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為民的話,廠辦秘書不敢不聽。


    這件事便當了一個不知道,剛開始他也提心吊膽的擔憂了好幾天,見事態愈發的激化,無數人都在私下串連,商議著這件事要如何如何。


    琢磨著自己要不要私下跟傻柱見見麵,幫傻柱想想辦法,看看這件事要如何收尾。


    碰頭後,瞧傻柱一副無事人的樣子,全然沒有將這些鬧心的小插曲放在心上,便也熄滅了幫傻柱想辦法的心思。擔心自己瞎出主意,打亂了傻柱的原本步驟,事情反而不美。


    幫不到傻柱,卻也不能給傻柱添倒忙,誰讓他剛當廠辦秘書才不久的時間,有時候真定力不夠。


    任由事態自我發展了。


    有些人卻不這麽認為,他們唯恐事情鬧不大,比如那些看不起傻柱,總覺得傻柱不配跟他們為伍的那些人,就算傻柱成功的點燃了自己當副廠長的第一把火,卻依舊覺得傻柱沾了楊為民的光,這幾天,背著傻柱和楊為民,各自關好門窗開起了小會。


    小會的內容隻有一個。


    調侃或者嘲笑傻柱。


    認為傻柱自不量力,此時就應該早早把手裏的差事放出來,交給他們這些當了十幾年的副廠長,就算不交出來,也應該將他們這些當了多年副廠長的人喊到一起,一起幫忙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出來,而不是不聞不問任由事態進一步惡化發展。


    淼淼的煙霧中,這種小會再一次召開,不同於以往,這一次好幾個副廠長都在,唐建軍因為前段時間給傻柱下馬威的事情,覺得唐建軍肯定很想看到傻柱倒黴的樣子,將唐建軍招募了進來,認為唐建軍是自己人,有些話便也不藏著掖著了。


    “房屋置換的事情,我聽人說進展不怎麽好,你們誰知道接下來要怎麽做?”


    “繼續降價唄,前麵降了一百塊,再降,一直降到工友們滿意為止。”


    “不可能,楊為民將這件事交給他,就是為了籌錢,降價的話,軋鋼廠損失多少錢?這麽大的鍋,傻柱一個人能扛的起來?就算傻柱能扛得動,楊為民也不會讓他扛,都知道傻柱是楊為民提拔起來的人,那句話你們該不是忘記了吧,打狗還需看主人。”


    唐建軍覺得非常的好笑。


    楊為民算傻柱的主人?


    還打狗還需看主人,就傻柱與大領導的關係,誰敢輕看傻柱呀。


    這幫人,難怪成不了事情,大小王都分不清,就在亂下定論。


    他決定讓自己當個啞巴和聾子,不去參與這些事情。


    “你們的意思,楊為民會出手?”


    “不會,要出手早出手了,這也是我看不清的地方,按理說,傻柱跟楊為民關係不錯,換成我,我肯定介入了,楊為民卻沒有,難道兩人鬧翻了?”


    “救命之恩,能鬧什麽翻。”


    “咱們也別瞎聊了,好了,咱沒什麽功勞,壞了,跟咱沒什麽關係。”


    “對對對,別聊了,咱談點別的。”


    唐建軍覺得自己是個合格的密探。


    這段時間,雖然外麵鬧得天翻地覆,人雲亦雲,說什麽的都有,可唐建軍卻依舊穩坐釣魚台,沒有參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他分外看好傻柱,覺得傻柱肯定留有後手,當初清退職工多占房屋的事情,誰能想到傻柱會給他們使了一招殺雞儆猴的大戲出來,關鍵這隻被殺的雞,還是傻柱提前策劃好的事情。


    一個能將所有人玩弄於鼓掌間的人,此時卻是一副任由那些人肆意妄為的態度,說他沒有後手,可能嗎?


