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羅爾斯工廠拒絕了傭兵團的提議是嗎?”羅爾斯某家小酒店內,馬丁躺在床上,多爾正在幫他重新上藥。


    “嗯。”孩子叫約翰,他是羅爾斯工廠副廠長的兒子。


    “羅爾斯工廠很大,那裏幾乎全是機械製造儀器,據說希爾斯南特很多機械零件都是在羅爾斯定製的。”布萊恩從門口探出頭來,“如果被傭兵團占領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傭兵團做了什麽?”多爾拉了拉手上的繃帶,然後打了個活結,隨後轉過身看向約翰。


    “他們把工廠裏的叔叔們和我爸爸全都抓起來了,並強迫大家製作武器。”約翰充滿希望的看著薩菲羅斯,“我看見你和那些怪物的戰鬥了,救救他們吧。”


    “薩菲羅斯大人。”馬丁看向薩菲羅斯,“您不是還急著去其他地方嗎?工廠裏的事情交給我吧,隻是普通人的話,我沒有問題。”


    薩菲羅斯沒有回話,羅爾斯並沒有比較先進的醫院,魯雷拉的武器上帶有腐蝕性的毒液,馬丁的傷口會一直無法愈合。


    “除了傭兵團還有其他什麽奇怪的家夥嗎?他們是分散開的還是聚集在一起的?”馬丁望著薩菲羅斯半晌,隨後轉過頭朝著約翰問道。


    “沒有,就是傭兵團有四百多人吧,他們都聚集在四號車間,那裏關著雷恩叔叔和我爸爸。”約翰認真的看著馬丁。


    “那就沒問題了。”馬丁似乎鬆了口氣,他笑著看向多爾,多爾了然的點點頭,帶著約翰出了門。兩人出門後,馬丁再次看向薩菲羅斯,“大人,您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吧?”


    薩菲羅斯聞言皺了皺眉。


    “我問過康納斯坦大人了,他並不太願意讓您過去。但是,我知道擔心朋友的那種心情。”馬丁低下頭看向自己被包裹的手掌,“古巴說,那位大人進了城一直沒有出來。雖然違背了康納斯坦大人的意願,但我還是希望您能趕過去,趕到那位大人身邊。”


    “雖然您很強,但也不要小瞧我們考察隊啊。”布萊恩帶著幾名身穿同樣款式衣服的人走了進來,“如果隻是普通人類,而且還聚集在一個地區的話,我們有辦法解決的。”


    “薩菲羅斯大人,從這裏前往薩德羅需要一整天的時間,馬丁大人昨天聯係了刺客聖殿那邊。”多爾摟著約翰的肩重新站在門邊,“飛船已經停在城外了,您現在去的話,明天下午就能抵達薩德羅。”


    “請相信我們。”布萊恩和身後幾人同時將手放在胸前,“雖然沒有您那樣的實力,但是我們也是康納斯坦家族的成員啊,如果什麽事都讓大人們來做,那我們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您就去做您想做的事情吧,我們會救出工人們的。”


    “大哥哥,你要去救另一個大哥哥吧。”約翰似乎被多爾說通了,他仰頭看向薩菲羅斯,“我相信這幾個大哥哥可以救出我爸爸,所以你也要救出你的朋友。”


    薩菲羅斯看著幾人認真的模樣,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好。”


    克裏斯站在城市邊緣朝裏麵打量著,城裏一點動靜都沒有。


    “很擔心嗎?”古巴端著兩個水杯來到克裏斯身邊,“我剛剛接到康納斯坦大人的消息,那位叫薩菲羅斯的大人正在趕來的路上。”


    “薩菲羅斯......嗎?”克裏斯回過神來,微微偏頭用餘光打量古巴。


    “還不知道這位大人的名字呢。”古巴直直的望著城中的方向,“之前在漢薩比多跟他們一起執行任務,兩位大人好像關係很好。”


    克裏斯接過古巴遞來的水杯,捧著杯子吹了吹,喝了一口水後又將目光投入城中,“是啊,是很要好的朋友。”


    “怎麽說呢?像我這樣的人,常年奔波任務。身邊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隨時都有隊友死去然後再來新人。”古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話鋒一轉,“查爾茲是副隊長,很多時候比我還要像個隊長,大家都很喜歡他。左思和羅伊都很靠譜,像是隊伍裏年長的大哥。羅爾德看起來不怎麽愛說話,但是膽子很小啊。哈哈,尼克和亨利這兩個小子是新人,加入戰鬥部時間不長,總是冒冒失失一驚一乍的......”


