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紅英在旁邊越聽越是心驚,她進組之前雖然拿到了劇本,也研究了幾個小時。


    她以為掌握了自己角色要如何演繹才會出彩,但是聽到於遷說整部電影風格的時候,她才明白自己跟劉亦妃一樣還沒完全吃透劇本。


    她現在害怕等會的表演會拖了後腿,因為前麵好幾個鏡頭都是一次過的,她看得出是霍歌與劉亦妃之間有了很多的默契。


    “於導,你看我需要怎麽配合亦妃?”,惠紅英忍不住開口問於遷。


    於遷愣了一下,“紅姐,您就照著劇本來,想怎麽演就怎麽演,如果需要調整的話,霍歌會及時叫停!”


    他看看惠紅英的神情有些忐忑,補充說道:“紅姐,您不用擔心,你躺著的話,沒那麽多肢體動作,主要是通過細微表情和眼神來演,你可以琢磨一下,怎麽表演更好!”


    “好的”,惠紅英稍稍放下心來


    於遷給劉亦妃和惠紅英十分鍾的時間熟悉一下台詞,醞釀情緒。


    他回到監視器後麵坐下,問霍歌,“你怎麽不親自指導亦妃呢?”


    霍歌看著手裏的拍攝計劃,頭也不抬地回道:“得讓她習慣,以後合作的導演不限於我和你,還會有其他導演,她自己要是做的不好,其他人可不像我們會給她麵子!”


    於遷啞然失笑,“這怎麽可能?光憑亦妃那臉,有哪個導演舍得罵她?她再一撒嬌,我都麻了半邊身子,哪裏會罵她?”


    “不能這麽說,演員就是演員,拍戲的時候就得服從導演,哪怕導演的水平比她差,她也得耐心接受指導,這是態度問題,演員必須尊重導演!”


    “要是其他導演都像你就好了,我也不會挨那麽多的罵?”


    “不會吧,就於哥你這演技,也會挨罵?”


    “多了去,我就沒演過主角,小配角,誰理你!”


    於遷拍了不少戲,也接觸過不少導演,導演與演員之間的關係,其實是一門高深的學問。


    演員大牌那就能壓製導演,導演大牌就能壓製演員。


    如果做到像張易謀、陳凱、墨鏡王、星爺等可以不管演員咖位多大,都能壓一頭的導演,才算是真正的大導演。


    於遷可是遇到不少本事沒多少、脾氣卻很大的非知名導演,至於導演與演員之間一籮筐的齷齪事,他也看了不少。


    “別人看不起”,霍歌抬起頭,看了一眼於遷,“你可別看不起自己!”


    “這不有你做榜樣嘛,我看得起自己!”,於遷小小地捧了下霍歌,“剛才亦妃和紅姐還向我請教怎麽演呢,我把你教的都說了一遍,她們很服氣!”


    “那你找到做導演的感覺沒?”


    “嗯,說實話,有點爽!”


    “哈哈”,霍歌笑了起來,“保持住,做導演的,就得有這份自信。等會兒讓亦妃體驗一下紅姐這個老戲骨的表演,才會知道人外有人!到時,你再適當地提點幾句,這樣,導演的威信就能立起來!我不在組的時候,你工作也能順利一些。”


    於遷知道霍歌給他機會,他心裏感激,但沒有說什麽肉麻的感謝話,放在心裏。


    “你喜歡用香江的演員?”,於遷看著惠紅英那邊,她與劉亦妃的交談顯得很融洽。


    “香江老一輩的演員都很厲害,不說演技,工作態度非常好,用著舒心!”


    “我覺得吧,紅姐在香江武打女星當中演技最好,在香江女星當中演技最好,可以說是,文武雙全,她的影後是實至名歸!”


    “看這兩代影後能不能同台飆戲,如果能,也算是一個宣傳噱頭!”


    “你怕亦妃被紅姐壓製?”


    霍歌點了點頭,“實事求是的說,亦妃的演技在年輕一代當中已經算拔尖的,但與紅姐、漫玉這些香江知名女星還是有差距。”


    “那要不要讓紅姐壓著來演?!”


    “不用,讓亦妃看看紅姐的實力,這部電影,才算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部電影!”


    “……”


    於遷有些擔心地看著劉亦妃,要是劉亦妃被惠紅英壓戲的話,會不會信心受到打擊而一蹶不振呢?


    “action!”


    化妝後變成右眼烏青、雙眼紅腫的劉亦妃進了臥室,把布包隨手扔到門邊,沒有開燈,頭發披散下來,遮住眼睛上的傷痕。


    “回來啦?”,惠紅英微微抬起頭,當她看到劉亦妃的傷痕時,眼角抽搐了一下,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但她仍舊嘴角翹起,“吃了早餐嗎?”


    “嗯,在店裏吃過才回的”,劉亦妃走過來,把惠紅英露在被子外麵的手塞了回去,“外麵下雪了,冷嗎?”


    “不冷,有暖氣”,惠紅英嘴唇哆嗦了一下,她剛才主動要求把房間裏的暖氣關了,還開窗把冷氣放進來,讓房間裏的溫度下降了不少。


    她還穿著單薄的睡衣站在窗邊吹了一陣冷風,讓露出的頭臉和手腳變得冰涼才鑽進被窩。


    劉亦妃摸著惠紅英冰涼的手,心裏感慨,成名已久的惠紅英能如此注重細節,可見演技之好。


    “剛才回來時,看到有人在修供暖管道”,劉亦妃起身走到暖氣片摸了一下,動作有所停頓,因為這時候,她得演出沒交暖氣費導致停暖的愧疚。


    她悄悄地抹去眼角流出的一滴淚,從櫃子裏翻出一床厚棉,蓋到惠紅英身上,“暖氣果然停了,先蓋多床被子吧!”


    “沒事,躺著不動,消耗也不大!”


    “媽,天氣冷,今天先不擦身子,我給你按摩一下!”


    “嗯!”


    劉亦妃做出一係列的看護動作,幫慧紅英換尿片,檢查有沒有生出褥瘡,然後幫她按摩手腳。


    “在便利店還有沒有遇到昨天撞到玻璃門上的大叔?”


    “沒有,不過今天我去一家公司麵試,看到那大叔了!”


    “哦,什麽公司?”


    “貿易公司,我去做行政文員!”


    “老板和同事的人怎麽樣?”


    “就那樣吧,兩眼睛、一嘴巴,不過那大叔看著挺和氣,在公司裏像是個受氣包!”


    “你可別亂說話,做事就做事,多做事少說話。”


    “知道啦,知道啦!”


    “……”


    惠紅英和劉亦妃像真正的母女一樣聊著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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