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大飆沒想殺申屠狼,隻想用刀背把申屠狼拍下馬來,他隻想得到貨物,不想殺人。


    呂線的出現令呼大飆和申屠狼都大吃一驚!


    呼大飆由於全神貫注拚盡全力同申屠狼廝殺,沒想到中途會殺出個呂線,他的鬼頭大刀被挑飛的同時,身體一歪落下馬來。


    申屠狼的士兵一擁而上,把他捆了一個結結實實。


    呼大飆的嘍囉沒有申屠狼的兵多,幹看著自己的大王被抓不敢動手。


    這時,李琨帶著一隊騎兵趕了過來,將呼大飆的人團團圍住。


    申屠狼本以為自己要死在呼大飆的刀下,沒想到呂線在這時出現了,驚喜地喊道:“師傅,你怎麽會在此?”


    “我已經在暗中跟了你們好久了,先把這些人解決了,我們再細細說來。”


    這時呼大飆掙紮過來大喊道:“卑鄙小人!都是卑鄙小人!說好了一對一,你們不講信用,啥吊官軍呀,還不如我們山匪!”


    呂線冷笑道:“承認自己是山匪就好,你自己說,同山匪有何信用可講?”


    呂線一句話把呼大飆噎得說不出話來,但他很不服氣,明明是馬上就要打敗對手,卻殺出這麽一個人!


    “一對一,你敢同我比嗎?”呼大飆不顧自己的死活向呂線挑戰。


    而李琨的寶劍已經架到呼大飆的脖子上了,冷冷地說:“那你先試試我的寶劍鋒不鋒利,再比也不遲。”


    說完,就要結果了他。鋒利的寶劍架在脖子上,生與死就在一念之間,呼大飆當然很害怕。用求生的目光望著呂線和申屠狼,他心裏明白這兩個人不會殺他。


    “等等!”呂線對李琨說,“你先放開他,我有話對他說。”


    申屠狼也給李琨使了一個眼色,李琨便收回自己的劍,對押著呼大飆的士兵說:“給他鬆綁。”


    “你想同我比武?”呂線問呼大飆。


    “請把我的人都放了!”呼大飆沒有回答呂線的話,先要求把他的人放了。


    “把他們都放開!”呂線對申屠狼說。


    “放開他們!”申屠狼對手下的人說,手下的人立刻給呼大飆的人鬆綁。


    “一對一,你敢嗎?”呼大飆見他的人都鬆了綁,氣呼呼地對呂線說。


    “好,一對一,三個回合你還在馬上,算我輸,如何?”呂線問道。


    “別吹啦!三個回合你還在馬上,算我輸,如何?”呼大飆並不示弱。


    “李琨,還把馬和刀還給了他!”呂線不再同他囉嗦。


    “師傅,騎我的馬吧,你的馬太老了。”申屠狼知道呂線的馬已經不能馱著主人作戰了。


    “沒事,我們隻戰三個回合,我的馬還行。也許它是最後一次陪我作戰了。”


    呂線在一旁觀看申屠狼和呼大飆比武,對呼大飆的功力心中有數。他說三個回合把呼大飆打下馬來,不是鬥氣,也不是說大話,他確實有這個實力和把握。


    呼大飆騎上了自己的馬,拿著自己的鬼頭大刀,對呂線拱拱手道:“草寇呼大飆,請問這位英雄尊姓大名?”


    “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遊俠呂線是也!三個回合你還坐在你的馬上,就算我輸!”


    呼大飆不再答話,舉刀朝呂線劈來!呂線不慌不忙用方天畫戟把他的刀擋開,前兩個回合兩個人都在試應手。


    第三個回合開始了,呂線很有把握在這個回合中將呼大飆打下馬來,他們拉開了距離,呂線挺著方天畫戟,呼大飆高舉鬼頭大刀迎麵衝來。


    呂線的棗紅馬還沒跑出幾步,突然馬失前蹄栽倒在地,呂線好像已有防備,就在馬栽倒的瞬間,他騰空躍起,而就在他即將平穩落地時,棗紅馬的後腿掃了他一下,他重重地摔倒在地。


    李琨反應最快,他的箭已經對準了呼大飆,隻要他敢輕舉妄動,馬上他的胸膛就會被穿個洞!


    而呼大飆不但沒有輕舉妄動,反而立刻丟掉大刀跳下馬來去扶呂線。


    這時申屠狼也跳下戰馬過來攙扶呂線。


    “師傅你沒事吧?”


    “我沒事兒。”


    申屠狼聽得很清楚,“師傅你沒事吧?”這句話,是從呼大飆嘴裏說出來的,而不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呂線居然答應了!他當時就蒙了,看著呂線和呼大飆沒有說話。


    而呼大飆把呂線扶起後,衝著他的人喊到:“二娃子,去把咱們的赤兔馬騎來!”


