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衰?”


    隨著主治醫生話音落下的瞬間,池餘滿眼擔憂的朝著病房內看了一眼,短暫的思考了幾秒,他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那....這個,這個病能救治嗎?”


    對此,主治醫生神色有些凝重盯著他看了幾秒,隨即伸手安撫般的拍了拍他的肩頭,“無論如何,我們都會盡全力救治的。”


    “隻是,如果想要完全痊愈,那幾乎是.....做不到的。”


    池餘調整了下情緒,深呼了一口氣,不確定道:“那.....手術也不可以嗎?”


    聞言,主治醫生握著肩頭的手微微用力收緊,斟酌了下,輕輕搖了搖頭,“以目前的醫療水平來看,做手術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但是......”


    “孩子,你要明白,任何手術都是要承擔一定的風險的。”


    話音落下的瞬間,池餘神色落寞的垂下了眼,思考了幾秒,他認同的點了下頭,語氣有些失落的“嗯”了聲,“.....我明白。”


    看著眼前少年眼中迷茫與無措的神情,主治醫生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內心掙紮一番,他還是有些於心不忍的,安慰道:“不過凡事也不是沒有例外。”


    “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你也不要太過於擔心了。”


    “我記得,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家是你爺爺吧,檢查的時候,我們發現他老人家身上不少年輕時候留下的傷疤,早些時候,他一定挺幸苦的。”


    對此,池餘有些心不在焉的輕點了下腦袋,回道:“是.....,我爺爺他年輕的時候受了不少累,他很厲害。”


    “看的出來,其實,你也很厲害了。”主治醫生並沒有細問,笑了聲,隨口問道:“看你模樣,你年紀也應該不大。”


    “在你這個年紀,經曆這樣的事情,很少能有人能這麽鎮定了。”


    在主治醫生最後一個字音落下的同時,處理完後續的小護士匆匆走出了病房,她將手裏的病例單子遞過去,“楊主任,已經穩定下來了。”


    “病人這段時間休息的時間並不算太長,平日裏說話的機會也不多,今日.....”說著,小護士看了眼池餘,“可能是有些激動了....”


    楊醫生低頭看了眼遞過來的病例單,稍微思考了幾秒,認真道:“行,我知道了。這樣,接下來這幾天暫時還是穩定用藥,保守治療。”


    “切記,一定讓病人靜養,絕對不能出現任何過激的行為,任何的刺激都不行。”


    “等身體各項指標都趨於穩定的話,我會跟商主任商量下了接下來從治療方案,如果可以的話,可以考慮手術。”


    小護士點頭,“放心吧,沒問題。”


    聽著倆人的對話,池餘原本黯淡的眸子閃過一絲亮光,他有些激動的不確定道:“真的嗎?!我爺爺他沒事了?”


    “他可以.....做手術了嗎?”


    對此,楊醫生輕笑了下,伸手將自己的簽字筆插回了自己胸前的口袋裏。


    他並沒有承諾什麽,隻是對一旁的小護士叮囑道:“有任何問題第一時間來通知我,時間不早了,這裏就交給你跟成希了。”


    小護士比了一個“ok”的手勢,“明白,楊主任。”


    說著,楊醫生向倆人點了點頭,隨即轉過身往辦公室走去。


    直到楊醫生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池餘才不舍的收回目光。


    周圍的氣氛短暫的安靜了一瞬。


    他心情複雜的呼出一口氣,整個人脫力般往後靠了幾步,消瘦的脊背輕輕靠在牆麵上,低垂的眉眼中透著幾分疲憊的神色。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池餘無可奈何的攥緊了雙手。


    “弟弟,時間也不早了,你也別太擔心了。”注意他的情緒,值班的小護士聲音溫溫柔柔的安慰道:“有楊醫生出手,你爺爺他會沒事的。”


    “現在他老人家需要休息,這幾天好好靜養幾天,等身體各項指標達標了後,到時候我們會為此安排時間手術。”


    小護士伸手摸了下他垂下的腦袋,滿眼憐惜道:“心髒支架手術的風險不算大,而且,我們楊醫生跟商主任一起上台的話,成功率還是很高的。”


    “悄悄告訴你,他們倆人的水平很高的。”


    聞言,池餘平複了下心情,乖順的點了點頭,“我知道,謝謝你姐姐。”


    “謝謝你和我說這些。”


    看著眼前這個又乖又帥氣的少年,小護士心一下子跟著軟了下來。


    她低頭看了眼時間,匆匆道:“真乖,那行,我先去忙其他的事情了,有事的話你去護士站找我。”


    “或者找一名叫成希的護士姐姐也行,這兩天都是我們倆值班。”


    話音落下,池餘抬眼朝著護士站的方向看了眼,確定好方向後,他認真的點了點頭,“好...記住了。”


    得到回應,小護士笑了下,並沒有在多說什麽。


    她抬腿步履匆匆的趕往下一個病房。


    ......


