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時不時傳來煙火升空爆炸的聲音,街道口人聲嘈雜,顏君汐緊緊摟著舒望的脖子,整個人放鬆下來趴在他的後背,一顆心安安穩穩。


    感受到背部傳來的明顯凹凸感,舒望微紅著臉,走路一步三晃,磨磨唧唧,這條路他們來的時候感覺很長,此刻卻莫名覺得它短的可惡。


    顏君汐自然是看出了他的小心思,笑而不語,猶豫了一下,輕輕把自己的腦袋放在舒望的肩頭處,湊近了些,貼上他的臉,閉著眼睛像一隻乖巧的貓。


    這是近幾年來的第一次暖冬,任何美好的故事都來得及一步步發生。人流如織的夜晚,打著黃燈白燈的車輛在街道口緩慢前行,隨風靜縈的小雪中,二人的身影像是在慢鏡頭下被拉得很長很長。


    ———


    回到花店後,舒望與顏君汐坐在店內的櫃台處,幫姚曼雅清算這一天的訂單。


    “一天六百單啊,這麽多?”舒望驚歎道。


    姚曼雅坐在沙發上,聽後感歎道:“想當初我和你爸剛開花店那會兒,生意有多難做,整天入不敷出,但好在我們熬出來了,和我們同期的幾家都已經倒閉了,隻能說是幸運了。”


    “我知道,你都和我說過好多遍了,明天開始我和汐姐在店裏幫忙,你好好歇歇,要不等我爸回來又該說我了......”


    “哎呀你怎麽淨讓你媽忙活啊,累壞了怎麽辦呐......服了,明明自己整天跑出去,還總這樣說我。”舒望這樣抱怨著,姚曼雅和顏君汐偷偷相視一笑,前者笑容燦爛,滿臉幸福。


    就這樣,白天二人就在花店裏給姚曼雅幫忙,晚上舒望總會找各種理由跑到顏君汐的臥室裏。


    “汐姐,我給你切了一盤水果......”


    “汐姐,我今天買的香薰,助眠的......”


    “汐姐,我房間空調壞了,能不能來你這兒蹭一晚上?”


    “要不你睡我床上,我去睡你房間?”


    “那算了,我突然想起來了應該是遙控器沒電了......”


    即使這樣,對方仍然樂此不疲的陪他在窗戶邊坐到深夜,像舒望期待的那樣,把所有心裏話好話爛話都拿出來說。


    有時候顏君汐聽著聽著就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著了,臉上還帶著笑,像是睡著了還在夢裏接著聽。


    舒望每次都動作輕柔,將她抱起,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空調定好時間,在床頭放一個保溫杯,水微微偏熱,半夜醒了可以直接喝。


    ———


    這天早上,舒望像以前一樣去叫顏君汐下樓吃早飯。


    剛剛走到她的臥室門口,就發現門半掩著沒關,從裏麵傳來吉他的聲音,僅僅是一個旋律,就讓他木在原地。


    真好聽......


    舒望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響,透過半掩的門縫朝裏麵看去。


    顏君汐盤腿坐在床上,她低垂著眼簾,懷中抱著吉他,手指來回在琴弦上跳動,初升的暖陽透過窗戶照在她的發絲上睫毛上,散落一地。


    舒望一下子愣住了,這一刻光阻變化,他仿佛看到了現實與小說女主穿插的瞬間。


    前奏結束,歌聲響起:


    “如果說,你是海上的煙火,我是浪花的泡沫。”


    “某一刻,你的光照亮了我。”


    “如果說,你是遙遠的星河,耀眼的讓人想哭。”


    “我是追逐的你的眼眸,總在孤單時候眺望夜空。”


    他就這樣靜靜站在門口,歌聲從門縫跑進耳中,流淌在心裏,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打破此刻的這份美好。


    在顏君汐沒有注意到的地方,舒望已經悄悄拿出手機,將這一幕錄製下來。


    “我可以跟在你身後,像影子追著光夢遊......”


    “也可以等在這路口,不管你會不會經過......”


    “每當我為你抬起頭,連眼淚都覺得自由......”


    “有的愛像陽光傾落,邊擁有,邊失去著......”


    她唱完後,像是察覺到了什麽,抬起頭看向門外,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後,挑了挑眉,嫣然一笑,扯著嗓子說給某人聽。


    “再不進來我可就要趕客了啊。”


    舒望從發呆中回過神來,知道自己被發現了,一臉尷尬,撓了撓頭,打開門走了進去。


    “嘿嘿,被你發現了。”


    顏君汐問道:“你站在那兒多久了?”


    舒望想了想說道:“也就兩三分鍾吧,聽你把那首歌唱完了,真的巨好聽,關鍵你唱的也好,所以就沒有打斷。”


    顏君汐聽後開心道:“這首歌叫《追光者》,我很喜歡的一首。”


    舒望此時已經來到她身邊坐下,“確實,青春的悠揚旋律,畫麵感很強,放學的日落,大廈與燈火,最好的朋友......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給你聽你唱一遍。”


    顏君汐皺著眉頭,輕輕地給他來了一拳,“這什麽話,你想聽我以後就給你唱啊,搞得我多小氣一樣!”


    舒望下意識揉了揉肩頭,喃喃道:“沒事,等你以後成為歌星了,就能整天在熒幕上聽到你唱歌了。”


    聽了他的話,顏君汐沉默片刻,搖了搖頭,輕聲說:“那不一樣,你想聽的話,我就隻是唱給你一個人聽。”


    舒望心裏突然咯噔一下,而後砰砰直跳,下一刻他握住了顏君汐的手,身子往前挪了挪,二人四目相對,眼神炙熱。


    隨著雙方臉頰的距離越來越近,秋波流轉間,顏君汐默默閉上了眼睛。


    “不是叫汐汐下來吃早飯嗎,怎麽這麽久.....”


    下一秒姚曼雅突然出現在門前,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哎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媽媽來的不是時候......你們繼續......”


    姚曼雅迅速捂上眼睛,逃之夭夭。


    二人聞聲一瞬間拉開距離,漲紅著臉,不敢再去看對方的眼睛。


    許久後,舒望小聲嘀咕著:“這哪還能繼續啊......”


    確實,感覺都過去了,現在隻剩尷尬。


    顏君汐看著他的樣子,眼眸中滿是異樣光彩,“哎呀行啦,你出去一下,我換個衣服就下樓吃飯了。”


    舒望哦了一聲,悻悻然地站起身離開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顏君汐長舒了一口氣,手悄悄地放在胸口處,感受著那裏快速不斷的起伏,真到了要接吻的時刻,那一瞬間,心都要跳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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