蝦肉的鮮嫩細膩在口腔化開,白酒的辣感和醬油的鮮甜既化解了蝦的腥,又豐富了味道層次。


    肖神垂眸睨著眼前嬌豔的女人,她就像這口嗆蝦一樣,鮮嫩細膩,又辣又甜。


    明慧收回手,伸出小舌舔了舔手指餘留的滋味,媚到讓人下腹緊繃,想把她一口吞下。


    肖神握住她的手腕,看了看她濕潤的指尖,聲音暗啞:“這頓晚餐,不就是你故意設計的嗎?”


    尾隨他來了餐廳,卻不打招呼也不看他一眼,故意引他注意,卻話也不跟他說一句,故意委屈巴巴地站在他和宋津的身後。


    她磨磨蹭蹭地不願意離開,又走得幹脆利落,隻給他一個背影。


    他含著她的手指,明慧的注意力都在那根手指的指尖。


    他輕輕咬了下。


    酥麻感從指尖似電流蔓延全身,明慧微微一顫,眸色微變。


    男人一手托著她的後脖頸,一手托著她的後背,由淺至深。


    廚房在升溫,小火慢灼,明慧就是平底鍋裏的蛋液,舒服地舒展著,被他熨帖著,激烈時,她又是活蹦亂跳的蝦,然後被他燙紅,皮膚呈現燒紅的粉紅色。


    在男人更進一步時,明慧從欲望中醒來,她輕輕握住他的手,抽出來,媚眼迷離:“肖先生,晚餐還沒做好呢,你不想吃了嗎?”


    她另一隻手沾了涼水,輕貼他的臉,如滾燙的鐵與冰塊相撞,男人悶哼一聲,微微一顫,沉黑的眼露出發怒的征兆,明慧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往旁邊退幾步,跟他保持距離,彼此都冷靜。


    欲望如開閘的洪水,他們正在最熱烈的時候突然中斷,他難受,明慧自己也難受。


    可她就是要跟他較勁。


    誰讓他上一次在她最熱烈的時候,說走就走。


    他不是能忍嗎?那就忍著。


    明慧整理被他推高了的內衣。


    忽然客廳手機鈴聲響起。


    明慧胡亂扯下最後一層毛衣,快步跑進客廳接電話,不忘跟男人說:“趕緊擇菜,還有好多活兒呢。”


    她安排得妥妥的。


    男人幾個深呼吸,壓下體內翻滾衝撞的熱流,打開冰箱拿了一瓶冰水喝下幾口,唇角疑似溢出無奈笑意。


    這女人好像被他慣的越來越壞了。


    客廳,明慧看到是陸禦臣的電話,劃開接聽鍵。


    陸禦臣痞裏痞氣的腔調傳過來:“簡明慧,你什麽意思啊,好朋友走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明慧腿還軟著呢,一手握著手機,一手撐著桌子穩住身體。


    桌子是黑色鋼琴漆麵,幹淨得像鏡子一樣照出她的臉龐。


    紅的像煮熟的蝦。


    明慧摸了摸臉,調換出輕快語調,理直氣壯地說:“孟葭是我的朋友,又不是你朋友。”


    陸禦臣捏著一隻酒杯把玩,對麵幾個兄弟正玩得愉快,吳劭朝他喊:“二少,打什麽電話呢,過來玩兒啊。”


    陸禦臣抬起酒杯給他示意了下,換了個清淨些的地方。


    “簡明慧,你這就不對了。你不能出門的日子裏,是誰哄著你的小姐妹呢。哦,把人用過了,就不要了?”


    什麽叫把人用過了,就不要了。


    這話說的,好像明慧把他怎麽了。


    肖神抱著手臂斜倚廚房門框,臉色冷淡。


    明慧已經惹惱他,不能再惹一次。


    她覷了覷他,握著手機側過身體:“知道了,下次請你吃飯,可以了嗎?”


    陸禦臣不是個好說話的,他要求欠債現還,讓明慧現在就去酒吧。


    明慧當然不能現在出去:“今天不行。我會來找你的。”


    說完就掛了電話。


    陸禦臣看了看手機,嗤一聲。


    不過那一句“我會來找你的”,讓他牽腸掛肚的。


    “二少,跟誰打電話呢,笑得這麽浪。”吳劭摟著女伴過來找他,陸禦臣斜他一眼,看都沒看那個嬌羞怯怯的茉莉花一眼。


    檔次太低。


    閬園,明慧放下手機,往廚房走,對著門口抱著手臂的“門神”主動坦白:“是陸禦臣的電話。孟葭來了蘇城,那幾天我臉上有傷,不想她擔心,就拜托陸禦臣照顧了幾天。”


    肖神臉色不太好:“我可以讓秦岩去照顧她。”


    不遠處,正在餐館解決晚餐,刷著微博看新聞的秦岩打了個噴嚏,差點把嘴裏的米飯噴出來。


    明慧默了默:“秦助理很忙。”


    心想,孟葭叫肖神,一口一個牢頭,秦助理不就是獄卒?


    孟葭心直口快,不小心說出口,又要得罪人。


    再說了,孟葭不喜歡肖神,連他身邊的助理也不喜歡,如果讓秦岩陪著,孟葭更要以為肖神禁錮了她。


    回到裏麵,兩人看了眼剛剛熱情過的地方,明慧輕咳了一聲,裝做沒事人一樣,在蝦仁裏倒了些澱粉,把他抽了筋的西芹切片。


    肖神剝白果,臉色還是陰陰的。


    明慧轉話題,她道:“我沒有跟蹤你……孟葭特意來蘇城陪我兩天,我卻陪不了她。她要回去了,我才請她去吃法餐的。”


    “我不知道你跟宋津也訂了那裏。如果知道的話,我就不去了。”


    男人剝了幾粒白果,黃色的果仁放在青瓷盤裏,顏色漂亮。


    “你會不去?”肖神睨她一眼,不相信她。


    他看見她在餐廳外麵畫的豬了。


    他也知道她的伎倆。


    明慧癟了癟嘴,忽然砰的一下放下菜刀,她回頭對著他說:“是,如果我提前知道的話,我也一樣會去。我憑什麽要避開她?我又不醜。”


    “你們吃你們的,我吃我們的。你跟她吃得開心,我跟孟葭吃得開心,我打擾你了嗎?還是你自己覺得,你受到了我的影響?”


    她總能在吵架的時候,放出來一隻鉤子,勾動他的情緒。


    肖神睨著她因為激動而微微泛紅的臉,貓兒似的眼又媚又委屈。


    男人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跟他對視。


    “你自己說呢?”


    男人的臉平靜深沉,深淵似的眸子審視著她,眼睛裏不含半分情欲,有的隻是理性的冷靜。


    他這個樣子,讓她畏懼。


    明慧抿了抿唇,倔強的眼眸忽而一軟,委屈說道:“她是你的女朋友,而我是見不得光的情人。我適應不了……”


    本來隻要她脫離周家,脫離那段婚姻,她還有希望跟他光明正大走到一起。


    哪怕那希望很遙遠,很渺茫。


    可她做了小周太太,做了他的情人,沒有希望了。


    她隻能是他暗夜裏的點綴。


    “看到她跟你進行順利,我就難受,我就想搞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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