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不怕?


    在秦牧凡往房門這邊走來那會,葉南熹正好出了浴室。


    聽著他走近的腳步聲,她心都快跳到嗓子眼。


    付潯的意思,她不敢違背。


    經過這麽幾遭,昨夜她可是拿著自己的身體去賭,才換來他今日的留下。


    她不能冒一丁點惹他不快的險。


    甚至,她還要更進一步地去討好他。


    於是,她又賭了一次。


    在門開之前,她賭付潯會不會阻止秦牧凡進來。


    要是他不阻止,她必須保證,身體不被秦牧凡看了去。


    畢竟誰也不保證付潯,會不會因此膈應。


    若真如此,那便功虧一簣。


    所以,在秦牧凡進來之前,她以最快的速度,把頭發打濕了,並拿了條浴巾。


    以不變應萬變。


    所幸,她再次賭贏了。


    可是此刻,她看著付潯似笑非笑的臉,忽地沒了底氣。


    有種被他洞悉了所有的感覺。


    可……要真被他看穿了,以他的脾性,不該還這麽心平氣和。


    葉南熹隻能把這種感覺,歸結為是她心虛。


    極力收斂了情緒,葉南熹唯唯諾諾地應,“怕,但是我答應了你。”


    付潯眸底沉沉地看了她幾秒,咬著煙問,“為什麽?”


    葉南熹一怔,而後反應了過來。


    他是在問,她為什麽要討好他。


    葉南熹揚唇笑,“想你高興呀。”


    她眼裏清澈明亮,沒有摻雜絲毫的雜質。


    似乎真的就如她所說,她就隻想他開心高興,沒有任何目的和利用。


    付潯笑了,笑意邪肆,眸底卻蒙了層霧似的,叫葉南熹怎麽也看不透。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他是喜還是怒,葉南熹站在原地,局促無措地看著他。


    瞧著女人一臉的害怕的模樣,付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走到她身前,捏著她下巴,迫使她與他對視,“我高興了,你怎麽這副鬼模樣?難道是騙我的?”


    男人嘴角噙著笑,然而笑意並未達眼底。


    葉南熹心髒縮了縮,在心底較量了一番後,輕聲道,“因為我覺得你並不是真的高興,你這樣,讓我覺得害怕。”


    聞言,付潯眸底浮起一抹戲謔,“怕我,還敢爬我床?”


    言外之意,說她這個選擇很不明智。


    空氣中那無形的壓迫感似消散了些,葉南熹攥緊手心,直勾勾地看向他,“因為我喜歡你。”


    這回,她眼底的神色比剛剛還要誠懇幾分。


    付潯雙眼微眯,沒錯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可她就隻仰著臉,杏眼沒有半點閃躲,與他對視著。


    裏頭看不到一點虛偽。


    並且,越往裏探,越叫人看不清。


    黑深的瞳孔,猶如會魅惑人心的蟲洞,稍不小心,就會被吞噬進去。


    攪個粉身碎骨,屍骨全無。


    真有意思。


    這麽多年,頭一次,他瞧不透一個人。


    付潯緩緩湊到了葉南熹耳邊,薄涼的唇瓣似有若無地貼著她耳畔,“寶貝,記著你的話,別讓我失望了。”


    話音一落,不等葉南熹回應,他張嘴,咬住了她圓潤小巧的耳垂。


    男人牙齒廝磨著軟肉,越來越用力,仿佛要把她耳垂咬掉一般。


    鑽心的刺痛傳來,葉南熹眉頭擰緊強忍著痛楚,到最後忍不住哼出了聲。


    “嘶——疼。”


    聽到她壓製嬌軟的聲音,付潯這才鬆了口。


    他垂眼看著她冒著血珠的耳垂,心情極好地拍了拍她腰身,“穿上衣服,出來吃飯。”


    葉南熹愕然地看著他,像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什麽似的。


    “怎麽,不想穿衣服?”付潯抬手慣性地想吸口煙,發現煙已經燒到了底,火星子都快沒了。


    他眼底明顯透著躁意。


    “想。”葉南熹趕緊應下,並識趣地接過他指尖的煙蒂,“二爺,我幫你扔掉。”


