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暮舟轉頭望去,隻見一個身著黑衣的年輕公子手提酒壺,怔怔望著自己。


    葛泫幾步走到劉暮舟身邊,伸手拍向劉暮舟肩膀,一臉詫異:“一年不見,怎麽還長個兒了呢?那天到底怎麽回事,我事後複盤了好長一段時間,就是沒毛病你怎麽脫身的!”


    這家夥還是那般自來熟,都知道我的身份了,還有湊上來?


    待葛泫收回手臂,劉暮舟便笑盈盈的將手放在他肩膀上。葛泫原本還一臉的笑意,可這會兒,卻笑不出來了。


    因為一柄拇指大小、雷霆閃爍的飛劍,就停在他額前。


    葛泫臉皮瘋狂抽搐,幹笑道:“劉兄,這是什麽意思?”


    劉暮舟笑著答複:“就是突然想到你之前見我時,我是另一張麵孔呀!莫不是你生了天眼?否則怎麽一眼認出來我的?”


    葛泫聞言,長舒一口氣,暗戳戳指著劉暮舟腰間酒葫蘆,幹笑道:“下次要易容,把酒葫蘆也收起來。喜歡用酒葫蘆的人多的是,但用法寶酒葫蘆的人,少之又少,何況你這個太紮眼了。”


    飛劍瞬間消失,劉暮舟摘下酒葫蘆仔細看了看,疑惑道:“紮眼嗎?這不過是個能裝十二兩的葫蘆,一斤都裝不下。”


    葛泫神色古怪,問道:“你難道不知道,渾然天成的葫蘆法寶有多少見?”


    劉暮舟恍然大悟,抿了一嘴,笑道:“這玩意,是假的。葛兄,我運氣真不好,離我太近容易走黴運,我要說有個……姑且算是人,幾千年都好好的,跟著我一年多就煙消雲散了,你指定不能信吧?”


    葛泫嗬嗬一下,就這麽盯著劉暮舟,“我信。”


    你滿嘴跑馬車,就別怪我用腳打算盤了。


    反正無聊,便與他聊了起來,打聽些一年中的天下大事也好。


    也是這會兒,劉暮舟要的酒送來了,他將酒收了起來,笑著問道:“葛兄要是有什麽酒,我可以花錢買,不求多好,求樣式多。”


    倒是沒想到,葛泫二話不說便拿出來了幾壇子酒,並說道:“相逢一場,說買就客氣了。就是不知劉兄此去何地?”


    積雷原都能活著回來的人,那可不是一般人。


    劉暮舟平淡答複:“我就是遊曆江湖,長長見識。以葛兄的聰明,想必是猜到當日幫我帶走妹妹的,是落英山的綠襖仙子吧?幫我這麽一個大忙,自然是要去感謝一二的。葛兄呢?”


    葛泫恍然大悟,笑道:“我有個朋友,德行不是太好,但對我還算不錯。他欺負人碰到了個硬茬子,現在幾乎算是廢了,我要去西域問禪國,看看能否求到高僧舍利,能幫就幫一把。但要是還作死,我為他抗人家一招,就算情分盡了。”


    這話不像假的,倒是讓劉暮舟對他刮目相看了。這家夥,還挺講義氣的。


    雲舟渡船日行近三萬裏,到居曲國需要三日,兩人時不時便聊上幾句。


    時間很快便到了,劉暮舟要在居曲國下船,而葛泫還要繼續往西,停船之時,兩人便別過了。


    劉暮舟對著葛泫一抱拳,微笑道:“我也要去西域遊曆,若是能再遇到葛兄,我請你喝酒。”


    葛泫笑著抱拳:“不是斷頭酒就行。”


    望著背劍之人一步躍下,葛泫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是個煉丹師,雖然不是宗師,但神魂之強也絕非尋常煉氣士可比擬的。這三日相處下來,葛泫隻覺得劉暮舟與一年前那叫一個天差地別。


    武道八品宗師,真氣極其重,像是經過千錘百煉,煉無可煉之時才破境的。


    而他記得清楚,去年劉暮舟不過武道先天二品。


    武道修為與煉氣士修為極難畫等號,但四品宗師便相當於黃庭九煉了,八品怎麽著也堪比黃庭兩煉或是三煉了。


    更何況,他可活著走出了積雷原。


    已經看不見劉暮舟,葛泫這才呢喃一句:“三年前還是先天四品,不過堪比煉氣巔峰而已,轉眼間已經能與黃庭修士掰手腕了。這家夥在積雷原,得吃多少苦頭啊?”


