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念的源頭,我們要不要聊聊?”


    蘇臨手中槍指著劉春花,臉上帶著欠揍的笑容,“或者說,我該叫你朱強?”


    見窮奇外形的惡念又前衝的趨勢,蘇臨手中槍抵的更近了,“別衝動哦,你也不想我殺了你老婆吧?”


    果然,那怪物又頓住了腳步。


    “把那身外衣脫掉,看著有點唬人,容易讓我走火。”


    蘇臨一把抓住想要逃跑的劉春花的後衣領,雙眼盯著窮奇惡念說道。


    “把……把她給我……”


    嘶啞的聲音自那怪物體內傳出,隨著聲音響起,怪物的形體逐漸縮小,像是浮出水麵般,一個人類的上半身從怪物前端伸出來。


    男人的臉上有絲線一般的粘稠物和怪物相連,他像是個被困在怪物娃娃中的人。


    盡管詭異的幻影在糾纏遮掩著他,蘇臨還是看出了這個男人就是朱強,眼睛上方的疤依舊,隻是那雙眼睛沒有眼白,變成了純黑的,十分滲人。


    “為什麽?你是想要救自己的妻子嗎?”


    蘇臨側了側頭,看了眼神情驚恐的劉春花,“還是說,要親手殺了她?”


    “你到底想幹什麽啊,快去帳篷內毀了他的屍體,我們就都得救了!”


    劉春花尖叫一般的喊道。


    砰——


    蘇臨朝側麵的地板開了一槍,“閉嘴!”


    他的隱藏任務還未完成,說明他還未護送劉春花抵達目的地,也就是她心中真正想去的地方,那個帳篷。


    “劉女士,你講故事的能力,不得不說,挺好的。”


    蘇臨目光盯著朱強,語氣一轉,“但破綻太多了。”


    “把她……給我……”


    朱強聲音嘶啞的道,像是處於意識不清醒的狀態。


    “哦?”


    蘇臨臉上帶著好奇,“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是要殺了她,還是要從我手中保護她?”


    朱強沉默不語,但身上的惡念幻影卻愈發膨脹,精神顯然極其不穩定。


    “嘖嘖,我是個喜歡解謎的人,帶著探究心,有些事不搞明白,總覺得不太舒服。”


    蘇臨整了整自己的衣衫,“真相往往是殘酷的,會比劉女士講述的故事還要殘酷,不是嗎?”


    他手指了指大樓內的血字,“劉女士的故事講的很好,也或許的確發生過那樣的事,但我看著這些血字,卻很難全都對上號。”


    “殺了她們、全都該死之類的話,我還能解讀出你對群眾的憤怒,但我從那些血字中看到了更多的,對特定人物的情緒輸出。”


    蘇臨分析著,絲毫不因自己被一個可以秒殺自己的存在盯著而緊張。


    他的手微微顫抖,並不是恐懼,而是在生死一線間的亢奮,以及在推理出真相後無名的憤怒。


    “我做事情,如果有準備時間的話,都會準備充分,所以我調查過風縣的事。”


    蘇臨看著朱強,“半個月前,風縣出了個連環殺人魔,受害者多達四十一人,其中多為女性,我深入查過資料,了解過被害人的信息。”


    這是現實型副本,他說自己是治安局的人都可以,調查過風縣的資料不是在場人不能理解的事。


    “他們沒有任何社會關聯,但卻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說到這裏,蘇臨看向劉春花,“伱知道是什麽嗎?”


    劉春花有些心虛的躲避蘇臨的眼神,“我……我怎麽知道,如果你是國家派來的高人,就要保護好我這個合法公民。”


    “嘿,你還真猜對了,我的確是隸屬國家超能力部門,是負責處理這些超自然案件的人,但你是不是合法公民就難說了。”


    蘇臨笑了笑,繼續道:“那些被害者,不論男女,全都是出軌者,而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已婚人士,我當時看完後在心中給犯人起了個綽號,叫渣女終結者。”


    他看著朱強,“今天算是見到本人了。”


    “把……把她給我……”


    朱強似乎隻會無意義的重複這一句話。


    蘇臨根本沒有挪開手槍的意思,“成天在工地不著家的老公,愛慕虛榮成天研究怎麽打扮不顧家的妻子,牆上的血字,被害人的共同點,我似乎已經腦補出了一出大戲。”


    他聳了聳肩,“可這劇情讓我實在笑不出來。”


    他看向劉春花,“你也不用抱有什麽僥幸心理,我這種人怎麽可能打不開門呢?樓內的情況我都看過了,你們顯然是這個城市異變的源頭,所有的房間都是你們的家,這說明了什麽呢?”


    他像是在問話,卻自顧自的說著,“是代表了朱強對那個家的愛嗎?是代表他對自己唯一的家的執念嗎?還是說,他希望有人能明白什麽?明白他死亡的真相?”


    “你……你在說什麽,你打不過他的吧,那還不快去破壞屍體!”


    劉春花的聲音顫抖,神情有些瘋癲。


    “瞧,你這心理素質就不行,遠不如我之前碰到的女演員,什麽事都寫在臉上,平時騙騙你老公那樣的老實人還行,騙我就算了吧。”


    蘇臨神情冷漠的道,“起初我以為,房間內的情況是在你們所說的地震發生後,主人匆忙下樓才會是那樣,桌上的飯都隻吃了幾口,但後來我推翻了之前的猜想。”


    他指著大樓內的血字,“結合這些信息,我認為可以合理的推斷,那個房間的情況,是複刻了朱強臨死前的場景,那是他的執念,也是他的怨念,同時也說明了他死亡的真相。”


    他歎了口氣,看向朱強,“你是被毒死的吧?”


    “把……她……給……我……”


    朱強仍舊重複著這句話,聲音低沉而沙啞。


    蘇臨看向劉春花,“消防員、軍人家屬出軌是要判刑的,雖然隻是現役,但以你們可憐的法律知識儲備估計隻知道一部分,所以你在被丈夫發現後害怕了,於是惡向膽邊生。”


    手槍抵著劉春花腦袋的力量逐漸增強,壓著她的腦袋低下去,“或許是你一個人的主意,或許是和奸夫一起想出來的辦法,恰好你丈夫剛好因為見義勇為事件被網暴,也的確有了自殺的理由,你自認完美的計劃就誕生了。”


    蘇臨一隻手持槍抵著劉春花的腦袋,像個戲精一樣右手捂著肚子,表情痛苦,“我肚子好疼啊……”


    下一刻他表情又恢複正常,“你可能還錯估了毒藥的計量,你丈夫的身體素質遠比一般人要好,他掙紮了許久才死去,他震驚他不解、他痛哭他憤恨,可在你的冷血那都沒用。”


    “你在說什麽!?誹謗可是犯法的,你既然是公職人員,就不要亂說!”


    劉春花聲音尖銳,但被槍指著不敢亂動。


    “誹謗?幸福家園或許的確是安全的,因為是朱強長大的地方,是他心中的淨土,可為什麽要回家拿食物的人都死了呢?”


    蘇臨看著劉春花,“劉女士,能解釋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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