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江曉蝶分開後,江綰桑並沒有急著回去。


    出都出來了,就順便逛逛街,當是散心了。


    但她明顯沒有散心的興致,逛了半天什麽也沒買,就在街上漫無目的的亂晃,直到天黑了才慢慢往回走。


    折柳幾人明顯能感覺到自家小姐心情不佳,也隱約猜到一點兒原因。


    可這事兒……


    她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隻能默默跟在小姐身後,希望她的心情能慢慢好起來。


    但直到回了聽桑閣,江綰桑的情緒依舊沒太大起伏,讓眾人回去休息後,就直接進了自己房間。


    她前腳剛踏進門,突然察覺到什麽,神色一凝。


    “咻咻咻!”


    伴隨著破空聲,幾道淩厲的風刃飛快的朝床榻的位置而去。


    就在風刃即將劃破血肉,從脖子上穿過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是我。”


    下一刻,淩厲的風刃化作柔軟的微風,撒在來人的臉上。


    江綰桑趕緊點燃台上的蠟燭,當看清正坐在自己床榻上的人是裴棧州時,心有餘悸,“你下次來能不能提前打聲招呼?”


    要不是她對異能的掌控足夠熟練,他現在的腦袋怕是就搬家了!


    裴棧州眸光微閃,抬手在脖子上輕輕摸了一下。


    這世間究竟有什麽武功,竟能讓人感受不到半分內力,卻能在瞬間將殺人的內勁化為毫無殺傷力的微風?


    認識這麽久,江綰桑還是很了解裴棧州的,一見他的動作就知道這家夥是在懷疑自己。


    就在提高警惕,做好應對他試探的準備時,裴棧州卻道:“既然去了國師府,為何又忽然離開了?”


    江綰桑壓根兒沒料到他會忽然開口問這個,一時沒反應過來。


    裴棧州從床榻上起身,朝著她走過去,“你讓林桐帶的那句話又是何意?莫非……”


    兩人的距離不遠,裴棧州三兩步就走到她麵前,語氣忽然低了很多,“莫非江大小姐是吃醋了?”


    江綰桑被迫一直看著他的眼睛,聽到這話後睫毛不受控製的微微發顫。


    吃醋?


    說實話,相處這麽久,裴棧州這個人不管是性格還是行事手段,確實挺合她胃口的。


    江綰桑身子往後撤了半步,移開自己的視線,“國師大人真愛說笑,我不過是有眼力見,不想壞了國師大人的好事罷了。”


    她轉身走到桌前,用腳隨意勾了個凳子坐下,“聽林桐的意思,國師大人似乎很享受北笙三公主的示好,不僅沒阻止對方大肆宣揚的示愛,還收下了對方的禮物。”


    “我這人還是很有眼力見的,既是國師大人樂意之事,我又怎好棒打鴛鴦。”


    這話說得有理有據,但仔細聽來,隱約帶著幾分私人情緒。


    裴棧州似乎聽出來了,薄唇輕輕抿了抿。


    他跟著走到桌前,在另一個凳子上坐了下來,“我已經讓林桐領罰了。”


    江綰桑:“???”


    關林桐什麽事?


    裴棧州臉色正了幾分,“讓沈秋芸住進國師府,是因為她是北笙皇室的人。”


    具體原因他不方便說,但他相信以江綰桑的聰明,僅憑這一句話就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江綰桑確實能明白,但她心裏更多的是驚訝。


    裴棧州這是……在跟她解釋?


    見她沒回應,裴棧州接著開口:“沈秋芸的人確實天天都在往鹿清小築送東西,但她本人並沒有來。皇後的生辰宴後,周至在她的吃食裏加了點兒東西,她現在連出房門的力氣都沒有。”


    周至自己必然是沒這個膽子對一國公主下藥的,所以自然是聽了他的吩咐。


    壓下皇上的聖旨後,裴棧州就猜到沈秋芸不會老實,所以幹脆用了點兒手段讓她沒精力做什麽。


    但他也沒料到沈秋芸竟然會讓人去大街上肆意宣揚示愛。


    想想沈秋芸在北笙國的所作所為,其實這也不讓人意外,但江綰桑說了這事兒交給她解決,他便沒采取行動。


    裴棧州挨著解釋林桐沒說的那些東西,語氣平緩,卻充滿了認真。


    “……至於她送來的那些東西,馮義沒跟你說嗎?”


    江綰桑歪著頭,表情茫然。


    自從將城隍廟裏那些小乞丐收留後,她就將人交給了江二他們訓練,隻管吃穿用度,一直沒時間去看看,沈秋芸的事兒怎麽又扯上他們了?


    一看她這表情,裴棧州就知道她還沒聽到消息。


    “沈秋芸買的那些東西都是上品,就算是拿去當鋪也能換不少銀子。”


    所以裴棧州就讓周至將東西全部收下,能用的直接送去馮義那兒,不能用的就拿去當鋪換成銀子,再送去馮義那兒。


    江綰桑完全沒料到他收了沈秋芸的禮物後,竟然會是這樣的操作。


    “你為什麽……”


    裴棧州看著她,神色平靜,“你不是說火鍋店開起來後,你就沒銀子了麽?”


    江綰桑愣住,猛然想起自己很久之前似乎在裴棧州麵前說過,她不僅要養江一他們,還得養馮義那群少年,火鍋店剛開起來還得養一群員工,從孟蓮書那兒得到的東西都快被她當光了。


    當時她隻是隨口抱怨兩句而已,畢竟有裴國師撐腰的火鍋店開起來後,生意比她想象的還要好,不出兩個月定能回本。


    她沒想到隻是自己隨口抱怨的話,竟然被裴棧州記在了心裏。


    一瞬間,原本堵在江綰桑心頭的一口氣消散,她似乎整個人都放鬆了。


    裴棧州明顯感覺到她身上的變化,嘴角輕輕一勾,“認識這麽久,你覺得本國師是那種對人溫柔隨性的性子嗎?”


    “那可不一定。”江綰桑嘟囔了一句,“都說國師大人對江家二小姐不同,還貼心的親自用馬車送她回家呢!”


    江綰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說這麽一句話,就是下意識開了口,說完後就後悔了。


    這話聽著……怎麽跟個怨婦似的!


    何況江梓晗是什麽情況,裴棧州不是早就說清楚了嘛。


    聽著她的話,裴棧州嘴角笑容更深,“親自送江梓晗回府的言論是從她自己嘴裏說出來的,本國師可從未做過這種事。”


    “那日我半夜出府是為了引出刺客,結果江梓晗忽然出現,說是腳扭了,想借用馬車回相府,我順水推舟讓她坐著我的馬車在街上轉了一圈。事後是府裏的下人要收回馬車,順路把她送回去的。”裴棧州語氣平緩的娓娓道來,連自稱也不曾用上。


    他對流言的事兒向來不在意,就算聽見了也不會放心上,更沒人敢拿外麵聽到的流言跑來他麵前問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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