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拂衣去。


    深藏功與名。


    眼藥上到位,傻柱自然沒有了留下的必要,極快的溜達回了自家,剛才他講述易中海花錢給秦淮茹買工作事實的過程中,一直打量著一大媽臉上的表情變化,看的清清楚楚,一大媽眼神中分明有股子吃驚之色。


    換言之。


    易中海並沒有跟一大媽說實話。


    傻柱挺好奇的。


    三千多塊的一筆巨款,易中海如何給自己尋個完美的解釋!


    盡等著看戲便可。


    晚飯簡單的吃了幾口,又捧著書看了一會兒,直到外麵響起‘開會了’的聲音,他才戀戀不舍的放下了劇本,看著這麽長時間的書,傻柱總算知道破鞋兩個字怎麽寫了,更認識了嫖這個字,文化知識有了一定的進步。


    推開門。


    來到院內。


    發現街坊們來得都已經差不多了。


    也怨晚上沒有打發時間的消遣手段。


    總不能一天到晚的盡琢磨生孩子的事情吧!


    所以諸多大雜院的住戶們,都喜歡捧這個大院大會的臭腳,也不是積極,純粹看戲的一種心態。


    “許大茂呢?”


    作為對頭。


    傻柱與許大茂兩人相愛相殺。


    前天晚上的大院大會,許大茂舉報傻柱沒參加。


    今晚的大院大會,傻柱反手上演了一出一報還一報的戲碼。


    話音剛落。


    許大茂的聲音從後院傳來。


    “來了,來了。”


    “許大茂,就屬你來得最晚,我還以為你不給咱們德高望重一大爺的麵子呢。”


    誠心搗亂。


    故意在德高望重幾個字上麵加重了語氣。


    隨即還把自己的目光,望向了易中海。


    想必是秦淮茹有了工作不用回鄉下的緣故,此時坐在中間位置上的易中海,給人一種前所未有的愉悅之感,他臉上被傻柱打出來的腫痕印記也消了下去。


    大概是感受到了傻柱的目光,易中海也把他的目光望向了傻柱,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會。


    傻柱挑了挑眉頭,露了一個笑臉給易中海。


    狗日的混蛋。


    一會兒就有你哭的。


    他低頭看了看腳下的位置,那裏有半拉磚頭。


    剛才出門的一瞬間,傻柱突然改變了自己的主意,易中海真要是有膽子繼續算計自己,說啥也不能用拳頭擊打易中海了,偽君子臉皮太厚,傻柱的拳頭砸落在易中海臉上的時候,偽君子的厚臉皮反倒震麻了傻柱的雙手。


    直接用磚頭招呼他!


    對待易中海,就不能跟他客氣,越是客氣,偽君子越是套路你,隻有把易中海徹底的打服、打怕,他才能收起對傻柱的算計,要不然將來即便傻柱娶了媳婦,媳婦也是被易中海拿捏的下場。


    有易中海破壞傻柱的相親帽子,事情鬧到派出所亦或者街道,也是易中海倒黴。


    這啞巴虧。


    易中海吃定了。


    全然不知道傻柱已經心存用磚頭暴揍自己的易中海,見到街坊們全都出來參加大院大會,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欣慰。


    看樣子。


    他對大院的掌控,還在可控製範圍內。


    “人都到齊了,咱們開個大院大會。”易中海依著開會前想好的說詞,先給街坊們道了一聲歉,“最近咱大院發生了很多事情,比如大院食堂,是我易中海的責任,我易中海也給街坊們做出了相應的賠償,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


    言下之意。


    今後誰也不能再提這件事。


    二斤棒子麵和一斤白麵,等於堵了街坊們的嘴。


    “第二件事,是我要想跟柱子說聲對不起,關於柱子相親的那些事情,我易中海什麽話都不說了,做下的事情,我承認,被所有人誤會,我也在所不惜。”


    不愧是四合院的扛把子。


    道德綁架界的模範人物。


    這話說的真他m委屈。


    一副你們所有人都不理解我的語氣。


    傻柱沒搭理易中海,反正一會兒要打了,要把所有的力氣留到後麵,省的跟易中海動手的時候,自己使不上勁。


    “柱子這個孩子,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大清去了保城,我算得上柱子的半個家長,想著等柱子到了結婚的年紀,給他尋個好的女同誌,當柱子的終生革命伴侶,那些跟柱子相親的姑娘,有的雖然長得好看,但是身家不行,出身不好,有些出身好的女同誌,她們的相貌卻又差了一點點。”