    克裏斯的臉上隨著古巴的話語浮出了笑容,“真好。”


    “雖然我們心裏清楚,在尋找碎片的過程中隨時有可能喪命。”古巴抬眼看向懸掛於城市上方的月亮,“但是大家在一起的日子也很快樂。克裏斯先生,我很早就聽說過你們記錄者一族,很辛苦吧。”


    “辛苦嗎?”克裏斯垂下頭看向手中的水杯,水杯中的水在月光下反射出一圈光環。


    克裏斯,離開家族之後,你就叫這個名字。你要永遠記住記錄者的職責,我們不能參與曆史,我們隻是記錄曆史的人而已。


    “你們還不睡嗎?”索菲婭一蹦一跳的朝著兩人的方向跑來,“那位大人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嗎?”


    “沒有,用通訊器也查不到信號。”古巴搖搖頭,“你不是說這裏很危險嗎,明天就是曜日了啊,回村子裏去吧。”


    “不。”索菲婭搖了搖頭,她看向城市之中,“那位大人,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但我說不出來。”


    “大概是在什麽時候見過他吧。”克裏斯看著索菲婭那件單薄的衣服,將水杯遞給古巴,將身上披著的外套披在索菲婭身上,“這裏比外麵要冷很多,小心感冒。”


    “謝謝。”索菲婭有些詫異,但還是接受了克裏斯的好意,“你們人都還挺好的。”


    “索菲婭!”亨利不知何時竄到了三人身後,他突然喊了一聲索菲婭,嚇得索菲婭尖叫一聲。


    “略略略,來追我啊。”亨利扭頭就跑。


    “除了你!你給我站住!”索菲婭氣急敗壞的就追著亨利跑開。


    古巴和克裏斯對視一眼,無奈的搖搖頭。


    “你倆別跑太遠,天黑了,森林裏容易迷路。”羅伊走出帳篷就看見亨利跟索菲婭一前一後的跑開,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就是明天了啊。”左思坐在帳篷一側,他抬眼看向城中,“那位大人現在怎麽樣了呢?”


    相言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他朝著四周看了看,這裏像是一間牢房,牆壁已經變得漆黑,應該是經過很多鮮血洗禮才變成這個顏色,他看見左手邊的牆上有著無數鎖鏈,鎖鏈下方坐著一個人。


    相言微微挪動身體,瞬間便被一陣劇痛淹沒,他驚愕地低頭,這才發現自己的身軀被無數條黑色鎖鏈穿透,這些鎖鏈如同猙獰的毒蛇,緊緊纏繞著他。每動一下,鎖鏈就會摩擦著他的血肉和骨頭,帶來刺骨的疼痛。相言額頭上瞬間冷汗涔涔,他的嘴唇顫抖著,卻發不出一絲聲音。他試圖掙脫這些鎖鏈,卻發現它們無法撼動分毫。鎖鏈上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似乎在嘲笑他的無力。


    這什麽東西?


    算了這還有個人,問問他。相言微微偏過頭,隨後震驚的瞪大眼睛,臥槽迪哥你怎麽在這?相言忍著疼打量了一下迪特瑞爾的情況,即便身處黑暗之中,他也能看見那些嵌入迪特瑞爾身體裏的鎖鏈。所以,之前碰見小女孩的時候,聞到的血腥味,是迪特瑞爾自己的?


    等一下等一下,冷靜一點,相言看了看自己的情況。臥槽,我何德何能,居然享受跟迪哥一樣的待遇......


