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傻柱家出來的唐建軍,步伐份外的沉重,臉上的表情卻帶著幾分矛盾,進家的瞬間,宛如想明白了一切,身上那種莫名的壓抑為之消失,人也跟著變輕鬆了不少。


    心情是那種劫後餘生的坦然。


    唐建軍的媳婦,快步迎了上來,她一臉期望的看著自家的男人。


    去傻柱家,有她的事情,就是想探探傻柱的背景,好為後麵的事情做個準備工作。


    唐建軍在傻柱家提到易中海,可不是貿然提及,是有意為之。


    這裏麵有易中海的事情。


    從紡織廠調任軋鋼廠當主抓安全和人事的副廠長,滿打滿算一個禮拜的時間,多少也知道了易中海在軋鋼廠、在四合院的那些事情,缺德,被人罵做軋鋼廠、四合院之恥,他與傻柱是何關係,兩人好不好,腿又是如何瘸的,胳膊又是如何斷的,大致了解了一下情況。


    想替易中海出頭。


    唐建軍的媳婦,名字叫做易翠蓮。


    一個易姓,便已經說明了情況,跟易中海算不得親兄妹,關係卻也不遠,因為一些雜七雜八的原因,同在京城的易中海和易翠蓮相互都不知道對方身在何處,還活著不活著。還是唐建軍調任軋鋼廠後,匯總資料的時候,在名單上麵意外見到了易中海的名字,一開始還以為是同名同姓的人,後來經過了解,才知道易中海是距離京城三百裏開外易家屯的人,因為戰亂,背井離鄉一路北逃到了京城。


    回家後,就把易中海的情況說給了易翠蓮。


    在唐建軍的安排下,易中海和易翠蓮見了麵,相互認可了對方的身份。


    見易中海這麽淒慘,成了瘸子,由八級工淪落到了掏廁所的清潔工,易翠蓮的心情就不怎麽好過,自認為自家男人當了軋鋼廠的副廠長,可以為易中海出頭,報複一下那個叫什麽傻柱的人,給對方穿穿小鞋啥的,在易翠蓮看來,易中海算計他養老,是給他麵子,是看得起他,否則為什麽不找別人,單獨找傻柱,這是給在傻柱揚做好事的名聲,傻柱不但不感激,還打了易中海。


    兩口子製定了一個報複計劃。


    易中海也是缺德,明知道傻柱跟楊為民是什麽關係,卻沒有點明,反而有意識的隱瞞了一些內情,傻柱在軋鋼廠有什麽關係,怎麽就當了食堂主任等等。


    得虧唐建軍謹小慎微,聽人說傻柱又當了主抓後勤的副廠長,心裏泛起了幾分警惕。


    別看他是主抓安全和人事的副廠長,上麵有書記,有廠長,有第一副廠長,這些人的話要聽,反觀傻柱,直接向廠長對接工作,主抓上萬人的吃喝拉撒睡,兩人不是一個層麵上的人。


    繼而有了登門拜訪的戲發生。


    最終的結果,唐建軍認定傻柱是他不可得罪的人,別說大領導,就說楊為民,便不是唐建軍所能抗衡的人,自己怎麽從紡織廠調任到了軋鋼廠,唐建軍自己心裏清楚,一沒有功績,二沒有人脈,純粹走了狗屎運。


    回家的路上,就已經考慮明白了。


    易中海的事情,幫不上忙,心裏反而泛起了幾分怨恨,傻柱通天背景,這麽重要的事情,易中海居然沒跟他們兩口子說,難怪被人稱之為偽君子。


    妹夫都算計。


    扭頭看了看自家媳婦。


    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看著麵前的大茶缸,一句話不說。


    這麽多年的兩口子,誰不知道誰,一看唐建軍這般倒黴的表情,就知道事情進展的不順利,易翠蓮在心裏,咯噔了一下,難道踢到了鐵板上?


    “孩他爹?”


    三個字。


    迎來了唐建軍的狂風暴雨。


    主要是氣易中海給他挖坑,得虧沒得罪傻柱,這尼瑪得罪了傻柱,他一家人估摸著都沒有好日子過。


    “易中海跟你也不是什麽親兄妹,就是一個屯子出來的人,而且姓易的人也多了去了,易中海就易中海吧,沒什麽事情,少來往,省的被人賣了,還替人家數錢,還誇人家仁義道德,什麽狗屁玩意,我呸,嗑瓜子嗑出一隻臭蟲,遇到了這麽一個混蛋玩意,什麽東西。”


    “易中海又怎麽了?不是說傻柱嗎?”