    黃術啊黃術,勸你了,你自己不學好,我幫你最後一次。


    對葛泫來說是苦頭,對劉暮舟來說,其實也就那樣了。


    但整整一百零八次以雷霆淬體,換成一條狗,隻要扛得住,也會有所收獲。


    事實上劉暮舟自己也清楚,若無先前咬著牙承受那麽久萬劍穿心,雷霆淬體,即便劈不死他,也該疼死了。


    劉暮舟始終記得張青源所說,得到什麽就會失去什麽。


    給了買路錢下山,走到無人處時,劉暮舟張開了手,雙眼微微眯起,然後握緊了拳頭。


    一年之間,煉氣修為破一個小境界,武道修為直接跨越了一個大境界,付出的代價除了疼之外,就是劉暮舟身上真氣十分狂暴,極難把控。


    一架車是能拉千斤重物,但第一次架這種車的人,把控不住車。


    劉暮舟的肉身便是車,他自己是駕車人。


    年輕人買了坊市一壺酒,走到山腳下禦劍而起,在雲海中呢喃一句:“慢慢來吧。”


    到了這個時節,瀛洲北部大多地方都已經下雪了,不過越往南要越好一些。


    過居曲國後,劉暮舟在個小渡口轉乘雲舟,落在雲水城之後禦劍幾日,就能到落英山了。


    雲水城是這北境最大的城池,不設城主,由雲水書院代管,自然是這北境最安全的城池,沒有之一。


    眼看就要到雲水城了,劉暮舟便走出了屋子,到甲板看雪。


    要了一壺酒,劉暮舟便靠在了欄杆邊緣坐下了。


    出了積雷原之後,若非有事需要隱瞞身份的時候,劉暮舟是不打算易容的。


    所以他的劍就靠在桌邊,酒葫蘆也還是這麽懸掛著。


    送來的酒是劉暮舟收集起來用來鑄劍的,他自己則是喝著酒葫蘆裏的。看似隻能裝十二兩的葫蘆,其實能裝幾百斤,不過以劉暮舟的酒量,一斤得八天,一日二兩撐死了。


    邊上是鵝毛大雪,劉暮舟伸手出去接,可雪還尚未觸碰到他,便融化了。


    正此時,背後有人坐下,並傳來個男子聲音:“雲水城雖然是書院代管,但城裏商鋪的所有權是在附近大小山頭兒手中的。像落英山、神絮宗這種有金丹修士的宗門,手裏的鋪子就多。其餘山頭兒手中的鋪子就少。大山頭租金略貴,但說好就不會變,小山頭的話,雖然便宜,但有人出價更高的話,多半會轉租。我呢,收你的錢,幫你介紹哪家都行,但能不能談下來,要看你自己。畢竟在這瀛洲北部,雲水城是最繁華的仙家城池。”


    看樣子是個介紹鋪子的中間人在與人介紹雲水城商鋪?


    不過哪兒有這樣子的,給你水錢,就要幫我談定,成與不成看自己,出這水錢作甚?


    結果此時,有個女子聲音傳來:“多謝穆管事,隻要能談成,將來每從爛酒山運送一批爛酒到雲水城,除卻運費之外,都有管事一份水錢拿。”


    這聲音……徐酒兒?男子是這艘渡船的管事?


    雖然沒回頭,但劉暮舟還是聽出來了女子聲音。


    果然,男子微笑道:“還算懂事,我們青玄閣剛剛拿下瀛洲所有渡船的歸屬。你也知道,青玄閣做事向來是中立的,隻為掙錢而已。這樣吧,告訴你個小道消息,別人想知道是要花錢買的。落英山的靜霞仙子修為跌落到了觀景,落英山已經不是金丹宗門了。要選的話,還是優先考慮神絮宗。”


    說著,中年人往外看了一眼,然後遞出兩張名帖,微笑道:“不過選哪家,還是你自己挑吧,希望你能談成。”


