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言剛回到審判庭就收到了手環發來的語音提示,桃樂絲一直在申請影像通話,相言考慮了半天,覺得如果不接可能回神羅以後會被念叨至死,隻能無奈的接通,“怎麽了?”


    “大佬!你為什麽不跟我聯係啊!如果不是薩菲羅斯跟我講,我都不知道你已經出來了。”桃樂絲的投影站在桌前,相言拿出保溫杯往裏麵倒上剛燒開的水,隻不過保溫杯上麵的漆麵已經掉了一大塊,相言有些可惜的拿起來看了看,隨後在思考要不要把供桌上的保溫杯拿來用,把這個杯子供起來,“真是的,我都快擔心死了,一邊又擔心你出什麽事,一邊又擔心你直到尼布爾海姆的劇情都還沒出來。”


    “是嗎?還真是辛苦。”相言擰上保溫杯的蓋子,“不過我是真的忘記了,我剛剛回到審判庭,等士兵們全部召集回來之後很快就會趕回神羅。你那邊情況如何?”


    “雖然五台投降了,但是因為大部分特種兵都被傑內西斯帶走了,所以現在神羅能派出的特種兵少的可憐。薩菲羅斯又總是拒絕跟傑內西斯和安吉爾有關的任務,紮克斯一個人根本就忙不過來,結果就是更多的工作就落到了我們身上。”桃樂絲整個人都趴在了桌子上,“我來神羅這麽久了,一個假都沒放過,雖然暫時不用監視薩菲羅斯的動向了,但是感覺好像更忙了啊。雪崩也是,傑內西斯和安吉爾的複製體也是,哪裏哪裏都有,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還要關心劇情到底怎麽樣了。”


    “任務可以拒絕?”相言拉開冰箱,從裏麵拿出幾瓶果汁放進空間,這才回頭看向桃樂絲的投影。


    “你不知道嗎?”桃樂絲翻了個白眼,“大佬,我真的很懷疑你為什麽會穿越進最終幻想7。”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我一直覺得即便是穿越我也不應該出現在神羅。”相言聳了聳肩,“最終幻想係列的遊戲,現在對我來說,大概都是二十年以前的記憶了。”


    “唉,也是,隔了那麽久誰也記不住劇情吧?而且你也不是劇情黨嘛。”桃樂絲攤開手,“因為傑內西斯和安吉爾的叛變,所以神羅大boss對特種兵是否可靠產生了懷疑,然後寶條力保你啊。”


    “寶條?”相言走到桌前將保溫杯收回了空間,“為什麽?”


    “可能是因為跟荷蘭德的競爭關係吧,因為你和薩菲羅斯是由他負責的項目,在他眼裏你和薩菲羅斯是完美的,而傑內西斯和安吉爾就是他眼裏的劣質品。”桃樂絲歎了口氣,“不管怎麽說,因為寶條的原因,神羅暫時對你和薩菲羅斯保持信任態度。還有就是,瑪爾巴斯前不久因為藥物研發的很成功,所以權限升級了,已經能在係統裏查到不少有關於你的實驗報告。”


    “實驗情報啊。”相言又在房間裏打量了一下,確認沒有別的東西之後這才坐在了沙發上,“有些什麽?”


    “雖然我認為神羅總部能查詢到的資料大多都是經過作假才放上來的,不過能大概的了解一些信息。”桃樂絲咬了咬下唇,“我在神羅的實驗報告裏,除了g計劃和s計劃之外,還找到了一個d計劃,從遊戲劇情的設定來看,d應該是迪特瑞爾的名字吧,不過裏麵的內容是加密的,無法查看。還有一件事,在你穿越之前,原本的身體曾經陷入過失控狀態,造成了多名士兵和研究員的傷亡。這樣的情況總共出現過三次,但是資料室也查不到相關的信息。”


    “失控?但最初的身體應該是我的遊戲角色,並不是迪特瑞爾。”相言垂眸看向桌麵上擺著的花瓶,“遊戲角色失控難道跟星塵有關?”


