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神身體僵硬,看著眼前明媚嬌俏的臉,眸色濃鬱。


    胸腔裏囚著的凶獸就快掙脫。


    他越平靜,眸色越深。


    明慧看著他的眼睛,雖然緊張得很,可仍要保持溫柔誘惑的眼神。


    她或直白或暗示,誘惑了五年了,這是第一次放在行動上。


    這麽直接地吻他。


    他高高在上,睥睨凡塵,她想拽他下神壇,卻不敢。


    每次誘惑,都有種脫衣舞娘在冰山山腳下跳舞的感覺。


    可這次不一樣了。


    等那些人的決定下來,她不知道還要有多少個五年消耗在這裏。


    她不能坐以待斃。


    明慧忍著緊張,避開他清冷的眸子,把腦袋貼在他的胸口,輕柔地說:“這個吻這麽痛,你還能說我們沒有做過什麽嗎?”


    手臂環著他勁瘦腰間,鼻尖嗅著他身上若有似無的檀香味道,感受著他的體溫,她輕輕歎息,“我還年輕,我不想一輩子都埋在這間宅子裏。”


    “如果我走不出去,那麽這道後門,就是我為你留的。肖神,我現在是真寡婦了,我不再忌諱什麽了。你知道的,我什麽都敢做。”


    膽子是一點點撐大的。


    明慧在他麵前說過很多大膽的話,但這兩句,是她說得最大膽的。


    她的指尖上下撫著他的脊椎,再往他身上添一把火,感覺他的身體更僵硬了。


    “簡明慧……”肖神連名帶姓地叫她的名字,雙手握住她作亂的手臂,手指力強,指尖掐到她的肉裏去。


    院牆與旁邊一棵大樹形成一個夾角,他們在這個夾角裏,男人的眼睛在陰影裏暗沉無比,瞳孔深處閃爍火苗。


    明慧側頭看了看他的手指,清晰的感覺到他在極力忍耐。


    就隻差最後一點點了……


    “肖神,我……”


    “奇怪,這後門怎麽打開了。”院子裏傳來管家太太的聲音。


    腳步聲漸進,在管家太太探出頭的一瞬,肖神從梧桐樹旁閃出身影。


    管家太太看到是他,鬆了口氣:“肖先生是您啊,我還以為白家的人從後院翻牆進來了。”


    肖神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淡如水,朝她點了點頭,問:“後院的保安去哪了?”


    周家有喪,除了防白家人來鬧事之外,還要防其他人和事,後院保安比以往要多兩倍。


    此刻也不是一個人都沒有,隻是在明慧出現在後院的時候,就提前被人支開了。


    管家太太什麽都不知道,聞言緊張的又看一次後門,肖神說:“我已經讓秦岩重新找一批保安過來。”


    秦岩是肖神的助理。


    管家太太連連點頭道謝:“周家現在事情太多,老周一時半會兒顧不上,差點就出亂子了,多虧肖先生安排周到。”


    肖神回應說沒什麽,管家太太突然盯著他的唇:“肖先生,您的唇怎麽破了?”


    肖神摸了摸唇瓣,鎮定自若:“天氣幹,不小心撕破了皮。”


    “那回頭我讓廚房煮點滋潤的湯水送來。哦對了,周老先生他們在找您,叫您去議事廳一趟。”


    “嗯。”肖神點頭,抬腳往前走,餘光往後院方向瞥一眼。


    梧桐樹下,明慧身體緊緊貼著牆,險些就被管家太太發現了。


    裏麵的對話若有若無傳出來,她聽了個大概,捂著唇偷笑。


    不小心撕破了皮?


    神明一樣的男人說起謊還真一點都不慌。


    ……


    閑庭戲樓是蘇城有名的茶館,好多貴婦在這裏聽戲打牌,順道聊八卦打聽消息。


    明慧也來戲樓,不過經常是她一個人一間包廂,磕著瓜子,自娛自樂。


    戲台上唱的是《風箏誤》,隔壁包廂傳來嘩啦啦推牌的聲音。


    幾個女人的說話聲傳過來。


    “……爭?怎麽爭?簡家來人給那寡婦撐腰,要麽她離婚走人,要麽就讓白悅妍的棺材抬出周家。這周家也是糊塗,怎麽能做出這麽讓人笑話的事。那簡明慧再怎麽樣,也是簡家的人,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那可不一定。白悅妍跟周曄過了五年夫妻生活,給周家留了後,是大功臣。現在周家不鬆口,不給白家人好臉色,都是做給簡五爺看的。等他人一走,白悅妍還不是風光葬入周家祖墳?”


    明慧在這邊哢一聲,磕開一粒葵花籽。


    喲吼,今天這些長舌婦在議論周家呢?


    明慧戲也不聽了,早知道她應該去大劇院看話劇。


    前陣子搶到了演唱會票,可惜要晚上才開始。


    明慧心裏嘀咕,這些長舌婦知道個球。


    “嗬嗬,你們不知道了吧,周家怎麽可能因為一個野女人就跟簡家過不去……”說話聲突然壓低下來,明慧被吊起了胃口,好想加入進去。


    她起身貼著牆,想聽聽那邊又說了什麽。


    “……蔦島出了問題,現在壓著消息呢。”


    明慧嘴裏的那顆瓜子嚼碎了,神色淡淡。


    還以為是她不知道的秘密呢。


    周家跟簡家合作開發的島,就是她們在說的蔦島。


    明慧早就知道那座島出了問題,隻是具體如何,她知道的也隻是比別人多了一點點。


    還是她從肖神嘴裏挖出來的。


    要不然她也不會在這時候膽大到在網上約炮。


    她原先是想趁著那項目不穩定,簡、周兩家的合作有了裂隙,她再搞出點動靜,壞了自己的名譽,借此脫離周家。


    就出了周曄掉海淹死這件事。


    就像肖神說的,不是她想,就如她所願。


    包廂門突然打開,明慧轉頭看過去,眼睛驀然睜大,手裏抓著的一把瓜子散落在地上。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這時候,所有人都隻會以為簡明慧還在周家老宅給周曄守靈。


    陸煜臣噙著散漫的笑倚在門邊,手背在身後,拎著什麽。


    明慧防備地瞪著他,陸煜臣往隔壁瞥一眼,明慧意識到什麽,衝過去把他拽進來,砰一聲關緊門。


    那些長舌女人,如果看到周家小寡婦跟一個男人麵對麵看著,能傳出什麽好話來。


    她以前是想要通過非常手段爭取離開周家,但此一時彼一時。


    明慧警惕地再看一眼門邊,確認這次是關上了門的。


    陸煜臣垂眸看著身側的女人,她還抓著他呢。


    明慧轉過頭,看到陸煜臣在看她,壓低了聲音又問一遍:“你來幹什麽。”


    陸煜臣提起手:“給你送外賣啊。你不是嫌參雞湯不好喝?”


    明慧盯著他的古怪行為:“我沒說要喝你的湯。”


    “可是,你把我拉進來了啊,比上次還急呢。”男人看了看她的手。


    明慧立即把手撤回,咬牙瞪著他:“閉嘴,不許再亂說!”


    陸煜臣看她威脅的樣子更可愛了。


    他裝模作樣,嘴唇一閉,但把保溫壺的湯倒出來了,端著碗喂到她的嘴邊。


    忽然眼神變了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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