    “瞧瞧你的樣子,弟弟。”


    相言扭頭看向來人,斯塔爾特,又是你!來吧!決一死戰!西內!


    西不了一點,疼......


    斯塔爾特蹲下身捏住迪特瑞爾的下巴強迫他與自己對視,似乎滿意於迪特瑞爾那越發虛弱的狀態,他嘴角帶笑,伸手替迪特瑞爾理了理亂糟糟的頭發,“四千年了,你還沒死,做哥哥的很是開心啊。”


    “哥哥……”相言看著迪特瑞爾有些失神的雙目終於恢複了一絲光彩,那張與斯塔爾特幾乎無異的臉上流露出滿滿地笑容,仿佛在期待著斯塔爾特的到來,“好久不見……斯塔爾特。”


    臥槽,迪哥你笑的有點瘮人。


    斯塔爾特挑了挑眉,似乎是沒料到迪特瑞爾會做出這樣的行為,他撇了撇嘴,隨後低頭看向那些嵌入血肉中的鎖鏈,那些鎖鏈隨著時間已經與迪特瑞爾的骨肉相連,加上鎖鏈上攜帶的封印之力,迪特瑞爾做出任何一點動作都會痛苦萬分。


    四千年,看來迪特瑞爾確實比斯塔爾特強很多,相言看見斯塔爾特眯起了雙眼,這個封印乃至於這座城市所有的一切都在吸收迪特瑞爾的力量,利用迪特瑞爾本身的力量來維持運轉,也就是說,隻要迪特瑞爾不死,封印就不會解除。


    從斯塔爾特的表情來看,相言敢肯定,如果是斯塔爾特被關在這裏,要不了四千年,或許在很短的時間裏就消散於天地間。也就是說自己被鎖在這的話可能幾天就成人幹了。嘶,不成不成。


    “救命啊!放我出去!”相言又嚎了一嗓子,不過他很快就付出了代價,疼的整個人不敢再動彈一下。


    就在這時,迪特瑞爾猛然撲向斯塔爾特,他的身體被鎖鏈束縛住,所以他一口咬在斯塔爾特的肩膀上,斯塔爾特反應很快,他手上狠狠一摔,將迪特瑞爾重重的摔在牆壁上,鎖鏈在兩人的動作下激烈的搖晃,撕開了那層層的血肉,一時間,原本還算得上人形的迪特瑞爾瞬間化作血人,整個人躺在牆角,疼的縮成一團。


    “你這個瘋子!”斯塔爾特怒罵了一聲,捂著傷口處,很快用再生的能力將傷口複原。但迪特瑞爾顯然沒有那麽好運,封印本就在瘋狂抽取他的能量,卷軸中的力量本就與他的毀滅之力格格不入,經過剛才的動作,此刻那種力量正在他體內橫衝直撞。


    “哈哈哈哈哈……”可是,迪特瑞爾低低的笑出聲,雙肩因為笑聲而抖動,即使鎖鏈已經深深嵌入血肉,每一個動作都會將鎖鏈與血肉連接處撕扯的更加血肉模糊,他依舊沒有停下,斯塔爾特看不見他的表情,更加嫌惡的皺起了眉:“希望你還能活過下一個四千年,畜牲!”


    迪特瑞爾的笑聲越發的大了,因疼痛等等感覺帶來的窒息感,在笑聲中夾雜著猛烈的咳嗽:“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會……咳咳咳……不會有下一個四千年了,斯塔爾特。”


    相言有些不忍的扭過頭去,不願再看迪特瑞爾的慘狀。


    若非迪特瑞爾是毀滅之神,他大概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是啊,可他是毀滅之神,他的存在——本就有罪。無論斯塔爾特做了多麽離譜的事情,和迪特瑞爾比起來,他就是真善美的化身。


