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瀾之知道向大夫不會當眾哄騙他,他隻是不敢相信謝老夫人真的去世了。


    他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在謝老夫人的鼻子下試了試,隨後不可置信的癱坐在地。


    吃瓜群眾們一看謝瀾之的反應就知道謝老夫人真的死了。


    “我就說向大夫是神醫在世,醫術高明定不會出錯,姓謝的那小子還不信。”


    “他哪是不信啊,他是不想相信自己將母親氣死,怕擔上不孝的名聲。”


    “怎麽他還想參加科舉考試不成,雖然他以前文采是不錯,可現在成了殘廢怕是沒辦法參加科舉考試了。”


    有看不上他的人反駁道:“謝侯爺就是沒辦法參加科舉考試也還是個侯爺,至少比你這個挑大糞的過得好。”


    大漢把身上的扁擔一丟:“挑大糞怎麽了,姓謝的想挑大糞人家還不要他呢,最多是個收夜香的。”


    眼看著兩人越說越離譜眼瞅著要打起來,旁邊的人立即說和道。


    “快別吵了,咱們還是快回去吧,萬一謝侯爺生氣將氣死謝老夫人的名頭按在咱們身上就不好了。”


    眾人一想也是,雖然他們覺得謝瀾之不會這麽不要臉,可萬一氣的發瘋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於是原本人聲鼎沸的門口,瞬間變得寂靜無比。


    謝瀾之呆愣在原地聽著眾人的議論聲,真的是他將母親氣死的嗎?


    他告訴自己不是這樣的,可不是這樣又是什麽原因。


    母親本來高高興興的來看他,滿懷希望的迎接自己的兒子和孫子。


    兒子殘了,孫子死了。


    那個孫子雖然不是母親的親孫子,可母親不知道啊。


    如果不是他告訴母親那個孩子死了,母親也不會受不住打擊氣急攻心而亡。,是他,都是他害死了母親。


    謝瀾之癱坐在地上打自己,他恨自己不孝,父親因他而死,母親也被他氣死。


    當謝瀾之再次抬頭時那雙眼睛血紅無比,充滿了怨恨。


    崔雲雲被那雙眼睛嚇得後退了兩步,她有點害怕,怕謝瀾之聽信那些人的話,認為謝老侯爺和謝老夫人的死和她有關。


    謝瀾之看到崔雲雲的動作,不禁嗤笑了兩聲。


    真是可笑啊!


    就是這樣的女人,謝瀾之你就是為了這樣一個貪慕虛榮薄情寡義的女人毀了自己也毀了永樂侯府。


    謝瀾之跪著爬到謝老夫人身邊,跪著磕頭謝罪,哐哐哐的磕個不停,最後頭都磕破了。


    可謝老夫人已經身亡感受不到他的孝心,也不會再有人心疼他的受傷。


    眼看著侯府門前又匯集了一群人,李嬤嬤當機立斷將所有的人帶了回去。


    ***


    而此刻的皇莊裏,宋祈安正在給向柔剝橘子吃,剝的極其仔細,橘子瓣上一絲一毫的脈絡全都去掉了。


    他一邊剝著蝦一邊試探的問道:“我都聽你的話大赦天下了,謝瀾之也馬上要回來了,你什麽時候跟他和離給我個名分啊?”


    向柔聞言掀了掀眼皮,拿著帕子擦了擦手。


    “名分?你都是皇帝了還要什麽名分。”


    宋祈安氣鼓鼓的看著那個裝傻的女人:“你之前不是說過要嫁給我嗎?怎麽謝瀾之要回來了你就反悔了!”


    向柔嗤笑一聲抬手撫上宋祈安的眉眼,手指沿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滑至唇瓣。


    “噓,不要提他,我可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我隻是單純不想住在皇宮裏受罪而已。”


    宋祈安本來被向柔的動作弄得呼吸一頓,覺得自己好像要被灼燒,但向柔接下來的話讓他瞬間冷靜,又氣又笑。


    笑得是向柔並不是因為謝瀾之才不願意嫁給他!


    氣的是竟然是因為不想入宮受罪這種荒誕的理由不想嫁給他。


    若是以後他們成親後向柔不想住在皇宮了,他們可以住在皇莊裏,也可以住在皇家別院裏,若是都住夠了還可以修新的行宮。


    不想住在皇宮裏不過是向柔忽悠他的借口罷了,可偏偏他被向柔吃的死死的。


    宋祈安斂下眼裏的暗芒,似笑非笑的說道:


    “那不如我退位入贅你向家如何,正好父皇之前挺喜歡皇叔家那個小崽子的。要是父皇不想接皇位,我就讓那孩子當皇帝。”


    向柔收起臉上漫不經心的表情,說道:


    “你這是做什麽,哪有剛當上皇帝就退位的道理,況且那個孩子不是個好的,你不怕將你家江山禍害光了?”


    宋祈安嘴角噙著一抹苦惱的笑容:


    “我連自己的終身大事都管不好,哪有功夫在乎自己的身後事,若是江山真被他敗壞了,那也是氣數將盡誰也救不了。”


    雖說宋祈安是個極其冷靜沉穩的人,可有時候也會耍些小孩子脾氣。


    向柔一臉無奈的瞧著耍無賴的宋祈安,打算先哄哄他,萬一宋祈安一氣之下真的退位,那就得不償失了。


    雖然這種可能很小,但也要以防萬一。


    畢竟當初太上皇退位時宋祈安並不想當皇帝,還是她畫大餅忽悠宋祈安,宋祈安才接受的。


    向柔在宋祈安的臉頰上落下了一個如蜻蜓點水般的吻。


    “這不是時機未到嗎,時機到了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宋祈安因為那個溫柔的吻已經想要妥協了,可最終還是抵住了糖衣炮彈的誘惑。


    “誰知道你這次說的是不是真的,你自己都記不清楚這是第幾次和我說時機未到了吧?”


    向柔有些理虧,這確實是她糊弄宋祈安的借口,沒想到宋祈安學聰明了竟然識破了。


    當你沒有理由解釋說,就不要說話,也不要給對方說話的機會。


    於是向柔捧著宋祈安的臉,將吻落在他的鼻尖上,最後落在了在柔軟的唇瓣上。


    宋祈安臉色通紅被向柔撩撥的不行,最後加深了那個吻。


    當氣氛漸漸冷卻下來的時候,宋祈安摟住向柔委屈的說道:“你就是仗著我愛你才不停地欺負我。”


    向柔半倚在他懷裏把玩著他的手指,嬌笑道:“你不喜歡我欺負你嗎?要是不喜歡我就去欺負其他人。”


    宋祈安聞言用手指抵著向柔殷紅的唇瓣,“不可以,你隻能欺負我。”


    向柔握住宋祈安的手親了一口,甜甜回道:“好,我隻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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