聾老太太坐不住了。


    拄著拐杖。


    去了中院。


    隔著老遠的距離,看到了正在易家忙活的賈張氏。


    微微皺了皺眉頭。


    瞧賈張氏喜悅的臉色,這改嫁的事情,鬧不好是真事。


    聾老太太並不反對賈張氏嫁給易中海,而是反對賈張氏嫁給易中海後,不伺候自己的一日三餐,假如賈張氏能像一大媽活著那會兒,將她當祖宗親媽的伺候,好吃好喝的端到聾老太太的麵前,聾老太太舉雙手雙腳同意兩人在一塊。


    這不是覺得賈張氏靠不住嘛。


    所以不同意。


    聾老太太準備跟賈張氏好好聊聊,最好讓賈張氏知難而退,去民政局跟易中海離婚,總不能白媒婆錢吧。


    剛走到門口,還沒有邁步進入屋內。


    賈張氏胖乎乎的身軀便橫在了門坎內,帶著嫌棄的目光,毫不掩飾的落在了聾老太太那張讓人討厭的臉上。


    知人善用。


    聾老太太從賈張氏堵著門不讓自己進去的舉動,便已經看到了賈張氏改嫁易中海後,她大院祖宗淒慘的日子。


    這可不行。


    “老賈媳婦。”


    專門戳賈張氏的心窩子。


    故意用老賈媳婦四個字稱呼賈張氏。


    賈張氏也知道聾老太太在想什麽,不就是覺得易中海家的那些東西落在了自家手中嘛,還有膽子擺譜。


    真心看不上一大媽,將這麽一個不要臉的玩意當做了祖宗,無微不至的伺候著,就算被易中海算計死,聾老太太都沒有替她說一句話。


    一大媽的後塵,賈張氏可不會步,而且賈張氏有孫子,有孫女。


    打起來。


    也不怕聾老太太。


    自己可是易中海的媳婦,易中海總不能還幫著聾老太太吧。


    嘴巴一撇。


    嗬嗬了一下。


    “之前是老賈媳婦,我現在是老易媳婦。”


    “老賈媳婦,這玩笑可開不得,雖然現在有寡婦改嫁的政策,但那是對年輕人,比如你們家淮茹,你多大年紀了,五十出頭了,說自己從老賈媳婦變成了老易媳婦,傳出去,還不得被人戳後脊梁骨啊。”


    聾老太太一副為你賈張氏考慮的模樣。


    為了養老。


    心都要碎裂了。


    “老太太,我能拿這事開玩笑?我賈張氏什麽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真是易中海的媳婦,要不然我不至於將我的被褥搬過來。”


    賈張氏指了指自己的行李。


    一臉的自豪之色。


    “今天我跟易中海扯證了,街道的賈主任幫我開的介紹信,還有傻柱的媳婦李秀芝,她當時也在。”


    賈張氏想要禍水東引。


    讓聾老太太去怨恨傻柱。


    “我們賈家,家大業大,事情還多,就不照顧你老太太。”


    聾老太太沒想到賈張氏會這麽明目的提出不照顧自己的要求,瞪著一雙渾濁的眼睛,盯著賈張氏。


    不照顧我。


    我怎麽生活?


    “你之前是五保戶,照顧你,可是順帶手的事情,你現在不是五保戶了,還是一個倒賣物資的犯罪分子,我們家中海要是在照顧你,被人誤會了,怎麽辦?我們家中海可是要臉的人,老太太,不請你進屋了,你慢點走啊。”


    “賈張氏,你做事情真要這麽絕?”


    “你說啥?”


    好嘛。


    賈張氏將聾老太太裝聾作啞的本事學了出來。


    “小心小賈上來找你。”


    “我跟老賈的事情,容不得你老太太擔心,我跟老賈合葬,中海跟一大媽合葬。”


    “你會遭報應的。”


    罵罵咧咧的聾老太太。


    回到了自家。


    盤腿坐在了床上。


    她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


    必須要想辦法了。


    就連賈張氏都不懼怕聾老太太了,可見聾老太太在四合院的地位,是一日不如了一日。


    ……


    隨著時間的推移,結束了一天工作的街坊們,陸陸續續的回到了家中,各自從自家女人和孩童的口中,獲知一個讓他們倍感震驚的消息。


    賈張氏改嫁了。


    就在今天。


    改嫁的男人還是易中海。


    全都傻了眼。


    賈張氏怎麽能改嫁易中海啊,易中海為什麽能同意迎娶賈張氏。


    雖然之前就有易中海和賈張氏兩人鬼混,要在一大媽死後結婚的流言蜚語,但街坊們都不相信,都知道那是虛假的謠言。


    結果今天,賈張氏跟易中海扯證。


    現實猶如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的抽在了街坊們的臉上,都不用人叮囑,一個個的全都圍聚在了中院,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怎麽也得親自看看,當他們看著還在易中海家忙碌的賈張氏,瞬間錯愕了。