    劉暮舟恍然大悟,聽他們說,像是爛酒山想把生意做到雲水城來,兩地雖然相隔近二十萬裏,但雲舟的速度,也就是不到十日而已。這雲水渡是西去樞紐,在這裏做生意,的確要掙錢些。


    說話時,船已經開始停了。


    劉暮舟並未打算與徐酒兒說話,便拿起劍,在雲舟尚未停好之前翻身一步跳了下去。


    徐酒兒麵向著劉暮舟後背,方才一瞬間,她就覺得有些眼熟,好像跟那個人……想到此處,她對著雲舟管事一抱拳,輕聲道:“方才那人好像是我一個恩人,酒兒多謝穆管事,但我得先追上去瞧瞧。”


    整座雲水城,正正方方,縱橫起碼各四十裏。北側靠著一座大山,便是雲水渡,山北是渡口下山之路,山南腳下,便是疏遠了。城池的四分之一是被疏遠占據的。


    其餘三成則是三大坊,落英山與神絮宗各占一坊,其餘大小山頭兒分一坊。


    劉暮舟此時,進的是落英山的坊市。


    方才在船上聽說靜霞仙子修為掉到了觀景,以後想獨占坊市,怕是不容易。


    正準備走進一處符籙鋪子換點兒錢呢,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是劉公子嗎?”


    劉暮舟抬起的腳又放了下來,轉過頭,無奈笑道:“這都認得出來?酒兒姑娘?”


    出了積雷原以後,劉暮舟整個人沉穩了極多。


    徐酒兒還是一身紫衣,確認就是劉暮舟之後,趕忙快步上前,一臉喜色。


    “真是劉公子,怎麽變好看了這麽多?我都差點兒沒認識。”


    變好看了……這話說得劉暮舟有些難為情,隻得笑著答複:“就長高了點兒,捂白了些嘛!算不上好看。倒是酒兒姑娘,兩年不見,爛酒山如何了?”


    徐酒兒聞言,竟是當街就準備下跪,劉暮舟趕忙伸手扶住她,“不帶這樣的。”


    見無法跪地感謝,她隻能退後三步,恭恭敬敬作揖:“家父家母的寒毒已解,隻是……修為退的厲害,爛酒山已經……沒有凝神修士了。我們已經將爛酒山渡口轉出去了四成給飛泉宗,反正靠自己,也守不住。”


    劉暮舟笑著點頭,這徐姑娘,聰明是真聰明,借我拉上了飛泉宗,給人家白送錢,求一份安穩,也不錯。此番來雲水城,想必就是想著將爛酒外銷,有飛泉宗在背後做大樹,爛酒山就可以安心掙錢了。


    劉暮舟點頭道:“那酒兒姑娘此番來雲水城?”


    對劉暮舟,她倒是實話實話:“是這樣的,現如今爛酒的產量上來了,我們跟飛泉宗的前輩商量了,由他們介紹我來雲水城,找落英山來租一間鋪子,在此賣酒。”


    不過,說著說著,徐酒兒撓了撓頭,幹笑道:“那個……船上說的話,公子應該是聽見了。不瞞公子,沒有名帖我也找得到人,隻是青玄閣拿到了瀛洲全境的雲舟歸屬,我自作主張,想搭上一根線,以後來往運送東西,也方便些。”


    劉暮舟聞言,心中一歎,這徐姑娘還是太精明。讓那管事以為是爛酒山欠他人情,這樣一來二往的,管事便也就抽不開身了。


    換成以前,徐酒兒這麽會做人,劉暮舟定然懶得搭理她。


    可現在,劉暮舟隻覺得這是謀生手段而已,不坑害他人就行。


    兩人並肩往前走著,劉暮舟便問了句:“與落英山的誰碰麵啊?”


    徐酒兒對劉暮舟沒有絲毫隱瞞,輕聲言道:“飛泉宗錢穀的鄭前輩說,可以直接去找坊主崔邕武。”


    劉暮舟去飛泉宗,就認識了一家三口,其餘的都不熟。那位鄭錢穀,好像是見過,但沒說過話。


    “那就去辦正事吧,別耽誤了。”


    可沒想到徐酒兒上前攔住劉暮舟,迅速翻找出來一枚乾坤玉,二話不說便塞入了劉暮舟手中。


    “這是十壇百年爛酒,還有十壇一直供奉在公子的長生牌位之前。爛酒山渡口收益,飛泉宗占四成,我們占四成,兩成是給公子的。雖然有點少,但……是一份心意。”


