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留錢款事件的後果。


    就是易中海被開除出廠及蹲號子,一大媽失去了依仗,四合院裏麵的房子也得被軋鋼廠收回。


    這種被掃地出門的下場。


    可不是一大媽想要看到的結果。


    顧不得許多。


    朝著留守的工作人員出言詢問了一下苗文化從什麽地方開始送報紙和信箋。


    準備半路圍堵,萬不能等到老苗送信送到了四合院,一大媽才興衝衝的朝著老苗索要匯款單。


    人多嘴雜。


    四合院那些人的德行。


    一大媽太清楚了。


    又不服氣易中海對賈家的偏聽偏信,否則也不至於附和著傻柱,反套路易中海,讓易中海偷雞不成蝕把米,反過來接濟賈家。


    易家現在的日子不容易,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傻柱造成的。


    李秀芝又是一個沒工作的主。


    最近幾天,一天到晚的在四合院踅摸,不知道要做什麽事情。


    前、中、後三個院落,都有跟李秀芝交好的街坊,隱隱約約有以李秀芝為首的趨勢。


    這是一大媽警惕的地方。


    李秀芝賢惠不說,卻又這麽富有心機,偏偏易家又跟傻柱家結成了死仇,全然沒有了和解的可能性。


    一開始以為秦淮茹是個好媳婦,一天到晚蹲在中院水龍處洗衣服。


    貨比貨要丟。


    人比人要死。


    嫁入四合院的李秀芝,兩個月的時間內,全方麵碾壓秦淮茹,周邊幾個大院,說起好媳婦,首推李秀芝。


    一大媽可以不怕傻柱,但不能不怕李秀芝,萬一李秀芝守在門口,撞見了老苗送何大清匯款單的事情,可就麻煩了。


    李秀芝可是一個精明的主,腦子遠比秦淮茹活泛,估摸著兩個秦淮茹綁一塊也不是一個李秀芝的對手。


    心提到了嗓子眼的一大媽,朝著大廳的一個值班留守人員詢問了一嗓子。


    不問還好。


    這一問。


    更是讓一大媽膽戰心驚。


    老苗退休了。


    一個新入職的年輕郵遞員,接過了老苗的差事,今天一大早就趕到郵局,帶著轄區的信箋和報紙挨家挨戶的送信去了。


    一大媽想死的心都有了。


    怎麽會這樣啊。


    心中莫名的記恨起了賈張氏。


    要不是賈張氏剛才死活揪著一大媽,說要當一大媽拎菜籃子的小工,一大媽也不會耽誤了這麽長時間。


    一步錯。


    步步錯。


    鬧不好要用易中海的狗命來彌補這個錯誤。


    一大媽一臉擔憂的跑出了郵局。


    留在大廳的工作人員,見一大媽這般急切,微微搖了搖頭,心中納悶了一句,這位大媽怎麽一聽到老苗退休,新人接崗,便驚恐萬分,就仿佛要有天大的禍事發生。


    沒多想。


    忙自己的工作了。


    ……


    郵局外。


    賈張氏正目不轉睛的當口。


    一隻有力的大手,忽的拍在了賈張氏的肩膀上。


    凝神靜氣全力盯梢一大媽,眼睛都不敢隨便眨巴一下的賈張氏,猝不及防之下,宛如受到了一百二十點暴擊。


    心要不是胸膛擋著,沒準都能被嚇飛出去。


    原本蹲坐的身軀,猶如屁股下麵被人安裝了彈簧,原地蹦高了起來,卻因為身體肥胖的緣故,又因為賈張氏所在的地方是個下坡的拐角,地麵不平,雙腳又沒有站穩,肥肥胖胖的身軀便直接跪在了地上。


    二百斤重的身軀在下落慣性的加持下,全部作用在了兩個小小的膝蓋上麵,賈張氏就覺得一股麻酥酥的感覺順著膝蓋遊走全身。


    劇痛的加持下,嘴裏情不自禁的痛喊了一聲出來。


    “哎呀,疼死我老婆子了。”