    “不清楚,具體的情況可能隻有前往尼布爾海姆才能了解,最早的實驗是加斯特博士負責的,可能隻有拿到加斯特博士的筆記才明了。”


    “我剛到神羅的時候就在研究所裏,每天都有研究員來給我抽血,我當時滿腦子都是怎麽活下去,根本沒意識到問題。那個時候身體感知不到疼,也感知不到冷熱,我一直以為那是身體自帶的能力。”相言靠在沙發上,開始回憶起來到這個世界的點點滴滴,“現在想想,可能是因為長期冰凍導致的感官失靈。從火山出來之後,痛覺、感知都恢複了,可能是因為身體換成了迪特瑞爾的原因。”


    “其實寶條很早就在對你進行實驗了,隻是實驗方向什麽的目前並不清楚。至於身體轉變這一點,我倒是有了一個猜測。你是迪特瑞爾的原型玩家,神諭官方是通過你的角色數據塑造的迪特瑞爾,或許是因為這個情況,導致你和迪特瑞爾在某些情況下數據互通了,這也是你現在扮演著迪特瑞爾的原因。”


    “或許吧。”相言點了點頭,他微微抬眼看向桃樂絲,“薩菲這段時間怎麽樣?”


    “你怎麽不直接問他啊?不過也是,因為不想讓你擔心所以什麽都不會說吧。薩菲羅斯在傑內西斯和安吉爾失蹤之後應該很難過吧,這段時間都把自己關在資料室裏,應該是為了查找科研部以前的資料。不過資料室裏的那些東西幾乎都是假的,薩菲羅斯能查到的東西我也全部查到了,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問題。最後就是,接到你的電話之後薩菲羅斯很開心的樣子,居然主動來告訴我你完成任務的消息。所以啊,大佬,盡快趕回來吧。”桃樂絲朝著相言揮了揮拳頭,“薩菲羅斯在等你啊。”


    “士兵們回來之後就會馬上出發。”相言站起身,“對了,若離說琴媽找我,我得去見一麵,拜拜。”


    “琴媽?啊!大佬你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家夥!”


    沒有理會桃樂絲的抓狂,相言關閉了通話,他走到鏡子前打量了一下,確認自己看起來還是那麽帥,這才轉身朝宿舍外走去。


    相言剛打開門就看見若離靠在房間門邊的牆壁上,似乎已經等了很久了,見到相言出來,若離站直了身子:“迪特瑞爾大人,忙完了嗎?緋煙婆婆在花園等你。”


    “嗯。”相言朝著若離點了點頭,雖然對緋煙婆婆這個稱呼還有些不習慣,但是他已經能確定若離口中的緋煙婆婆就是他們所說的琴媽。


    雖然無論是從目前的情況和ff7的劇情來看,都不是一個適合戀愛的好時機。但是這可是女神啊,女神啊有木有?比起隔著屏幕滿腦子起泡或者是天天尋思著怎麽模擬一個虛假的訓練對象來說,怎麽的都沒有麵前站著真人來的刺激吧?


    審判庭內有一個部門叫植物培育部,專門負責稀有植物的培育,同時還負責糧食和蔬菜的提供,因此在審判庭內還有一個大型花園和數個種植莊稼的溫室。


    若離帶著相言穿過幾條岔路,入目的是一個巨大的玻璃穹頂,透過這塊玻璃能看見內部各種花花草草。若離帶著相言走到一扇緊閉的玻璃門前輕輕推開門,隨著透明的玻璃門打開,悠揚的琴聲便傳入他們的耳中。


    相言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一名身著紅色旗袍的女子正坐在花園中央的亭中,她的手指在琴弦上舞動,如行雲流水般自如,每一個音符都充滿了情感。在她身旁,各種各樣的植物似乎也在靜靜地聆聽著這美妙的音樂,享受著這寧靜的氛圍。