    “是囉!”


    大家又幫著把棗紅馬從地上扶起來。原來,它的前蹄踢到了一塊硬石塊,被絆倒了。


    “這匹馬也太老了,相當於人類八九十歲的年齡,它也是力不從心呀。”李琨拍拍棗紅馬身上的灰塵說道。


    “看看它受傷了沒有?”呂線自己沒受傷,關心的是他的棗紅馬。


    幾個人都圍著棗紅馬轉,沒有發現它什麽地方受傷。


    “沒事,它就是被石頭絆了一跤,沒啥事,師傅!”呼大飆叫了呂線第一聲師傅,呂線沒有反感的表示,他便大聲叫了起來。


    這回申屠狼聽得更清楚了,他在觀察呂線的反應。


    呂線剛要說什麽,二娃騎著一匹赤兔馬邊跑邊喊:“大王,赤兔馬來了!”


    二娃的話音一落,一匹雄壯的赤兔馬已經站在眾人的麵前。


    凡是騎過戰馬的人,都會喜歡這匹馬,不管它是赤兔馬還是白兔馬,人們都會認為這是一匹好戰馬!


    令人奇怪的是,這匹好馬一過來就往呂線身邊靠,不聽二娃的指揮,二娃見它不聽話,勒了一下馬韁繩。此馬卻發起火來,高高地揚起前蹄,長嘯一聲,把二娃掀了下來。


    二娃從地上爬起來,正要發火,被呂線止住:“讓我來!”


    說完,他向馬走去。更令人奇怪的是,這匹馬好像同呂線很熟,呂線去牽它的韁繩時,它表現得非常順從。呂線翻身上馬,在原地走了一圈。


    回到原地對呼大飆說:“此乃好馬也!”


    “師傅,”呼大飆叫順嘴了,“小的得到這匹馬已經半年有餘,一直不敢自己用,好好養在馬廄裏。”


    “如此好馬你為何不用?”


    “回師傅的話,”呼大飆說,“小的自慚形穢不配騎這麽好的戰馬,好馬配英雄。我知道大英雄呂布騎得就是赤兔馬,正所謂人中呂布,馬中赤兔。這匹好馬隻配師傅用。”


    而呂線呢,騎上這匹赤兔馬就不想下來了。


    申屠狼對呂線的態度很疑惑,又不好問呂線,隻好問呼大飆:“你小子是不是想把這匹赤兔馬送給我師父?”他把“我師父”三個字說得很響。


    “是的,這匹赤兔馬隻有師傅配騎,你看它同師傅多有緣。”


    申屠狼看呂線騎著這匹馬非常順從、聽話,而呂線也非常喜歡這匹馬。人家又是白送給師傅,哪有不收之理?


    “師傅,”呼大飆又對呂線說:“師傅有了大英雄呂布的英姿、有了他的方天畫戟,必須有與之相配的赤兔馬!”


    “師傅,”申屠狼此時做得很明智,也對呂線說:“既然他那麽有誠意,這匹馬又和師傅如此有緣,師傅就收下吧。”


    “好,你的馬我可以收下,你和你的兄弟們呢?怎麽辦?”


    “隻要師傅收下我和馬,我的弟兄全部歸順朝廷!”呼大飆此話說得幹脆利索,他能做這些人的主。


    申屠狼不會失去收編這些人的機會,馬上問在場的山匪:“你們大王願意歸順朝廷,你們願意嗎?”


    大多數人喊願意,也有一些人喊不願意。申屠狼學紫雲的做法,給他們兩條出路,便對他們說:“願意歸順朝廷的,我們歡迎。你們以前的一切,從此一刀兩斷,我們既往不咎。”


    “是真的嗎?”有人冒出一句。


    “千真萬確,我用我項上人頭保證。”


    “我們這些年紀大的,打不了仗的,怎麽辦?”一位50多歲的老人問道。


    “年紀大的,不願意當兵的,隻要你們不再做山匪,願意回家的,我們發給你們盤纏。但是,拿到盤纏的必須回家。如果再抓到你們做山匪就地砍頭,絕不輕饒!”


    “我願意回家,”一位中年人說,“我們家鄉已經被朝廷的軍隊收複,叛軍被趕出去了,我可以回家了。”


    “好,願意回家的站到我的右手邊,願意參加朝廷軍隊,跟著我們押運貢品進皇城立大功的,站到我的左手邊。”申屠狼令道。


    願意回家的有十來個人,都是年紀較大的老人。申屠狼立刻發給他們盤纏,讓他們回家了。


    呼大飆帶著一百來個年輕人加入到了押運的隊伍中。


    呂線沒有食言,對呼大飆說:“等我們進了皇城,再擺上一桌酒好好喝個痛快如何?”


