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主動,就隻能被動了。


    就如對付東夷一脈一般,是對方先主動挑事,試圖吞並黎國一脈,薑黎這才被迫反擊。可就是如此,他也沒有把事做絕。


    東夷一脈有人叛族,薑黎不僅沒有借機把東夷一脈全部打成叛徒,反而勸其出手清理門戶,以證清白。


    這傳出去,誰不誇薑黎做得好,真正做到了仁至義盡。


    以後,東夷一脈要是再敢對黎國一脈出手,那薑黎將其吞並,便沒人能說他做得不對了。


    對東夷一脈如此,對蠻黎一脈也該如此。不主動,等其出手,並接連忍讓,直至忍無可忍,在出手將其攻滅,這樣才能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


    薑黎一邊趕路,一邊製定作戰計劃。很快,他的種種命令,便從他事先鋪設好的情報係統,傳遞到各地。


    情報很重要,無論做什麽事,誰掌握的情報多,誰占據的優勢就越多。


    薑黎深知這個道理,所以早在很久之前就開始布局,一是通過經商,在各地布下探子,組建情報網絡。


    其次,就是通過天人寄生大法,到處寄生他人,以獲取情報。


    正是因此,有蘇國那邊才剛剛商量好作戰計劃,那邊沒過多久,他們交談的內容,就被薑黎所得知。


    整個有蘇國上下,都被薑黎滲透成篩子了。這還想贏,做夢的吧。


    “黎侯傳信,說有諸侯叛族,偷偷放妖蠻進入人域。此舉等若叛族,不能不查。”


    “諸位愛卿,還請隨我一同祭祀九鼎,以查清楚那些妖蠻,究竟是從何方入的人域。”


    朝歌,王宮之內,帝辛得到薑黎傳回的情報,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召集群臣,準備祭祀九鼎。


    在這道法顯聖的世界,想要查一件事,自然沒後世那般麻煩。九鼎乃是社稷神器,它的玄妙,當然遠不止鎮壓敵人那麽簡單。


    九鼎對應九洲,裏麵各有一洲虛影,可以映照九洲內的一切。就是說,通過九鼎,可以得知九洲發生的一切。


    同時,九鼎也是維持九州結界的關鍵,任何進入九州的異族,都會在九鼎這裏留下痕跡。


    帝辛想要調查是誰背叛了人族,引妖蠻進入人域,太簡單了。


    隻需祭祀九鼎,那些妖蠻從何處進入的人域,都途經了哪些地方,期間所有的痕跡,都將無所遁形。


    知道了這些,想要查出誰背叛人族,那還不簡單,用排除法都能找出答案。


    而關於九鼎的功能,除了九鼎的曆代主人外,外人很少知曉。


    外人對九鼎的了解,隻限於九鼎威能無窮,可橫掃天地,鎮壓禁忌強者,別的,那就不是很清楚了。


    畢竟是社稷神器,其玄妙,豈能盡數對外人道之?外人不知,才會對九鼎產生畏懼,從而不敢生出不該有的想法。


    同樣的,也正因那些諸侯不知九鼎的玄妙,才敢放妖蠻進入人域。若是他們知曉九鼎的玄妙,那怕是借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如此為之。


    諸侯間互相征伐,還講究一個不絕人之祀,隻誅首惡,不殃及宗親。可涉及到叛徒和這種大罪,卻是真的會行株連之舉。


    一人犯罪,那他所在的家族,怕是再也沒有希望進入人族高層了。當然,像九黎這樣的大族是例外。


    ……


    在帝辛率領君臣祭祀九鼎,以查明真相之際。


    遠在人域邊緣的東夷,九黎一脈所居之地,所有的九黎高層都齊聚一堂,麵色陰沉的看著薑黎寫給他們的親筆信。


    薑黎信中的措辭很嚴厲,幾乎把他們罵了個狗血淋頭,說他們就算對自己這個九黎之主不滿,也不該行叛族之舉,置大義於不顧。


    同時,薑黎還暗戳戳的質問他們,這時候跑去相助有蘇國,究竟是為了反他,還是為了與大老遠跑來的蠻黎一脈搭上關係,然後再通過他,投靠蠻族。


    總之,在這封信裏,薑黎把陰謀論發揮至極限,刷刷刷的扣了他們好幾頂大帽子。


    接著再以此為由,狠狠的訓斥他們一番,並勸誡他們回頭是岸,莫要行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觀其言語,好似他們真的做下了叛族之事一般,薑黎名為訓斥,實則是勸誡他們,為子孫計,叛族之事實在做不得。


    “混賬!是誰讓你們派人,在這種時候跑去有蘇國的?”