    “傻柱?你敢叫傻柱?傻柱也是你叫的?”唐建軍壓低了聲音,周圍這麽多鄰居,聽到了可就不好了,“我都要管人家喊一聲何副廠長,你叫人家傻柱?家裏好日子過的太好了,想要過幾天不好的日子?我警告你一句,易中海的事情,你給我少參與,看著一臉的正人君子,合著就是一個缺德鬼,活該絕戶,活該被人打斷腿。”


    “他爹,到底怎麽了?”


    “我告訴你怎麽了,你聽好了,易中海到底怎麽了,省的給我。”


    唐建軍將傻柱跟他說的那些話,一字不改的說給了易翠蓮,有什麽背景,誰是傻柱的靠山,等等,一五一十的說了一個清楚。


    易翠蓮傻了眼。


    十幾年如一日給大領導做飯,暴風雨的那些年,都沒有斷過。


    這恩情。


    隻要傻柱不犯天大的過錯,肯定有所作為。


    易中海的事情,真沒有了指望。


    不傻。


    算得清帳,在易中海好和自家好兩者之間,易翠蓮肯定選擇後者。


    “難怪。”


    “難怪啥?”


    “我說難怪傻柱當了食堂主任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提拔到了主抓生產的副廠長,是人家有背景,易中海的事情,咱家不參與了,你說的對,就是一個表親,還不親,不來往就不來往了,自家重要。”


    “這背景也是人家自己維護出來的,人人避恐不及的情況下,人家主動上門做飯,誰敢?誰又敢去做,就他一個人敢這麽弄,被投桃報李,也是應該的,你說我當時要是也像傻柱這麽做,去維護紡織廠的那個領導,我肯定在紡織廠當副廠長,幾年後,就是紡織廠的廠長。”


    “人家敢,你敢嗎?不敢做的事情,現在打馬後炮有用?”


    “我就是說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他爹,我的意思,你今天晚上去,不會惹得人家懷疑吧?”


    唐建軍瞅了一眼自家媳婦。


    仕途一道。


    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什麽不懷疑,是人家早看破了他的小心思,給他來了一場明擺的大戲,本以為是個愣頭青,合著是個老精。


    “你在家沒事的時候,多跟李秀芝走動走動,有些話,我不方便說,你身為女人,說了也沒事。”


    “我知道了。”


    次日。


    就仿佛提前算計好的。


    唐建軍故意等在了門口,聽到隔壁響起了開門的聲音,他也推門走了出來。


    人為營造一種碰巧的畫麵出來。


    “何副廠長,這是要去上班?”唐建軍掛著笑意,“要不咱們一起?剛調來,一切都不熟悉,想著跟何副廠長好好學習學習。”


    都是千年的狐狸。


    玩什麽聊齋套路。


    還上班。


    真以為傻柱看不出對方的小心思。


    “唐副廠長客氣了,你是老前輩,我應該向你學習才對,上班的話,不好意思,我愛人要收拾屋子,我得送孩子去上學,對不住了。”


    老閨女從屋裏跑了出來。


    一臉的興奮。


    閨女粘父。


    一直嚷嚷著讓傻柱送她去上學,卻因為那段時間太忙,一天到晚的忙工作,根本抽不出時間,這送孩子上學的事情便也隻能是口頭承諾。


    墊著小腳丫,將手裏的書包遞給了傻柱。


    傻柱不經意間的接過。


    差點被閃了腰。


    好家夥。


    什麽東西,這麽沉?


    打開一看。


    瞬間無語了。


    小丫頭今年剛上學前班,書包裏麵也就裝著點亂七八糟的東西,很輕巧,萬沒有想到,小丫頭將她姐姐的舊書裝在了裏麵,一二三的數字都不會數,裝一年級的課本。


    卻也沒有點破。


    一手抓著小丫頭的書包,一手抱著小丫頭,朝著樓下走去。


    唐建軍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麽,來日方長,除非傻柱不在這裏居住,又是軋鋼廠的副廠長,大不了到時候去傻柱辦公室跟傻柱套近乎,跟在傻柱的屁股後麵下了樓,看著傻柱馱著小丫頭朝著遠處的學前班走去,他也騎著自行車去了軋鋼廠。