    隨著斯塔爾特離開,相言看向迪特瑞爾,迪特瑞爾聽著離去的腳步聲,神色再次黯淡下來,他停住了笑容。疼痛讓他清醒,越清醒,他就越是能看清那雙虛偽的眼睛。


    “迪哥?”相言試探著喊了一聲迪特瑞爾,不過他沒有回應。也對,這大概也是回憶吧,相言小心翼翼的吸了一口氣。


    得冷靜一些,因為感受到迪特瑞爾的情緒之後,他沒有認真地考慮現在的情況。康納斯坦的猜測成真了,自己進入瓦萊帝納就沒法再出去。相言再次打量了一下牢房四周,他們猜測瓦萊帝納之所以會墜落是因為能量耗盡。但是封印還在運行狀態,說明瓦萊帝納中的能量還存在,隻是隱藏起來了。


    “很疼吧?”相言偏過頭,迪特瑞爾從地上坐了起來,他身上的鎖鏈已經消失了,他對上相言的目光,身上的傷口正在快速複原,“還差得遠呢。”


    “迪特瑞爾.....”相言也想坐直身子,但是他身上的鎖鏈並沒有消失。


    “現在的你,還逃不出去。”迪特瑞爾靠在牆壁上,抬眼看向那片黑暗,“就像當初的我一樣,很安靜吧?”


    是啊,安靜的人都快崩潰了。相言想問迪特瑞爾準備什麽時候奪舍自己,但到了這個時候他又開始害怕,害怕自己真的消失在這個世界,消失在這個原本就不應該有他存在的世界。


    “不管結果如何,這是你自己的選擇。”迪特瑞爾維持著之前的動作。


    “是啊。”相言不敢有太大的動作,雖然不管怎麽樣都很疼。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真的到了這個時候說不後悔是不可能的。為什麽要來這裏呢?明明康納斯坦說過,進來很可能就出不去了。迪特瑞爾也在後悔自己的選擇吧。


    “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你,我為什麽會誕生,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為什麽經曆這些事的非得是我不可,為什麽我是迪特瑞爾。”迪特瑞爾依舊望著那片無盡的黑暗,“為什麽選擇我?”


    “抱歉。”相言垂下眼眸,那個時候,針對npc人設有很多投稿,相言很喜歡迪特瑞爾這個設定,因為他足夠強,強到足以毀滅一切。


    “我恨所有人,恨這個世界。”迪特瑞爾的聲音宛若魔咒,他好像要訴說這些年來的所有不甘,“我確實很想毀掉這個世界,你也是這麽想的嗎?”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相言搖搖頭,雖然身上一直很疼,但……迪特瑞爾不該是這樣的。


    可是,除了知道迪特瑞爾可悲,知道迪特瑞爾強還有什麽呢?隔著屏幕而已,怎麽去體會角色的喜怒哀樂呢?


    “嗬。”迪特瑞爾低笑一聲,扭頭看向相言,“我們果然很相似。”


    “啊?”相言不知道迪特瑞爾為什麽這麽說,這就是你要嘎我的理由嗎?因為我們相似嗎?


    【你就是迪特瑞爾。】


    相言腦海中又響起了那句話,他看著迪特瑞爾,半晌說不出話來。這難道就是敲響的喪鍾?


    “等著吧。”迪特瑞爾緩緩站起身,他嘴角帶著一抹笑意,“等到瓦萊帝納複活,一切都快要結束了。”


    “能不能別讓我猜字謎?”相言隻恨自己腦瓜子真的不夠靈光。


    “你好像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等人來救你。你自己又做到了什麽呢?”迪特瑞爾轉身朝著黑暗中離開,“等著吧,如果沒人來救你,你就會死在這裏。”


    那是誰救的你呢?迪特瑞爾。


    【冠以毀滅之名者,必將墮入深淵。】


    “薩菲羅斯大人!”克裏斯看見漸漸出現的身影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快步朝著薩菲羅斯跑過去,“您終於到了。”


    薩菲羅斯朝著克裏斯點點頭,他抬眼望向麵前的城市。


    雖然建築看起來上了年頭,但依稀還能看出曾經的繁華,隻是這些建築一圈又一圈的圍著,特別是如今極致安靜的情況下,更是讓人感覺壓抑。


    “迪特瑞爾大人……”克裏斯看了看四周,古巴等人去城市周邊探查了,一時半會回不來,“到現在還沒出來。”