    上嘴唇一碰下嘴唇。


    盡可能的編著瞎話。


    糊弄著在場的眾人,也糊弄著在場的傻柱。


    “柱子是軋鋼廠的大師傅,廚藝在上萬人的軋鋼廠,都是排在第一位的主,院裏兩間房子,女同誌嫁過來,直接當家作主,這條件打著燈籠都難尋,在我易中海的眼中,一般的女同誌她配不上柱子,我眼中的柱子媳婦,是那種出身好,相貌好,有文化,知書達理,心地善良,有主見,有事業的女同誌,隻有這樣的女同誌,她才有資格成為柱子的媳婦。”


    許大茂“噗嗤”一聲笑了。


    易中海的話。


    讓許大茂有種聽笑話的感覺。


    事實上。


    在場的街坊們,大部分都跟許大茂是同一種想法。


    就傻柱那老成的相貌。


    他配嗎?


    出身好,相貌好,有文化,知書達理,心地善良,有主見,有事業,易中海所羅列的這些傻柱媳婦的條件,完全就是在許願,他也不想想,這樣條件的女同誌,能看得上傻柱嘛。


    何雨水不說,始終是嫁人的姑娘。就說易中海兩口子,明擺著想要傻柱幫忙養老,後院的聾老太太又指望著傻柱改善生活,再加上賈家,十多口子人壓在了傻柱的腦袋上,難怪易中海會有一個女同誌必須有自己事業的要求,這是準備她嫁給傻柱,一塊幫忙養活他們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混蛋。


    別的街坊,或許顧及易中海的麵子,遇到難處的時候,能從易中海家裏借個塊二八毛的。


    許大茂是電影放映員,工資高,還有額外福利,一直沒從易中海手中借過錢,他沒有必要給易中海留任何的麵子。


    見其他街坊都在盡可能的忍著笑,索性抱著壞事的心思,當眾發出了帶著幾分嘲諷的笑聲。


    也是不當人。


    捂著自己的肚子狂笑不已。


    街坊們或許是被許大茂的笑聲給感染了,在繃不住的情況下,一個個都大笑特笑起來。


    “哈哈哈!”


    “咯咯咯!”


    “嘿嘿嘿!”


    “嗬嗬嗬!”


    鬧的傻柱挺無趣的,看著一個個開心大笑到極點的街坊們,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自己真的有那麽不堪嘛。


    易中海說的那些條件,每一個字,每一句話,甚至就連標點符號,都說到了傻柱的心坎中。


    “笑什麽呀?我就不能娶這麽好條件的一個女同誌嗎?”


    不問還則罷了。


    這一問。


    更是刺激到了街坊們,越發笑的肆無忌憚。


    傻柱無奈的抿了抿嘴巴,扭頭看到旁邊站著閆解遞,當即朝著閆解遞發問了一聲。


    “解遞,看在咱們一個大院住了這麽些年的份上,你跟哥說實話,哥這個相貌,長得怎麽樣?”


    閆解遞無語的看著傻柱。


    認真思索了十幾秒鍾的時間。


    朝著傻柱微微的搖了搖頭。


    傻柱忙換了一種說法。


    “解遞,你就說哥好看不好看,是不是一個相貌俊秀的好後生?”


    “哥,我們老師不讓我們說謊,讓我們說實話,辦實事!”


    一個老師不讓我們說謊。


    鬧的傻柱沒著沒落。


    話語的那個意思,是他長得不行唄!


    看了看閆解遞,又看了看笑的都要流眼淚的許大茂,把目光望向了易中海,朝著偽君子齜牙咧嘴的哼哼了一下。


    “都靜一靜,開大院大會哪。”


    易中海出言製止了一下街坊們,又開始洗白自己的人設,對破壞傻柱相親一事進行了自我辯解。


    “柱子,一大爺向你道歉,這件事是一大爺不對,光顧著想給伱尋個好女同誌當你媳婦,有些事情,沒跟你說,想著等將來給你尋了這麽好條件的一個女同誌,所有誤會都解開了,沒想到你遇到了王媒婆,回來打了一大爺一頓,千差萬錯都是一大爺的錯,是一大爺好心辦了壞事!哎,都怨我!”