    相言望著那道倩影,一時間出了神,與娜緹莉幻化出來的幻象不同,現在光是遠遠的看著就能感覺到緋煙那出塵如仙的氣質。


    “緋煙婆婆。”還沒等相言回過神,若離已經朝著緋煙走去,相言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然後跟在了若離身後,第一次見到女神真人,他還真有些緊張。


    “來了。”緋煙停止了彈奏,她微微抬眼看向兩人,眼中含著淡淡的笑意。她緩緩起身,雙手放至腰間,微微蹲下身朝著相言行了一個禮,“初次見麵,迪特瑞爾大人。”


    “啊......”相言隻覺得更緊張了,嘴巴也不太聽使喚,隻能梗著脖子點了點頭。


    “早就想見您一麵,不過一直沒有這樣的榮幸。很冒昧的提出要見您實在是有些失禮,聽若離說您現在跟孩子們達成了合作,想對您表達感謝。”緋煙站直了身子,雙手依舊放在身前,看起來就像是古時的大家閨秀一般。


    “小事。”相言突然想起有些動漫中,一些男人看見美女眼睛冒愛心的形象,如果換做是自己,自己現在估計也是滿眼愛心。


    “若離,你先出去。”緋煙微微偏頭看向若離,“不要讓其他人進來。”


    “好。”若離點點頭,隨後退出了花園內。


    嗯?等一下等一下,為什麽要讓若離出去?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成何體統?琴媽你難道不知道我對你有非分之想......啊不對,是對你的仰慕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猶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話是這麽說,琴媽啊,雖然我不是迪特瑞爾。但迪特瑞爾也是個男人啊,你怎麽可以給一個男人留下和你獨處的機會呢?


    不對不對不對,相言你要冷靜一點,把腦子裏的黃色廢料給丟掉。你打不過緋煙,要冷靜,要穩重,迷音殿堂裏的緋煙放了那麽大一片海都打的人死去活來,真要幹點啥事絕對會被緋煙用琴弦串起來掛在天花板上當燈籠使了。等一下,為什麽又是串?擼串擼魔怔了嗎?相言猛地甩了甩頭,試圖將腦海中的想法甩出去。


    “迪特瑞爾大人,十分感謝您願意站在他們這邊。”緋煙從自己的古琴後繞開,緩緩地朝著相言走了過來,相言頓時又覺得就算現在緋煙真把他串成燈籠他也是願意的。


    “沒......沒事。”相言深吸一口氣,他終於體會到了追星族見到偶像的感覺,握緊的拳頭中滿是汗水。


    “這些孩子,都過得很苦。”緋煙已經站在了相言身前,她仰頭看著相言,眼中滿是柔和的笑意,“您能選擇他們真是太好了。”


    “嗯。”相言實在是緊張的不行,渾身繃緊,但在女神麵前又不想表現得太過下頭。


    “抱歉,我隻準備了茶水,也不知道您是否喝的慣。”緋煙轉身朝著亭內走去,她微微彎腰將古琴收起來,隨後一套青綠色的茶具出現在桌麵,相言初步判斷那套茶具應該是玉質的。


    “喝的慣。”相言來到桌邊,隨後坐在了緋煙對麵。


    緋煙輕輕拿起茶壺倒了半盞茶,隨後將茶杯輕輕推到相言麵前,“除了感謝之外,其實我還有一事相求。”


    “什麽事?”相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雖然很苦,但是怎麽反甜呢?世上竟有如此好喝的茶!不對,一定是因為這壺茶是琴媽親手泡的。


    “城主拜托我轉告給您的一句話。”緋煙抬眼對上相言的目光,“如果黑洞擴散到最後,卻沒能修複卷軸,還望您為瓦萊取得一線生機。”


    “......”相言抿了抿唇,康納斯坦也說過類似的話,在前往瓦萊之前,他也曾說過除了卷軸之外似乎還有別的辦法。前往安凡賽爾之前,他又說出了迪特瑞爾或許能夠改變命運這樣的話,這屬實讓相言想不明白。