    付潯‘嗯’了聲,轉身出了房間。


    房門關上,葉南熹終於鬆了口氣,臉上小心翼翼的討好神色,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抬手摸了摸火辣辣的耳垂,看著一手的血,小聲罵了句,“瘋子。”


    葉南熹慢慢挪回浴室,把煙蒂扔進垃圾桶後,對著鏡子隨意處理了一下耳垂,便挪到床尾,抓起上頭的袋子。


    打開一看,還是條白裙子,隻是款式不一樣。


    把裙子套身上,葉南熹出了房間。


    客廳外,秦牧凡已經找到了筆,正恭恭敬敬地站在付潯身旁,看著他簽字。


    見到葉南熹出來,他對她點了點頭,當做打過招呼。


    葉南熹也輕點了下頭,算是回應他。


    付潯坐在沙發上,簽好字後,把文件遞回給秦牧凡。


    然後掀起眼皮看了眼葉南熹,拍了拍身旁的沙發,“過來。”


    “好。”葉南熹乖巧應下,邁著小小的步伐,慢慢地挪著過去。


    她那挪動的樣子,看著滑稽得很。


    瞧著皺在一起的小臉,明顯是隱忍著什麽。


    付潯似等得沒什麽耐心,起身闊步,來到她身前,彎身就把她橫抱了起來。


    語氣極度不耐煩,“磨磨蹭蹭的,要走到天黑?”


    葉南熹本能地伸手,圈住了他脖頸,小聲道歉,“對不起。”


    男人除了臉色不太好看,倒沒再說什麽。


    他的手臂極其有力,胸膛硬實寬闊,步伐沉穩,一如抱她進洗手間那般穩當。


    不過,他往沙發處邁了兩步,似想起什麽,闊步徑直往餐廳的方向去了。


    秦牧凡拿到簽署好的文件,本該離開這。


    可看到付潯的舉動後,腳生生釘在了原地,滿臉的不可置信。


    才過了一晚上,怎麽變天了?


    他不禁多看了葉南熹兩眼。


    心裏腹誹,究竟這女人用了什麽秘術,將這活閻王一而再再而三地給迷了去。


    “去開點消腫的藥膏來。”男人低沉的聲音從餐廳那頭傳來。


    秦牧凡心頭一跳,不著痕跡地收回了視線。


    他應了聲‘是’,闊步走出了總統套房。


    然而,他出了門口,不禁蹙起了眉。


    消腫藥膏?


    付二爺受傷了?


    不對啊,最近還挺太平,沒發生什麽大事。


    秦牧凡想了許久,都沒想出個所以然。


    直到他自己交了女朋友後,才知道這消腫藥膏用在什麽地方……


    -


    餐廳裏,已經擺好了豐盛的午餐。


    來到桌前,付潯算不上溫柔地把葉南熹放到了椅子上,便坐到了旁邊的主位,自顧自地拿起筷子吃起飯來。


    他的吃相算不上優雅,一如他這個人,痞裏痞氣的。


    許是有他這張臉的加成,還挺有觀賞性。


    “看我能飽?”男人冷不防地出聲,眉骨抬起,一雙眼裏盡是玩味。


    聞聲,葉南熹立馬收回了視線,抓起筷子,埋頭扒拉著白飯。


    付潯沒管她,自顧自的。


    兩人無話,葉南熹局促地吃完了一頓午餐。


    期間,付潯接到好幾個電話,看起來很忙的樣子。


    吃完後,他粗魯地她抱回了房間,扔到床上,然後去客廳辦公去了。


    葉南熹昨夜被折騰了一夜,沒怎麽睡。


    吃飽飯,沾上床,便擋不住洶湧的困意,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開了,聽著動靜,她睜開了惺忪的眼。


    隻見付潯叼著煙走了進來,扔給她一根條形管狀的東西,“你自己來,還是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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