這首歌想爆火的話,沒一點兒可能!”


    舒望嘴角一抽,尷尬笑道:“唉不是......這怎麽跟我想的不一樣啊,您老說的也太直白了吧,一點情麵兒都不留,我還以為會得到幾句安慰的話嘞!”


    黎清秋笑容燦爛,“有時候和你們這些小年輕說話,總覺得回到了自己上學那會兒,意氣風發,口不遮掩,不過呢......


    也不是說不會火,可能會小火一下,一首歌的曲決定這首歌的基礎,決定它剛發布能火到什麽程度。一首歌的詞決定這首歌的上限,火了之後能不能被人傳唱下去。


    而這首歌的編曲很老套普通,就注定不能大紅大紫,當初也完全是為了迎合市場而創作的。


    這首歌的原創編曲,是我以前的一位學生,他也是一個天才,所以這第一首歌算是送給你們,讓你們試試水,真正的重頭戲,還在以後。”


    舒望這下聽得明明白白,透透徹徹,眼裏閃爍著難以言表的狂喜,忍不住開口說道:“我懂了,這就是開胃小菜是吧,真正的硬菜還在後麵,隻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就跟你說的要能耐得住寂寞,好好沉澱,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黎清秋笑著點點頭,舒望猛然站起身,鄭重舉了個躬:“謝謝黎老師,連帶著汐姐那份......”


    黎清秋擺擺手,示意他好好坐下,“我老婆子可受不了你們這一驚一乍的,還是那句話,你們兩個都要好好加油,至於第一首歌發行的時間,應該很快了,到時候我會聯係你們,結果是好是壞,都要坦然接受。”


    舒望使勁點頭:“好的!”


    “正事說完,說些題外話吧。”老人突然換了一種語氣,眼光變得柔和。


    桃林閑坐,夕陽下墜,晚霞漸晚漸濃。


    “小舒,你知道桃花還有個另一個名字嗎?”


    舒望沉吟片刻,低頭看著地麵上已經落了的稀少的花瓣,在濃烈霞光映照下紅豔如血。


    “紅雨?”他忽然就說著。


    黎清秋靜靜坐在那裏,宛若一尊古老的雕像,眼神古井不波,淡淡道:“沒錯,夕陽漸漸撇下暮色的時候,桃花淩亂紛飛,就像漫天落下的紅色細雨,紅雨就是這樣來的。”


    老人突然說了這麽一番有詩意的話,讓舒望不知道怎麽接了,半天後,他癟著嘴小聲道:“so......?”


    黎清秋這會兒才笑容燦爛,與他解釋:“青春時光流逝到了最後,就像這夕陽中的紅雨,你們以後總會麵臨這樣的選擇,是要活出跌宕起伏的精彩,還是要平平淡淡過完一生,當命運的抉擇擺在你們麵前的時候,是長長久久,還是一拍兩散,作為過來人,隻希望你們彼此都能找到正確的那條路。”


    一老一少在桃花林裏坐了許久,從日暮時分到月上柳梢。


    老太太的最後一番話,舒望其實聽不太懂,隻覺得有些傷感。


    ————


    七月初,小暑。


    隨著考前幾天緊張複習的備考結束,期末考試正式開始。


    王子然和江聲兩人經曆了期中考試慘痛的教訓。


    這次期末前終於是靜得下心來好好複習,考試的時候不能說全會,但也夠用。


    蘇念還是和往常一樣,最快做完,第一個交卷。


    變化最大的就是舒望,現在的期末對他來說就是如魚得水,交卷速度甚至和蘇念不相上下。


    考完試之後,考場外,顏君汐像往常一樣站在一棵玉蘭花樹下等他,隻不過玉蘭花也已經謝了,夏天熾熱的陽光被玉蘭花枝葉切成碎片,散成一地斑駁的陰影。


    舒望跑到她身邊,顏君汐關心問道:“考得怎麽樣啊?”


    舒望咧嘴一笑:“滿分!”


    “真的假的,這麽厲害?”


    “我開玩笑的哈哈......”


    “......”


    “不過我有一件事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顏君汐一聽是重要的事,愣了一下,神色嚴肅問:“什麽事?”


    舒望沒有急著回答,外麵天氣很熱,先帶著她回到了家。


    客廳沙發上,舒望喝了一大口水,這才笑著與她說道:“當然是好事!今天晚上收拾一下,咱們明天就回花城,隻不過可能待不了兩天,兩天之後咱們還要啟程,去魔都!”


    .........


    次日,傍晚。


    花城市中心,一個人流如織的路口,一家“遇愛”花坊的門前。


    城市街道口的燈光逐漸一一亮起。


    一位母親站在花店門口,滿心期待,眼神焦急眺望著遠方。


    “這倆孩子,不是早就下高鐵了嗎,這都多久了,怎麽還沒到家......”


    終於,一輛黑色的網約車停在路邊,緊接著車門被打開,顏君汐和舒望走下車來。


    記得當初,那會兒還是冬天,臨走時姚曼雅交代二人下次回來不要帶那麽多東西,人回來就好。


    可是當她此刻仍見到兩個孩子拎著大包小包,便急忙跑過去。


    舒望大老遠的看到她,伸出手揮了揮,喊道:“媽,我們回來了!”


    姚曼雅走到二人身旁,看了一眼自己的寶貝兒子,又握起自家兒媳婦兒的手,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感歎道:“怎麽感覺你們這倆孩子去了幾個月,都變瘦了啊!”


    顏君汐笑容燦爛,輕抿嘴唇,與眼前這位母親輕聲說道:“媽,我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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