    聲音剛剛出腔。


    極快反應過來的賈張氏,便忍受著劇烈的痛苦,閉上了自己的嘴腔。


    萬不能因小失大。


    要是讓一大媽聽到賈張氏的聲音,獲知賈張氏在盯梢她,事情便得不償失了。


    進村的可以。


    打槍的不要。


    心裏罵著對方八輩祖宗的賈張氏,這才有精力去打量誰破壞了自己的好事情,差點將自己給嚇死。


    抬起頭。


    映入眼簾的一幕。


    嚇得賈張氏差點再把自己的心給嚇飛出來。


    幾個跟賈張氏年紀差不多的老太太,正虎視眈眈的看著賈張氏,她們的站位,堵死了賈張氏逃竄的一切後路。


    賈張氏怕的不是這幾個老太太,而是領頭老太太左側胳膊上麵係著的紅箍,上麵有街道治安員幾個大字。


    當下這年月。


    紅箍代表了一定的身份。


    屬於街道編製。


    賈張氏顫顫的朝著對方點了點頭,這就要邁步離開,卻被領頭的老太太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想從我們手中逃走。


    做夢。


    “你叫什麽名字?哪個大院的?哪個街道的?為什麽坐在這裏?在這裏盯梢誰?是不是要搞破壞?老老實實的交代你的問題,要不然讓你嚐嚐我們無敵鐵拳的厲害,我們的政策,你也知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把你的問題都交代出來,這才是你唯一的正確出路,任何的頑抗到底,都是在自尋死路。”


    一張口。


    就是好幾個問題。


    語氣還十分的嚴厲。


    賈張氏瞬間頭大如鬥。


    我搞破壞?


    就我老婆子這個相貌,是搞破壞的相貌嗎?


    臉上擠出了討好的笑意。


    “這位老姐姐。”


    領頭的婦人,一把打掉了賈張氏伸來的手,臉上的表情猶如三九的寒霜,朝著賈張氏冷冰冰的說了一句。


    “別嬉皮笑臉,我不是你的老姐姐,你也不是我們的老妹妹,我還是剛才那句話,老老實實的交代伱的問題,別想著蒙哄過關,老實交代,對你有好處,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們朝陽群眾這些年抓了多少壞人,就衝你這相貌,就曉得你不是什麽好人。”


    賈張氏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大腦一片空白。


    腦子是懵的。


    她聽過朝陽老百姓的赫赫威名。


    十多年前。


    揪出了好多潛伏在老百姓中的壞蛋。


    有點怨天尤人的意思。


    我怎麽落在了這些人手中,環視了一下幾位老太太,尤其看到了對方的站位,賈張氏就知道自己壓根沒法跑。


    就她這體型。


    也跑不遠。


    得。


    老老實實交代問題吧。


    想了想,自己除了盯梢一大媽之外,也沒有別的事情,這麽一想,心裏莫名的鎮定了許多。


    “我叫賈張氏,是紅星四合院的一名住戶,我兒子叫賈東旭,我兒媳婦叫秦淮茹,我們大院的一大爺叫做易中海,是紅星軋鋼廠的八級技工。”


    “昂!”


    領頭的婦人。


    出言了一聲。


    開始用看稀罕的目光打量著賈張氏。


    別說她,就是周圍幾個婦人,也都聽過賈張氏的名聲,好吃懶做的惡婆婆,四合院頭號造糞便的機器,一天到晚屁事不做,不是東家長,就是西家短,還不讓自己的兒媳婦改嫁,要開曆史倒車,一雙布鞋能做兩個月。


    早知其名。


    未見其人。


    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


    還真是名副其實的一個惡婆婆。


    物資匱乏的年月,人們清一色都是那種幹瘦的身軀,臉上也是那種缺乏營養的菜色表情。


    賈張氏卻偏偏是個例外,白白胖胖的身體,臉頰紅彤彤的,一看就是營養過剩的那種情況。


    這年月,能把自己吃成一個大胖子。


    不得不說,這也是一個奇跡。


    “你就是哪個不勞動,一天天坐在家裏,還不讓寡婦兒媳婦改嫁的賈張氏?”


    “就是她,她剛才說的,紅星四合院的賈張氏,兒媳婦叫做秦淮茹,前幾天婦聯的人,收到了舉報信,說她不讓自己的兒媳婦改嫁。”


    “秦淮茹改嫁了,賈張氏吃誰?就這個身體,一看就是坐出來的主。”


    “賈張氏,你怎麽比地主婆子還像地主婆子?”