    聽見長生牌位,劉暮舟眼皮已經在打顫了,現如今又說兩成收益,劉暮舟隻是搖了搖頭:“我天南海北的亂逛,要渡口收益作甚?爛酒山自己收好便是。不過酒我要留下,上次你給的被我喝完了。好了,快忙你的去吧。”


    說罷,就要轉身離去。不是不幫,是他本身就欠綠襖人情,到時候隻能提一句,但不能給徐酒兒打包票。


    可走出去幾步,劉暮舟卻突然停下步子,轉過頭,輕聲道:“徐姑娘,為掙錢活命做事,不是罪過。但要切記,莫為了掙錢為了活命,去把不相幹的人拉下水。”


    徐酒兒使勁兒點頭,“上次公子不說穿,給酒兒留了臉,酒兒已經知錯了。公子放心,徐酒兒掙得錢,都是光明正大的錢。知道公子忙,不過還是想說,若公子將來路過爛酒山,一定要來坐坐。”


    劉暮舟背對著徐酒兒,抬手晃了晃酒葫蘆。


    漫漫江湖,就是不斷的認識新的人,與那些人告別,再重逢。


    而劉暮舟突然發現,他的江湖已經開始有重逢了。


    走入另一間符籙鋪子,這種鋪子一般都是女子守著,此地也不例外,守著個身穿白衣的年輕女子。


    見劉暮舟進來,那女子便笑著說道:“道友要看些什麽?”


    劉暮舟則是取出一塊兒乾坤玉,輕聲道:“符籙收嗎?”


    女子聞言,點頭道:“收是收的,但不收低階符籙。”


    劉暮舟已經取出二十張符籙,十張鎮妖符,十張鎮鬼符。


    在劉暮舟取出符籙的時候,女子臉上頓時有了些許失望,不過生意人,求和氣嘛!便對著劉暮舟一笑,輕聲道:“這等最尋常不過的符籙,還隻是二品中……我們收了,也不好賣的。”


    劉暮舟一愣,心說這是碰見了個不識貨的呀!


    “仙子好好看看。”


    一句仙子,女子眉眼間笑意立馬變多了。好好看可,都被她聽成了好好看,與前麵仙子二字連在一起的。


    她拿起一張符籙,可仔細看了半天,的確就是尋常二品符籙。她又看了看劉暮舟,長得還不賴,嘴又甜。


    想了想,女子微微一笑,輕聲道:“公子看我們這裏的二品符籙,都是明碼標價的。二品中的符籙,我們才賣一張兩枚小錢。”


    劉暮舟點了點頭,開始收符籙了。


    “多謝仙子,這價錢實在是有點兒低,我還是去別處瞧瞧吧。”


    女子聞言,搖頭道:“好的,公子要是賣不出去,可以回來找我,我還是以賣價收,就衝公子嘴甜。”


    劉暮舟點了點頭,再次確認,這女子真不識貨。


    而此時,門外走進來一人,聲音先到了。


    女子趕忙走出櫃台,恭恭敬敬道了個萬福,輕聲道:“吳供奉怎麽來了?”


    劉暮舟轉頭望去,見著的是個一身灰衣頭發花白的中年人。


    中年人擺手道:“不必多禮,山上有些事要去拜訪書院的魯夫子,我順道跟來,轉轉而已。”


    不過中年人一轉身,笑盈盈望著劉暮舟,輕聲道:“小友這符籙我可以收,一張一枚重錢,如何?”


    女子聞言一愣,心說吳供奉錢多燒著?你是四品上的符籙宗師,買二品符籙作甚?


    而劉暮舟,則是笑盈盈取出符籙,點頭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中年人也大方,哈哈一笑,取出兩枚大錢便遞出。


    劉暮舟收好了錢,微微抱拳,轉身便離去了。


    但走到門口時,中年人問了句:“小友,冒昧問一句,符籙是哪裏來的?”


    劉暮舟轉過頭,一本正經道:“偶然所得。”


    待劉暮舟走後,年輕女子才疑惑問道:“吳供奉,這尋常二品符籙,你怎麽花這麽多錢買?”