    事情有些不對頭。


    既然易中海娶了賈張氏,那今天就是易中海大喜的日子,大喜的好日子內,易中海怎麽沒有回來。


    沒聽說九車間今天有加班啊。


    鬧得道喜的街坊們,也隻能麵對賈張氏那張白白胖胖的臉。


    街坊們當中,最積極的人,無疑是前院大爺閆阜貴了,沒在中院看到易中海,問了一下,得知易中海沒回來,便專門守候在了院門口。


    這位教書育人的閆阜貴,鑲刻在骨子裏麵的算計,易中海跟賈張氏結婚,不管是賈張氏二婚,還是易中海二婚,都是結婚。


    結婚了,總不能不擺酒席吧。


    就算不擺酒席,也得送點喜、喜煙。


    至於看新娘子。


    懶得看。


    賈張氏那張臉,他們又不是沒有看過。


    惡心啊。


    更重要的一點,如果能借著道喜,留下來吃頓飯,那就更好不過了。


    閆阜貴充分發揮了算計的本性,守在了四合院的門口,想著你易中海就算不待見賈張氏,這屋子,你也得回來。


    等了三十多分鍾的時間。


    閆阜貴遠遠的看到了易中海的身影。


    瞬間樂了。


    就衝易中海垂頭喪氣的模樣,便也知道易中海不怎麽在乎這件事,心裏想不明白了,既然你易中海看不上賈張氏,那為什麽還要跟賈張氏扯證啊。


    等易中海來到自己跟前的時候,閆阜貴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之腦,朝著易中海熱情洋溢的喊出了道喜的話。


    “老易,那會下班回來,聽我們家女人說你娶媳婦了?媳婦是賈家賈張氏,恭喜了啊,鐵樹開結果。”


    易中海抬起頭。


    朝著閆阜貴點了點頭。


    “老易,你這臉色不對啊,是不是身體有病了啊?有病得去醫院看看。”


    閆阜貴推了推眼鏡框,尋了一個借口。


    這是給易中海留了麵子。


    否則直接問易中海是不是不喜歡賈張氏。


    易中海點了點頭,但緊接著又搖了搖頭,解釋了一下。


    “這幾天,家裏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有些心力交瘁,而且廠子裏麵,也發生了很多事情,算了,不跟你說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隔行如隔山。”閆阜貴感歎道:“軋鋼廠的事情,我真的不懂。”


    “不跟你聊了,我回去了。”


    “老易,等會,我有事找你。”


    易中海似乎猜到了閆阜貴要說什麽事情。


    有些心慌。


    但更多的是無語。


    都這個時候了,你閆阜貴還想著占便宜,我娶賈張氏,這事情值得擺酒席?


    卻還是耐著性子的等著閆阜貴的下文。


    “你跟賈張氏結婚,這是好事情,結婚了,怎麽也得擺幾桌慶祝慶祝吧,讓四合院的街坊們一起跟著樂嗬樂嗬。”


    秦淮茹下班回來,先去的廁所,還不知道賈張氏和易中海兩人領證的事情,等她從廁所出來的時候,剛好聽到了閆阜貴忽悠易中海擺酒席的事情。


    心頭一震。


    瞬間慌了。


    雖然今天易中海征求過秦淮茹的意見,但秦淮茹並不認為賈張氏這麽快就改嫁給了易中海。


    沒想到易中海和賈張氏兩人偷偷摸摸扯證了。


    你們結婚了。


    我秦淮茹要怎麽麵對你們?


    秦淮茹停下腳步,躲在了一旁。


    鬼頭鬼腦的將自己的腦袋從拐角處伸了出去,見易中海和閆阜貴就擺不擺酒席,談論的正歡,忙調整好了姿態。


    心提到了嗓子眼。


    平心而論。


    真不希望易中海腦袋一熱的同意了閆阜貴的建議,在四合院內擺酒,慶祝他娶了賈張氏。


    到時候秦淮茹出去不出去吃席?