    “想死自己去就是了,何苦拉著大家一起死呢?見過想辦法去除把柄的,像你們這種主動給人送把柄的,還是頭一次見。”


    “知道的,知道你們是想反對薑黎,給他找麻煩。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薑黎派來的臥底,故意給他製造吞並我們的機會。”


    東夷一脈的首領,將薑黎的信給眾人傳閱一遍後,突然大發雷霆,毫不客氣的朝眾人訓斥道。


    天可憐見,他雖然對薑黎有些許的不滿,更垂涎正統的名分,可從未想過背叛人族。


    但族人私下裏的舉動,卻生生把他往叛族的方向推,著實讓人無語。


    本來,麵對薑黎這個占據正統的九黎之主,他就沒什麽底氣。


    現在,因為此事,他更沒什麽底氣了,徹底陷入被動之中,實在不知怎麽辦才好。


    聽薑黎的,派兵清理門戶,那不等於承認臣服於薑黎了嗎?不聽,那就更不妥當了,等於是坐實了叛族之事,還不如臣服薑黎呢。


    “首領,你這麽說就過分了。族人什麽性子,外人不了解,你還不清楚嗎?”


    “遇到事情,一旦上頭,哪還管什麽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去做了,根本不在乎這麽做會帶來什麽後果。”


    “九黎一脈,從古至今,皆是如此。”


    “反倒是薑黎這種,行事異常謹慎不說,還極為精通算計,走一步算三步,才是我九黎一脈的異類,百萬年不見得能出一個。”


    相比較於首領的憤怒,其餘高層就顯得很平淡了。因為這在他們看來,確實不是什麽大事。


    九黎一脈,一向如此,想做什麽事就做,全然不顧及後果。幫助有蘇國等於是叛族?


    這種事,別人知曉,但換成九黎一脈的這群莽夫,還真有可能想不到這點。


    “旁人以此為由指責我們,我們可以用各種理由反駁。但薑黎這麽指責我們,我們怎麽說?”


    “總不能說我們沒有腦子,完全沒有考慮這一點吧?”


    “你們是想笑死薑黎嗎?”


    東夷一脈的首領更為憤怒了,對著下麵的高層們吼道。


    凡事都怕比較,在外人麵前,他們可以坦然承認,自己就是行事魯莽,做事不計後果。


    但在薑黎麵前,他們絕不能這麽承認,因為這會顯得他們很蠢,從而襯托的薑黎愈發英明神武。


    都承認自己蠢了,還怎麽和薑黎爭正統的位置?


    “承認自己不如人很難嗎?”


    “再說了,不管我們再怎麽自我欺騙,在外人眼裏,我們就是不如薑黎,還是遠遠不如的那種。”


    “否認這個,沒有意義。”


    “我們努力了數十萬年,非但沒有覺醒兵主血脈,反而使得九黎血脈日益凋零,現如今,就是連覺醒魔神血脈的族人都沒幾個了,隻能覺醒大日血脈。”


    “反觀薑黎,不僅覺醒了兵主血脈,更是連帶著覺醒了羲皇血脈。且受他影響,他的族人們,基本上都覺醒了先天魔神的血脈。”


    “族長先前答應與他們聯姻,不就是看上了他們身上日益濃鬱的九黎血脈嗎?”


    “事實已經證明了,薑黎才是再造九黎的中興之主,我們遠不如他,與其與他爭,還不如趁早投了。”


    “這樣,在九黎氣運的加持下,我等的後輩們,才能重新覺醒九黎血脈。”


    高層中的投降派,站出來語重心長的說道。他也是拚了,為了勸說首領投靠薑黎,不惜極力貶低自己,以此抬高薑黎。


    雖然他說的是實話,但說的太難聽了。一時間,那些不願意投降的高層紛紛怒目而視,狠狠的盯著他。


    “何須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他黎國一脈血脈再強,也不過是剛剛興起不過幾百年的小勢力。而我東夷一脈,傳承數十萬載,族中高手無數,豈是他黎國可比?”


