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魚吃小魚。


    小魚吃蝦米。


    被一把手劈頭蓋臉訓斥了一頓的副廠長。


    出門後。


    破口大罵了一頓郭大撇子,讓郭大撇子去問問易中海和秦淮茹,問問他們兩個人到底想要幹什麽。


    自打賈東旭出事。


    易中海和秦淮茹便一躍成了軋鋼廠的風雲人物,隔三差五的就要曝光一點跟他們有關的狗血傳聞。


    這兩人。


    憑他們的一己之力。


    愣是將軋鋼廠的精神文明工作,給最大限度的拉低了。


    副廠長及副廠長手下的那些人,辛辛苦苦了這麽多年的努力,一招之內化為虛無,他們數年的辛苦付出被全部否決。


    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


    郭大撇子也知道這件事是自己不對,誰讓秦淮茹和易中海都是他九車間的職工。


    也怨郭大撇子運氣不好。


    數個月前。


    信心高漲,錯把狗屎當做了寶,還想著借易中海這個八級工,好好的高光一下,最終的結果是被高光,易中海、秦淮茹及調任九車間一把手的郭大撇子成了愉悅工友們的談資。


    m的。


    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被一把手和副廠長輪番罵了兩頓的郭大撇子,氣勢洶洶的來到了九車間,映入眼簾的一幕,赫然將他的肺管子給氣炸了。


    好家夥。


    真的好家夥。


    軋鋼廠處處流傳著易中海想要借秦淮茹施展李代桃僵的言論聲音,這兩貨就仿佛不知道似的,湊著一塊不知道在嘀咕著什麽,腦袋挨得那麽近。


    混蛋。


    你們這是唯恐氣不死我郭大撇子。


    還是將九車間的剩餘人都當作了死人。


    一聲厲吼,從郭大撇子的嘴巴飛出,朝著對麵的易中海和秦淮茹飛去。


    “易中海,秦淮茹,你們大庭廣眾之下,究竟在做什麽?還有沒有一點廉恥和羞恥?”


    想必是氣到了極致的緣故。


    郭大撇子的聲音非常的尖銳。


    聽上去就仿佛那種宮裏上班的公公。


    給人一種雞皮疙瘩的感覺。


    易中海和秦淮茹這才順著聲音把頭扭過來,看到郭大撇子五官都要變換位置的臉頰,心裏卻泛起了幾分淡淡的矛盾。


    “郭主任,我在教秦淮茹技術。”易中海轉變了口風,從解釋變成了反質問,“我身為八級工,我教秦淮茹鉗工技術,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嘛?郭主任怎麽還將這件事跟禮義廉恥四個字聯係在了一塊啊。”


    秦淮茹沒說話。


    易中海敢質問郭大撇子。


    她不敢。


    畢竟易中海腦袋上扛著一個八級技工的名頭,就算這個八級工有水分,卻是軋鋼廠現有的兩個八級工。


    她秦淮茹什麽都不是。


    神仙打架,她這個小鬼還是盡可能躲的遠遠的比較好,萬不要城門失火殃及了池魚。


    “你要是知道禮義廉恥,你就不會不讓秦淮茹改嫁了。”


    郭大撇子的聲音不由得加重了,他要把在一把手和副廠長那裏受到的火氣,發泄在易中海的腦袋上。


    “秦淮茹是你什麽人啊,你這麽管著秦淮茹?又是幫秦淮茹張羅工作,還在廠內當秦淮茹的靠山,易中海,你要是真的為秦淮茹著想,秦淮茹不至於現在剛剛轉正。”


    軋鋼廠現在的工位,是學徒,三個月後,轉成正式工,成了正式工,再想辦法提升自己的工級,也就是人們俗稱的一級工。


    受製於文化等方麵的因素。


    大部分職工窮其一生,撐死了也就三級工。


    按照相關的政策,三級工月薪加補貼差不多三十六塊的樣子,當下這個年景,一個男人月薪三十六塊,足可以養家糊口。


    很多人便又將其稱之為三十六萬歲。


    “你一個八級工,伱教正式工技術,這不是大材小用嗎?九車間這麽多的三級工、四級工,他們不能教秦淮茹技術,非得你易中海親自來?是不是你易中海隻教跟賈家有關的人?先前的賈東旭,現在的賈東旭媳婦秦淮茹。你易中海要是閑的蛋疼,那我從別的車間給你調活,務必要讓你有活幹。”


    易中海沒敢嘴硬。


    他擔心郭大撇子真的這麽做。


    到時候就是易中海坐蠟的下場。


    見易中海沒吱聲。


    郭大撇子重重的出了一口氣,看了看易中海,又瞅了瞅秦淮茹,還真是一個梨花帶雨的俏寡婦。


    “易中海,秦淮茹,我求求你們了,你們能不能稍微消停一點?我調入九車間當車間主任,也就半年多的時間,我都掉頭發了,你們知道不知道現在廠內說你們什麽話?”