    最後一句話,充滿懊悔與自責。


    換做沒看書的那個傻柱,指不定就信了易中海這番鬼話,以為易中海真為他好,為了給娶個堪比天仙的媳婦,不惜承受著誤解與埋怨,縱然如此,卻也無怨無悔,簡直就是老好人的典範!


    傻柱想到了一句話。


    死鴨子嘴硬。


    眼前的易中海,還偷換了概念,把破壞傻柱的相親,硬生生說成了為傻柱尋個合適的天仙媳婦。


    關鍵這理由,說出去,還真有那種沒腦子的人相信。


    可惜傻柱早看明白了易中海的伎倆,張亞玲和李小紅,那個不是出身好、有工作、相貌好的姑娘啊。


    沒有破壞相親這檔子事情,傻柱孩子都有了。


    那像現在。


    孤零零一個人從晚睡到早。


    “德高望重的一大爺,我雖然被人叫作傻柱,可我並不是沒腦子,您真心也好,假意也罷,咱那天就已經說開了,咱們就是普通的街坊關係,您要是再敢算計我,做算計我的事情。”


    傻柱將自己的拳頭。


    舉了起來。


    “您看到它沒有?我認你,它不認您,到時候別挨了它的揍,您說我不尊敬老人。”


    易中海聞言。


    心中一緊。


    他還真是要算計傻柱,秦淮茹如願以償的留在了城內,成了軋鋼廠的工人,偽君子剛才已經跟賈張氏談妥了條件,隻要明天把賈東旭接回四合院,後天就安排秦淮茹和賈東旭離婚。


    秦淮茹是軋鋼廠的人,有居住軋鋼廠房子的權利。


    關鍵賈家人沒有居住的資格。


    賈張氏死活想要留在城內。


    兩人商量了一下,把主意打在了傻柱房子上麵。


    軋鋼廠給秦淮茹的房子,歸賈家人居住,房租由易中海幫忙出,跟賈東旭離婚的秦淮茹就隻能住在何雨水的房子內,到時候把風聲一放,傻柱與離婚秦淮茹的閑言碎語必將傳遍軋鋼廠。


    過段時間,易中海把他手中的那種藥,往屋內一丟,秦淮茹和傻柱就是幹柴烈火的下場,事後他們也就心滿意足的坐享紅利。


    卻沒想到傻柱直接給了易中海一個二比零,提前警告他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總不能讓秦淮茹跟賈東旭離婚後還繼續呆在一屋吧。


    實在沒辦法了。


    易中海硬著頭皮,把話題扯到了賈家人上麵。


    還是熟悉的道德綁架的套路。


    “我跟柱子的事情,就說這麽多,咱們接下來說說賈家的事情,今天下午,醫院那頭通知了東旭娘,說東旭在他們醫院住了小三十天的醫院,病情已經穩定了,明天是禮拜天,到時候咱們找輛板車,把東旭接回來,賈家的情況,街坊們也都知道,就一間三十二平米的房子,之前被分成了內外間,東旭兩口子和孩子睡裏間,東旭媽和棒梗睡外間,東旭癱瘓,吃喝拉撒睡都要在屋內解決,又影響棒梗和小鐺的學習。”


    為了套路傻柱。


    易中海都把棒梗和小鐺推來出來吸引火力。


    “老人家說過這麽一句話,孩子就是祖國未來的花朵,是祖國未來的棟梁之才,總不能影響了棒梗和小鐺的學習吧,槐花剛剛出滿月,還不到六十天,咱大院是個文明的大院,一家有難八方支援,盡可能的幫幫忙。”


    “要不說您當一大爺,您真是高風亮節,您真是這個!”


    看著附和自己的傻柱,易忠海委實一臉懵逼,搞不清傻柱到底想要幹什麽。


    當他看到傻柱望向自己的眼神,是那種透著戲謔的眼神,心裏很不是滋味。


    何雨水都搬走了。


    怎麽傻柱還這麽難纏!


    “街坊們的住房條件都緊張,就柱子家有一間空屋。”


    “一大爺,您這話沒說對吧?我家哪有空屋?”


    “何師傅。”


    秦淮茹的開腔,頗有點出乎傻柱的預料,在他心中,秦淮茹應該一直裝可憐才對,沒想到人家也下場了。


    這是被逼急了的緣故嗎?


