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歌熟練的操控著方向盤,黃色出租車就像一條靈活的大黃魚,在車流中遊動穿梭,不斷的超車前行。


    看著雖快,但每一段路,霍歌都壓著最高限速前行,從沒有超速。


    “唉,不對,這不是上橋的路!”


    張馳看出租車開進輔路,拐進了一個小區的停車場,趕緊出聲提醒。


    “這是條近路!”


    霍歌手腳配合,不時地踏離合、換檔位、踩刹車,他在停車場裏麵七拐八彎,沿著狹窄的車道快速行進。


    很快從停車場的另一個出口出來,又竄上了另一條車道,沿著陡峭的山坡上爬升。


    爬升到坡頂的時候又急劇下降,拐進一條沿江的隻容一輛車通過的簡易公路。


    這簡易公路的另一邊就是懸崖,應該是廢棄的公路,稍不小心,估計就車入江人沒氣的結果。


    張馳在心裏不斷默念佛祖保佑、道祖保佑、上帝保佑、土地公保佑。


    簡易公路物盡頭是一家廢棄的造船廠,無路可行。


    霍歌一打方向盤,沿著造船廠圍牆旁邊的小路疾開,路兩旁的茂密的樹枝劈裏啪啦的打在出租車上,像是有人敲鑼打鼓、夾道歡迎。


    從造船廠出來,就上了一條國道,駛過不到百米就是進入過江大橋的螺旋上升的輔橋。


    “我去,這也行!”


    在江城開了近十年出租車的張馳,自詡閉著眼能開遍江城的大街小巷,他沒想到能抄近路到達過江大橋。


    出租車沿著螺旋式的輔橋一路盤旋上升,在彎道上,它還保持了60邁的時速。


    每一次拐彎,出租車都好像挨著路沿擦身而過,張馳看得是心驚肉跳。


    過江大橋上有許多車輛,車輛行駛緩慢,但霍歌總是善於找到一個個空檔,見縫插針把出租車塞進去然後又竄出來。


    不到三分鍾,出租車就跑過了過江大橋,又往前開了一段,就到了目的地雲水路,霍歌就找了個空地停下車。


    頭暈目眩的張馳從副駕駛上下來,雙腳發軟地跑到路邊,扶著一棵樹幹嘔了幾下,但沒有吐出來。


    “大哥,你沒事吧?”,霍歌上前輕拍張馳的背。


    “沒事,你開車比我還猛,我有點頭暈!”


    “你還能開車嗎?我有點著急!”


    “不用開了”,司機站直身子,指著上麵一處老舊住宅樓小區,“那就是173大院,你從這邊的小路上去,走路就兩三分鍾,要是開車,估計要十來分鍾!遇上塞車更久!”


    “謝謝!你沒事吧?”


    “沒事,你走吧!”


    “謝啦!”


    霍歌順著一條石板路,一路向上,進了一個極為老舊的小區,這裏隻有五棟六層高的樓梯樓,紅磚牆上都爬滿了青藤,還有不少裂縫。


    劉亦妃住這裏?不會吧?!


    173大院,6棟502房。


    鐵門周邊的外牆好像剛塗過石灰水,還散發著石灰的臭味。


    樓道的大部分牆麵剝落,露出斑駁的紅磚碎石。


    霍歌按響了門鈴。


    過了一會,門開了,露出陳橙的臉,陳橙一看到霍哥,立即驚訝的張大了嘴,“這麽快?”


    霍歌微笑道:“我開飛機來的,到底怎麽回事?”


    陳橙打開鐵門,讓開路,“進來說吧!”


    霍歌進去一看,這是一套兩居室的小房子,還是灰色水泥地麵,綠色木門和生鏽鐵窗,一切好像還是上個世紀的裝修。


    客廳裏似乎經過一場激烈的戰鬥,藤編沙發被推倒,靠墊散落在地。


    茶幾下,有一個花瓶躺在地板上,花瓣和水漬交織成一幅淩亂的圖案。


    地上還有碎裂的水杯,瓷片四散。


    牆上的掛鍾指針已經停下來,仿佛停在了開戰的那一刻。


    “真打啦?”,霍歌看客廳無處下腳,向著客廳的一個房間裏沒人,看書桌上的物品,像是劉亦妃的房間,“亦妃呢?”


    “她還沒回來”,陳橙帶著霍歌來到了另一間房門前,推開半扇門,“孔姨在裏麵!”


    房間裏,穿著繡花毛絨睡衣的孔筱莉靜靜的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窗外歸家的小鳥在嘰嘰喳喳,而她仿佛已經變成了靜止的雕塑


    她的目光穿過玻璃,凝視著遠方,她的思緒不知道沉浸在什麽地方。


    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灑在她的臉上,映出濃濃的憂傷!


    霍歌沒有推門進去,“她這是怎麽啦?”


    “唉!”


    陳橙子長長歎了一口氣,把門關上,“她這段時間經常這樣呆坐著,她一發呆,好像聽不到我們說話。”


    “為欠債心煩?”


    “老板,這事你也知道?”


    “知道啊!”


    “你真厲害,這也知道!”,陳橙突然一拍腦袋,“你看我這記性,亦妃說過宋董是你大師伯,你肯定知道這事的!”


    霍歌站在劉亦妃的房間外麵看了幾眼,“亦妃沒說去哪嗎?”


    陳橙歎了一口氣,“沒有,四點多時,她爸爸過來,知道亦妃幫孔姨擔保還債後,怒罵孔姨,吵得很厲害,亦妃就出去躲清靜,我讓王叔跟著她!”


    霍歌又再撥王德發的電話,提示不在服務區,“王叔的電話也打不通,你說,亦妃一般會去哪裏?”


    “不會吧?”,陳橙趕緊撥打王德發的手機,真的顯示不在服務區,她隻能給他先發了一條短信,問劉亦妃在哪?


    “這都什麽事呀?”,陳橙快要抓狂!


    “不要急,說不定亦妃在回來的路上!”,霍歌扶起倒下的沙發。


    陳橙見到霍歌這根主心骨,心裏也沒那麽慌張,幫霍歌收拾起客廳來。


    兩人收拾好客廳後,霍歌才詳細問起孔筱莉夫妻吵架的事。


    在暑假時,孔筱莉帶著劉亦妃東奔西跑,在燕京待了差不多半個多月,也沒順利拿下一個角色。


    劉亦妃的爸爸——劉學誠,這個江城科技大學的副教授對此很不滿,說孔筱莉貪慕虛榮,耽誤了女兒的前途。


    孔筱莉和劉學誠在暑假時就曾經在電話大吵過一場,夫妻感情接近冰點。


    雪上加霜的是,九月中旬,劉學誠的一個女學生找上門來,當著劉學誠的麵要孔筱莉讓出妻子的位置,女學生還揚言肚子裏懷的是劉學誠的兒子。


    劉學誠當場否認,但孔筱莉要廝打那女學生時,劉學誠卻擋住了,這讓孔筱莉更加惱火。


    她把女學生趕走之後,就逼問劉學誠。


    劉學誠最後承認與那女學生有私情,但已經分手,他也不知道女學生有了身孕。


    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孔筱莉的家事未定,公事上又遇上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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