    “師傅,進了皇城,我得擺一桌拜師宴,行拜師大禮。”呼大飆認為這個儀式不可少。


    “大王!”呼大飆的管家喊他,管家已是50多歲的人了。


    “你跟我們一起走嗎?”呼大飆看著老管家說道。


    “我這把年紀,跟著你們就是一個拖累,連跑都跑不動嘍,我還是回家吧。這是咱們山寨的賬本和三千多兩銀子,咱們的家底都在這兒了。”說完,把一個包袱交給了呼大飆。


    “我再給你一些銀子,回家蓋房子用吧。”呼大飆說著就去解開包裹。


    “不用啦,大王。他們已經給了我回家的盤纏,足夠我回家路上用了,你再給就是雙份了。其他人都沒有,這樣可不好呀。”


    “你這樣說,不如把這些銀子給大家都分了。”


    “不行,咱們的人多,都分了,每個人也分不到幾兩。我把山寨鋪的、蓋的、用的都分給他們了。這些銀子你可以辦點更大的事。”


    申屠狼聽了呼大飆和他的管家的對話,覺得這個管家很可靠,他這裏正缺一個管家。便對管家說:“我這裏正缺少一個管家,你能不能先留下來幫我幾天?現在人多了,幫我管管賬。”


    “這——”管家看看呼大飆。


    “行,你幹這個行。”呼大飆對管家說。


    “大人如此信得過我,那我就試試。”


    “別試啦,軍需這塊就請你管起來,把賬弄好了就行。”


    “我來介紹一下,”呼大飆對申屠狼說:“我的管家名字叫朱小豬。”然後又對朱小豬說:“這是皇家車隊隊長申將軍,這是我剛拜的師傅呂將軍。”


    朱小豬抱拳道:“見過二位將軍!”


    “我說呀,”呼大飆對朱小豬說:“我們人都歸順了朝廷,銀子也一並歸順朝廷。這一路上少不了有所花費,就先用這些銀子吧。”


    “那可不成,”申屠狼說,“這是你們私人的銀子,你單獨做一個賬。如果我們急需可以用,但以後必須還給你們。公私得分明。”


    收編了呼大飆的人馬,押運隊的人數增加了一半,有三百多人了。


    山匪住在山洞裏,沒有營帳,呼大飆的人今後在野外的宿營成了問題。申屠狼出來時隻帶了押運隊和車夫的帳篷,呼大飆這100餘人沒有帳篷睡覺。


    這種事申屠狼隻有同李琨商量。李琨的意思隻有到達一個縣城後,在當地采購。如果當地沒有,可以讓當地的裁縫給做。這麽多人不能沒有帳篷住。


    呂線一直單身,連媒都沒有說過。是一個大大的青柿子,又酸又澀。他這次離開娘子軍出走的唯一原因,就是被紫雲拒絕。


    對於遊俠來說,麵子比命都重要,紫雲拒絕了他,他覺得很沒麵子。不知道以後在娘子軍怎麽混下去,更不知道今後的日子中怎麽麵對紫雲。


    朱山菊向他示好,他能不明白嗎?他不覺得朱山菊有什麽不好,隻是他更迷戀紫雲。


    當他的表白被拒絕時,他沒有任何應對的準備,用現在的話說是懵圈了。麵對女人的拒絕不知所措的時候,隻有一走了之。走了,一了百了。他最不願意麵對的就是尷尬的人和尷尬的局麵。


    中國遊俠就是外國的遊走騎士,一說到這兒,許多讀者就會想到西班牙作家塞萬提斯筆下的唐·吉訶德。呂線的狀態同他有些相同,都認死理,都是單相思。


    呂線騎著赤兔馬,他的棗紅馬前蹄有點傷,沒有駝人、也沒有駝物,隻是跟在赤兔馬後走著。呂線不時看看它,又發現它在流淚。


    呂線明白,這匹老馬可能有許多話要對呂線說,隻是語言不通,它說不出來。


    眼淚是許多動物表達情感的一種方式,這種方式在不同的物種之間是相通的。


    比如,當一條狗看到主人宰殺它的同伴時,它會流眼淚,這是同情的眼淚;當一頭老黃牛知道主人要宰殺它時,也會流眼淚,那是傷心的眼淚。


    呂線的棗紅馬現在很傷心,它明白主人有了赤兔馬就會不要它了。它怎麽辦?


    呂線當然不會拋棄或者賣掉自己的老馬。


    他打算陪著申屠狼把貢品押運到皇城後,把棗紅馬托付給申屠狼,讓申屠狼把棗紅馬轉交給朱山菊,繼續寄養在她父母家裏。他同他的馬不但要有一個善始,還得有一個善終。


    他必須繼續做遊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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