    郭大撇子以為易中海和秦淮茹不知道軋鋼廠流傳著他們不論之戀的謠言。


    被蒙在了鼓裏。


    上一次就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所有人都在傳易中海和秦淮茹搞在了一塊的流言蜚語,偏偏兩個當事人不知道,還無事人似的該幹嘛幹嘛。


    跟上一次一樣。


    郭大撇子又被給了一個二比零。


    易中海和秦淮茹異口同聲的表著態,說他們知道這件事。


    郭大撇子就仿佛自己被狗尿標記了一般,整個人愣在了當場。


    你們知道?


    氣不打一處來。


    你們既然知道,為什麽還湊得這麽近,腦袋都快貼在一塊了。


    艸!


    “你們!”


    “郭主任,我們這叫身正不怕影子斜,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我們又沒有做這個不道德的事情,我們為什麽要躲著別人?躲著別人,這不是沒事也變成了有事嗎?我們要證明那些流言都是虛話。”


    理是這麽一個理。


    但莫要忘記了,還有一句老話。


    蒼蠅不叮沒縫的蛋。


    秦淮茹和易中海兩人要是沒事情,為什麽軋鋼廠到處都是他們兩個人的狗血傳聞,為什麽不說易中海跟別的寡婦,而是跟秦淮茹,同樣的理由也能用在秦淮茹的身上,為什麽不說秦淮茹跟別的男人,偏偏說秦淮茹跟易中海!


    郭大撇子用手指了指易中海,又指了指秦淮茹,盡可能的平複著自己的心情。


    你們相信自己,但是工友們不相信你們啊。


    “易中海,秦淮茹,接下來我跟你們說的話,不是我的話,是楊廠長和唐副廠長的話,他們問你們兩個人想要做什麽,是不是非要毀了軋鋼廠才肯罷休?兩位領導讓你們考慮考慮,然後給他們一個具體的答複,要不然他們請你們換個地方,說咱們軋鋼廠太小,沒有你們兩個人發揮的空間。”


    易中海和秦淮茹再也無法保持剛才的鎮定了。


    說是挪地方。


    其實就是開除。


    就易中海和秦淮茹現如今的名聲,甭管到了什麽地方,人家估摸著都不能要,除非是分開。


    也就是易中海去一個地方。


    秦淮茹去一個地方。


    易中海不想分開,擔心秦淮茹受了氣。


    又不能說自己是秦淮茹的親爹。


    秦淮茹在秦家村的那個爹好好的,真要是爆出秦淮茹是易中海的閨女,極有可能是數人殤命的下場。


    易中海擔心被戴了綠帽子的秦淮茹後爹會找他拚命。


    給外人的感覺,就是兩人勾搭在了一塊的感覺。


    “易中海,秦淮茹,我的話你們好好考慮考慮,你們也為我考慮考慮,我挨領導的罵,領導在挨上級領導的批評。”


    “主任。”


    “易中海,你別說了,我就問你一句話,昨天晚上婦聯到你們大院,說要讓秦淮茹改嫁,秦淮茹為什麽不改嫁?不對,是你為什麽不同意秦淮茹改嫁?秦淮茹的婆婆都同意秦淮茹改嫁了,你一個外人跟著瞎摻合什麽,你有什麽資格不讓秦淮茹改嫁?你憑什麽插手秦淮茹改嫁的事情?原本的沒事,也因為你插手變成了有事。”


    有兒子不知道沒兒子的苦。


    為什麽不讓秦淮茹改嫁?


    還不是想要尋一個肯替他易中海兩口子養老送終的人嗎。


    “易中海,你是九車間的職工,你留在九車間。”郭大撇子朝著秦淮茹揮了揮手,這兩人不能留在同一個車間了,真出事,“秦淮茹,你明天,算了,別等明天了,你現在就去十六車間報道。”


    “主任!”


