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七掀開門簾,走了進來,朝韓西離去方向看去一眼,問道:


    “桑叔,怎麽樣了?”


    “暫時是沒事了。”桑叔臉色陰鬱,木訥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涼茶,緊張的情緒稍微鬆弛了一些,撇了武七一眼,“站著幹嘛,坐下吧。”


    武七依言照做,有些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開了口。


    “桑叔,你說小飛這樣做,到底圖個啥?”


    這個疑惑,一直盤旋在腦袋裏,揮之不去。


    他實在想不通。


    通過他和邢飛的接觸和了解。


    邢飛絕不是一個做事莽撞的人。


    何以那天會如此衝動,做出如此危險的事?


    桑叔端著茶杯,輕輕搖頭,淡淡道:“這個問題,隻有他心中才有答案。”


    武七目光空洞,帶著一抹擔憂,歎道:“皇爺對他下了必殺令,看來他是凶多吉少了啊。以皇爺的脾氣,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也很難逃的脫。”


    武七的這句話並非空談,也並非危言聳聽。


    皇爺做事,向來凶狠毒辣,但凡得罪他的人,從沒有一個好下場。


    桑叔沒說話。


    事到如今,他自顧不暇,哪有心思去管別人的事情?


    他隻是能祈禱皇爺別把邢飛做的事,算到他的頭上。


    “看來這個地方待不下去了。”桑叔語重心長地說道。


    武七沉聲道:“桑叔,您的意思是……”


    桑叔看向武七,道:“木材廠那邊要抓點緊了,老七,你去盯著,盡快找到那批黃金,找到之後,我們就離開這裏。”


    武七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道:“桑叔,那批黃金當真在我們的木材廠裏?”


    桑叔道:“肯定不會有錯的,我有八成的把握。”


    武七皺眉道:“但我們找了這麽久,可是一點蹤跡都沒有啊。”


    這句話說到了點子上,坤沙遺留的那批黃金,他們找了快兩年的時間,但依舊一無所獲。


    他嚴重懷疑桑叔的消息有問題。


    桑叔扣著下巴胡茬,思忖了半晌,淡淡道:“算了,再找兩個月,如果沒有,那我們就走。”


    武七站起身,道:“好,我現在就去。”


    他人剛走到門口,卻是聽到背後桑叔說道:“等等……”


    “怎麽了桑叔?”武七轉過頭。


    桑叔沉聲道:“一旦找到了那批黃金,那批工人,你知道該怎麽辦的吧。”


    武七愣了愣,道:“桑叔,您的意思是……這會不會太……那可都是人命啊。”


    桑叔沉聲道:“不做掉他們,若是將消息透露到皇爺那裏,非但黃金我們帶不走,我們性命也會不保。”


    接著他眼神一寒,迸射出一抹狠辣之色。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老七,這句話你總該明白。”


    武七細細咀嚼著這句話,木訥地朝桑叔點了點頭:“知道了桑叔。”


    ……


    ……


    “怎麽樣?還是打不通?”


    陳慶春一臉焦急的看著阿龍。


    阿龍正在撥打電話,撥打邢飛的電話。


    自從得知邢飛出事之後,他們倆人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畢竟在他們心中,邢飛既是老大又是兄弟,老大出了事,他們能不擔心麽?


    阿龍搖著頭,放下手機,憂慮之色溢於言表。


    “人到底去哪兒了?”


    陳慶春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眉頭擰成川字,不斷在客廳內徘徊走動。


    “不行,再這麽等,也不是個事。”阿龍說著站起身。


    “阿龍,你要幹嘛?”陳慶春看向阿龍。


    阿龍說:“我去怒倉山看看。”


    說著阿龍就要朝外走,卻是被陳慶春給拽住。


    “去那裏有什麽用?邢飛肯定不在那裏。”


    阿龍咆哮道:“總比在這裏瞎等管用!”


    “別衝動,你先冷靜點,我想想辦法。”陳慶春說,“我托人去那邊打探打探消息,邢飛應該沒落入皇爺手中,否則應該有消息傳過來。”


    將氣急敗壞的阿龍摁回座位,陳慶春想了想,對阿龍道:


    “我出去一趟,你在家等我,別亂走。”


    阿龍沒回話,垂頭喪氣的坐在那裏,摸著腰間那柄手槍的槍柄,眼中閃過一絲濃濃怒意。


    陳慶春出了門,尋思著去哪打探邢飛的下落。


    這次事情鬧的太大,皇爺下了死命令,勢必要弄死邢飛,現在整個怒城都是皇爺的人,挨家挨戶的尋找著邢飛的下落,陣仗搞的頗大,看來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邢飛啊邢飛,到底是因為啥啊?何必呢。”


    陳慶春歎息連連,關於邢飛為什麽要在怒倉山大開殺戒的原因,他是想破腦袋也想不通。


    唯一欣慰的就是邢飛暫時沒生命安全。


    他打算去找納蘭明媚,納蘭明媚好像認識皇爺的女人顏妍,從她那裏,或許會探聽出一些消息也說不定。


    另外一邊,納蘭明媚剛剛和顏妍通過電話。


    邢飛在怒倉山幹的那些事,也早就傳到了她的耳中。


    她的第一反應是——邢飛瘋了,孤身一人,血洗了梅花海棠賭場,還殺了沈世傑。


    這家夥要不是瘋了,根本不可能幹出這種事。


    納蘭明媚在暗地裏,一直是顏妍的人,而且她和顏妍的關係相當密切,隻不過這件事,很少人知道就是了。當然了,陳慶春也是隻知道納蘭明媚和顏妍相識,至於關係如何密切,他卻是不清楚的。


    顏妍在電話中隻交代了一件事,那就是讓她去通過陳慶春,去尋找邢飛的下落。


    找到邢飛之後,不能聲張,要第一時間通知她。


    至於顏妍要找邢飛做什麽,納蘭明媚隱約能猜出一些。


    大概是顏妍想要招攬邢飛為己用。


    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這個道理顏妍明白,她納蘭明媚也明白。


    納蘭明媚一直是個野心勃勃的女人,通俗點來說,她和顏妍是同一類人,是那種絕不甘心屈居於男人之下的女人。


    納蘭明媚剛拿起電話,打算給陳慶春撥過去,就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她快步走到門前,通過貓眼看到了站在門外的陳慶春,並未遲疑就開了門。


    “你怎麽來了,我剛要去找你。”


    納蘭明明將陳慶春迎入房內。


    “明媚,我找你有點事。”陳慶春直抒胸臆。


    “什麽事?”納蘭明媚似乎猜測出陳慶春是為什麽邢飛的事情來的。


    她對陳慶春可太了解了,這個男人,為了兄弟,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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