    棒梗、小鐺、槐三個孩子,見秦淮茹不出去吃席,跟她鬧騰怎麽辦?


    出去吃席,怎麽麵對街坊們。


    萬一許大茂和傻柱聯手,讓秦淮茹當著一院街坊的麵,跪在易中海的腳下喊爹,秦淮茹喊不喊這聲爹?


    不喊。


    有可能傷了易中海的心。


    街坊們可得知道易中海是秦淮茹的親爹。


    喊吧。


    秦淮茹的心裏始終持著別扭。


    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辦酒席。


    ……


    “一大爺。”


    傻柱的開腔。


    惹得四合院的街坊們為之側目。


    他們可知道傻柱跟易中海不來往這事。


    見了易中海的麵,一口一個易中海的喊著。


    今天卻喊了一聲一大爺。


    有古怪。


    事實上,真有貓膩,回到家,從李秀芝嘴巴裏麵獲知了賈張氏改嫁易中海事情的傻柱,扭身從自家出來。


    將正在四合院內徘徊的易中海,堵了一個正著。


    “剛才回四合院的時候,聽院內的街坊們說,說你今天跟棒梗的奶奶扯證結婚了,是真的嗎?”


    傻柱的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


    眉宇間散發著真誠。


    不知內情的人見狀,必然會認為傻柱真心為易中海迎娶賈張氏這件事而泛著高興。


    可易中海卻不會這麽認為。


    傻柱跟他發生了什麽,隻有易中海知道。


    完全可以用血海深仇這個成語來描述。


    伸手不打笑臉人。


    旁邊還有街坊們在看著。


    易中海違心的應付著傻柱。


    “當然是真的。”


    “一大媽出事後,爆出了秦淮茹是你親閨女的事情,還說你為了讓秦淮茹喊你一聲爹,跟賈張氏鬼混在了一塊,本以為這事情是謠傳,沒想到是真事,對了,這結婚可是喜事,一大爺這是不準備表示表示了?”


    “傻柱,一大爺不是不表示,而是在想著如何表示。”閆阜貴朝著易中海,問了一聲,“老易,你說是不是。”


    當著閆阜貴的麵。


    易中海不好多說什麽。


    隻能暗中給秦淮茹遞眼神,讓秦淮茹幫忙替自己解圍。


    秦淮茹本不想參與。


    可是看到易中海在看著自己。


    想著兩個人終歸是那種關係。


    不幫不行。


    出言幫腔了幾句。


    “現在上麵提倡節儉,院子裏二十七八戶街坊,加上各家的孩子,辦的話,沒有十幾桌下不來,這麽鋪張浪費。”秦淮茹想了一個借口,“要是有人偷偷舉報,街坊們都沒有好果子吃。”


    “秦淮茹說到了點上,院子裏那麽多街坊,請這家不請那家,容易鬧矛盾,都請開銷又太大,不辦最好。”劉海中出人意料的插了一句嘴,“傻柱,你就別起哄了,你跟老易的那點事情,街坊們誰不知道?”


    “二大爺,你這話說的可不對,不是我反駁你,去年我結婚,易中海攔著我,死活要我擺酒席,我不擺酒席,就仿佛挖了易中海家的祖墳,不是跟我說賈家困難,就是說賈家孤兒寡母的不容易,話裏話外的暗示我,就算不擺酒席,也得請賈家人吃一頓,怎麽輪到易中海自己了,就可以不辦酒席了?合著任何事情,在易中海眼中,都這麽雙標?”


    “傻柱,你。”


    “二大爺,三大爺也在,我可不是為了一口吃喝,我是廚子,這職業雖然不是什麽太高大上,但也讓我不缺嘴,我是為街坊們考慮,街坊們家家戶戶不容易,有些街坊,過年都吃不起餃子,而且四合院內,遇到了這麽多的事情,借著一大爺迎娶賈張氏的喜事,讓街坊們好好樂嗬樂嗬。”


    “我覺得傻柱說的在理,咱四合院真的太需要喜事了。”


    “三大爺,你呀,跟我想到了一塊。現在有寡婦改嫁的政策,但是因為上千年傳下來的老理,好多人還抱著那個老舊的從一而終的舊思想,說什麽生是誰家的人,死是誰家的鬼,這是不對的,棒梗奶奶五十出頭的年紀,卻能勇敢的邁出改嫁的步伐,義無反顧的嫁給了易中海,她等於給無數的寡婦豎立起了改嫁的榜樣,讓這些寡婦可以毫無顧忌的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這有錯?”(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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