    “他還說,您以後就會明白。”緋煙美目微垂。


    “......”相言抿了抿唇,明明他什麽都不明白,但是所有人似乎都覺得他應該明白,他幹脆直說,“我不明白。”


    “嗯。”緋煙微微點頭,似乎在讚同相言的話,“其實所有人都不明白吧。”


    “啊?”相言覺得自己的腦子又不夠用了。


    “隻是一種感覺。”緋煙看向四周的植物,“一種不知從何而起的感覺。”


    “感覺?”相言望著麵前的茶杯,茶杯內的茶水將杯底的顏色浸潤的更深。


    相言穿越之前,新的劇情中迪特瑞爾登場,然後場麵一度陷入恐慌。桃樂絲說她穿越前也沒有更新新的劇情,但是官方幾乎已經明示了迪特瑞爾會毀滅世界這一點,而且還告訴玩家有一名很重要的npc會為了阻止迪特瑞爾毀滅世界而隕落。


    很顯然這就是桃樂絲所說的劇情刀,因為迪特瑞爾毀滅世界的同時必然也會毀滅自己,或許是因為迪特瑞爾的設定太強,沒辦法放在副本裏讓玩家去攻略,所以需要通過劇情刀掉迪特瑞爾和恩利格爾來繼續主線的進行。所以接下來的劇情難道是恩利格爾和迪特瑞爾走上敵對的道路嗎?明明是彼此唯一的朋友......但是命運就這樣隨意的被官方定下。


    黑洞是瓦萊為了防止自己改變劇情線而出現的,是因為世界知曉他並非真正的迪特瑞爾,不會按照規定好的命運走下去。可是迪特瑞爾是怎麽想的?他和恩利格爾是否已經知道自己的結局了?雖然並沒有見過迪特瑞爾,恩利格爾還總揍他,但是為什麽這麽難過呢?


    “您怎麽了?”緋煙抬眼望向相言,眸中似乎帶有一絲擔憂的意味。


    “抱歉......想到了一些事情。”相言再次甩了甩頭,“我知道了,我一定會盡力。”


    “我知道您對這一切都沒有感情。”緋煙苦笑一下,隨後端起自己麵前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茶,“但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您一定會答應。”


    “嗯,我答應。”相言站起身,“我接下來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去處理,辦完之後會回來解決瓦萊的問題。”


    “好。”緋煙按著桌麵,起身相送,“願您得償所願。”


    三天後,神羅的士兵全員返回了審判庭。康納斯坦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將神遺物遞給了羅茜。之所以要這麽做,是為了讓神羅對相言放下戒備,至少不能讓神羅以為審判庭是相言旗下的組織。二是為了能夠自主的控製出行時間,如果神羅再次發布尋找新能源的任務,就讓康納斯坦聯係神羅方麵,然後安排人將神遺物送過來。


    “已經檢查過了,拿回去就可以直接使用。”康納斯坦笑著將圓球遞到羅茜手中,他的聲音刻意的放大了一些,“有關您對於新能源的需求,我們會繼續關注的,如果實在無法輕易獲得,我們會通知您。”


    “他們看起來很厲害啊,還需要迪特瑞爾大人幫助嗎?”


    “果然還是神羅比較強啊。”


    相言聽著這些士兵的討論,他又看了一眼康納斯坦,微微點頭表達感謝。


    在登上飛船之前,相言重新回頭看了一眼審判庭的建築。其實對於黑洞的事情,相言沒有什麽實感,因為他完全可以留在蓋亞星,那裏沒有受到黑洞的侵蝕。隻是現在想到這個世界的一切和人都會被黑洞吞噬,還是有些莫名的傷感。


    如果是真正的迪特瑞爾,會怎麽做呢?會接受必然的命運嗎?


    應該不會,相言踏上了飛船的踏板。他和迪特瑞爾是相似的,所以迪特瑞爾也不會放棄掙紮,他一定會牢牢的握住那根名為命運的線,然後將它剪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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