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勳對王西平的做法頗為失望。


    要是被劉威凱知道是王西平出了鬧緋聞這個餿主意,說不定會恨上王西平,連帶著劉家與王家關係轉差。


    雖然王家有王大勳這根定海神針在,地位超然,但王家仍需要與各大家族都保持良好關係,才能行穩走遠。


    王大勳訓斥道:“你以後別特麽亂出主意,也不具體情況具體分析,盡出餿主意!”


    “是,爺爺!”


    “自己家的家事都處理不好,你還有臉幫楊蜜出主意,別人的感情你摻和什麽?”


    “劉家的人最近左右橫跳,險些壞了大伯的事,我看著不爽!”


    “不爽,你就親自下場,幫楊蜜幹掉他,拿楊蜜的感情做文章,損人不利己,有個屁用!”


    “……”


    王西平被訓得耷拉著腦袋,不敢回話。


    王大勳繼續訓斥:“你記住,如果你把為民、楊蜜,還有霍歌和那個、那個劉亦妃,把他們當成兄弟姐妹的話,你這個做帶頭大哥的,有事,就得帶頭衝鋒!”


    “你別躲在後麵,自以為大局在握,指揮得當,實則是當縮頭烏龜,有事兄弟衝,有功你來領,是嗎?!”


    “這麽做,不管是當官還是當將軍,都做不長久!”


    “連親自上陣帶兵打敵人的膽氣都沒有,你想贏?!”


    “還考驗霍歌?你為什麽不幫他,他要是你的兵,你不帶著他,你不教他打仗,他能懂?”


    “你以為你是劉備啊,張飛關羽見到就叫大哥啊?霍歌見到你,就得認你做大哥?不拜你做大哥,你就不幫他?愚蠢!蠢不要及!”


    王大勳罵人時中氣十足,難得的是,這一連串的話罵下來,連大氣都不喘一下。


    王西平被罵得臉色發白,趕緊安撫爺爺,“爺爺,你慢點罵,喝口水,我知道錯了!”


    “你知道個屁!”,王大勳拿過一杯白開水,咕嘟喝了幾大口,喝完一抹嘴,“你好好想想霍歌是怎麽做的?”


    王大勳把霍歌所做的事,掰碎了弄出道理,再喂進王西平的嘴裏。


    第一,電影發行一事,霍歌知道了郭為民資金上有麻煩,但他也沒有坐等靠要,而是動用自己的關係,借錢也要啟動發行工作。


    跟燕京電影廠合作,是征詢過郭為民的意見,郭為民也沒反對,霍歌這點做得對。


    這說明霍歌本身就有獨自主導發行工作的實力,隻不過通過楊蜜送了一個桃子給郭為民,本身是想結交朋友打好關係。


    第二,競購笑哈哈集團股權的事,霍歌倉促之下,準備不足,對手實力較強,沒有必要哄抬價格,這才主動退讓。


    但是他做了農夫清泉純淨水項目作為備用方案,項目所需資金量正好與收購笑哈哈集團所需要的資金量相當。


    這說明霍歌做事準備充分,還能將這項目與電影宣發結合起來,可謂是一舉多得。


    第三,讓劉亦妃移居香江再回內地發展的事,在王大勳看來,郭為民和王西平兩人簡直就是兩根不可雕的朽木!


    明明可以直接與劉亦妃或她爸媽商量的事,非得叫霍歌這一個外人去說服劉亦妃。


    霍歌是劉亦妃的什麽人?老板?經紀人?還是男朋友?親戚?


    你王西平和郭為民就沒想過,霍歌對劉亦妃真有那麽大的影響力?霍歌說什麽,劉亦妃就做什麽?


    王大勳毫不留情地噴著王西平,“電影發行,你們靠關係!”


    “收購笑哈哈,你們拿別人的錢來投,還是靠關係!這裏頭,有幾分錢是你們自己掙的?”


    “讓劉亦妃移居香江,你們還是要靠關係,你說說,這三件事裏,有哪一樣是靠你們自己實力做到的?”


    “你說說,你要不是我孫子,你能像霍歌做到這些事?”


    “我告訴你們,霍歌他做這三件事,也許要跑關係,但按章辦事的話,他也做得到,隻不過時間慢一點!”


    “慢一點成名,慢一點賺錢,對他和劉亦妃來說,影響不大,他們還年輕,等得起一年半載!”


    “就憑這個農夫清泉這個項目,你和為民哪一個想得出來?啊?!”


    “他要是沒有實力,隻會拍馬屁說好話,你們能幫他?啊?!”


    “你個龜孫,用腦子想一想,如果你是他,你能不能做到他現在這樣?!還考驗?我看你們自己都沒過關,還有臉考驗別人!”


    王西平被說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雙耳發燙!


    他捫心自問,如果是拋開家族,是不是能做到霍歌所做的事?


    答案是否定的!


    王大勳停了一會,回了一口氣,才繼續罵道:“娘西皮,我看你在大學裏呆久了,腦子都僵化了,一腦子的教條!”


    “還有,你們躺在我們這些老不死的功勞簿上,心安理得地享受,吃喝不愁,起點還比別人高,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子孫是不是還有機會吃老本?你個瓜娃!”


    “富不過三代,貴也不過三代!就憑你現在的表現,我告訴你,你下去當縣官,隻能當成一個縣太爺!”


    “我為什麽讓你下基層,因為治理一個縣是最難的,你會碰到各種各樣的困難,會遇上三教九流,沒點能耐,你都擺不平事搞不定人!”


    “如果你連一個縣都治理不好,根本就不要考慮治理一個市、一個省,甚至一個國家!”


    “我給你五年時間,你要是做不出成績,你就回大學繼續當你的教授,安穩過一輩子吧!”


    王西平從來沒有被王大勳如此嚴詞厲色地訓斥過,爺爺每說一句話,就像往他的心裏敲上一枚長釘子,讓他的心被戳得七零八落。


    王大勳沉默了一兩分鍾,略微平複激蕩的心情後,緩緩說道:“當年教員當我們帶頭大哥時,被幾十萬大軍圍堵在根據地,照樣穩坐釣魚台,調兵遣將與敵人周旋激鬥!”


    “他就沒離開根據地,一人帶著一個警衛團牽著幾十萬敵軍的鼻子團團轉,為我們爭取時間,贏得最終勝利!”


    “你特麽的給我牢牢記住,當官如當將,從政如從軍,沒有以身入局的膽氣,沒有謀大局的眼光,沒有一幫願意與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你特麽的,什麽都不是!”


    “你特麽的牢牢記住我老大說過的話,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別特麽的以為自己姓王,就以為自己是大王,別人見到你就會拜!”


    “我特麽的看你就是一山大王,放以前,我一人一槍就能幹倒一群像你這種的王八縣太爺!”


    王大勳仿佛再度化身為在戰爭年代中逮誰就轟上幾炮的王大炮,句句不離特麽的!連罵粗口也有五湖四海的特色!


    王西平早上挨了爺爺的訓,中午在家吃飯時又挨了父母一頓混合批評教育!


    晚上,他又被大伯打電話狠狠教育了一頓,說老爺子年事已高,你小子好好伺候著,別把老爺子氣出什麽病來!


    緊接著,他堂哥打電話來,笑著說,家裏又多了一個從政的,現在有人幫他分擔爺爺的火力,真的是謝謝啊!


    王西平悔不當初,考驗霍歌做什麽呢,搞得裏外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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