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說著就來拉胡雨晴,被胡雨晴躲開了,鬼醫詫異的看向胡雨晴,似乎沒有想到胡雨晴會甩開自己,尷尬收回手背在身後,勉強勾起一個笑容,


    “怎麽了?雨晴。”


    胡雨晴自嘲一笑,緩緩說道,


    “我區區凡人,怎敢跟鬼醫大人相對而坐。


    鬼醫大人,我胡雨晴到底怎麽得罪你了,讓你上千年一直針對我。


    十世啊!


    整整十世輪回,世世遭人白眼,克夫命,請問鬼醫大人,我哪得罪你了?”


    胡雨晴剛開始語氣平淡,後來情緒越來越激動,最後一句怒吼出來,眼淚隨即也從眼角滑落,胡雨晴擦了擦,又揚起頭,不讓眼淚掉下來,等她把頭低下來,眼圈很紅,有種破碎感。


    鬼醫一陣心疼,


    “雨晴,你別這樣,我心疼!”


    “心疼?


    心疼我,讓我被千人所指。


    心疼我,讓我受盡不該是我的風雨。


    心疼我,讓我生不如死。


    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心智成熟,抗壓力強,前九世我早就成為封建社會刀下亡魂。


    現代提到女子被殺,還給殺人凶手洗白,用三招:造黃瑤,瘋女人,騙錢。


    從未失手,甚至為殺人凶手募捐找律師,殺人凶手的親朋好可利用這個賺的盆滿缽滿。


    更何況是封建社會。


    我被婆家下豬籠,你在哪?


    我被娘家欺辱,你在哪?


    我被萬人罵克夫,賤女人,你在哪?


    你告訴我,你在哪?


    你躲在這山穀好吃好喝好享受,何曾想過我的艱辛。


    你的心疼在哪?


    在你嘴裏。


    你的愛在哪?


    也在你嘴裏。


    嘴裏的愛,嘴裏的心疼,我要不起,今日我來,就是斬斷我們之間緣分。”


    胡雨晴字字啜泣,每個字都紮在鬼醫的心,他捂住胸口往後退了一步,眼神裏帶著哀求,


    “雨晴,是司命,我幫你報仇,好不好?


    我不想你離開我。”


    胡雨晴仿佛是聽到什麽好笑,眼底閃著淚花往後退,邊笑邊搖頭,


    “司命都跟我說你,你還要騙我。”


    鬼醫神色有一瞬間不自然,下意識揉搓手,喉結上下滑動,裝作很受傷的樣子,


    “你信他,不信我?”


    “我不是一個戀愛腦,我會分析。


    我跟司命無怨無愁,我們之間唯一牽扯就是你,而且我不認識神界仙界之人,又何來敵人,所以隻有你。


    把我給你的紅繩,還給我。


    ”


    鬼醫在這一刻精氣神沒了,瞬間老了十歲,氣勢全無,像風燭殘年的年輕老人,摸了左手腕上的紅繩,紅繩是胡雨晴給他的定情信物,如今要還給她,鬼醫舍不得。


    而且雨晴為何如此,他們之間的感情,她就這麽被拋棄嗎?


    他也是為了他們的未來啊!


    為何她就不懂我啊!


    難道我就沒有付出嗎?我在山穀苦修,為了什麽?


    為了淡出神仙鬼人的視野,為了以後都跟她過安穩日子,我有錯嗎?


    想到此,鬼醫看向胡雨晴的眼神帶著譴責和受傷,


    “雨晴,我承認是我讓司命做的,可我也是為了我們兩。


    你是凡人,我是古醫,身份上不匹配。


    你每一世修煉,都是為了我們以後。


    我不想讓你跟別的男人有牽扯,是因為我怕我們之間會出現第三個人,我這是防範於未然,我真是為了我們。


    而且,我為了淡出公眾視野,為了以後和你過沒人打擾的安穩日子。


    我有錯嗎?


    你為什麽拋棄我?


    為什麽要放棄我們的感情?


    為什麽?”


    鬼醫越說越覺得自己在理,聲音也隨之增大,眼圈漸紅,聲嘶力竭。


    胡雨晴仿佛在聽一個笑話,


    “你是古醫沒錯,可千年前你已經被神仙鬼忌憚,他們想除你而後快,就像輕蕪一樣。


    你低調也是為了你自己的安全,而非我。


    我是凡人,是需要修煉,可我十世從未降生於修煉世家,不是農女,商女,就是大家小姐,好不容易這一世,降生於修煉家族,還無靈氣。


    你能改我為克夫命,為何不改我降生修煉世界,嗯?


    還不是為了你的大男子主義,為了你的麵子。


    你說你愛我,我受的苦,你能替我嗎?


    你能讓這一切都消失嗎?


    你能在劃在我心上的傷疤複原嗎?


    你什麽也做不到,如何談愛?


    ”


    胡雨晴質問的聲音一句比一句大,但最後甚至是咆哮著說完,雖然是質問鬼醫,但每字每句又結結實實紮在胡雨晴心裏,又讓她傷口揭開流著血,也更讓她堅定在徹底魂飛魄散前,要跟他斷了關係。


    鬼醫心口發悶,有些喘不過來氣,原來她是這麽想自己的,但仔細想來,她說得沒錯。


    自己大隱於穀,有急流勇退之計,也是怕得到輕蕪的下場——隕落。


    不想看她跟別的男人相親相愛,是自己的私心。


    原來自己如此卑賤,跟人有什麽區別?


    鬼醫苦笑,握緊了左手上的紅繩,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抬頭看向胡雨晴,


    “雨晴,你說得沒錯,可我不願,與你斷絕關係。


    隻要我不願,誰也逼不了我,哪怕你也不行。


    我的幸福,我自己守候。


    你也不行。


    我知道之前是我對不起你,讓你受盡苦楚,如今你已親緣淡薄,不用受輪回之苦,以後你跟我,軟軟待在無情穀,過著小日子,我會彌補。


    以後,你說得,我都會做。”


    胡雨晴被他的強盜行為驚呆了,自己不行?


    嗬!


    愛從來都是兩個人的事,一個人叫打擾。


    如今他竟然說自己不能破壞他的幸福。


    那我的幸福!


    彌補?


    鏡子碎了能無痕嗎?


    就算外表看不出破裂,鏡子內部有縫隙,碎隻不過是早晚的事。


    我曾經的傷,能消散嗎?


    十世蕩婦瘋女人克夫的謾罵都收回哪?


    可笑!


    此刻胡雨晴重新認識鬼醫,他不值得被愛,


    “我說什麽,你都做?”


    鬼醫聽到這話,激動的想要去握胡雨晴的手,但伸到半空又收了回來,自己不能如此唐突。


    此刻他的心跳加速,隻有自己答應胡雨晴的要求,他們又可以像從前一樣在一起了,


    “當然,隻要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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