    “就算要投,也是黎國投奔我們,而不是我們投奔黎國。”


    “就是就是,自古以來,都是以弱投強,何曾有以強投弱的道理?”


    其餘高層,紛紛站出來反駁道。


    有人是垂涎正統之名,不願投降。也有人就是單純的抹不開麵子,覺得自己明明比黎國強,憑什麽是他們投奔黎國,而不是黎國投奔他們?


    “我等之強,強的是現在,但未來呢?隨著黎國一脈,那些九黎魔神的繼承人們崛起,我能在他們麵前,又算得了什麽?”


    “另外,就算不談未來,合我等之力,真的能比得過薑黎嗎?”


    “我等之強,隻是強於黎國,可卻強不過薑黎。”


    “事實已經證明了,薑黎現在,是當之無愧的人間霸主,僅他一人之力,就能平了我東夷一脈。”


    “你們所仰仗的力量,在他麵前完全算不得什麽。”


    “繼續堅持,不僅沒有意義,反而會觸怒薑黎,給我等帶來滅頂之災。”


    投降派高層繼續勸道,而他說的,正是他決定投降的原因。黎國確實很弱,但薑黎真的很強。


    甚至不誇張的說,他是自九黎古國破滅後,近三十萬年來,實力第二強的九黎後裔。


    第一強的九黎後裔,出自於投靠蠻族的那批人。


    他們的首領,因帶領族人投靠蠻族有功,得到了蠻族的大力培養,從而在短短數十萬年,修成了先天的境界。


    但他的情況,沒有參考價值。所以,在眾九黎後裔心中,第一強的人還是薑黎。


    因為薑黎最強,且還是兵主的繼承人,是故,大部分九黎後裔,本能的想追隨他。


    除此之外,又因薑黎覺醒兵主血脈的緣故,九黎後裔隻需跟在他身邊,隱藏在體內的魔神血脈,就會越來越活躍,甚至是自行複蘇。


    哪怕不會自己考慮,隻是為後輩考慮,投靠薑黎,都是一種很好的選擇。


    東夷一脈的投降派,綜合種種考量,覺得反正鬥不過薑黎,還不如直接投降,從而將利益最大化。


    “哼!薑黎雖強,但還能以一人之力勝過祖地不成?”


    “隻要莪們站在祖地那邊,勢必能將薑黎擊敗,從他手中奪取九黎正統之名。”


    有人不屑的說道,寧願投靠祖地,也不投靠薑黎。


    “那你們倒是與祖地聯手啊,派人去幫助有蘇國算怎麽回事?”


    東夷一脈的首領憤怒的說道,既然都清楚,與祖地聯手才是最好的選擇,那為何還要與有蘇國聯手,自絕於人族?


    “這不是沒有反應過來嗎?當時腦子一上頭,誰能想到有蘇國會與妖蠻聯手,幫助他就等於背叛人族。”


    那派人援助有蘇國的高層,頗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


    “這不算什麽大事,反正他們還沒有與薑黎打起來,隻要及時把人撤回來,就不算幫助有蘇國。”


    亦有人說道,覺得趁著大錯還未釀成,及時把人撤回來,就能解決問題。


    “現在撤回有什麽用?”


    “薑黎信裏說的內容,雖然大部分都是假的,可有一點卻是真的,那就是蠻黎一脈的人真的在有蘇國。”


    “現在我們的人見了蠻黎一脈,而且還是在有叛族嫌疑的情況下見的,這種時候,換做是你,會相信他們是清白的嗎?”


    “事已至此,已經解釋不清了。隻能放棄那些族人,才能洗清我們的嫌疑,不然,整個人族都要懷疑,我們是否要效仿蠻黎一脈投靠蠻族。”


    東夷一脈的首領,聽到眾人的建議,語氣更為憤怒了。


    他現在才算明白薑黎的險惡用心,故意點明蠻黎一脈所在,把水攪渾,使得他們難以自證清白,隻能咬牙放棄那些前往有蘇國的族人。


    而在外人看來,薑黎此舉,就是給他們一個洗清嫌疑的機會。


    殺了那些族人,固然不會徹底洗清嫌疑,起碼能給出一個說得過去的交代,讓眾人不至於揪著此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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