    “嗯。”薩菲羅斯快速觀察著城裏的建築,確實如在路上看見的報告一般。


    路上收到了康納斯坦的消息,康納斯坦告訴薩菲羅斯,這裏是迪特瑞爾曾經的家。不,或許不能用家來形容,因為這裏是一座牢籠。但康納斯坦也做出了一個猜測,如果城市會複蘇,那麽在經曆毀滅之前的瓦萊帝納,或許就不會排斥外人的進入。如果相言一直沒有出來,想要在城市複蘇時進入城中找人是有可能的。


    索菲婭提出的曜日,在古時被稱為神罰日,也是曆史記載上的黑暗之日,是天空之城瓦萊帝納覆滅的日子。城中的一切歸於虛無,化作無形。所有人都被迪特瑞爾屠殺殆盡,斯塔爾特為了防止迪特瑞爾的力量繼續蔓延啟動了神之卷軸,以此為能量將迪特瑞爾封印在瓦萊帝納,防止他做出進一步的滅世舉動。


    神諭記載,‘神’為了阻止‘毀滅’降臨,不得已將瓦萊帝納獻祭。所以後世的人類將大陸名更改為瓦萊帝納,為了紀念‘神’為人類所做的一切,為了紀念‘毀滅’被封鎖的那一刻。


    “不是我。”


    薩菲羅斯將目光落在廣場中間的噴泉上,聲音從那裏傳過來,可那裏什麽人都沒有。


    薩菲羅斯將一塊石頭丟進城中,看著那塊石頭消失,扭頭看向克裏斯,“你們什麽時候能進去。”


    “今天之內,具體時間我也不太清楚。”克裏斯抬眼看向太陽,眉頭深深皺起,迪特瑞爾現在是人類,他不知道相言能否承受的住封印侵蝕的力量。


    “克裏斯先生!”亨利他們似乎探查回來了,克裏斯剛回過頭,就感覺到身邊的人動了,他看見薩菲羅斯一腳踏入了城市之中。


    “薩菲羅斯大人!”克裏斯想要阻止薩菲羅斯已經來不及了,但是薩菲羅斯沒有化作粉末,他仿佛穿透了一層透明的屏障,一點一點的從克裏斯眼前消失。


    “誒?”亨利快步跑到克裏斯身邊,怔怔地望著薩菲羅斯消失的地方,“他幹嘛?想不開嗎?”


    “進去了……”克裏斯沒有回答亨利,他很確定薩菲羅斯進入了城市。


    “進去了?”一道有些陌生的聲音響起,克裏斯扭頭看去,那看起來是一個少年,隻不過他身後背了一個很大的棺材,整個棺材似乎都用純銀打造,四周用黃金封了邊,棺材蓋上還有一個金色的十字架,兩根鐵鏈被用作捆綁棺材的道具,“還有我不知道的首席啊……”


    “您,您是……”克裏斯瞪大眼睛看向來人。


    “喲,小克,好久不見。”少年抬眼瞥了一眼克裏斯,打了個招呼,“康納斯坦也不知道從哪知道我在薩德羅的消息,快把我電話打爆了,非要我來看一眼。”


    少年隨意的將棺材從背上取下來,隨後隨意的放在身側,隻是幾人看著那深陷的地麵就知道棺材的重量可不像少年隨意的動作表現出來的那般輕鬆。


    “刑澤大人。”克裏斯快速朝著少年行禮,“沒想到能見到您,聽說您之前前往世界背麵了。”


    “去了一趟,總得了解一下兩邊的狀況麽。”刑澤靠在了棺材上,“還真是可憐的世界啊。”


    “您現在要進去嗎?”古巴來到刑澤身邊,也朝刑澤行了個禮。


    “不。”刑澤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餓了,有吃的嗎?我已經……”刑澤掰出手指數了數,“四天沒吃飯了,這個康納斯坦,要不是他許諾這次幫忙之後讓我在希爾斯南特好好吃一頓,我才不想來呢。”


