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玉一口氣跑回玲瓏院,不敢有任何停頓,就怕有人笑話她。


    她進了屋子,趕緊將門關上,就怕她那些對頭追上來嘲笑她。


    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銅鏡裏那個麵目全非的自己,盛明玉一把將梳妝台上的黑金描金螺鈿妝奩盒掃落。


    嘩啦一聲,妝奩跌落在地,珠釵首飾、胭脂水粉等全部灑落在地。


    此時的盛明玉撲在梳妝台上低聲啜泣。


    她一向珍愛的首飾散亂一地,她也顧不得,一心沉浸在悲痛中。


    靜靜躺在地上的銅鏡照應遮這一切,那鏡中哭泣的女子好不可憐。


    此時的鶯兒和畫兒還在路上趕路,她們不知道一向注重儀態的小姐,怎麽今天跑的如此之快,完全不在乎儀容儀表。


    當兩人到達玲瓏院時,早就累的氣喘籲籲。


    她們在門口稍微停頓片刻,漸漸平複氣息,準備進門的時候,才發現門竟然從裏麵關上了。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害怕和焦慮。


    別看盛明玉一副溫柔可人、不食人間煙火的的樣子,其實私底下折騰人的手段也挺狠的。


    現在進去也許盛明玉態度不好,最多的一頓罵。


    可如果現在不進去,等盛明玉想起今天的事,怕是沒她們好果子吃。


    兩人深深吸了好幾口氣,`調整好呼吸,輕輕的叩擊門。


    “當當當”


    “當當當”


    敲門聲驚醒了正沉浸在悲傷世界的盛明玉。


    盛明玉抬起頭,露出一雙猩紅的眼眸。


    死死地盯著門口,直到門口傳來聲音,“小姐,奴婢是鶯兒、畫兒。”


    盛明玉才鬆了一口氣,她起身整理下衣裙、發髻,才緩緩的朝著門口走去。


    “怎麽回來的如此之慢。”盛明玉聲音嘶啞的問道,沒等兩個丫鬟回答,接著說道,“還不快進來收拾,杵在門口幹什麽?”


    兩個丫鬟鬆了一口氣,連忙進屋收拾起來。


    盛明玉又坐回了梳妝台前,開口道:“過來給我梳妝。”


    兩個丫鬟互相使眼色,都想讓對方去,直到盛明玉等的不耐煩了:“愣著幹什麽,還要我請你們不成!”


    鶯兒和畫兒隻得走上前,鶯兒機靈,先走兩步蹲在地上收拾起妝奩。


    她將綠檀木梳和銅鏡撿起,交給畫兒,接著垂目收拾起散落在的首飾和工具。


    畫兒小心翼翼的將銅鏡擺在台子上,才小心翼翼的拆起發髻。


    盛明玉看著銅鏡中麵目可憎的人,不相信那是自己,她怎麽會變得這麽醜陋。


    恰在這時,畫兒替她取木簪,簪子上的倒刺扯住了她的頭發,鏡中的人吃痛,扯動了嘴角,她才不得不承認,那醜陋的人就是她。


    畫兒看著自己扯斷了幾根頭發,連忙跪下告罪,平常盛明玉最是寶貴自己一頭青絲,她竟然扯斷好幾根。


    完蛋了!


    畫兒不斷的在心裏哀嚎。


    沒想到意料之中的巴掌沒有落下來,取而代之是盛明玉輕柔的聲音:“起來吧。”


    畫兒驚喜的抬頭,又聽見盛明玉繼續說著:“畫兒你下去休息,這裏有鶯兒伺候就好。”


    聞言,畫兒又驚又喜,喜得是沒有受罰,驚得也是沒有受罰。


    她今天沒有挨罰,就怕哪一天盛明玉會罰她一場大的。


    可她也不敢違抗盛明玉的命令,隻得起身告謝離去。


    盛明玉倒沒想這麽多,她純粹是不想在她及笄這天再惹是非。


    鶯兒羨慕的看著畫兒離去的身影,隻得拿著剛才從畫兒手中接過的綠檀木梳,繼續剛才畫兒未完成的工作。


    鶯兒打起萬分精神,小心翼翼的拆著木簪,伺候盛明玉沐浴更衣。


    很快銅鏡中就出現了一位身著月白色流仙裙,梳著驚鵠髻的美人。


    鶯兒拿起妝奩裏的一支珍珠發簪,“這支珍珠玉蘭花簪子如何,和小姐這身衣服最是合適?”


    盛明玉看著鶯兒手中的珍珠玉蘭花發簪,確實不錯,但想了想今天晚上還要見安親王世子肖逸辰。


    她思考片刻,搖了搖頭道:“戴那支白玉芙蓉釵和那支玉蝴蝶琉璃珍珠步搖。”


    這玉蝴蝶琉璃珍珠步搖是去年生辰肖逸辰送她的生辰禮物,而這支白玉芙蓉釵是今早肖逸辰派人送來的及笄禮物。


    她本打算當及笄禮結束後就派人去回絕了肖逸辰的邀約,但現在......


    想起白日裏發生的一切,盛明玉咬緊貝齒,眼裏也藏著深深的擔憂。


    不知道今日的事情會不會傳出去,若是傳出去,她就毀了,不知道母親還會不會幫她和盛向柔調換親事。


    盛明玉的眼眸閃爍片刻,暗暗下了個決定。


    她在妝奩裏拿了枚描金喜鵲紋戒指交給鶯兒,並在鶯兒耳邊輕語幾句。


    鶯兒聞言,喜笑顏開的離去了。


    盛明玉望著銅鏡中的那張芙蓉麵,暗暗的發誓,她想要的誰也奪不走。


    很快,太陽慢慢的落下山頭,太陽的餘暉染紅了整個天空,溫暖寧靜。


    遠處的天邊也出現了一彎淺淺的月牙。


    永恩伯府後門悄悄的打開了,一個腦袋偷偷探出在門縫裏左看右看。


    觀察片刻後,將門虛掩,對著身後身著鬥篷的女子說:“小姐,門外沒什麽外人,肖世子的馬車正在門口候著呢!”


    聞言,盛明玉攏了攏身上的鬥篷,接過鶯兒手上的紗燈,輕輕在鶯兒耳邊吩咐:


    “今夜,我會回來的很晚,也可能不會回來,你機靈點,守好玲瓏院,不要出任何差錯。”


    鶯兒點頭應是,連忙保證不會出錯。


    盛明玉拉開虛掩的門,上了門口的馬車。


    鶯兒看著逐漸消失的馬車,關好後門,躡手躡腳的回到玲瓏院,躺在平常向往的拔步床上做起了美夢。


    很快馬車在沂水河畔停下。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掀開了馬簾子,正是安親王世子肖逸辰。


    那男子身著月白色銀絲暗紋團花長袍,麵目清秀,好一個從畫中走出的翩翩公子。


    隻是那眼底的青黑和眉眼間的邪氣卻破壞了那份儒雅。


    盛明玉看著眼前的那隻手出神,想到接下來的事,猶豫片刻後還是將手搭在那隻手上麵。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黑蓮花大佬她偏偏要裝柔弱小白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米豆瑩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米豆瑩並收藏黑蓮花大佬她偏偏要裝柔弱小白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