    “一大爺的意思,是你妹妹雨水不是住學校了嘛,她空出來的房子,我們賈家先住著。”擔心傻柱拒絕,秦淮茹忙把實話說了出來,“您放心,我們賈家不白住,我們付房租。”


    賈張氏陰沉沉的看著與易中海打著配合的秦淮茹。


    心中莫名的發了發狠。


    不要臉的兒媳婦。


    這是上趕著想要嫁傻柱了。


    除了賈張氏。


    還有一個人也在發狠的看著秦淮茹,這個人就是一大媽,傻柱跟她說的那番話,一直在一大媽的腦海中翻來覆去的不斷閃現。


    易中海花四千塊給秦淮茹買了工作!


    軋鋼廠的人都在說易中海和秦淮茹在鬼混!


    她知道傻柱把這些話說給自己,是沒按好心,卻也無可奈何,有些事情,根本不做的假,秦淮茹臉上一直洋溢著喜色。


    一大媽的目光,一會兒看看易中海,一會兒看看秦淮茹,在看看棒梗、小鐺、槐花,總感覺這三個孩子中,有一個是易中海的血脈。


    還有秦淮茹。


    她覺得這個女人惡心。


    柔柔弱弱的裝給誰看?


    給傻柱演繹美人計嘛?


    關鍵美人也不會抱著剛滿月的孩子呀!


    “不是付不付房租的事情,而是這件事壓根沒有商量的可能性,我妹妹是住校了,不代表不回來呀,她回來了住哪?總不能讓她睡院內吧?”


    “柱子,雨水回來的情況,一大爺已經考慮清楚了,讓她跟淮茹都住雨水那屋。”


    “秦淮茹住雨水那屋?”


    “東旭吃喝拉撒睡都要在屋內解決,讓他住雨水那屋,等於白瞎了雨水那屋,所以隻能讓淮茹去雨水哪屋居住,雨水要是考上大學,直接上大學了,要是沒有考上,憑她高中文憑,各大工廠搶著要,高中生,文化人,進廠還能不給安排住的地方。”


    “看樣子,你們都給我安排好了,我要是說不同意,就是我不識抬舉。”


    見傻柱的話。


    帶著幾分火藥的味道。


    易中海幫出言辯解了一下。


    “柱子,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是咱四合院就你家有間空房子,別的人家,家家戶戶好幾口人。”


    “一大爺,您記得我剛才跟您說的那句話嗎?”


    “什麽話?”


    “您要是再敢算計我,我不介意讓你再嚐嚐我拳頭的厲害,您肚子裏麵的那點齷齪,真以為我不知道?秦淮茹搬到我妹妹那屋,完了給我造謠,繼續害我娶不上媳婦,一大爺,您是絕戶,您不至於讓我也變成跟您一樣的絕戶吧?您可是軋鋼廠的道德個人先進模範,您說說您這種行為,是不是給軋鋼廠抹了黑?”


    “柱子。”


    “柱子你大爺。”


    傻柱拎起手中的板凳,朝著易中海猛地砸去,眾人就聽得“哢嚓”一聲,定睛再看,發現易中海已經抱著自己的左肩膀癱倒在了地上,嘴裏不住氣的發出了倒吸涼氣的聲音,臉上的表情十分的痛苦。


    傻柱手中的板凳。


    隨手往地上一扔。


    朝著倒地不起的易中海,撂了一句狠話。


    “易中海,我把話撂下,甭管打著為街坊,還是為鄰居,你算計我一次,我打你一次,至於是你找街道,還是找派出所,隨便你,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還真把自己當成大爺了,我呸。”


    扭頭離開。


    走了幾步。


    卻又返回到了易中海身旁,把易中海小心翼翼的從地上扶起,用手輕輕的拍打著易中海的臉頰,一臉笑意道:“不好意思,隨手抓來的東西,沒怎麽看,使得力氣有點大,本來是想用拳頭打你來著,但是一想到你臉皮太厚,我的手抽在你臉上,你臉皮反震的我手發麻,就尋思著用家夥,您要是覺得委屈,下次我用拳頭,歡迎您繼續算計我!”


    起身。


    朝著自家走去。


    身後依稀傳來了找派出所,找街道等等之類的言語聲音,也聽到了易中海製止眾人尋街道和派出所出麵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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