    賈張氏臉色一頓。


    你們怎麽一開口就給我扣帽子啊。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陪著笑臉的回了一句。


    “我就是賈張氏,但不是好吃懶做的賈張氏,我這個身體,是病,是虛胖。”


    說這句話的賈張氏,因為擔心自己會被人家給抓走,漏了盯梢一大媽的底。


    她的精力和注意力,全都在眼前這幾位婦人的身上。


    對一大媽鬆懈了不少。


    事情卻偏偏如此的趕巧,一大媽在賈張氏全力應付幾個婦人的時候,從郵局出來,稍微辨識了一下方向,朝著南方跑去。


    不知道一大媽已經離開郵局的賈張氏,在表明身份後,想著不能背上惡婆婆的名聲,硬著頭皮試著解釋了一下。


    “秦淮茹是我兒媳婦,我也不是不讓兒媳婦改嫁,主要是我兒子剛走,半年還不到時間,這時候我兒媳婦改嫁,知道內情的人,曉得我同意改嫁,不知道內情的人,還以為我兒媳婦跟我兒子沒有感情,我就是考慮到這些,跟我兒媳婦說了,讓她等一二兩年,我兒媳婦是鄉下丫頭,你們也知道鄉下跟咱們城內不一樣,萬一我兒媳婦改嫁的事情傳回村裏,她父母怎麽看她,村裏那些人怎麽看她父母。”


    瞎話也就糊弄一下那些沒見過世麵的人。


    眼前這些婦人。


    個個都是見多識廣的主。


    豈能不知道賈張氏這話就是捕風捉影的虛話。


    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笑意。


    “這個時候,還不老實?還拿瞎話糊弄我們?”


    “我沒有。”賈張氏陪著笑臉,“我也不敢啊。”


    “還說沒有?就你這個身體,你說虛胖,但我怎麽聽說人家給你稱重了,二百多斤的體重,這是病?”


    “我。”


    語塞的賈張氏。


    沒詞了。


    稱重這事,怎麽傳的這麽遠。


    “你賈張氏說的沒錯,你是有病,隻不過不是虛胖的病,而是好吃懶做不想勞動的病,是坐吃山空吸血兒媳婦的病,是想要當舊社會地主婆子的病,你口口聲聲說為了你兒媳婦考慮,其實你是為了你自己,你擔心你兒媳婦改嫁了,沒有人照顧你,說的這麽大義凜然,幹嘛呀?”


    聲音忽的提高。


    語氣也變得嚴厲了許多。


    “說,來這裏幹什麽?是不是想搞破壞?要是不說實話,我現在就通知派出所來人,也不怕你賈張氏逃跑,你家住哪裏,姓甚名誰,我們都知道了,你敢跑,我們就敢帶著公安去找你。”


    賈張氏身體一軟。


    癱在了地上。


    領頭的婦人,招呼了一下,兩個年紀跟賈張氏差不多的婦人,一前一後的拽著賈張氏的胳膊,將其拽起來。


    從她們麵紅耳赤的吃力樣子來看。


    賈張氏的體重。


    給了她們一種強大的壓迫。


    “說不說?”


    “我說,我說。”


    賈張氏知道自己賴不過去。


    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述了一遍。


    有意識的隱瞞了一些,又故意瞎編了一些瞎話。


    比如盯梢誰,賈張氏說了實話,盯梢易中海的媳婦。


    但是盯梢的一大媽的原因,賈張氏用瞎話糊弄了對方,說她兒媳婦的工作是易中海幫忙張羅的,自己擔心兒媳婦跟易中海又這個不正常的關係,便想跟著一大媽探知一下事情的真相。


    說完。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自己錯了,說自己怎麽怎麽難,說自己就是擔心秦淮茹改嫁,賈家沒有了飯折才會這麽做,求對方給自己一個機會,自己是好人,真不是搞破壞的壞人,直言借給自己一百個狗膽子,也不敢搞破壞。


    說著話就要給領頭的婦人下跪,求人家給她一個機會,說她一定改正自己的毛病,改掉自己好吃懶做的壞毛病。


    領頭的婦人想了想這裏麵的根結,紅星街道跟她們隔著一個街區,又見賈張氏哭哭啼啼的哭的可憐,還是一個寡婦,事情還真如賈張氏講述的那樣,秦淮茹改嫁,賈家便也散了,心中泛起了幾分同情。


    原地教育了一頓賈張氏,說什麽人生在世,要靠自己的雙手拚搏,可不是靠這個吸血兒媳婦活著,讓賈張氏別坐在家裏,趁著自己年紀輕輕的還能動彈,去街道尋個力所能及的營生,有技術的做不成,沒技術的工作卻可以做,比如這個掃大街,再比如這個掏廁所,隻要肯下苦功夫,就能掙錢養活自己,自己掙錢養活自己,遠比靠吸血兒媳婦養活一家人強,說出去也有麵子,不會背上惡婆婆的名聲,更不會被人戳她的後脊梁骨。


    賈張氏拍著胸脯的進行著保證,直言自己一定洗心革麵。


    婦人們隨後撂了幾句教育的話,邁步離開了這裏。


    賈張氏用手摸了摸眼淚,便又蹲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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