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萬物都被黑暗所籠罩。


    a市中心醫院的大廳內燈光通明,所見之處一片光明。顧遠雙手插兜,行色匆忙的邁著長腿一步步往大廳外走。


    他身形高挑,混在人群中一眼看過去格外的顯眼。


    看到他的那一刻,程至啟就近將車子停靠在一旁的路邊,伸手拔掉了車鑰匙後,單手打開車門,沒有絲毫猶豫的下了車,直奔走出醫院的顧遠而去。


    醫院門口,顧遠恍惚的一步步往外走去,深邃的眸子中全然是黯淡的神色。


    “顧遠!”


    片刻,程至啟一路跑向他,並站立在他麵前,“你,....就猜到你來這兒了!”,說話時,他焦急的伸手扶住了顧遠的肩膀,仔細檢查了下,發現並沒有什麽大礙後才默默鬆了一口氣。


    “你沒事吧?”


    聽見聲音,顧遠原本失焦的目光漸漸有了些許反應,他落寞的緩緩抬起腦袋,目光看向站在麵前的程至啟。


    “......他,不在這裏。”他低聲呢喃。


    程至啟皺眉,“什麽?”


    話音落下,顧遠猛地攥緊雙手,抬頭看了眼遠處的高樓,怔愣了一瞬,他再一次掙脫開程至啟的束縛,抬腿就要往外走。


    而這一次,程至啟早有預料般的用力將人拉了回來。


    “顧遠!你要幹什麽!”


    顧遠穩住身形,漆黑的眸子中帶著焦急慌張的神色,他看向程至啟,語氣焦急的開口:“放開我!我要去找他!”


    “我要去找池餘!”


    程至啟蹙眉,拽著他手臂的手用了幾分力氣,嚴肅開口製止道:“顧遠!你冷靜一點,現在這個時間,你去哪裏找他?!”


    “況且,你知道池餘他現在在哪兒呢嗎!”


    與此同時,卡卡三個人也全都從車上了下來。


    在看到這邊的情況的時候,他們害怕出什麽事情,便沒有遲疑的奔向了顧遠倆人。


    顧遠眼底帶著些許偏執的神色看著程至啟,單手攥住程至啟握著他肩膀的手,用力的掙脫開,語氣堅決道:“放開我!”


    “我就是因為不知道他現在在哪!所以才要去找他!”


    “老程,鬆手,別攔著我!你知道,你知道我有多在乎池餘!!”


    看著他眼中的焦急的神色,程至啟隻覺得心口堵住了一口氣,腦袋裏亂作一團,可拽著顧遠手臂的手也沒有鬆開半分。


    畢竟眼下的情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放任顧遠不管不顧的去找池餘,那是一定會出事的。


    “顧遠!你冷靜一點,現在根本沒有人能聯係上池餘,你現在要去哪裏找他?!你告訴我,這麽晚,你要去哪裏找他?!”


    說話間,顧遠眼尾猩紅,攥著程至啟手臂的手微微發顫。


    “鬆手!”他語氣決絕,“老程,你鬆開我,我現在必須去找他!”


    匆匆趕來的三個人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全都停下了腳步,可看向顧遠倆人的目光卻帶了不知所措的緊張感。


    卡卡欲言又止的抬手,想要將倆人拉開,“程隊,reset......,有什麽事情,我們可以好好商量!”


    顧遠偏頭,看了眼三個人,稍稍平複了下情緒,語氣卻依舊堅決道:“鬆開我!不論發生什麽,我今天都必須要找到他!”


    “找到誰?池餘嗎?”聞言,卡卡微微皺起眉,下意識開口問:“他沒有在醫院嗎?那他的爺爺呢?也沒有在嗎?”


    提起池餘的爺爺,顧遠深呼了一口氣,攥著程至啟手臂的手骨節微微泛白,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他的爺爺.....”


    話音響起的瞬間,隻聽到顧遠聲音中帶著些許哽咽的無助。


    顧遠神色落寞的將目光落在程至啟身上,喉結滾動,停頓了幾秒,他聲音發顫的緩緩開口,一字一句道:“不,在....了。”


    話音落下,一陣寒風拂麵而過,周遭的氣氛短暫的安靜了下來。


    在聽到顧遠回答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好像如遭雷擊,原本還有些混亂的思緒猛地清醒了過來。


    一旁的貓酒和情序身體一僵,一時之間懵在了原地。


    卡卡剛要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整個人茫然的望著顧遠和程至啟。


    “你....,你說什麽?”程至啟反應了好一會,才有些出神的不可置信道:“你說......不,不在,不在了?”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寒風吹過,刺骨的寒意滲入骨髓,讓人止不住的發顫。


    顧遠壓了壓心口湧出那些負麵的情緒,緩了一口氣,用力的掙脫開程至啟的手,往後退了幾步。


    “記錄上說....,在年前.....”說著,他用力的攥緊雙手,克製住心口湧上來的絲絲痛意,“十二月.....二十八號。”


    程至啟:“.......”


