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名單上都有誰?”


    裴棧州忽然開口,斟茶的動作停下,目光如炬的看著對麵坐著的人。


    除了儉州知府和他背後的人,連名單上的人都不一定知道除了自己還有誰,她會知道?


    那懷疑的眼神,江綰桑就算不用抬頭都能感受到。


    她聳聳肩,“我不知道啊,但蘇煥羽也一樣不知道。”


    所以就算她做出一份假名單,蘇煥羽也肯定看不出來。


    裴棧州聽懂了她的意思,沉默一會兒,問道:“你想怎麽寫那份名單。”


    江綰桑心裏早就有了想法,當即說道:“最好是太子和三皇子的人都在裏麵,還得有皇上的人,為了顯得逼真,最好是有幾個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貪官……”


    之所以找裴棧州來寫這個名單,是因為他在朝堂上經營這麽多年,肯定清楚大多數大臣都是誰的人。


    這人又是個心思縝密的,所以交給他來寫,肯定更容易騙過蘇煥羽。


    說完自己的想法,江綰桑還特意補充了一句:“對了,一定要把江高遠也加上。”


    裴棧州眉角微動,“看得出來,你跟七皇子和江丞相確實有很大的怨。”


    這樣一份假名單,一旦蘇煥羽真的用了,得罪的就不僅僅是太子和三皇子,還有朝堂上的多數大臣。


    江高遠又是個極其注重自己名聲的人,還是所有中立黨的領頭人。他的名字出現在名單上,不管這名單是真是假,他都會被懷疑上。


    江綰桑絲毫不隱藏自己的敵意,還認同的點頭,“沒錯,不搞死他們倆,我就對不起自己的名字。”


    這兩人欠原主的,可不是三兩句話就能還清的。


    看著她滿是算計的笑容,裴棧州嘴角輕輕勾了一下。


    她倒是比他見過的所有人都要坦誠。


    一時間,裴棧州看著麵前人的眼神隱隱有些不同了。


    隻是這一絲不同很細微,連他本人也沒察覺。


    *


    因為江梓晗和江曉蝶的互相攀咬,女子失蹤案已經徹底變了性質。


    原本趙芝芝還擔心沒辦法完美的暗中安排那些被找回來的女子,結果因為這兩人的攀咬,愣是沒一個人關注那些女子。


    趙芝芝重重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有些無語和憂愁。


    無語是因為那堂姐妹之間的爭鬥,憂愁的是這個案子僵在那兒,她爹最近愁得頭都要禿了。


    一個是相府嫡女,一個是相府二房之女,還有朝堂上一些大臣盯著,連皇上都是知道這事兒的,向來剛正不阿的趙大人更不敢放過任何疑點,草率結案了。


    看著趙芝芝唉聲歎氣的樣子,江綰桑沒忍住提醒了一句:“她們倆在大理寺還能表現得這麽坦然,或許幕後主使另有其人?”


    “不可能。”趙芝芝搖頭,“我爹原本懷疑過是不是有人在針對江家做局,但他並沒有查到疑點。”


    她回答得很肯定,但沒想到當天晚上,大理寺傳來的消息就打了她的臉。


    江梓晗失手殺罪犯那晚,有個乞丐恰好成了見證人,還撿到了罪犯身上掉下來的,一塊刻著“羽”字的令牌。


    “羽”不是什麽特殊的字,但提到名字中帶這個字的,眾人第一個能想到的就是皇城中出了名的紈絝——七皇子蘇煥羽。


    但蘇煥羽這些年紈絝無能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加上他和江家大小姐情投意合的佳話傳得太久,沒理由去幫江二小姐,所以誰也沒完全相信這事兒跟他有關。


    隻是,沒完全相信,不代表沒人懷疑,特別是對生性多疑的皇家而言。


    在這事兒還沒徹底傳開之前,太子就已經讓人把蘇煥羽叫去了東宮。


    沒人知道兩人聊了什麽,也沒人知道為了打消太子的懷疑,蘇煥羽做了多少努力。


    他在明裏暗裏無數雙眼睛盯著的情況下,一臉笑意的從東宮出來,回到七皇子府後,卻氣憤得差點兒把整個書房給砸了。


    蘇煥羽向來能忍,最近一個月卻總能因為各種事發大火,身邊的人都不敢靠近。


    直到他發完了火,身為貼身侍衛的長順才從角落走過來,“主子,那個令牌……”


    “是裴棧州幹的!”


    這六個字,他說得咬牙切齒,眼底的怒火像是要噴出來。


    他派出去假扮罪犯的是個死士,身上根本沒有任何標誌,更不可能有他的令牌。


    剛才在東宮時,太子給他看過大理寺收到的令牌,正是前不久裴棧州給他看過的那塊。


    他就是個傻子,也該知道這是裴棧州給自己設的局!


    長順輕輕皺眉,臉上的表情木訥得不太明顯,“難道裴國師已經看穿主子的偽裝了?”


    雖然珍饈閣刺殺失利,但主子反應迅速,將尾巴收拾得很幹淨,就算裴國師有疑慮也應該查不到他們身上。


    為何裴國師會看出來?甚至還能知道那個死士是他們的人?


    長順這些疑惑,也正是蘇煥羽的疑惑。


    他實在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哪兒露了馬腳,還被裴棧州給盯上了。


    片刻沉默後,長順猶豫著開口:“裴國師是皇上的人,主子和他從無過節,難道這是皇上的意思?”


    蘇煥羽麵色緊繃,沉默了許久,最後卻是搖搖頭,“我那個父皇若真看穿了我的隱瞞,不會用這種方式來揭穿。”


    自從當年他的母族出事,父皇就再也沒把他這個兒子放在眼裏過,根本不會花心思給他設局。


    所以針對他的人就是裴棧州,還是瞞著他那個父皇幹的,可他為何要這麽做?


    蘇煥羽百思不得其解,但現在也不是他想這個的時候。


    雖然沒有明確他就是背後主使,但裴棧州這人心思縝密,手段層出不窮,絕對不會僅僅隻是讓眾人懷疑他這麽簡單。


    恐怕他這麽多年來的偽裝,不得不提前揭露了。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蘇煥羽的臉色依舊很難看,因為他完全想不明白裴棧州為何要針對自己,更猜不到他後麵會有什麽計劃。


    他轉頭看向長順,“那半本賬簿有消息了嗎?”


    長順低著頭,“暫時沒有。”


    蘇煥羽皺眉,周身氣息更低了,“多派些人去找,不用擔心暴露,必須搶在所有人之前拿到!”


    被裴棧州盯上,他會暴露是遲早的事兒,但隻要拿到那半本賬簿,他就不怕明著對上太子和三皇子。


    蘇煥羽對那半本賬簿勢在必得,殊不知此時的江綰桑,已經開始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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