    閆阜貴一邊洗漱,一邊目不轉睛的看著傻柱家的那些房子。


    心裏想著事情的點點滴滴。


    風水輪流轉。


    誰也沒有想到,當初被他們看不起自認為會被易中海和聾老太太算計一輩子的傻柱,不但跳出了雙禽的養老算計,娶了媳婦,兒女雙全,將何雨水培養成了大學生,還當了軋鋼廠的副廠長,搬離了四合院,入住到了樓房,過上了去廁所不出門的好日子。


    悔之晚矣。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從昨天晚上傻柱搬走開始,閆阜貴就瞧著易中海神情不對,一副天塌地陷的恐慌。


    想想。


    也是。


    被易中海拿捏了差不多十年的傻柱,反目易中海後,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如此便也說明了一種情況,跟易中海翻臉翻對了。


    真正的奚落了易中海。


    易中海算是徹底斷卻了跟傻柱的聯係。


    隻能跟劉海中較勁了。


    官迷看不明白的事情,閆阜貴卻看的透徹,易中海對劉海中還是有著切骨的恨意。


    “三大爺,您這是?”


    許大茂的詢問。


    打斷了閆阜貴的浮想聯翩。


    老扣扭頭看著許大茂,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傻柱家的方向。


    許大茂這才將目光望向了正房,見傻柱家屋門上麵鎖著兩個大鎖頭,疑惑了,傻柱可沒有什麽親戚,李秀芝更沒什麽親戚。


    這鎖頭便有點門道。


    “傻柱,錯錯錯,不能再叫傻柱了,要叫何副廠長。”


    許大茂被嚇到了。


    何副廠長。


    他認真的看著閆阜貴,見閆阜貴沒有跟他開玩笑的意思,嘴角也跟著泛起了幾分笑意。


    “好家夥,咱四合院總算出了一個真正的領導,啥時候搬的?”


    “昨天下的提拔通知,晚上搬得家。”閆阜貴語氣突然壓低,朝著易中海家的方向示意了一下,“那位的情緒一直不怎麽好。”


    “活該。”許大茂可沒有顧忌易中海的想法,朝著易家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還不解氣的在口水上麵踩了一腳,“估摸著見沒辦法再算計何家的孩子。”


    “大茂,慎言。”


    “三大爺,你怕他,我可不懼,他敢對天發誓,沒有對幾個孩子起壞心思?什麽東西,我呸。”


    易中海瘸著一條腿。


    從屋內出來。


    當沒聽到許大茂的話,一言不發的朝著前麵走去。


    “一大爺,這麽早就去掏廁所?您老可真夠精神的,慢點走。”


    易中海不由的加快了步伐。


    心裏已經罵著許大茂的八輩祖宗。


    許大茂推著自行車,跟在了易中海的屁股後麵,進軋鋼廠的那會兒,好巧不巧的遇到了傻柱。


    嘴上沒有了把門的柵欄,故意調侃了一句。


    “何副廠長早啊。”


    “你也跟我鬧,鬧個屁。”


    “難為你還記得兄弟,晚上吃點?”


    “行啊,地方你定,我來。”


    “德行。”許大茂與傻柱兩人並排走著,手推著自行車,“閆阜貴跟我說了,說昨天易中海氣的夠嗆,搬出去也好,省的被人惦記。”


    這裏的人。


    指的是易中海。


    “我也是這麽考慮的,索性就搬了出來。”看了看左右,跟許大茂說了唐建軍的事情,“昨天晚上我剛搬過去,前幾天從紡織廠調來的哪位唐建軍,就登了我家的門,還提到了易中海,又問了一些前麵的事情。”


    “易中海?”許大茂認真的想了起來,“你怎麽說的?”


    “當然是一五一十的跟他說了呀。”


    “你呀。”許大茂用手指著傻柱,“變壞了,知道耍心眼了,這樣也好,讓他不敢再打你的主意。”


    手一拍額頭。


    恍然大悟的表情。


    在他臉上浮現。


    “柱子,我想起來了,唐建軍為什麽會提及易中海了,我聽人說,他媳婦叫做易翠蓮。”


    易中海。


    易翠蓮。


    傻柱宛如吃了死蒼蠅。


    你大爺的。


    還真是衝著我來的。


    唐建軍是易中海的親戚,怪不得會在提及易中海的時候,臉上是那種表情。


    “我明白了。”


    “忙去吧。”


    兩人在岔路口分開,一個朝著宣傳科走去,一個朝著辦公樓走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四合院我傻柱撿到禽滿劇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夜雨八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夜雨八月並收藏四合院我傻柱撿到禽滿劇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