    唐建軍自認為傻柱留有後手。


    具體是什麽樣子的後手,他不知道,卻也不敢胡亂去猜,卻曉得肯定是將所有人一舉拿下的後手,前麵已經惡心了傻柱,好不容易緩和了與傻柱的關係,再要是不知死活的衝上去,做對傻柱落井下石的事情,事後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更何況傻柱還沒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在小會結束後,唐建軍就想跟傻柱聊聊,匯報一下那些人的想法,擔心自己這麽衝上去,被那些人懷疑,耐著性子在自己的辦公室內待了好一會兒,才借著有事情找傻柱的由頭,進了傻柱辦公室。


    傻柱正一個人低頭忙碌著工作,房屋改製的事情,對他而言,純粹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真正憂慮的大事情,是新廠的建設問題,搬遷到什麽地方,他在考慮這些。


    唐建軍進門後,忙將屋門關了起來,後想想又覺得不妥,這麽做,真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自己暴露了自己,便又將屋門打開了。


    反反複複的一幕,看的傻柱有些犯糊塗,不明白這家夥葫蘆裏麵賣著什麽藥,直到唐建軍一路小跑到他跟前,壓低聲音,表明了來意,傻柱這才釋然。


    心裏不禁一笑。


    好家夥。


    這混蛋硬生生將自己變成了二五仔,前腳去跟那些人瞎聊,後腳跑過來跟自己說那些人的事情。


    說實話。


    傻柱真沒想到唐建軍會自甘充當自己的密探,這幾天,軋鋼廠什麽樣子,他知道,無非私下串聯,要徹底借著這件事給自己好看。


    鹿死誰手。


    還是一個未知數。


    人啊,終究還是太過貪婪,殊不知,過分的貪婪,會要了他們的命。


    傻柱沒有出手,是時機不到。


    他以主人的身份,給上門匯報情況的唐建軍沏了一杯茶水,將茶水杯很小心的放在了唐建軍的麵前,言語了一聲。


    “嚐嚐,上一次楊廠長跟我去大領導家,我從大領導家順了一小包,往日裏,我自己都舍不得喝,唐副廠長大駕光臨,怎麽說呢,蓬蓽生輝。”


    有意為之下。


    唐建軍真是多心了。


    腦洞大開的瞎琢磨了起來,大領導家順來的茶葉,一個順字,讓傻柱在唐建軍心中的地位直線拔高,關係不好,敢順東西。


    心裏咯噔了一下,暗道自己來對了,剛才的匯報,就是他對傻柱的投誠,別的不說,單單大領導這層關係,就已經讓傻柱立於不敗之地,軋鋼廠的這點小事情,不足為懼。


    態度愈發的謙卑。


    為了附和傻柱的言詞,唐建軍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大概是心理作用的緣故,這茶水跟他往日裏喝慣的茶水還真的不一樣,茶香味道更濃重一點。


    “這麽好的茶水,我這一輩子第一次喝。”


    “行啦,大不了一會兒你離開的時候,稍微帶一點回去,不是我小氣,這茶葉,你也知道,它珍貴。”


    “何副廠長,我明白你的意思,茶葉我就不帶了,我要是想喝茶,我來找你,到時候你別嫌棄我來的煩就行。”


    “不能夠。”傻柱笑了笑,口風一轉,“這幾天軋鋼廠發生的那些事情,還真的多虧了你,要不然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會這麽鬧騰。”


    “你日理萬機。”


    “事情太多了,跟我當廚師那會兒,不一樣,那會兒燒什麽飯,炒什麽菜,都不用我操心,現在卻不行,一大堆的事情等著處理。”“能者多勞嘛。”唐建軍忽的說起了易中海,“易中海他。”


    傻柱眉頭一皺。


    正色的看著唐建軍。


    作為劇本中的道德天尊,傻柱對易中海還真是提著幾分小心,主要是小鐺有些咄咄逼人,昨天晚上下班回家,還聽到李秀芝發牢騷,說小鐺今天又專門登了他們家的門,一門心思的想要套近乎,李秀芝給小鐺網絡了一個笑麵虎的綽號。


    關鍵不要臉。


    傻柱兩口子都跟小鐺說的清清楚楚,兩家人不可能和解,卻還是厚著臉皮一次又一次的來。


    周圍那麽多廠領導或者廠領導的家屬,真給小鐺一個二比零,難看的不是小鐺,而是傻柱一家人,當了副廠長,有些事情真不是他們想做就可以做的。


    畏手畏腳。


    考慮的事情太多了。


    “易中海怎麽了?”