    十二月二十八號,池餘永失至親。


    隨著話音落下,顧遠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原本攥緊的拳頭無聲的鬆開,目光從幾個人的身上一點一點移向遠方。


    心口處傳來難以言喻的鈍痛感,仿佛有人用力的在他的心口上捶開了兩個大口子。


    世界如此之大,可他卻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麽一樣。


    半晌,顧遠回過神,反手扣上自己衛衣上的帽子後,他重新抬頭看了眼程至啟,沉聲開口:“我要去找他。”


    “不論發生什麽,我都要找到他。”


    程至啟神色複雜的看著他,這一次垂落的手無論如何都再也抬不起來了。


    顧遠偏頭看了眼一旁的三個人,想了下,淡淡道:“你們....,先回去吧。”


    說完,不等幾個人反應,他抬起腿就要走。


    而就在顧遠與程至啟擦肩而過的那一刻,原本站在貓酒身後的情序突然伸手攔住了他。


    情序抬頭,一雙冷淡的眸子對上顧遠投過來的視線。


    他神色自若,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看人時給人一種冷漠的距離感。


    “reset,既然是要找池餘,我跟你一起。”


    聞言,顧遠眉頭微蹙,眼底閃過一絲別樣的神色,“你說什麽?”


    “我們不是一個戰隊嗎?”情序看著他,嗓音冷淡,“既然,當初池餘沒有放棄我,那我又怎麽能這麽冷血的當一個旁觀者。”


    話音剛落,卡卡與貓酒猛地回過神。


    站在幾個人身後的程至啟也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茫然的緩緩轉過身,看向情序。


    說著,情序單手插兜,另一隻手從口袋裏摸索了下,隨即將車鑰匙一把丟給了程至啟,“決定好了就開車走吧,一直將車子停在路邊,妨礙醫生們救死扶傷啊。”


    程至啟抬手,精準的將車鑰匙接過。


    片刻,卡卡看著他,有些意外道:“看不出來啊.....,有生之年居然能聽到這些話能從你嘴裏說出來。”


    情序垂下眼,雙手插兜,輕輕“哼”了聲,傲嬌味十足,“不是你們一直在說,我們是一個戰隊的,少誰都不行。”


    而就在這時候,程至啟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聽到鈴聲的那一秒,幾個人的目光全都不約而同的被吸引了過去。


    程至啟愣了下,伸手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發現是盛安願後,他眼前一亮,隨即沒有絲毫遲疑的接起了電話。


    “喂?安願。”


    電話接通,另一頭,盛安願深呼了一口氣,語氣有些焦灼道:“喂?程哥,你現在跟reset他們幾個人在一塊呢嗎?”


    聞言,程至啟抬頭看了眼幾個人,點了下頭,“嗯,他們現在都跟我在一塊呢。”


    “怎麽了?是不是池餘他有消息了?還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此時,顧氏大廈內,盛安願拿著第五人格賽事官方檢查組下達的文件,猶豫了幾秒,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說。


    她穩了穩心神,沉聲道:“先別問那麽多,這樣吧,程哥你先帶他們幾個回俱樂部。”


    “明天一早,我......,我盡量早點回去,然後跟衛經理商討一下參賽的事情。”


    “如果這件事處理不好....,我們可能就失去了直邀深淵戰隊的資格,嚴重的話,我們可能麵臨著停賽。”


    程至啟愣了下,蹙眉道:“什麽?停賽?”


    “哎呀,這件事不好說,現在網絡上輿論發酵朝著一個不可控的方向去了。”說著,盛安願也並不打算藏著掖著,直接交代道:“這件事被爆出的時間點太....,太不是一個時候了。”


    “它趕上了新春前後,本來就是網絡傳播速度快的時候,然後又在深淵賽事前傳出。”


    “很多粉絲,路人,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件事就這樣任由它發展下去。”


    “這件事.....,已經鬧到了第五賽事官方檢查組那邊了。我今天下午也是剛接待完賽事官方那邊下來的人。”


    聽著手機裏盛安願話語,刹那間所有人的心髒瞬間再一次跌進了穀底。


    片刻,程至啟攥緊手機,稍稍冷靜了下,問:“那老板呢?她知道這件事嗎?她那邊怎麽說?”


    “她並沒有說什麽。”盛安願說:“隻不過,她讓戰隊裏的所有人全部回到俱樂部等她,echo那邊,她似乎有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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