    夜漸漸深了幾分,不多時,窗外的雪也停歇了,馬路旁的燈光依舊亮著,暖黃色的光線落下,將滿地的雪花映出了一種不一樣的景色。


    萬物都陷入了短暫的冬眠,時間也仿佛在此刻停滯不前了。


    醫院走廊內的主燈光暗了下來,周圍的一切都跟著安靜了下來。


    池餘坐在長椅上,雙手交疊,神色黯淡的出神的看著自己雙手,時不時,他滿眼擔心的回頭朝著病房內看去,直到確定病床上躺著的蔣正軍沒事後,才會收回目光。


    走廊裏,昏暗的燈光勾勒著少年消瘦卻挺拔的脊背,他獨自一個人孤身與長夜作伴。


    麵對生死,哪怕是意氣風發的少年也不得不收斂起所有的勇氣,不信神佛的他,卻一遍又一遍的虔誠的祈求上天能夠憐他一次。


    淩晨時分,無盡的負麵情緒如同洪水一般的將他整個人吞噬其中。


    池餘眼眶發酸,搭在雙腿上的手微微發顫,整個心髒在寂靜的環境下,每一下都跳動的格外強烈。


    他無助的單手掩住自己的雙眼,拚命克製著不讓自己的淚水湧出。


    越是深夜,情緒越是反撲的厲害。


    過往的回憶如電影般不斷在腦海裏閃現,他懷念著與蔣正軍過去相處的點點滴滴。恍惚之間,池餘有那麽一瞬間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回到了那段曾經單純又簡單的時光。


    往事不可追。


    直到今日,池餘才明白....


    那些令他懷念的回憶,每一分每一秒困住的從始至終都隻有他自己而已。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滴淚從掌心滑落,直直落在了地麵。


    寂靜的走廊內,安靜有些讓人發狂。


    “哎....”護士站,成希伸手碰了下一旁打著哈欠的肖珂,“走廊上那個小男生都坐在那快半夜了。”


    “真沒事啊?”


    聞言,肖珂將自己追劇的手機暫停,抬頭看了眼,無奈的撇了撇嘴,說:“那個小弟弟,挺乖的,病房內躺著的那個人是他爺爺。”


    “我聽說,那個老人家是他在世唯一的親人了,唉.....能不傷心嘛!”


    成希挑眉,眼底閃過一絲同情的神色,壓低聲音小聲“啊”了下,“真的假的?他父母全都沒了?”


    肖珂蓋了蓋身上的衣服,稍微思考了下,不確定道:“應該好像不是,聽主任說好像是收養的,反正很苦就是了。”


    “也是難為這小弟弟了,看著他,就難免想起我家那個逆子,我那忠實的仆人。說真的,我弟弟要是經曆這種事,我可能會心疼死。”


    成希笑了笑,忍不住調侃,“豁,你上次不還跟你弟弟打的不是水深火熱的,現在是棄暗投明了?”


    肖珂擺了擺手,“生氣是真的生氣,不管怎麽說那都是親弟啊。”


    “這還有幾天就過年了,還不知道這次能不能回去呢!哎,算了算了,不想了,追劇追劇....”


    說話聲漸漸消失,一切又恢複如常。


    長夜漫漫,漆黑的夜空籠罩著整個世界,宛如一幅沒有盡頭,令人心生恐懼的畫卷。


    池餘獨自一個人在長椅上坐了很久。


    這一夜,他想了很多事情。


    而眼下的情況,池餘也並不打算將自己現如今的情況全盤告訴蔣正軍。


    他很清楚,以爺爺現在的身體情況,根本不可能能夠承受,哪怕有千分之一的概率受到影響,他都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說。


    好在,現在爺爺可以養養做手術。


    不管發生任何天大的事情,他都必須要等一切穩定下來後,慢慢解釋這件事。


    ......


    隔日,淩晨五點。


    被放在一旁的手機界麵彈出來不少未讀的信息,池餘滿眼疲憊的伸手抹了把臉,稍微活動了下身體後,他單手拿過手機。


    微信上,戰隊交流群內卡卡幾個人紛紛都聊了不少天。


    未讀消息都已經99+了。


    池餘單手捏了捏自己的肩膀,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後,他從椅子上站起身,抬腿就往電梯間走。


    微信聊天界麵,昨天晚上十點多顧遠給他發來了幾條消息。


    i遠-【我已經到了,你呢?有沒有好好吃飯?】


    i遠-【我看群裏說,你今天睡了幾乎一天,這麽困?這個時間點,你不會還在睡吧?】


    i遠-【笨蛋餘崽,看到你男朋友的消息記得回複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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