    傻柱的語氣,一掃剛才的漫不經心,帶著幾分認真。


    唐建軍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現在總算明白傻柱跟易中海兩人是什麽關係了,也知道傻柱對易中海自始至終是一種什麽樣子的態度。


    要疏遠。


    這是唐建軍心裏泛起的第一個想法,也是最終想法。


    疏遠的不是傻柱,而是跟易中海疏遠關係,道德天尊昨天晚上去了唐建軍家,拎著幾顆蘋果,說是給唐建軍家的孩子嚐嚐鮮,但他聊天的語氣中,始終夾著兩家人是親戚這些隱晦的意思,說什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說自己在軋鋼廠如何如何,唐建軍作為副廠長,又要如何如何,臨近離開的時候,還給出了所謂的‘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的說法。


    他也不喜歡易中海,有什麽事情,你明著說。


    無非小鐺的工作問題。


    偏偏用言語暗示你,全然是一副又當又立的做法,既想讓小鐺得到工作,還不想領唐建軍幫忙找工作的人情。


    真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


    這是將唐建軍當傻子忽悠。


    原本不想說。


    一瞧傻柱這表情,還有什麽可顧忌的,說吧。


    “易中海昨天晚上去我家,套路我,讓我給小鐺安排工作,關鍵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我真是不知道,誰給他的勇氣,明明是跟小鐺一塊來的,在家屬樓門口,故意分開,易中海去我們家,小鐺去了何副廠長家,離開的時候,又在門口鬼鬼祟祟的等著。”


    “我聽我媳婦也說了這件事。”


    “我們家那口子,跟易中海有點關係,不是什麽親戚關係,就是一個村的村民,厚著臉皮非說他是我大爺,一口一個大侄子的喊著,我真想給他兩巴掌,混蛋玩意。”


    “易中海這個人,我不喜歡,一肚子的算計,做的事情,往往是慷他人之慨,為自己謀取利益,不搭理他,對誰都好。”


    “我也是這麽想的,這幾天軋鋼廠的這些事情,有易中海的手筆。”


    “房屋改製,易中海也參與了。”


    “參與了,能給你何副廠長添堵,他什麽事情都能做,我幫你盯著他,出了事,找我。”


    “易師傅,這件事能行嗎?”


    “把嗎字給我去掉,能行,房屋改製的最終結果,是咱們說了算,都不配合這件事,傻柱別看當了副廠長,他也是坐蠟的下場。”


    “繼續等。”


    “等,現在便宜了一百塊,我想今天下午或者明天,就會在原價的基礎上,在便宜五十到一百塊,事情是傻柱提出來的,他是主抓後勤的副廠長,這件事隸屬於傻柱的職責範圍,鬧大了,吃不了兜著走,就算明知道吃虧,也得咬著牙強行堅持,聽我易中海的,沒錯,我跟傻柱街坊了這麽些年,我太清楚傻柱了。”


    站在人群中的劉子豪。


    心裏鄙視了一下易中海。


    真他m能說大話。


    自己什麽德行,不知道嗎,還一口一個我看破了傻柱的本質,你易中海真要是看破了事情的本質,豈能落到這般田地。


    他等易中海等人陸陸續續散去後,又尾隨著易中海去了幾個地方。


    無一例外。


    都是易中海在說,說這件事拖延下去,工友們會有什麽什麽巨大的利益收獲。


    趁著易中海清掃廁所的機會,劉子豪也是狗膽包天,一腳將易中海踹飛在了糞坑內,隨即撒丫子的朝著不遠處的拐角跑去。


    辦公室內。


    傻柱整個人都泛著懵逼。


    易中海掉廁所。


    怎麽可能啊?


    忙走到窗戶跟前,打開窗戶,將自己的身體從窗戶探出小半拉,居高臨下的看著那些吵吵鬧鬧的人群。


    別說。


    還真是掉廁所了。


    被人用繩子套著身體,硬生生從糞坑內給拖拽了出來。


    臭氣熏天。


    活該。


    心裏喃喃了一句的傻柱,重新回到辦公桌前,撥通了宣傳科的電話,朝著電話那頭的許大茂嘀嘀咕咕的說了一些事情。


    軋鋼廠宣傳科的大喇叭內,很快響起了於海棠的聲音。


    “軋鋼廠全體職工注意了,軋鋼廠房屋改製活動,截止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禮拜,根據軋鋼廠廠委會最新決議,將軋鋼廠職工居住樓房的內部訂購價,在原來的基礎上,再一次優惠一百五十塊錢,望軋鋼廠全體職工,能夠踴躍的參與,本次優惠活動截止時間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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