    易中海急了。


    調走秦淮茹的事情,為什麽不跟他商量一下啊。


    “別說了,要麽十六車間,要麽清潔科,你幫著秦淮茹選一下。”


    十六車間是車床車間。


    裏麵有車床。


    秦淮茹去了大概是學習這個車床技術。


    清潔科是軋鋼廠的衛生部門,從廠區衛生到辦公室衛生再到廁所清潔工作,依著秦淮茹現如今的名聲。


    真到了清潔科,也是掏廁所的份。


    易中海深思熟慮之下。


    便也沒有多嘴。


    朝著秦淮茹語重心長的叮囑了幾句。


    秦淮茹原本是不想過去的,九車間有易中海這個八級工護著,她的工作非常的輕鬆,工友們看在易中海的麵子上,也不會刻意為難秦淮茹,這尼瑪去了十六車間,指不定怎麽被穿小鞋那。


    十六車間可有秦淮茹和易中海的對頭。


    劉玉鳳啊。


    當初易中海算計傻柱相親,故意把豬八戒她二姨說給傻柱當媳婦。


    知道傻柱看不上劉玉鳳。


    純粹把劉玉鳳擋槍使喚。


    卻因為劉玉鳳一眼看破了易中海的本質,沒上這個當,還提溜著易中海去找傻柱當場對峙,鬧的易中海社死當場,連帶著秦淮茹也莫名的火了一把。


    不想去。


    故意慢吞吞的走。


    郭大撇子見狀。


    喊了一嗓子。


    “秦淮茹,十五分鍾之內,趕不到十六車間,你隻能去清潔科報道了。”


    一聽這話。


    秦淮茹哪裏還敢遲疑。


    撒丫子的朝著十六車間拍去,看著跟盤帶足球的運動員差不多。


    ……


    會議室。


    一幹頭頭腦腦圍著一張桌子。


    個個愁眉不展。


    好好的一個軋鋼廠,就因為秦淮茹和易中海兩人的事情,鬧的烏煙瘴氣。


    都後悔了。


    後悔聽了易中海的鬼話,給了秦淮茹一個入廠指標。


    想想。


    秦淮茹要是不在軋鋼廠,想必軋鋼廠也沒有這麽多的事情。


    負責精神文明工作的唐副廠長,是最犯愁的一個。


    抽了幾口香煙。


    撇了一眼趙書記和楊廠長,又看了看管理後勤工作的李副廠長,態度極好的進行起了自我批評。


    “是我工作沒有做到位,讓易中海和秦淮茹兩人嚴重的拖延了軋鋼廠精神文明建設工作的後腿,在這裏,我向兩位領導及諸位同仁道歉,是我工作上麵的疏忽。”


    趙書記擺了一下手。


    打斷了唐副廠長的自我批評。


    “現在不是追究誰對誰錯的時候,思想問題無小事,往大了說,這是咱們工作的巨大失誤,對軋鋼廠造成了巨大的財產損失,往小了講,這是咱們不注意細節的問題,事情發生了,要想怎麽解決,而不是追究責任。”


    “趙書記的話,也是我想說的話,群策群力,把問題解決了,今後不再犯類似的錯誤,也算咱們積累了相關的經驗。”


    “兩位領導,同仁們,我是這麽想的,雖然沒有證實秦淮茹和易中海有不道德的那種關係,但是他們畢竟給咱們軋鋼廠造成了巨大的名聲損失,我的意思,是不是可以。”


    唐副廠長的話。


    還沒有說完。


    就被李副廠長給打斷了。


    “我們沒有權利開除任何一個職工,剛才老唐也說了,說這件事咱們還沒有確定,沒有確定的事情,如何能夠以此為借口開除一個職工?傳到上級耳朵裏,也是不好的印象,會認為咱們沒有解決問題的能力,隻會踢皮球。”


    “老趙的意思?”


    “我講個故事,有個不守婦道的婆娘,被夫家休了後,嫁了一個屠夫,屠夫用毛驢馱著婦人回家,路上,毛驢尥蹶子,屠夫說這是第一次,等回到家,毛驢第二次朝著屠夫尥蹶子的時候,屠夫直接用屠刀宰殺了這頭毛驢,婦人晚上跟屠夫鬧,屠夫說第一次,再然後這個婦人老老實實的跟屠夫過日子。”


    “老趙的意思,是咱們軋鋼廠全都發動起來,給秦淮茹尋個後老伴?”


    “趙書記,楊廠長,我聽說了,秦淮茹的婆婆賈張氏很厲害,就算秦淮茹改嫁,這個婆婆也得鬧騰,索性給秦淮茹尋個厲害的男人,即斷了賈張氏撒潑的路,也絕了秦淮茹出來亂搞的路。”


    “讓馬大姐他們去負責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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