    “您還是老樣子,有的,您等等。”羅伊幾人也走回了營地,羅伊一邊搖著頭,一邊朝著帳篷走去,“上次您一個人吃光了我們隊一個月的食物。”


    “我消耗大嘛。”刑澤見羅伊回了帳篷,看向城市的方向,“要進瓦萊帝納,肯定要吃飽了再進去吧。而且啊,剛剛進去那個家夥……”刑澤不知是想到了什麽,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有點意思啊。”


    克裏斯望著刑澤半晌,微微皺眉。


    托棺人,如果相言在這裏一定能認出刑澤。跟康納斯坦一樣,因為設定的特殊性,遊戲官方並未製作這樣的職業,但因為玩家對npc的喜愛,各種留言要求官方上架這樣的職業。如果相言沒穿越,接觸到的第十八個新職業就會是托棺人。


    托棺人,顧名思義,以人類之軀托著神明的棺槨四處行走。這便是刑澤,他的棺材中裝的不是什麽妖魔鬼怪小僵屍,是一位神。當然把神背在背上這種事本就不是普通人幹得出來的事情。


    托棺人的設計靈感來自於聖母瑪利亞之死,瑪利亞是耶穌的母親,並非神明。但在神諭世界的設定裏,瑪利亞就是神。因為與神王意見不合而被處死,但在死亡之時被封進了棺槨之中。而這個棺槨裏裝的,也就是刑澤背著的東西,就是瑪利亞。


    薩菲羅斯剛踏入瓦萊帝納,原本的寂靜消失無蹤,廣場一側站滿了人,薩菲羅斯第一時間注意到的是噴泉旁的紅發男子。


    “我不走!”一名男子偏過頭,“迪特瑞爾大人在哪我就在哪!”


    聽見熟悉的名字,薩菲羅斯快步靠近人群。


    “但是迪特瑞爾大人是神啊,即便封印開啟也不會死吧?也就是關幾年啊!”


    “都說是封印了怎麽會死人啊!”


    “拉斐爾大人,我誓死追隨您,不管您做出什麽選擇我都會陪著您。”


    “對!我要跟拉斐爾大人一起!”


    “行了。”拉斐爾微微蹙眉,“別爭了,我不知道封印何時會啟動,你們立刻離開。”


    “您要留下,我怎麽會走?”


    “會死……”拉斐爾苦笑著回頭看向城堡的方向,“不走的話都會死的。”


    “迪特瑞爾大人為什麽不離開?”


    薩菲羅斯注意到拉斐爾瞳孔收縮了一下。


    “因為……”拉斐爾半晌才憋出了後半句話,“殿下從未因為活著這件事感覺到幸福過……”


    【他光是長大,就拚盡全力了。】


    薩菲羅斯皺起了眉,他看向四周,卻無法察覺聲音從哪裏傳來。


    ……


    “時間差不多快到了。”刑澤滿意的擦了擦嘴,他的麵前堆滿了各種速食便當盒,他看向索菲婭,“看來瓦萊帝納還是有拋棄信仰的人嘛,我還以為瓦萊帝納的人全都是一根筋呢。”


    “拋棄信仰?”索菲婭不明白刑澤在說什麽?


    “請不要把前世今生聯係在一起,刑澤大人。”克裏斯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他已經做出了很多次不符合記錄者身份的舉動。


    刑澤撇了撇嘴,重新背起了那個棺材,朝著城市中移動,“不管怎麽說。”刑澤扭頭看向幾人,“我還是挺好奇的,你們說,迪特瑞爾掙脫封印之後為什麽不毀滅世界呢?”


    “……”克裏斯握了握拳,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沒關係。”刑澤完全不在意幾人的沉默,“剛好我也很好奇,瓦萊帝納的真相。”


    那個背負著毀滅的名頭,卻一直沒有毀滅世界的神,到底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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