    中年人聞言,拿起一張符籙,咋舌道:“你們的見識,還是淺薄了些。這符籙雖然常見,但以雷霆劍氣所畫的符籙,就不常見了。特別是這鎮鬼、鎮妖符。妖鬼之流天生懼怕雷霆,這符籙對於妖魔鬼怪來說,堪比三品上的符籙。”


    女子聞言,眨了眨眼,輕聲道:“這麽厲害?”


    二品符籙與三品一個價錢,她還頭一次聽說呢。但也不怪她,世上雷霆符籙除卻道門之外本就少,何況雷霆劍氣符。


    此刻飄起了雪花,劉暮舟收好兩枚大錢,心情大好。這就是論有一門手藝的重要性。


    隻不過劉暮舟對於煉丹煉器,那就是一竅不通了,真是學也學不會。


    可還沒走幾步,劉暮舟便瞧見徐酒兒站在一處高樓下方,有些局促,顯得手足無措。


    那座高樓,正是落英山的地盤,估計那個姓崔的坊主,便在樓上。


    看樣子,不太順利啊!


    劉暮舟並未上前,而是上了對麵酒樓,在徐酒兒身邊留下了一柄化為芥子的飛劍。


    上樓要了一碟花生米,然後坐在窗前,正好就能瞧見對麵大門。


    也是此時,有個幹瘦中年人送著一位儒衫中年人走出來,待人走後,徐酒兒便急忙湊過去,對著那幹瘦中年人抱拳,並說道:“崔坊主,是飛泉宗的鄭前輩讓我來的,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但那位崔坊主轉過頭,衝著徐酒兒冷笑一聲:“就是因為飛泉宗,才沒得談!落井下石的小人,還敢說是瀛洲唯二的劍修宗門,一身正氣?全他娘是醃臢小人!”


    話說完,那位崔坊主轉身往地上啐了一口,並喊了一句:“轟走,別讓她在這礙眼!”


    徐酒兒皺了皺眉頭,卻隻能轉身離開。


    劉暮舟心中有些疑惑,飛泉宗怎麽就落井下石了?裴宗主與鳶姨都不是那種人吧?就算是裴邟,也就瞧著不靠譜,骨子裏還是很正派的。


    正要起身去找徐酒兒問問,可就在此時,劉暮舟瞧見兩道身影跟著徐酒兒,往東去了。


    前方不遠是個客棧,徐酒兒很明顯是要去客棧的,但不知怎的,又轉身往城外走去了。


    劉暮舟抿了一口酒,雙眼微微眯起,自言自語道:“有意思。”


    結果此時,耳邊傳來一句:“有意思嗎?”


    劉暮舟猛的回頭,卻見個小二板著臉站在邊上,冷聲道:“你這好啊,要一碟花生米,自個兒帶著酒,打算坐一天不成?有意思嗎?”


    劉暮舟一愣,神色有些尷尬,趕忙說道:“來一壺酒,就走,就走了。”


    走出坊市,劉暮舟跟著他們一直出了城,之後才停在城牆根兒,隻一把飛劍跟在徐酒兒身邊。


    那徐酒兒,走到一處無人林子之中,這才停步。


    “你們是崔坊主的人?有事不能城裏說嗎?他說飛泉宗落井下石是什麽意思?”


    跟在後麵兩個靈台巔峰的男子迅速上前,其中一人望著徐酒兒,不自覺的便笑了起來。


    “長得真水靈啊!”


    徐酒兒眉頭一皺,卻聽見另一人說道:“你不好色會死?趕緊弄死,免得回去遭受責罰。若非她是個靈台一變,咱們想來都擠不上。”


    徐酒兒麵色大變,可那兩個男的,已經將她前後圍住。


    她咬著牙,沉聲道:“你們是什麽人?我是飛泉宗弟子!你們敢動我?”


    那人答複:“殺得便是飛泉宗弟子。”


    也是此時,一把飛劍憑空出現,瞬間將兩人眉心貫穿。


    劉暮舟一步落下,瞅了一眼徐酒兒,無奈道:“我說你怎麽精明的人,怎麽偏偏不長記性呢?人家都吃一塹長一智,你徐酒兒,非得被蟄一身包才行嗎?”


    「今天短兩千,明天補。有可能不用明天,淩晨就行……


    本來以為這個月清閑,沒想到事情又多起來了。不過,無論如何到最後字數不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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